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痴宠》聃私

13、脱丝

　　季镕只是在床边，晏臻便安心睡去了，季镕看着她，这几日一直萦绕在心头那抹不真实的感觉更加难以言说，时轻时重。

　　半个时辰后，季镕退出去洗漱更衣准备上朝。

　　步撵上，一夜未眠的季镕闭目揉按眉心，不远处已传来钟鼓声，此刻百官已在金水桥畔整装准备进殿了。

　　季镕来得不早也不晚，他来到百官队伍之前，于大殿中立于储君的位置上，一身明黄色绣五龙朝服矜贵冷肃，露给身后百官的侧脸俊美清致，可要是真有人对上他瞥来冷冽目光，只觉得威压难扛。

　　对比之下，六皇子季铎耷拉着眼皮和嘴角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屈太傅目光转悠一圈，不悦地轻咳一声。顿时，季铎就像被拧了耳朵一样瞪大眼睛站好。

　　四皇子季钊一脸桃花相，他一笑尽是风流肆意之感，便是勾唇讥笑季铎亦不会叫人看出他眼里的不屑，倒像是怜惜弟弟可爱。

　　季铎今年刚刚十七岁，他上头原本有个亲哥哥三皇子季铭，那位才是屈氏一族想辅佐上位的皇子，可谁也想不到，季镕疯起来一刀便了结了季铭。

　　屈氏本想以此逼迫季镕交出太子之位，可一回头却发现就算季镕不做这个太子，也轮不到当时年幼的季铎，况且季镕拿出太多亦真亦假的证据证明季铭暗中通敌，大有一副杀了也应当的架势。

　　没办法屈氏只能选择利用季铭的死，利用皇帝的愧疚换来了皇后之位，也因为这份愧疚，皇帝对于皇后及屈氏族人这些年的作为也多有包容。

　　皇帝已然来到大殿，在百官的跪拜中，他坐到了龙椅上。

　　威帝亦是懒散的，先帝和太后恩爱就这么一个孩子，独苗娇养大的，长在威国繁荣盛世，又没有兄弟争位，成了如今这般样子，不是特别昏庸，但太过天真且多情。

　　他登基后，一再更改早朝时间，如今变成了五日一次早朝，他还是不大愿意过来，饶是来了，也是在上面听听，反正大多数事情都要交给季镕定夺。

　　龙椅上的威帝忽然一激灵坐直身子，下面说话的工部尚书立刻知晓皇帝刚才并没听见他上奏。

　　季铎已经接着说道：“父皇，儿臣愿意前往靖山主持靖山寺修缮事宜。”

　　威帝这才想起，前几日司天监预测今冬奇寒，太后久居靖山寺礼佛，佛寺需要重新修缮。

　　这事他是打算让季钊过去的，不过既然季铎小小年纪有心历练，也不是不可。

　　“小六前些日子林州的差事办得不错，如此，你便与李尚书一同安排靖山寺修缮事宜。”

　　季铎闻言欣喜溢于言表，他侧眸看向屈太傅见到他眼中的赞许心底更是不住雀跃。

　　季钊似笑非笑看着季铎，又朝季镕瞟了一眼，倒是难得看见这位一向古井无波的太子殿下脸上有了表情。

　　季镕一脸鄙夷地凝着季铎——小六？他也配叫小六？

　　.
　　早朝散去，季镕与几位大臣说了会儿话便回宫了，他路过西偏殿时放缓了脚步似要先过去看一眼。

　　李护迎上前来问安，随即禀道：“殿下，娘娘还没起。”

