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桶的咒术师日常DC*咒回》Hypnosia

12、Ignite that madness

　　直面与旁观是两个概念。

　　和看到五条利落处理咒灵时的心惊不同，耳边炸响的直觉预警的嘶鸣，让杰森全身的血液都在欢呼着呐喊：

　　撕碎它。

　　然后，吃掉它。

　　咒力自觉爬上他的双手，谄媚地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来吧！

　　是自己灵魂的怒吼。

　　残破的房屋支架被「赫」所引发的强斥力余威所镇，颤栗着带起一地的烟尘。四散的碎片藏在风刃中，在杰森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猩红。

　　眼神未变，男孩只伸手擦过流下的血液，仔细盯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舔过那抹红色。

　　血腥气让他听得更加清楚。

　　我们是混沌，是无解的破坏，是万物无法逃避的终局。

　　那声音放肆地尖啸着告诉杰森。

　　你瞧——

　　他清晰地感知到眼前被极致压缩的空间在男人咒力作用下无限的膨胀，然后向自己袭来。

　　应该会死，哈哈——

　　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是自己的笑声。

　　是个粗鲁无礼的家伙，所以要好好教训一下，不是吗？

　　啊啊，确实。

　　呼应着主人逐渐热烈的心境，背后空气扭曲翻滚，被破体而出的咒力揉捏出声声爆响，原本崭新的地板不断崩裂出碎痕，木头支架风化消失。整个房间在摇摇欲坠的同时又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像个孩子手里的提线木偶，木然地等待着主人最后的动作。

　　作为背后无声哀鸣着的领地的掌控者，杰森歪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不远处的男人。

　　疯狂的排斥力和极致的破坏欲再无保留地亮出彼此的獠牙。

　　咒力随着运转而聚集，压缩，依从特定轨迹往复循环，仿佛无穷无尽。

　　术式初次运转成型，喉中的张狂笑声敲击着心脏，在不大的空间里回荡。

　　“Let‘s DANCE. ”

　　血压上升，心跳加速，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曾飞舞于黑暗的知更鸟又一次见到了久违的哥谭夜色。

　　沸腾起来的感觉，真棒啊。

　　小小的知更鸟像是嗅到了美味的凶残饿龙。令人胆寒的压迫力当面，他从容仰起头，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

　　品味完空气中跳跃的能量气息，杰森后撤一步，咒力在脚下爆发，地面骤然崩坍的瞬间，四散烟尘中，握紧的拳头和逼近的空间直接相撞。

　　两种术式在高速对冲下于两人眼前绚烂绽开，雷霆巨响中，反震的气流带起旋风，把混乱不堪的场地清出一片空白，空气撕裂的声音尖锐压迫着耳膜，却盖不住杰森耳边隆隆的心跳声。可惜夺目的光彩只爆发了一刹，便快速熄灭塌陷，消弭于中心一点。

　　啊，真是，太棒了———

　　…………………

　　除了有点兴奋过头外，杰森的意识非常清醒。

　　这一点五条悟可以拿他的眼珠子起誓，两只！

　　他承认自己留手了。废话，又不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他犯不着把自己的学生炸上天。实际上，丢出那记只是看上去威力不小的「赫」之后，"nice guy"并没有继续留心操控，还做好了随时捞人的准备。

　　某只小崽子表现得很出色。

　　六眼欣赏了杰森的术式摧毁那记「赫」的全过程：失去主人的操纵后，咒术的威力没有太多衰减，依照原有轨迹冲向目标。尽管有心试探“蛋壳”的底线，但一脸红痕眉眼低垂，傻愣在原地的小家伙让他差点没忍住救人的冲动。

　　差点。

　　无关教师责任心，是杰森的动作制止了他。或者说，他被学生舔舐指尖血迹时的眼神阻止了。

　　那是高高在上的暴君被冒犯时，不再掩饰的疯狂和杀意。一人的意志成为了物质存在的裁决者，空气，大地，崩溃的墙壁……所有无意识物体都匍匐在玩弄它们存在的咒力下，悲鸣着为他们的王呐喊助威。

　　彻底点燃的术式美得惊心动魄，就像灵魂对世界的大声宣告。

　　没有恐惧，没有犹豫。

　　破碎世界以小小身影为中心旋转舞蹈，带着遍身的血痕和破损，杰森·陶德站于瓦砾之上，和咆哮的咒力一起，狰狞着向最强直接宣战——

　　“让我们开始吧！”

