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桶的咒术师日常DC*咒回》Hypnosia

14、Replay 上

　　“我以为，哪怕没进咒高，校外实践时我也能混身制服穿穿。”

　　临近预定的出发时间，杰森揪着自己身上的红色兜帽衫，不咸不淡地抱怨。

　　不知是玩笑还是有意戏弄，五条悟开了尊口：“我倒是可以给你改一件。”

　　哈？知更鸟差点一脚踩空。原谅他想象不出某个家伙坐在缝纫机前或者手持针线的样子。

　　会做噩梦的。

　　“不过，咒高的校服款式可以个人定制。”他吊着杰森的胃口。“你真舍得放弃？”

　　那还用想？谁要大男人亲手改得衣服啊？

　　“我等！”

　　作为未来的天才咒术师，没有制服也能帅气打爆那个什么咒灵！

　　……………………

　　两人在一所学校大门前站定。

　　3月的好天气，不算温暖，可和煦阳光也在透着料峭寒意的微风中洒满了城市的边角。但学校附近，哪怕阳光再热烈几分，空气中孕育着的某种不祥意味也很难隐藏。

　　透过栅栏间隙，可以清晰地看到校门两侧的绿化带。时值万物复苏之际，春日柔嫩的黄绿色却泛着和地面一样的冰冷湿意，在阳光下也没半分生机。临近春季开学，大部分学生仍未归校，但总该有零星几个老师和学生在做准备。可眼前的整栋建筑里，没有温度，没有人影，没有声音，充斥学校的不是长久无人后的空寂，而是让人脊背发寒的肃杀。

　　“有风。”杰森清晰听到腰间名为阎摩的双刀咒具上，金属细链在柔和的春风中叮当作响。

　　仅一门之隔，几步外行道上那枚纤细的草叶，就像钉在原地，没有一丝颤动。

　　门内的死寂带来未知，让他想起小时候一个人在夜里跑过的犯罪巷——在黑暗深处，好似有一只择人而噬的怪物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扶在“阎摩”的刀柄的手又紧了几分。

　　学校，是和医院一样极易聚集负面情绪的诅咒高发场所。

　　多可笑，故事里总是充满希望新生的地方，现实里是黑暗的聚集之所。

　　“需要我做什么？”阎摩出鞘些许，杰森压低声音，死死地盯住十几米外的教学楼正门。

　　无视身旁伊地织，没等他说完事件背景，五条悟抢先充当了任务发布人的角色。

　　“放轻松，只是只小家伙。”五条拍拍自己学生紧绷的肩膀，“凭你的战斗意识和身手，只要不轻敌，它不会是你的对手。”

　　手下的肌肉没有半分放松。

　　不是对咒灵紧张？那就是义警的责任感了？

　　“今天的实践课是一次综合测试。学校里其他被困者已经被我带走，仅剩下此次测试的目标。之后就看你的了。”

　　瞬间卸下包袱，小鸟挤挤眼睛，想缓和一下气氛：
　　“要注意保护周围的建筑吗？”

　　夜蛾的黑脸又一次出现在五条眼前，他大笑着把人推进了门——

　　“不用，这次就尽情地胡闹吧！”

　　男孩反应极快，一步踏稳，只侧头轻点，便不再回首，任由下落的“帐”遮挡住自己的身影。

　　“搞得还真悲壮。”打个响指，向可怜兮兮呆在一边的伊地织示意，五条在最后一刻闪了进去。

　　“既然是测试，当然监考老师也要到场啦。”

