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桶的咒术师日常DC*咒回》Hypnosia

19、Sing for me 1

　　"大学市内校区发现一级双生咒灵。"

　　黑色轿车载着四人飞速向市中心驶去。车窗外，由群山的绿色到建筑的斑斓，由安静无声到喧闹嘈杂，逐渐密集的楼宇人流对习惯深山的人来说热闹生动的不真实。

　　趁着红灯时的短暂停顿，杰森被笑闹声吸引，望向窗外：公园里年幼的孩子们尖叫着抛下书包，穿梭在飞扬的白樱里，洒下一串难以自抑的兴奋呼唤；树下，几对情侣们自顾自的彼此相望，十指紧扣，说不出的浓情蜜意；偶尔一两个西装革履的家伙脚步匆匆，不及欣赏春景，掸掉落于身上的花瓣，扫眼手机，一路小跑着穿过公园。

　　随处可见的卡通气球，音像店里节奏清晰的音乐，路旁不知名饮品店门前排起的长队…

　　普普通通的工作日下午。

　　真好啊。

　　像是被晃了眼，杰森收回视线，扶稳手中平板。手指轻轻敲击屏幕上被着重标注的“双生”二字，规律的响声在行驶中的轿车里分外清晰：“两只一级，需要这么多人？” 他皱眉望着伊地知：“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副驾驶位上完全进入状态的知更鸟无疑给了可怜社畜极大压力。用推眼镜的动作掩饰自己因一个新人而紧张的尴尬，伊地织扯了下领带，目不斜视挺直胸膛，面上一片镇静，手指抓紧方向盘：“据记载，双生咒灵间会产生奇妙的联系，但是具体什么情况因为双生过于稀有——”

　　成熟的社畜心虚地拉下车窗，灌入的冷空气没有改变车厢内的莫名其妙严肃起来的氛围。敲击声骤停，他浑身一紧，瞥了眼一手撑于窗边，似笑非笑的注视自己动作的男孩，以及对方尚未长开的手臂上轮廓清晰的肌肉，额头渗出冷汗：“我们也不清楚。”

　　“明白了。” 寥寥几页资料记忆完毕，杰森放下平板，重重倒在座椅上，不动声色地从后视镜里确认前辈们的态度。“我们是去趟雷的。”

　　男孩话说得平淡，态度算得上随意。可在伊地知听来嘲讽之意甚浓。喉结微动，他缩缩脖子，也瞄向后视镜：后面几位不会误会吧？

　　二年级众人认真听着新同伴的分析，疑惑地看向状若惊弓之鸟的辅助监督。

　　先后被四名虎视眈眈的“幼年猎食者”盯上的感觉显然不太好。不知怎么回话，眼前的大学标识让紧张兮兮的伊地知如蒙大赦，一脚把刹车踩到了底：“到了！”

　　未等车子停稳，他大叫一声，逃也似的下车关门，紧搂怀中平板，汲取着不存在的温暖，只等着四位爷开工。

　　怕我？杰森挑眉啧啧出声，没有说破，第一个踏出车门。

　　“既然诅咒成对儿了，分头行动？” 合上车门，带着暖意的春风也吹不散面前熟悉的压抑感。捏捏鼻梁，他看向整装待发的三人。“我的术式配合性不错，这么大的地方两人一组找起来效率高不少。”

　　脑中快速回忆所有信息，明白几人对彼此战斗风格的陌生，知更鸟摆手让伊地知稍等，走向车后方：“就像在车上说的，虽然处理咒灵经验不多，但我保证不会在战斗上拖后腿。”抬眼环视前辈们，他直言不讳，主动说明自己的想法。“我的术式能起到控制作用，自保能力也不差，和一位擅长近战的前辈应该会配合得很好。”

　　“两人组队确实是保证效率和安全的方法。”

　　真希扬扬下巴，示意杰森和自己一队：“我们两个交过手，相对熟悉些。” 她低头划过屏幕，没有资料表明双生咒灵一定会统一行动，“大学校园覆盖面积极大，一旦两者没有一同行动，短时间内找到它们要靠运气，考虑到“双生”的变数，合作组队势在必行。”

　　“出现突发情况我们怎么汇合？” Panda和狗卷对视一眼，没有反对。

　　杰森掏出茶会时顺出来小东西：“交给我吧！”

