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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破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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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芳润死讯传来的时候恰是重山带着巨华真人回来的时候。
若木雕里的东西真是晏臻的,现在死去的人是谁,季镕连想也不敢想。
已经换了居所,晏臻终于安稳的睡下,甚至季镕带着巨华真人来看她时,她也没有醒过来。
巨华真人眯着眼睛,眼尾的沟壑都布满惊叹,他是季镕信得过的人,关于晏臻的事情知道不少,此刻也一眼便看出晏臻背后的种种因缘际会,不由得赞叹天下竟真有此大能之士完成了殿下的心愿。
“娘娘已经无碍了,万幸是木雕中的东西是旁人的,要不然贫道也无力回天。”
他看向季镕有些憔悴的脸,心知太子殿下这几日不仅没有合眼,更是劳心劳神。
“屈皇后过于歹毒,倒是掐准了殿下的软肋,不惜坏了宫中风水也要戕害娘娘。”
“她一向见不得孤好过。”
这几年屈皇后被逼急了,做事越发无所顾忌,从前放长线谨慎谋划也次次无果,如今却是想什么便做什么倒有些出其不意的架势。
巨华真人已经从这一句话里预见了屈皇后的下场,见不得太子殿下好过的人其实真不少,但真敢做些什么实质性行动的人都被殿下铲除了,屈皇后也快完蛋了。
“殿下这几日过于操劳,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您先休息,我去看看宫灯里的鸡血如何去除。”
巨华真人是少有几个知晓季镕有伤在身的,那反复的旧伤已经很难根治,也不是时时危及性命,只是复发时不可催动内力,是以殿下这才停了征伐的脚步。
不过他看殿下的脸色,也并没有听从医者的嘱咐。
巨华真人未有多言,随杨吉朝外走去。
另一边,见外人终于走了,悄无声息在里侧装睡的季晏宁才转过身来。
她依然不敢相信也无法想象昨晚父亲的那句话。她坐起身来,看了看熟睡的晏臻,又看了看坐在床边的季镕。
“父亲,她真是母亲么?”
怎么可能嘛?母亲不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吗!
季镕缓缓抬眸,目光从晏臻的脸上移开望向季晏宁。
昨日没来得及仔细看,他与晏臻的女儿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晏臻怀她时,季镕并不在威都,整个孕期他都在西边打战,直到她满月那日,季镕才回来。
经历了怀孕生产的晏臻并没有丰腴半分,反而又瘦了许多,因为担心在外被战事困住的他。
季镕给孩子取了名字,叫季晏宁。
晏臻笑着点头说好,“河清海晏,天下安宁,晏宁,这名字真好。”
季镕当时愣了一下,战场上晒得黝黑的脸皮下泛起不易察觉的红。
到底是当时年纪小,又分离了那么久,他别扭着并没有把真心说出口。
与天下无关,晏宁,是希望晏臻往后喜乐安宁。
一家三口,只在一起团聚了短短两个多月,季镕便再次领旨出征,大军还没行出多远,晏臻那边便出事了。
后来,他便不愿看见季晏宁。
他季镕何曾让晏臻安宁过?
“父亲,她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当真是母亲?”
季镕闻声回神,看着她与自己十分相似的眉眼。
“是。”
他只轻声回答了一个字,抬手捏了捏女儿稚嫩的脸颊。
季晏宁困惑地咬住下唇,又因为父亲亲昵的举动变得有些漂浮。
真是母亲么?
她昨日还气哭了母亲,还威胁了母亲,母亲会不会记在心里以后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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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
幽暗的小道上,屈忱业捂住被打肿的脸往卧房走。
“回回不是打我脑袋就是打我的脸,是想把我管教成个傻子不成!”
屈忱业呲牙揉了揉脸颊大包,越想越气不顺:
“真他娘邪门了,我就今天去牌桌上摸了一把,父亲怎么就能知道?!”
一旁的小厮满脸堆笑劝道:“我的爷呦,你是大老爷的眼珠子,他能不盯着你吗?再说今儿也不是因为那两把牌动怒。”
还不是因为屈忱业口无遮拦,在赌场那般人多眼杂的地方嚷嚷什么南齐的和亲公主曾与自己有过书信来往。
当年太傅出访南齐,的确是把屈忱业带了过去,只是那时他假装自己是六皇子季铎与齐芳润搭了几句话,后来的书信也是齐芳润自以为写给季铎的。
那女人自信的过头,当真以为自己连个手指尖都没露出来,仅仅凭借躲在纱帐后的几句攀谈便可以让一个别国皇子为她赴汤蹈火。
她送信来期望自己和亲的人可以是“季铎”,只是她却不知道,那封信从始至终都没到过季铎手里。
倒成了屈忱业牌桌上吹嘘的谈资罢了。
毕竟当今太子心尖上的人,是他不要的。
屈忱业啐了一口,满脸不服气:
“他们都怕季镕,我却不怕,男子汉大丈夫岂会被一个女人绊住手脚,他以后成不了气候,便是上位,也指不定被他们季家老四老六拉下来……”
小厮心惊看向四周,“少爷呦,少爷呦!你可别吓唬小的了!莫说了莫说了!”
屈忱业哈哈大笑,自己家后院还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笑着,笑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前几天,萧如云带回来一个姨妹?听说不错?”
小厮立刻明白屈忱业脑子里再想什么:“的确是不错,可,可那是夫人的表妹啊!”
屈忱业轻蔑一笑,“表妹能怎么样?就是她那个亲妹妹,我也早晚能弄到手!”
那个亲妹妹不是别人,正是东宫良娣萧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