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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Resu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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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宫城县仙台市杉泽第三高中。
“真的假的？就这？”
夜色中的校园安静得有些可怖。空无一人的校园角落，两道人影踏过一地影影绰绰，止步于繁茂林木前。微凉的夜风扫过后颈，存着资料的手机亮了又灭，黑发少年太阳穴突突直跳：“百叶箱！？把特级咒物保管在这种地方，蠢不蠢啊？”
“嗨呀，这样不也方便回收嘛——”
“你说的方便回收，”插科打诨地男声被强劲打断，一只手：夺过伏黑惠的手机，咬牙切齿地低吼，齿缝间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冷森森的，颇有想透过讯号将通话对象血啖肉的意味，“是TM方便谁啊，BITCH！”
“咦？”
“百叶箱是空的。”伏黑死死盯着箱底沉积灰尘中细长的长方形空白，努力抑制额角暴起的青筋。
“真假，太搞笑了吧～”
男人显然不在乎空气压不压抑，他的声音荡漾着汇聚成一串笑意，狠狠拍在苦哈哈熬夜外勤的两人脸上，“可是，不回收不准回来哦。”
寂静的夜色里，忙音的嘟嘟声紧接轻佻的命令，令人暖心。风不合时宜的吹过，吹得手机在少年的手中微微发抖。伏黑仰视头顶繁星点点，亮闪闪的像是某人眯起的眼睛。
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大得出奇，“下次碰到直接揍过去吧。”
“还下次？你属活佛的？”一旁同伴早已不耐，他轻哼出声，翻出背包中的笔记本电脑，一边敲着，一边闷头向大门迈步。键盘噼里啪啦地响，冰蓝色的荧光在同色的眸子里转了几圈，屏幕上，一个个小窗口飞速弹出，赫然是学校内外的监控视频。
“回去老子就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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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
耳机里人声嘈杂，伏黑惠隐约听到几个女生的嬉笑，眉头不由上挑。想他一大早顶着太阳绕学校转圈，而同伴则舒舒服服地呆在教室，被一群人众星捧月，又嗤笑着插了一句，“国际交换生当得很开心？”
另一头蹩脚到做作的日语甚是刺耳，听着对方略显羞涩与周遭学生的道别时女生们压抑不住的尖叫。伏黑默默掏出耳机举远，径直穿过空旷的橄榄球场。
脚步声从交谈吵闹中剥离，紧接着是门扇开合的闷响。
“大概吧。”嘈杂掩于门外，几番电流声后，那家伙才深呼一口气，意有所指的回应道。他声音懒散中透着不耐，哪有之前磕磕绊绊的纯良样子。“我在几个嫌疑人身上放了定位监听器，你知道的，咒力环境下可使用的特制超进化版。”
谈及前段时间的改造发明，他声调雀跃了半秒，复又严肃起来。
“虽然百叶箱位置偏僻，平日经过的人不多，可特级咒物在这里放了这么久，半个学校都腌入味了，那几个接近过它的家伙或多或少都沾上了点。”
伏黑不由皱眉，注视着不远处吱嘎鬼叫，节肢乱响的虫状诅咒，“我搜过一遍校内，除了眼前这只差些气候的诅咒，没发现咒物线索，你呢？”
“其他几个还算干净，不过有个家伙滑不溜手没抓住，只来得及放上东西——”，那边窸窸窣窣半天，不时有重物落地，片刻后，才有人轻喘着开口，“杉泽三中一年级，田径部，虎杖悠仁。”
粉发少年的脸应声弹出，黑发少年滑动几下屏幕，没有丝毫犹豫，“位置给我。”
“嗯，其实——”伏黑答应得太干脆，沉浸于手头事的某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连忙调出手机上的三中立体结构图，凝视着即将重合的一蓝一黄两个亮点。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你等他上门吧。”