　　什么？

　　两枚包装精致的小饼干被丢了过来。

　　“你饿了？”两人看向知更鸟，完全不理解他的意思。

　　“草饼。”杰森双手抱胸，斜倚着车门，不怀好意地挤挤眼睛，坏笑着提示。“几百米的距离内，小范围操纵没什么问题。”

　　“如果你们的饼干变成灰烬，就说明我们这边出事；同理，一旦你们发生状况，就毁掉饼干，咒力没有附着对象就会回到我手里。”

　　像是说到什么理所应当的事，面前男孩的眼睛犹如被点亮的星星，满是孩子气的骄傲，动作却自信泰然，举手投足间是对自己咒力的信心。

　　“你这是咒力还是猎狗？”

　　“与其说是狗，不如说是蛋。”杰森小声咕哝一句，脸上五味杂陈。用了这么多次，瞧咒力那跟家养小狗一样听话的样子，打死他都不信蛋壳对自己体内咒力没影响。

　　“了解！” “鲑鱼！” 没有多问，前辈们握紧饼干，痛快点头。

　　“走吧！”

　　............

　　分头行动，一路无话。

　　走向西侧的两人都不是菜鸟，双生咒灵特殊联系可能引起的变数消磨尽了聊天的意趣。

　　“听见了？”真希无声指向斜前方。

　　探索不过十多分钟，含糊不清的歌声便从操场悠悠传来。

　　歌词不知是哪国语言，咿咿呀呀的不成句子，曲子也根本称不上优美，反而忽高忽低，听不出完整旋律。唱歌的家伙的嗓子更是难听的令人发指：低音像是垂死之人用尽全力的喘息，有气无力，高音则像待宰的牲畜的哀嚎，尖锐刺耳。

　　没人会在这种时候唱歌，还唱的如此难听。知更鸟翻了个白眼，忍着捂住耳朵的冲动，加快脚步，在被魔音折磨爆发前到达操场正门。

　　大概是市区内地皮寸土寸金，操场并不大。由于地势差异，隔着正门前的坡道，从远处看不到操场内侧。目测周长仅有一公里出头的方寸之地被整齐的铁丝网围起，密集的空隙里，丝丝缕缕的白色如云如雾，沿着铁丝将围墙层层包裹。若观察仔细些，就能注意到缠绕的丝线里有着各式的零碎物品：树叶，枝杈，衣架，袋子，小骨头.......

　　只有操场的唯一入口后是一片空白，纤尘不染，像是被主人精心打扫过。
　　 露骨的欢迎仪式。两人眸色一凝，步伐未停。

　　踏上坡道，未等进门，在知更鸟咒力爬上脊背，真希薙刀立地的瞬间，歌声戛然而止。

　　“察觉到了？”他们为咒灵的敏锐感到吃惊，观察环境的动作愈发谨慎。

　　视线所及，操场内侧的情景不是外部的混乱荒诞，而更似脱色壁画。苍白淡漠的色彩填满整个空间，被蔚蓝天际从中截断。沿着一地灰败中蜿蜒的深色脉络不断向前，犹如等待登台的歌手，目标低“头”阖“目”，恬静立于操场中央，为下一秒的引吭高歌做着准备。

　　头上触须遮盖了面目，杰森只能看到咒灵异常纤长，不足一握的脆弱脖颈，灰黄的干瘪躯体被生长自背后的残破肉翅覆盖，裙摆般延展铺开，闪烁着意味不明的荧光，末端消失于一片随风泛起波痕的苍白，畸形的瘦弱四肢上生有层层叠叠的长刺，优雅交叉于胸腹处。

　　它静静站在自己搭建的舞台上，没有动作。如果不是歌声消失，任谁也看不出咒灵的变化。

　　拦住即将踏过界限的真希，杰森命令咒力先行，如一匹白练划过湖水，从极低的角度破开地面的白丝和其中黑色筋脉。

　　断裂的白丝尾端微卷，被筋脉里流出的液体浸染的斑驳。织物轻薄，断开后能看到操场原本的人造草坪，断面里还有些小飞虫和落叶的影子。

　　没什么大问题。

　　对视一眼，真希领先一步，双手持刀冲向目标。知更鸟默契跟上，咒力铺展织成细网，警戒四周。

　　“根据等级，两个人估计不难解决。”他暗自思忖，把注意力放到配合前辈上。

　　似乎正等着二人的光临，尚有一段距离的咒灵不着痕迹微微张嘴。

　　异变突起。

　　没有响动，地面的白丝像是接到命令，攀附黑色脉络，飞快凝结成茧。几秒钟里，不及二人反应，成千上万的白球蠕动着裂开，灰白翅膀从中钻出，扇动着撒下磷粉，铺天盖地地飞向半空，包围了进入陷阱的猎物。

　　是飞蛾。

　　被大量悍不畏死前赴后继的小东西包围，杰森局促的指挥咒力阻挡，被呛得边咳嗽边扭头确认入口方位——飞蛾和磷粉完全遮蔽了视线，意识到身后愈发密集的虫子，他高声呼喊：“没事吧!”