　　………………………

　　在昨晚从五条手里得到作为奖励的阎摩的那刻，杰森就知道，自己术式特有的破坏力和侵蚀性让类似的咒具很难在近距离战斗中被长时间使用。

　　与如臂使指的咒力不同，一旦开始使用，术式特性便自发的附着于咒力，贪婪的欲吞噬一切，直到目标消失殆尽。

　　但不是所有战斗都能赤手空拳上的，尤其在他无法熟练控制咒术——这一主要攻击手段的时候。

　　咒具的情况要被考虑在内。

　　2秒，这是他在一场战斗开始前唤醒身体力量的最短时间。5分钟，这是五条所估算的，阎摩在自己火力全开状态下可以坚持的时间。

　　不引动外层咒力的情况下，要对付等级实力全部不明的咒灵，一个新手手上所有资源都得仔细计算，用到刀刃上。毕竟，对手可不会再放水。

　　看着不远处的教学楼大门，杰森暗暗提醒自己。

　　提前准备，出其不意，很可能是在非主场情况下，赢下这一场的必要条件。

　　一路走过，诅咒的气息意外的淡，四周除了让呼吸和心跳声都异常清晰的寂静外，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梳理着对策，杰森的指尖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下一秒，碰到了教学楼正门的金属扶手

　　“那么——”他伸出手，触碰金属杆。果然，金属表面的湿冷感混合着难言的恶意，蛇一般沿着手臂，爬上脊背。手指不自觉握紧，被什么盯上的毛骨悚然感迫使咒术菜鸟集中注意力。

　　“不知道“最强”眼中的“小家伙”是几级的怪物。”杰森咧嘴苦笑，将咒力凝为尾端带有尖刃的绳状，一部分缠绕周身，一部分四处散开，迅速崩解在空气中。

　　“若是会咒术的话………”杰森动作越发小心，可似乎很久没人碰过这扇门了，玻璃门的金属门轴在他缓缓推动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无法估测，想到前一天“意气风发”的自己最后的下场，他眉眼低垂，在门开的刹那把咒力波动压制到最低。

　　无形的对峙试探无疑给了杰森充足的时间，特有术式开始自发消磨遮掩自身咒力的存在痕迹，直到让他看起来是一个毫无威胁的普通人。

　　一只无助柔弱地踏进致命陷阱的羊羔。

　　玻璃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鞋子落在大理石地板的声音不大，但耐不住一层大厅过于安静空旷。随着响动，一个躬身缩肩，胆怯又好奇地四处打量着的黑发男孩从一排排储物柜后露出身影。

　　“有人吗？我是这学期的转校生。”他扯扯头上兜帽，步伐不快的原地绕了几圈，又站在大厅中央环视两眼后，才迟疑着停在安保室门口，饶有介事的敲起门。木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在冰冷的空间中回响。“是五条老师通知我今天提前来学校参观交接的。”

　　稍等几秒，见没有动静，他挠着头，嘴中念叨着走到楼层示意图前。几秒钟内默记下全图后，知更鸟自然地摸着下巴眯起眼，嘴里继续念念有词，脚上打着节拍，腿跟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抖，十足十的神经质青少年做派。

　　“什么破图！”许是明白周围没人，长久的等待和复杂的地图让羞涩青少年逐渐卸去伪装，暴躁起来。“喂，有没有人啊！”他声音里带着急迫和不耐烦。

　　应该是看不懂地图，又因校内诡异氛围没勇气乱跑，男孩好似无头苍蝇，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四处徘徊，大声抱怨着。

　　“靠，没人还叫人来，耍人玩吗？”无意识地走到墙角，他颇有发泄意味的抬脚就踹，在墙上留下一个深黑的脚印。

　　“该死。”被白墙上显眼的印记所惊，刚才嚣张无比的气焰瞬间偃旗息鼓，暴躁少年再次缩手缩脚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落荒而逃。下意识的左右打量几下，见四下无人，他才手忙脚乱地蹲到地上，面朝墙角，擦拭起自己的“杰作”。

　　成功走到目的地，低头继续着手上的胡乱动作，嘴里嘶嘶不停，杰森的注意力却在背后。眼中精光被细碎发丝遮挡，他身体前倾，重心下移，浑身肌肉紧绷：看似在为印记气急败坏，实际却能瞬间弹起，然后给有眼无珠的蠢货狠狠来一脚。