　　知更鸟大笑着发出他的邀请，音调由低至高，嚣张地刺破了战场翻飞的灰土和烈风，直指半空。

　　与曾经的失控不同，术式让受影响物品处于一个特殊的状态：能量被从内部基本破坏殆尽，但残余部分又保证它们可以在短时间内相互依存。

　　起效时间和咒术效果略有下降，可单凭这种精妙的控制，对一个第一次使用自己术式的人来说，已是惊艳。

　　意识到杰森的术式真正展开，五条悟笑容更盛：他看着男孩的咒力际拳头侵入「赫」所制作的无尽扩散空间，立即纠缠在咒力的运行路线上。

　　顶级猎食者终于找到了他美味的猎物。

　　没有主人操纵的「赫」，从结构上被撕碎。残余咒力无助地在高速消磨崩解里挣扎，扭曲着向中心坍缩，最后消失得无声无息。

　　残忍又优雅的“进食过程”。

　　“真是精彩～”五条悟不紧不慢地向重新落于地面的杰森拍起了手。手掌碰撞的声音在绝对寂静里格外突兀。

　　剑拔弩张的气氛按下暂停键。

　　贪婪的术式怪兽吃饱喝足，男孩身上的细密伤口迅速愈合，咒力也没有颓态，跃跃欲试地从体内蜿蜒而出，蛇一般注视着对手。

　　几秒钟后，见人没有动作，知更鸟收起一身气势，啧啧出声：“啧，这就完了？”

　　杰森显然对雷声大雨点小的术式对碰很不满意。嫌弃地咧咧嘴，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地破败上，目光警觉不离对手，手上则随意撩起破损不堪的深色背心下摆，无视露出的矫健腰腹，抹掉脸上的灰尘血迹。

　　“哟…想不到身材很有料嘛～”五条戏谑地吹了声口哨。

　　竖起中指，男孩非常直白地对没有正型，还停在空中摆Pose的老师表达出自己的不爽。确认心情已经正确传达，他理都没理对方表情，转身踢着沿途的碎石，穿过一地尘埃，打算先找找自己可怜外套的“埋骨之地”。

　　希望还能穿。

　　哟呵，挑衅完就要溜？

　　“谁说……”小家伙觉醒后格外嚣张的气焰让“好老师”玩心大起，轻轻冲着那小小的身影勾勾手指。“结束了的？”

　　“既然热身完毕——”

　　预料外急速缩短的距离像饿鬼，无声无息从背后咬紧小鸟，狠狠地把人扯了回来。

　　努力转头，五条悟第一次变化了的笑脸在杰森面前不断靠近。

　　“好戏才刚要开始呐！”

　　“Fuck，不是吧？这疯子要认真了？！”瞳孔因这一句暗含的愉悦而放大，五条悟撕开表象一角的样子让杰森寒毛直竖。

　　手掌朝背后划去，原本成功摧毁对方前一招的术式，现在却不起作用。心思电转，知更鸟回忆着当初使用绳枪时割断拦阻绳结的经验，冒着拉伤肌肉的风险，果断以自身为轴心，将咒力覆盖在腿上，猛地转身甩腿，利用那股吸引力，在空中划出一道暗色的弧光。

　　“反应很快。”五条悟抓住男孩的脚腕，任由试图打碎自己防御的冰冷咒力施为。

　　他看得清楚，在与杰森接触的一瞬间，双方咒力微不可查地扭曲了片刻。

　　“想法不错，可惜太弱。”

　　“和蔼可亲”的五条老师拎着可怜小鸟，手臂一甩，在小家伙借惯性再次扭身挥拳攻击的同时，稳准狠地把人抡了出去。

　　既是限制，也是陷阱，有趣的术式。

　　“轰！”

　　狼狈落地，腾起的烟雾里，杰森掰断卡在身前的木板，从已经完全坍塌的地板和榻榻米中站起身。他脱下成了抹布状挂在身上的背心，怒气冲冲丢在地上，震起一片灰土。

　　仰头望着未染半分尘埃，好整以暇地在蔚蓝天幕下等着自己动作的家伙，再看看自己蓬头垢面，惨兮兮就剩条破裤子站在废墟里的乞丐样——

　　男孩用力扭动脖子，朝手心吐了口唾沫，原地小跳两步，眼中战意凛然。

　　让我看看你还能做到什么吧！杰森对心中苏醒的猛兽低语。

　　瞪着那混蛋的灿烂笑容，咒力回应着主人的愤怒和倔强，冲天而起。

　　他要把该死的家伙从天上拽下来！

　　模仿“蛋壳”压缩控制后冰冷燃烧的咒力状态，术式附着其上，咒力快速凝成多枚锋刃，如离弦的箭，一往无前地冲向那个在天光下犹如神祇的身影。

　　黑心眼罩男的眼睛绝对不简单，但看到得太多，有时就会忽视一些东西。

　　毕竟，所见不一定为真，是吧！

　　对杰森采取的远距离攻击，五条悟没有半分惊讶，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天上乱窜，一个新手可以快速改变咒力攻击方式就很不错了。不过，他不觉得小家伙没有看出自己术式和眼睛有特殊之处。