“什么？”伏黑腿抬到一半，又落回台阶，警觉地四下张望。
时间几近放学，大部分社团活动告一段落，偌大的校园里来往学生不多，早没了熙熙攘攘的热闹劲。
踢踏的脚步声沿着石阶弹跳，被不远处一群高中男生兴奋地叫嚷撞回黑发少年的耳朵。“这里，这里”，“快点，田径部的高木要和西中的虎杖一决胜负”，他们变了调的大喊裹挟着奔跑冲撞的混乱脚步声潮水般涌来，几个呼吸间，就有几十人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火急火燎地从伏黑眼前跑过。
伏黑惠捕捉到那些人话里的重点，循声望去，一眼便看到远处田径场上那个捧着垒球，一脸纯良的粉发身影。
人越聚越多，议论声不绝于耳，他随人流而动，离那道身影越来越近。耳机那头的人显然也听到了什么，咻地吹了声口哨，“赶上了？”
“看到他了。”
话音未落，少年扭头瞟了眼教学楼，“还有，你的宝贝们用错地方了，杰森。”
屏幕上灰暗的蓝点表明了同伴的态度，知更鸟闻声摇摇头，两步跳下杂物箱，溜进窗边的阴影中。此刻，杰森·陶德处于家庭科准备室附近一间闲置已久的教学器材贮存室中，10平米上下的房间被散放的箱子和金属架塞了个满满当当，唯一一扇小窗被木板封了大半，昏暗的光线里，灰尘飞扬，几乎难以落脚。
这里是他翻了半天结构图才找到的风水宝地。
不大的房间已经被简单规整过，开辟出一人大小的空间。地上几个木箱小心地摞在一起，与窗台形成一个微妙的平台。一台黑光闪烁的狙击枪架设其上，脚架旁是几小盒纹刻有猩红咒文的金色大口径子弹。子弹的暗金色冰冷的像猎食者的瞳孔，视线多停留一会儿，咒文的红色便活了似的流淌蔓延，好似静脉中的血液，说不出的诡异。
杰森俯下身体，半伏在纸箱上。他的手指虚悬半空，沿着枪管不断向前，直至抚上粗糙的封窗木条。咒力流淌，阻碍化为齑粉，黑色的枪口旋即探出。有风从洞口吹进，杰森仔细分辨监听装置中每一次欢呼的高潮迭起，子弹缓缓滑过指尖入膛。
灼热的咒文带来痛觉，微不可查的咔嚓声穿过枪膛，他将脸颊紧贴枪托————
关闭的橄榄球场空无一人，大部分学生集中在田径场，而田径场上热血上头的家伙们会掩盖大部分声音……
心跳，呼吸，流淌的风，人群的欢呼，不同的节奏和成统一的快板，缠绕指下扳机。准心中央，一只六爪虫状咒灵无所事事地扒住橄榄球场旁的铁架，头上一对漆黑无神的眼睛，空洞的几乎要看穿瞄准镜。
「随手丢行吗？」陌生少年的声音远远传来。
杰森收紧食指。
下一秒，金铁之声携着风轰然炸响，田径场上，喝彩吞噬了球门的悲鸣。没人注意到，有一颗子弹隐藏其中，撕裂空气，洞穿一具无形躯壳的眉心。以弹孔为圆心，诅咒如被火药灼干水分的枯败残叶，四散凋零。
清风拂过，球场一如往日，不见丝毫波澜。
“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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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远望着301紧闭的病房门，无暇阻止同伴的喋喋不休。
杉泽医院住院部里一派繁忙。医生护士步履匆匆，护士站休息区几位家属皆难掩脸上疲色，不是低着头心不在焉，便是目光空茫的张望。不大的空间里，消毒水、暮色和病气搅成一团，让人呼吸困难，伏黑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起身避开护士站里那个白衣小姑娘又一次投来的狐疑目光，他在对方张嘴发问的前一刻，躲进走廊深处。
“你得承认现代科技的作用，这种临时变故，比起询问辅助监督，我的小发明效率高多了。”耳机里，知更鸟的幸灾乐祸连背景里风声的尖啸都挡不住。“这不就派上用场了，甚至先嫌疑对象一步到达——”
“——哪怕人追丢了。”趁同伴不及反驳，他顺势补上一刀。
此时距离杉泽医院几十米外的一栋老式公寓楼顶，杰森固定好电脑，正上蹿下跳地驱赶着天台上好奇心旺盛的乌鸦们。
鉴于这两天运气着实不佳，为防止意外，他放弃与伏黑在医院汇合，转而落脚此处灵活支援。