　　已知：1 没有任何对战咒灵经验的自己在追踪敌人上只能靠书本知识，毫无优势。
　　2 己方仅有一人，而寻找范围涵盖一栋多层数，多房间的陌生教学楼。
　　3 敌方实力不明，存在击败条件过于苛刻的可能性。

　　结论：贸然去寻找费时费力又与实际需求冲突，会放大自身劣势。

　　山不转水转，猎人找不到猎物，那就让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好好换一换。

　　他有意挑选的位置很微妙——正处于墙壁夹角中：面前是封在玻璃框中的楼层平面图和教师介绍，左侧是一排排学生储物柜和不远处成片的玻璃幕墙，而身后右侧则是唯一一条隐在浓黑阴影里的主廊道，被清晰的映在玻璃框表面。

　　看似无路可逃，实际掌控全场。

　　浑然未觉危险，脆弱无助的人类男孩，还有满是破绽的站位。

　　还有比这更棒的“猎物”吗？
　　Come on~ Babe！

　　杰森的眼里闪着猎食者嗜血的光。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稀稀嗦嗦的布料摩擦声。
　　“咒灵也穿衣服的？”

　　随之响起的粗重呼吸打乱了他预想的节奏，没有感知到诅咒气息，杰森抑制住立即拔刀调动咒力的冲动，在转头的瞬间生生挤出了个喜出望外的表情：“天啊，总算来人了！我——”

　　从走廊里显出身型的水手服女中学生差点令知更鸟撑不住笑，直接骂出声。来人个头不高，一头黑色直长发，随着她的跑动四散飞扬；校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衣袂翻飞间露出苍白瘦弱的肢体。她双手紧紧揪在胸前，左手中指上小小的樱花戒指很是显眼。

　　女孩一边大声喘气，一边惊慌失措地转头后望，眼睛红彤彤的，满是泪水。

　　跑到走廊口，没有一秒犹豫，她向看到的人影大喊：“救救我！”小姑娘似乎跑脱了力，求救后一屁股坐到地上，连走光都顾不得，嘤嘤地哭了起来。

　　杰森后退一步，见对方和走廊里都没什么动静，像一个被突发情况吓坏了的毛头小子，哆哆嗦嗦地问：“发，发生什么事了？”

　　“有…有怪物，吃了老师，我好不容易逃出来，还…在追我。”

　　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地叙述自己的情况。

　　“怪物？！”

　　看到对方眼里的惊诧，女孩忙不迭地点头，抽噎着说：“是真的，你相信我。” 她指向身后，“就在后面，很大只，但跑得不快。”

　　不知是不是巧合，女孩瘫坐在走廊的明暗交界上，一半面孔隐在阴影中。无论她哭得怎么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总是有一半黑暗附于那苍白脸孔上，让人汗毛倒竖。

　　“好吧好吧。”没有明确回答，他举起双手，一副将信将疑，又不好意思直接反驳的样子。“你说有怪物，那为什么不继续跑？”

　　听个大概率是非人的家伙鬼扯其实挺有意思的。

　　对方看来就等着他入套，见总算问到点子上，声音急切地回答：“我看到有人，高兴过头，脚就软了没有力气。”小姑娘羞涩的红了脸，低头揉起衣角，“你，你能来扶我一下吗？”

　　声音真是柔情似水，有些羞怯，又婉转的让人浑身发麻。

　　要真是个热血少年，被柔弱少女哀求声一刺激，估计就直接冲上去了。但杰森·陶德是谁，在哥谭王子手下混了这么多年，不说布鲁斯，就是那位身边莺莺燕燕的演技都能甩这“女孩”N条街。