　　为什么还要直接攻击？

　　咒力形成的箭矢停在毫厘之外，五条挥手弹开，任由它们碎裂在空气里———

　　不对！

　　六眼余光瞥见的东西让五条悟夸张地弯起嘴角：杰森咒力形成的箭刃确实分崩离析，可就像被什么人按下了倒放键，消失的能量又再一次从无形中凝实。

　　用另一种形态。

　　无匹的锋锐变成了绕指的纠缠，冰冷咒力抽成千万细丝，将五条悟包裹成茧。

　　还挺眼熟！想困住他吗？男人兴味盎然敲敲眼前透明的壳。

　　然后愣在当场。

　　他举起的是几分钟前握住了杰森燃烧着磅礴咒力的脚腕的右手。

　　原本空无一物，没有任何他人咒力痕迹的手上，一层熟悉的冰冷火焰从一点微弱火星，以燎原之势疯狂地充满了五条的视线。

　　没有浪费半秒时间，在五条好奇的目光下，那咒力像是猛兽的利爪，爪尖嵌入薄茧，狠狠地向下一坠。

　　随着咒力波动，杰森抓住落地一刹，向着那位被迫降于凡尘的神明发出自己的最强一击———

　　冰冷咒力散开，争先恐后的回归主人的怀抱。

　　知更鸟手上的咒力压缩扭曲了身旁的空气，小小身型□□着上半身，头发打结，脸上黑一道红一道，整个人都灰蒙蒙的像刚从土里爬出来。

　　但他的眼睛格外亮，恍若燃烧的小太阳。许是对自己的计划很是满意，杰森笑着高声喊道：

　　“Surprise！”

　　破空声带着拳风，攻向老师的面门。

　　“很棒的创意！”

　　这小子今天的表现，值得他夸上一句。

　　不过，身为老师，有些事要先说清楚。

　　拳头停在目标前，绝对的破坏在无限的距离面前无奈嘶鸣，不能再进分毫。

　　杰森被握住的手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那是他的老师在缓慢而强硬的把挥至鼻尖的拳头掰开。

　　“问题是——”

　　他被对方爆发的杀意和咒力扼住命脉，动弹不得，却听得分明。

　　“你要通过接触，术式才能对咒术师起作用——”男人站的笔直，语调平和，像真的在讲台上对学生循循善诱，拳头则无情直击男孩柔软的腹部。冰冷咒力缠绕而上，蚕食着敌人咒术形成的空间结构，却无法穿透最后的几毫米距离。

　　犹如天堑。

　　被「苍」完全压制，杰森避无可避，硬接了这一拳。

　　这TM是下了死手吧？

　　眼前一黑，呕吐感迫使他张开嘴，可疼痛驱逐了空气，让杰森只能颤抖着发出断断续续地抽噎声。感谢五条老师的控制，他像只被顽童握在手中的弱小雏鸟，连本能地躬身逃离都做不了。

　　“但如果碰不到。”对方故意用力转动拳头，直到杰森忍不住发出闷哼。

　　“哈。”

　　五条悟轻笑出声，看着用手死死挡住自己的进攻，紧咬牙关，面色疯狂而不甘的男孩。

　　“就什么用都没有哦～”

　　「赫」再次发动。

　　原本贴近的距离被无限拉长———

　　鸟儿被击飞出去，一切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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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具体没有记录的天生术式怎么锻炼开发，芥下大大也没写，所以我就自己编了…………
就当JAY同学天赋异禀和术式心灵相通吧………
空间变动（∞）的外在表现…对上扩张空间应该会有斥力？我实在看不懂无穷级数的理论解释。
哎呀，还是不要和文科生谈相对论和物理规则，OOC又怎么样？帅就完事了！（不）
哪有那么长的心理活动+摆 pose时间？
问就是子弹时间（不）
五条在哄孩子，连速度优势都没用，纯粹硬碰硬，引导对方发挥。真打起来菜鸟Jason接一招都够呛………
这可是“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