　　没起，便是还在他的寝殿睡着。

　　季镕大步往寝殿去。
　　艳阳高升，清风细微拂动明黄色床帐，榻上酣睡的美人玉藕般的小腿在晨光中若隐若现，盈盈光泽惑人心神。

　　季镕掀开帷幔，只见晏臻侧卧在软枕上，温柔的卷发铺散开来，乌黑的发堆在肩头衬得小脸越发白嫩，许是休息好了，花瓣似的唇恢复了漂亮的樱粉色。

　　像是吸人精'气的妖，折腾了他一天一夜又养回了自己勾魂摄魄的美貌。

　　季镕的目光忽然落在兀自动起来的锦被上，他蹙眉将被子掀开一角，才发现十三正躲在被窝里，也不知它是几时来的。

　　忽然照进来的光亮让十三望向季镕的瞳孔骤然变成一条线，待看清来人之后，十三不甚在意地回头，继续扒拉晏臻胸前寝衣上的系带，已经拆得差不多了。

　　轻纱衣襟松松垮垮垂下，转眼，十三便去摆弄晏臻的心衣，雪色心衣上绣着双鱼戏莲纹样，十三小心地伸出爪子尖勾起小鱼的绣线。

　　季镕抿唇倾身上前，有些担忧猫爪划伤晏臻细嫩的肌肤。

　　他正要将十三抱走，却见尖利猫爪轻轻一勾，绣线便脱丝，布料也被勾起来了，跟着大片雪肤显露出来，伤口刚愈合不久尚是微红，花瓣散落在白雪上一般明明晃晃夺目，连绵起伏的边缘堪堪隐在薄纱下。

　　心衣被扯着，颈后的绑带一下勒得太紧了，晏臻拧眉低哼着埋头躲在软枕里。

　　季镕闻声如梦惊醒别过脸去，他长长呼出一口燥热来，急忙将十三抱起到外边坐好。

　　十三挣扎两下，无辜地歪头打量季镕，满眼不解这人为什么不准自己抓小鱼？

　　抓小鱼！
　　抓小鱼！！
　　抓小鱼！！！

　　“老实点儿。”季镕低声训斥，一开口才知声音哑得不像话。

　　十三背起耳朵，眯了眯眼睛，幽绿的猫眼忽然收细瞳孔睨着季镕，下一瞬，它盘在季镕腿上，举起自己的爪子炫耀般的舔舐起来。

　　季镕愣了一下，片刻后他抬起长指戳戳十三的小脑门：
　　“她是妖，你也成精了？”

　　十三得意地喵喵两声。

　　.

　　七月七，宫中已经装点好了乞巧楼，不过七巧楼是入夜后屈皇后领着一众命妇贵女祈福之地，在这之前众女眷均被请到了红鸾台宴饮游戏，只因为这次宫宴还有一个目的——给季铎配姻缘。

　　屈皇后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冒出季铎这么一个男子，她索性邀请不少王孙公子入宫，越预备场面便越大已然堪比除夕宫宴。

　　从乾元殿到红鸾台路途颇远，晏臻乘了一顶软轿，临近红鸾台才下轿步行。

　　晏臻今日起了个早，吃过早饭，青蕖和赤株便围着她打扮许久，身为太子嫔，不能太朴素，亦不能太招摇，但最后晏臻还是觉得这一身装束让人疲累。

　　不过想到自己来的目的，晏臻觉得这点疲累倒没什么了，她暗暗想着会不会有人觉得自己眼熟，露出惊讶的目光来，或是叫出自己的名字。

　　晏臻想得出神，任由自己倚着青蕖的小臂往红鸾台里走去，可下一瞬，她的目光忽然落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齐芳润似有所感回头看来，只见记忆中孱弱可欺的六妹妹如今已经大不相同，一袭月白色轻容纱衣素雅，妆容浅淡倒衬得她愈发纯美灵动，发髻上只一个鎏银钳蓝宝石的华胜，和颈子上的水晶璎珞还有一身衣裙相得益彰。

　　看得出来，在东宫的确是受了宠爱的，居然真让季镕那魔鬼般的人物动心了。

　　齐芳润说不上自己的心情，她回身走向晏臻，压下心中异样，美目锐利地盯着晏臻漂亮的脸。俯身施礼：

　　“民女拜见娘娘。”

　　晏臻微微抬眼，抓着青蕖的手下意识的用了劲，她沉默许久，想到临来之前季镕交代自己的话，她忽然便送开了手，旋即勾唇浅笑拿出太子嫔应有的仪态，柔声回：

　　“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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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一包小鱼干，我全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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