《红桶的咒术师日常DC*咒回》Hypnosia

5、番外 A New Year's Eve in Gotham 上

　　一切都是从那封邀请咒术小组参加韦恩家新年夜的邀请函开始的。

　　由于特级咒灵和异变体*在哥谭出现几率的大幅增加，在这座罪恶之城里，“咒术师”这一职业虽然还不到家喻户晓的程度，但作为唯一能有效对那群被人类负面情绪所造就的怪物进行祓除的“官方人员”，咒术师早已登上这座混乱的舞台，成为哥谭明面上和暗地里的掌控者们要小心对待的“重要角色”。无论如何，谁都不想因为不经意间得罪了这群脾气古怪的疯子，成为怪物或者怪物的小饼干。

　　作为来“支援”的咒术师之一，杰森·陶德的美国国籍让他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东京方面咒术师小组在哥谭的“外交官”。感谢某个最强的银发咒术师和某个自认纯爱自带老婆的人生赢家，一个法律上的未成年人兼成为咒术师一年出头的菜鸟，被当成挡箭牌，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官方实权组织的发言人。每天除了在战斗中要和那群打起来不要命家伙一起疯外，好不容易没了任务，居然还要替那群混蛋和一群伪君子在各种官方场合周旋。天可怜见，身处那些完全不知所云的酒会和发布会，看着一群或谄媚，或虚伪的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他真的很想直接拔枪崩了他们。

　　超度加火化，真正意义上的尘归尘，土归土。

　　可惜，他不仅不能这么干，还得跟他们一样满脸假笑的打太极，维持表面的和平。毕竟，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哥谭人，他比谁都清楚，一个微妙的平衡对于那些挣扎在最底层的人有多重要。至少，枯燥无趣的“社交活动”能保证他和伙伴们以官方顾问的身份，尽可能久的留在这里，去合法地保护更多的普通人。

　　而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杰森无奈的瞥了一眼不远处被簇拥着的高挑身影。在这些由哥谭的“上等人”举办的酒会上，杰森总会看见一些他非常不想看见的人：比如一位最近经常前来哥谭出差的布鲁德海文警官，比如一位清瘦挺拔的韦恩集团继承人，再比如那个一出场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哥谭王子”，场场必到，还总是用欲言又止目光盯着他。

　　很好，什么时候这群蝙蝠们能闲到这份上，如此热衷于这种无聊的社交活动了。

　　拜他们所赐，原本偶尔会来帮（蹭）忙（吃）的虎杖，伏黑和钉崎都以不介入他的家庭问题为由再也没跟过来过。

　　杰森正在考虑，要不要下一次就以潜意识不稳定为由直接掀了会场然后撂挑子不干了。反正就连五条那个家伙在这事上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无视体内咒力的跃跃欲试，杰森随手拿过桌上的一杯橙汁，开始规划路线。他很想来杯酒，不过为了避免兴奋过度，整栋大厦被他搞塌，然后给自己添上更多的“外交”负担或者遭受五条和乙骨的“爱的教育”，乖乖喝果汁无疑更划算。

　　确定自己与大厅角落的距离，杰森理了理领口，向身旁的金发美人抱歉地点头，他模仿着哥谭最著名花花公子那柔情似水的朦胧眼神：“哦，真抱歉，女士，我恐怕有些急事，要先行离开一会儿了。

　　轻吻女人的手背，留给她一个依依不舍，欲说还休的表情，杰森趁对方脸颊绯红无暇他顾之时，毫无留恋地转身挤入人群。

　　果然一副好皮囊是很有用的，杰森自嘲的想。希望那女人能足够快的把消息传遍酒会，这样自己就能消停一会了。

　　目的地不算近，所幸周围的人并不多。握稳玻璃杯，少年矜持得体得笑着，不时的向沿途撞过来的男男女女举杯示意，仪态优雅自然的让人忽略他手中的仅是杯“儿童饮品”。遇到没眼色撞上来的家伙，杰森惊奇地发现自己还能压着性子和对方客套上两句，然后不动声色的把人打发走。

　　也许他比自己以为的更像那个人。

　　当杰森终于成功沿着大厅边缘一个人躲进角落阴影里时，他觉得自己要被心中翻涌的焦躁感压垮了。揉了揉笑僵的脸，一手端着早已空荡荡的杯子，一手插在兜里，疲惫的靠在墙上，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个个觥筹交错间笑着相互寒暄的假面，还有在他们背后不断变换得虚影。

　　多无趣啊，杰森想。不知道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命运终结时，破裂的面具后又会做出怎样悲哭乞求的丑陋表情来取悦自己呢？

　　与杰森的想法发生共鸣，被潜意识所附着的咒力越发兴奋，像一只发现猎物的毒蛇，缓慢爬上他的肩头，低低地嘶鸣，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