　　“听到了。”有力的女声从前方传来。没等放松，淡淡的血腥气又迫使他提起心弦。

　　虫子的自杀式袭击很成功，真希退到杰森咒力撑起的空间内，捂住脸颊上被锋利翅膀割出的伤口，“这虫子比想象中麻烦。”

　　她松开手，抹开脸上的灰白色，示意后辈：“飞蛾不是诅咒，但伤口的流血速度不正常，应该是粉末的问题。”

　　“要先退出去吗？” 看到真希脸上的小伤口一直滴滴答答流着血，没有止血愈合的迹象。出于对同伴的担心，男孩犹豫着提问。

　　作为擅长近战的咒具使，被飞蛾划伤的风险很高，一旦出现严重伤势，加上空气里弥漫的鳞粉……哪怕体质强悍，一旦失血过多……

　　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有手段自愈。

　　杰森盯着无所谓的前辈，十指紧握，做好准备随时使用术式杀出“虫”围，再从长计议。

　　“虽说入口处虫子不少，不过距离不算远，我的咒力撑——”

　　“谁说我们要回去？”真希剜了小学弟一眼，不耐烦的打断，“我说过，收起你无聊的担心。”

　　“又不是小姑娘，脸上划条口子就哭哭啼啼。”

　　“受伤了就砍回来！”薙刀上的金属环发出清脆响声，真希斜睨眼前的男孩，脸上血痕格外显眼。不再理会对方，少女飒爽转身面对远处咒灵和被飞蛾撞得砰砰作响的咒力屏障：“这么多虫子，你能撑多久。”

　　虫子越聚越多，在无数飞蛾的振翅声里，她的声音冷静响亮，没有半分紧张。光线因遮天蔽日的昆虫而变得十分微弱，杰森只能看到刀尖上一点亮光，和女性朦胧的轮廓剪影。

　　差点忘了！这可是位咒术师！

　　他摇摇头，咒力屏障开始收缩。

　　“直到前辈砍断那家伙的脖子！”

　　“什么？！”

　　话音未落，还在考虑战术的真希震惊回头。身后，磅礴咒力像是苏醒的洪荒巨兽，舒展着肢体，向眼前渺小的人类女性狰狞地微笑行礼。而这头猛兽的主人，正高举右手，笑着竖起左手食指，放于唇前：“嘘。”

　　好好看着，他无声示意。

　　术式运转后主动退居于内，咒力浑厚温和的冰冷感汇聚其上。

　　气流破空替代了恼人的振翅声，飞旋的空气带起衣摆发丝，吹散身周聚集的飞蛾，远处咒灵的身形再次出现。注视着咒灵灰白的畸形躯体，杰森面色冷漠的竟有几分神像的哀悯。

　　“要开始了。”风声呼啸，他沉声提醒，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与身边飞舞的咒力对话。风的流速加快，是咒力的回应。知更鸟眼中厉色一闪，五指并拢如刀，向着咒灵利落挥下——

　　咒力爆发的瞬间，真希以为自己看见了咒术师版的“摩西分海”。

　　天光劈落虫海，一条直指咒灵的通路现于眼前。飞蛾被咒力分隔两侧，疯狂撞击无形屏障，却在触碰刹那无力坠落，化为灰烬。阳光下，残留的白色丝状物散发着莹莹光泽，映得整条小路熠熠生辉，好似在告诉执刀同伴——

　　“去吧！”

　　她听到后辈骤然高亢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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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值得四人一起刷的咒灵设定写起来有点复杂，必须两组人同时写。简单点说是一个唱一个跳的drama怪。
本来想一章结束，结果一章写了将近7000……
下一部分明天更～
咒灵通篇私设！！有Bug！
能力设定是脑洞啦～如有雷同，非常正常，天知道是我什么时候看过玩过的小说，漫画，游戏，电影留下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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