找到这里并不容易。杉泽医院与杉泽三中之间是大片居民区，周围建筑鳞次栉比，但高度达标的并不多，零星几座高楼不是视野狭窄，就是人口过于密集。他将市政图啃了几遍，才找到脚下这处勉强合格的观察点，能同时将整个医院收于眼底。
“他什么时候出来？”另一边，伏黑被同伴的揶揄噎得一窒，没好气地转移话题。
嫌疑对象身上的监听装置持续传来信号，电脑上音波起伏，乌鸦怪叫与一老一少的对话声重合。杰森踩上遍布鸟屎的围栏，探出半个身子，注视着住院部三楼角落那间病房。“不知道，但基于对个人隐私的尊重与人道主义原则，我建议还是别打扰祖孙俩的私人谈话。”
”你指的是远距离偷听那种尊重？”反击一出口，对面长久的沉寂令伏黑沉下嘴角。几个月的相处，彼此的脾性掌握了七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同伴骤然由晴转阴的心情。伏黑转身目视几位医护人员步履匆忙地跑向走廊尽头，灯光惨白，脚步回荡，他心下了然，不由长叹一口气。
“好。”
远方天际的橙红逐渐深邃，吵闹了整个傍晚的乌鸦们亦已归巢，脚下车水马龙匆匆而过，似乎也急于踏上归途，不时响上几声。监听中的对话愈发清晰可闻，杰森攀住栏杆，俯视熙攘人流蚂蚁似的缓缓流动。他听见医护人员例行公事的“节哀”被推车的当啷声淹没，一片细碎脚步声里，虎杖悠仁道谢的声音逐渐低哑，与那道窗前孑立的暗影一般模糊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杰森望向301病房里空寂的黑暗，“准备好，他出去了。”
住院部护士站，虎杖悠仁和值班小护士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少年面带微笑声音明朗，签字的手也稳稳当当，周身不见半点郁气。两人的对话让死气沉沉的空气多了些人味儿，伏黑远远看了一会儿，急步上前。
“你是虎杖悠仁。”
难得的轻松气息倏的凝固，伏黑迎着两人诧异的视线开口，“我是咒术高专的伏黑，长话短说，你所持有的危险咒物请立即交给我。”少年语速极快，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将实物图递至对方身前。
那是一只贴着奇怪符文的细木盒，像极了平日难得一见的高级食材箱，盒盖被打开大半，里边放着个裹成粽子的小物件。
“你有——”
细微的气爆音在脑后破裂，有什么急速升温，像是猛兽嗜血的目光，带来酥麻的战栗感。伏黑瞳孔一缩，脑中警钟忽得鸣响。不及问询，他揪住虎杖衣襟，本能地翻过柜台，扑倒惊叫的小护士。
几乎同时，爆炸吞噬高亢女声，激烈的耳鸣与高频的电子音如刀锋般划过鼓膜。远处负责监听的杰森只觉疼痛咬碎了听觉，整个大脑都在惨叫，他瞥了眼屏幕上撑破峰值后疲软地趴在屏幕上的音波，狠心又一次戴上耳机。
“伏黑，有受伤吗！！”
随着他的呼喊，心跳，肾上腺素与喘息一窝蜂涌上头顶，撑开兀自颤抖的鼓膜，发出尖锐的嗡鸣。杰森的声音紧绷着，不由自主地提高又提高。他抓过电脑，飞身跃过围栏，绳枪应声破空，拉扯着少年被黑衣包裹的身躯，以近乎自由落体的方式坠落，又在离地面几米的距离昂然而起，向医院中心飞驰。
重力作用下，枪盒重若千钧，杰森紧握提手的手指吱嘎作响。在他身后，咒力羽翼般舒展开，从半空中看去，像是划过夜空的流星。
“划伤而已。”
另一边回复很快，声音比他预想的还要中气十足，“爆炸规模不大，”伏黑的声音时断时续，间或有几声咳嗽和哭泣隐约传来，“应该是病房的供氧系统爆炸。”
对方停了停，似乎正指挥着身旁人。有东西大力踩过玻璃，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杰森听到了熟悉的咒言。
“当然，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要说： jjxx不做人！！！眼看着喜欢的角色一个接一个的崩……
重新写了大纲，为加快速度，把设定章锁了，直接进入漫画内容，前两章之后应该会作为插叙补充到后续章节里。感谢在2022-03-20 06:55:44~2023-09-25 14:5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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