　　察觉到了异动，年轻的咒术师站直身体，抬手点点肩膀，四溢的咒力刹那间消失殆尽。对眼前无聊闹剧失去了兴趣的少年将手中把玩着的玻璃杯变为灰烬，面上不变，沉默目视着它从手上飞散消失：

　　“有事？”

　　来人安静地站在几米外，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大厅廊柱的阴影将他的表情遮得严严实实。

　　月亮恰在此时挣脱了乌云，明亮柔和的光透过落地窗，在那人的位置洒下一片银辉。

　　他的上半边脸依然藏在一片黑暗中，只露出一个线条优美冷峻的下巴。月光下，被梳理的一丝不苟的鬓角闪烁着霜痕，裁剪精致的三件套散礼服发着珍珠般的光晕，服帖地包裹着男人的强健身体，灰蓝的色泽隐约带着雾气，越发衬得他的流畅身型。与刚刚杰森远望时不同，轻佻的气质已经被男人完全收敛，只剩下岁月沉淀后的沉稳所散发出的温淳香气和被无数黑夜所浸染出的冰冷寒意。

　　布鲁斯·韦恩。

　　估计之前那群女人看到现在这个，一定会更大声的尖叫着扑过去。

　　看见来人，杰森不由得出神。没办法，自从他正式成为“发言人”登上哥谭的名利场，在繁多的官方场合里，蝙蝠们虽然一直远远的跟着他，但从未如此接近过。特别是在他和同伴们与那群蝙蝠发生了一系列并不愉快的纠葛后，除了诅咒相关的事，他并不觉得自己和蝙蝠家还有什么可聊的。

　　少年平静的像陌生人般的语气迫使布鲁斯走出阴影。

　　哥谭王子好看的眉头紧紧皱着，顾盼生辉的钴蓝色眼睛里不再是柔情和慵懒，而是杰森从未见过的犹豫不决。他在清冷月色下仍显得柔软的嘴唇几次开阖，却没有一个字吐出。

　　又是这种欲言又止的做派。

　　被压制的焦躁感再一次搅动杰森的心绪，许久不曾感到的愤怒也开始有了复苏的势头。没等对方再张嘴，杰森直截了当的言明：“如果韦恩先生是有事想和我们咨询或合作，直言即可。当然，”杰森故意环视四周，轻笑着歪头，“这里并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就是了。”

　　“不！”

　　杰森官方化的语气让布鲁斯呼吸一窒，他又向前迈出一步。

　　“如果您真的有要事相商的话，以您的身份，我会帮您联系我的老师，相信他一定有兴趣和您详细地商谈的。”

　　立于空中气势无匹的银发青年形象闯入布鲁斯韦恩的脑海，他怎么可能听不出这孩子看似礼貌背后满满的威胁之意呢。

　　许是猜到了对方的反应，杰森完全不在意布鲁斯的态度，自顾自的说完，他站直身体，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并不存在的制服褶皱。

　　“这次宴会似乎要结束了，作为特别嘉宾，我想如果我错过了闭幕致辞就太失礼了。”杰森十分礼貌的微笑着点头，“那么，韦恩先生。”

　　话音未落，转身欲走。

　　“等等，杰森——”

　　意识到眼前少年是真的不想再与自己纠缠，不顾可能存在的探究目光，布鲁斯急忙压低声音：“韦恩家想要邀请咒术师小队参加我们的家庭新年夜聚会。”

　　“什么！？”

　　杰森脚下一滑，差点被自己绊倒。

　　谁来告诉他，什么时候，伟大的哥谭义警，蝙蝠家族也TM有时间聚在一起过新年夜了！再说了，你们一群蝙蝠过家庭新年夜和我们咒术师有什么关系？

　　他扶墙站稳，犹豫两秒，终是回过身来，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盯着不远处的人。

　　杰森的动作让布鲁斯眼神一亮，似是生怕少年再次离开，他急忙补充：“是阿福提议说要举办这次新年聚会的。” 仔细观察着少年的表情，看到他略有松动，“他说…”布鲁斯顿了顿，斟酌着语气，“他说之前多亏了你们的照顾，希望可以当面感谢——”

　　“不必了。”

　　杰森果断的拒绝显然不在布鲁斯的预料内。他的手正伸向西装内侧，一张深色的卡片隐隐露出一个边角，边缘哪怕在阴影下也反射着金色——

　　那是韦恩家的私人邀请函，杰森很熟悉。

　　布鲁斯的动作因为少年的回答而僵住。杰森咬了咬牙，维持着礼貌又疏离的语气：“您太客气了，韦恩先生。我们上一次只是尽分内之事罢了。”他一手抚胸，微微俯身，做出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但真的很抱歉，我们已有安排，实在不方便前去。”