　　某人当时冷汗就下来了，憋得。如果不是场合着实不合适，他能捂着肚子笑到捶地：大姐，先不说你那土到爆的台词，要骗人你也把那浮夸的演技练练再说啊？

　　这演技真是烂到连紧张压抑的气氛都破坏掉了，说好的大城市咒灵智商高呢？

　　不说进来前五条有过提示，就算那个家伙真的坑他或有遗漏，可其他破绽也多得很：除了前胸干净的连个褶子都没有的衣服；一个瘦弱女孩奔跑后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没流汗脸红，哭起来行云流水，刚才的喘息都没了，求救声中气十足丝毫不像累到腿软；还有那头没有半点杂乱，柔顺有光泽的黑发……

　　你是逃命还是拍偶像剧呢，大姐？

　　更关键的是，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路跑过来，连脚步声都没有？

　　走心点，不好吗？真当所有人都是傻的？

　　硬生生压下上翘的嘴角，也不管如此迅速的相信匪夷所思之事是否可疑。杰森转身作出一个怂货逃跑的样子，踉跄着直奔大门，嘴里大喊道：“你，你先等等啊，我先出去叫人帮忙，顺便报个警。”变调的声音带着颤，整个人跑得就差四肢并用了。

　　这才叫演技，好好学学吧！

　　他“慌不择路”地绕过储物柜，背部正对走廊，迅速向大门冲去。只要那玩意追着“猎物”彻底暴露，咒力就能一哄而上困住它，之后还不是任他宰割？

　　出乎意料，明明一只手已经碰到大门玻璃，背后仍没有遭到任何攻击。

　　弄错了？杰森下意识回头望向女孩。

　　扭头瞬间，眼前的玻璃闪过一抹亮光，直劈向杰森前胸。

　　力度出乎意料的大，哪怕直接伤害被再次成型的咒力绳索阻挡，小鸟还是被抽飞了出去。意识到自己正接近那个半身藏于阴影奇怪女人，属于罗宾的危险雷达瞬间点亮：鬼才信“光刃”把人劈向那方向只是巧合。没有慌乱，把咒力绳索的一端掷向天花板，在接近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家伙时，杰森全身猛地绷直，双脚借由那一劈的惯性，凶狠地踹在“她”脸上。

　　还你，不用谢！

　　知更鸟成功利用这销魂一脚的反作用力脱离险境。

　　稳稳落地，看到对方倒下，之前计划被一记光刃打乱，所有散开的咒力又重新凝聚回主人身边，带有尖锐箭头的粗绳如狩猎中的毒蛇，昂首守卫在主人的身周。

　　不就是硬碰硬，老子不怕！

　　不过在此之前……心中微动，咒力在那个东西的“脸上”重新燃烧起来，术式随即开始侵蚀破坏。呆呆坐在地上的女孩像是一层薄薄的壳，风干皲裂后化为一地灰尘，露出了背后的“怪物”。

　　本打算削弱咒灵实力的杰森一愣，下意识细瞧。

　　只一眼，无名怒火染红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只黑色的巨大怪物，表皮疙疙瘩瘩满是赘生物，呈现深黑色，就像正午阳光下的阴影。它臃肿的身躯填满了大半个走廊，而在正对大门的“巨脸”上，竟完美地映出光线模糊的主走廊的样子。

　　没有其他五官，在刚刚被“女孩”外壳遮挡的地方，是一只竖着的“嘴”。

　　说那个奇形怪状的玩意儿是嘴，是因为，从那猩红的，满是细碎獠牙，不断蠕动着流出涎水的裂口里，伸出一只露着校服袖口的小手。

　　苍白的手指上，有一枚闪烁着微光的樱花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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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设定/描写来自于法外者v1、东京咒高（外传）第2话，以及鮟鱇鱼……咒灵的咒术是映射和拟态(镜子)～
杰森的龙傲天（误）生活开始啦！
有请双方选手入场！
Jason &咒灵相互飙戏
Jason：大姐，演戏不能有偶像包袱啊！（让你偷袭我！踹在脸上）
咒灵：……是你小子先骗人诶？还死活不进走廊！就很气……
我流小杰鸟沉迷打人就打脸的人生信条，无他，爽！（为什么用在某老师身上就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