　　希望他看不见我的表情，杰森想。

　　在杰森低眉的瞬间，他没有看到面前中年男人那覆盖在钴蓝色眼眸上的冰层的破裂，更错过了从缝隙中溢出的感情。

　　布鲁斯·韦恩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把外溢的东西封闭在其中。

　　“无妨，是我唐突了。”

　　布鲁斯觉得有什么东西彻底地碎了。

　　他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大步离开，没有再回头看杰森一眼。

　　…………

　　回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已近午夜，洗澡更衣，一身柔软棉质睡衣的杰森一边和身边的家具打着招呼，一边把自己舒舒服服地埋进了被子。相比于一年多以前那个瘦小可怜的小家伙，现在的小鸟无疑长大了许多：原本小孩子的圆润轮廓逐渐被少年人青涩的硬朗所替代；充分的锻炼和营养让他的身高终于冲破1.7m的大关；刚刚长成的肌肉纤薄又充满力量——

　　更重要的是那双眼睛，充满了少年人熠熠生辉的活力和自信，而在光芒背后则是睥睨一切的骄傲和永不动摇的疯狂信念。

　　杰森·陶德，17岁，不再是挣扎于黑夜的小鸟，而是肆意闪耀，驱散黑暗的太阳。

　　一个典型的咒术师。

　　躺在床上，回想起最后布鲁斯近乎落荒而逃的样子，杰森也说不清楚最后看到布鲁斯头也不回的背影时自己的心情：难过，愤怒，还是失望？大概都有点，也可能都没有。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啊，果然如此”的宿命感。

　　在彻彻底底的剖离于蝙蝠家族之外，以咒术师的身份再次回顾蝙蝠侠和过去的自己时，他才真正明白，在一些事情上，根本没有对错。他们两个相似的人都执拗的过了头，紧抓着彼此曾经的幻影不放，为自己扭曲的意志而相互伤害，最后却把真正想要的东西弄丢了。

　　两败俱伤，然后相逢陌路。

　　一个是咒术师，一个是哥谭义警，这样就很好。

　　还是不要再有什么交集了。

　　“只是很对不起阿福。”杰森想起了那个曾尽他所能照顾着一个敏感男孩，至今都想要带自己回家的老人。

　　“我找到家啦，阿福。”困意逐渐蔓延上来，杰森的意识开始模糊。

　　新年夜的荞麦面，要送给阿福一碗！

　　进入梦乡前，杰森默默地想。

　　……………

　　第二天一早，

　　一封黑底烫金的邀请函。

　　一封黑底烫金，签有布鲁斯韦恩特有花体字签名的邀请函。

　　一封黑底烫金，签有布鲁斯韦恩特有花体字签名的，注明咒术师小组亲启的邀请函，就这么出现在客厅茶几上。

　　而其他人明显已经看到了邀请函内容。

　　昨天晚上还开心地想着这次的新年夜是吃手作年糕小豆汤还是吃天妇罗荞麦面的杰森·陶德，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杰森！”

　　“我们一起去韦恩庄园过新年吧！”

　　很好，预感灵验了。

　　………………

　　与此同时，韦恩庄园。

　　昨晚宴会上杰森礼貌微笑的表情让布鲁斯一晚没合眼。哪怕身体再疲惫，一想到那孩子笑着称自己“韦恩先生”的样子，他就心头发紧。

　　那是他的儿子。

　　或者，现在他只能说，他曾是我的儿子。

　　他还活着，但自己可能又一次失去他了。

　　布鲁斯撑着酸软的身体溜去厨房，打算顺杯咖啡，躲进蝙蝠洞，用工作强迫自己混乱的大脑冷静下来。

　　“您还是没有送出去，是么，布鲁斯老爷？”

　　被点名的男人差点把咖啡洒到衣服上。

　　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手上拿着的，正是昨晚未送出的邀请函。原本厚实平整的精致纸片的一角却毛糙的满是褶皱，像是曾被人在手里紧张地反复揉捏过。

　　“阿福……”

　　布鲁斯知道老人有多期待那个孩子可以回家，甚至为此从圣诞前安排到现在。他努力的想找个理由安慰阿福，可张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这样看来，我提前备好另一份邀请函寄到咒术师下榻处确实很有先见之明。”

　　布鲁斯猛然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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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变异体：私设，一种外表特殊，有精神传染性的哥谭特有咒灵。
为大家送上新春祝福！今天就是Chinese New Year‘s Eve啦！时间上正合适～
温柔很多更像个人的Bat和有点drama的真·官方·咒术师Jason
时间线魔改还OOC了哈
时间大约在蝙蝠几次发疯之后，杰森有点心灰意冷，
要拒绝过去，想老死不相往来的阶段。
是自信骄傲清楚自身价值的杰森！
让杰森光明正大的站在布鲁斯面前啦！
然后Jason把之前韦恩家学得礼仪知识都用在布鲁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