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月光流落街头》冬凌子

81、第 81 章

　　蔡铭道抱着妞妞离开的时候，付时弈已经醒过来了，早猜到他会逃，真到了那一刻，却有种尘埃落定的失落。

　　先前发生了太多事，他还没来得及感谢许星河和赵弘熙，得亏许星河提前跑到天楼下面一层守着，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总算是有惊无险。

　　吃饱喝足后，许星河和赵弘熙再次关心起了他的人生大事，怎么看，付时弈和蔡铭道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在一起，孩子也有了，也算是给家里父母有个交代，即使那孩子不是付时弈亲生的。

　　付时弈沉默着，没有回应，他把所有选择权交给了蔡铭道。若他不愿意，那便罢了。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梦醒了，生活也该回归原来的轨迹，綦江城才是他的归处，那里有他空荡荡的家，有他嘴贱的医生好友，茉莉一定已经生了一窝崽子。

　　“你啊，总是这样闷，不知道别人能看上你什么，唯一可去的大约就是这张脸乏善可陈，难道你遇到你的爱情都不知道追求一下的吗，你不去追求怎么知道结果，你问过他了吗，他明确拒绝你了吗？要我看，他没有拒绝你，就有机会，那时候，他可爱你爱的要死哦，天天黏着你。”赵弘熙一巴掌拍在付时弈的肩膀上，语重心长，“为爱勇敢追懂不懂？”

　　“那时候，他傻了。”

　　“我看他不傻的时候，占有欲也不小，竟然因为你，和我断绝了关系，他肯定是把你当成了他的所有物，不准任何人觊觎的。”

　　这话，未必不是过度解读，但是，万一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因为爱，是因为嫉妒，有了一系列反常举动呢。

　　胡敏娜被人按在地上清醒后，也震惊于自己所做的一切，哭喊着妞妞的名字，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最后因杀人未遂被警方逮捕了，经鉴定，她有很严重的精神病。当年蔡铭道摔下楼梯，并没有摔死，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心里有鬼，日夜守在病床前照顾，一边怕蔡铭道就这样躺一辈子时时需要她照顾，一边怕他醒来真相大白把它抓进监狱，她也不能理解，一只蚂蚁都不愿意踩死的她，到底为什么会把救她于水火的恩人推下楼梯，在恐慌和愧疚的折磨下，她变得不像她起来，她总忍不住虐待那具昏睡不醒的躯体，因为这个罪魁祸首害她手上染上鲜血，现在又躺在床上绊着她让她逃跑不得。

　　后来蔡铭道醒了，却因为脑部撞击变成了个人事不知的傻子，吃喝拉撒还要她来打理，回想起荧屏上那个意气风发的人，多么可笑的人生。那傻子，明明被虐待了，还会因为一顿饭对她感恩戴德，而她，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那厌恶的火焰，只增不减。

　　她就是这样一步步万劫不复的。

　　被关进精神病院，大概正是她这个疯子应有的归宿吧，她将在这里为自己前半生遭的孽忏悔。

　　尤其是那个被她扔下楼的无辜女孩。

　　再一次自杀被救回来，她的病床前多出了个男人。

　　男人给她带来了消息：“她还没有死。你若还想见到她，好好活下去。”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她明白，总有一天，她还能见到她的小天使，即使他可能不再愿意喊她一声妈妈。

　　她把藏在身上的钥匙交给了男人，她清晰的记得她那个表面维持的三口之家每处住宅的位置。

　　初见妞妞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躺在襁褓里的小奶娃。

　　怎么的，就物是人非了。

　　...

　　多年没人居住的房子积了许多灰，两父女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勉强整理出来，妞妞是个贴心的捣蛋鬼，一面抱怨爸爸为什么要回这个鬼地方，一面帮爸爸擦汗倒垃圾。

　　生活终于步入了正轨。

　　小区里治安很好，家里倒垃圾的任务全交给了妞妞，妞妞人不够高，到了垃圾桶旁，都是找别的叔叔阿姨帮忙丢。她长相甜美乖巧，很讨人喜欢，丢个垃圾不在话下。这天，出了楼就遇见了个穿着大衣在门口徘徊不定的男人，男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模样，很像电视剧里那种拐小孩坏叔叔。妞妞犹豫了一下，在心里思考要不要找这个怪叔叔帮忙。

　　男人看见她却背过身快速离开了。

　　“叔叔，你先别走。”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妞妞提着重物，跑不快，吭哧吭哧的迈起小短腿想追上去。

　　男人迟疑了一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察觉她的吃力，三步并做两步跨过来拎走了她手上的东西，顺手扔进门口的垃圾桶里。

　　他的轻而易举让小妞妞好生崇拜，两眼放出光来：“哇，叔叔，好厉害。”

　　男人没有理她，裹紧衣袍转身就走。

　　那身形，总让人觉得有些熟悉呢。

　　“卜卜？”她歪着小脑袋疑惑喊出声。男人的身形顿住了，她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跑过去抱住男人的大腿。

　　“卜卜，是你吗，要抱抱。”大有向狗皮膏药发展得趋势。

　　男人无奈的蹲下身，与她齐高，令她不再仰着脖子仰望他。他取下墨镜，道：“你爸爸没有告诉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

　　小家伙吧唧一下亲在付时弈脸上：“可是，你不是陌生人，你是卜卜啊。”

　　“好好好，就我们妞妞机灵。”付时弈抱起她，让她坐进臂弯里。“怎么轻了许多？”

　　妞妞鼻子一皱：“爸爸煮的饭超难吃的。”

　　“...”他曾感同身受过，蔡铭道确实不是做饭那块材料。

　　“卜卜为什么不去我们家里？因为爸爸做饭难吃吗？”她笑起来，露出一排小白牙。

　　付时弈摇摇头：“反正，不准告诉爸爸，卜卜来过。”

　　“我们的秘密？”

　　“嗯，秘密。”

　　“我可以不告诉爸爸，卜卜打算怎么感谢我？”小丫头还学会了讨价还价，孩子眼中的期待让付时弈新潮翻涌，他是想和这孩子生活在一起的。

　　“那卜卜给你煮一顿饭吃。”

　　“比爸爸煮的好吗？”

　　“你爸爸很喜欢。”

　　“那好吧，约好了哦，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朋友郑重和他按了个指姆印。

　　回到家里，蔡铭道才惊觉，这一次妞妞去扔垃圾的时间格外久，古灵精怪的丫头才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抱住他的手摇啊摇，冲他撒娇：“爸爸，我要吃KFC的炸鸡。”

　　“女孩子不可以吃油炸食物，会长胖。”

　　“可是爸爸做的饭菜好难吃，妞妞肚子饿饿，都扁了。”妞妞拍拍肚皮，“更何况上一次吃炸鸡是三天前的事了，爸爸不爱妞妞了吗？”

　　啊这...

　　哪个父亲受得了乖女儿的撒娇啊，只能惯着呗。蔡铭道带着女儿出了门，妞妞远远看见那个黑黑的人影，背着爸爸偷偷比了个OK。

　　正是周末，KFC门口排满了人，排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大半个小时过去了，妞妞一拍脑袋，才想起重要的事，她的卜卜，好像没有家里的钥匙诶。

　　她忐忑的询问抱着自己的爸爸：“爸爸，我们家的门锁了吗？”

　　“丫头，怎么啦，肯定锁了呀，不然遭贼怎么办？”

　　“嗯，嗯，妞妞怕笨爸爸忘了锁门，遭小偷。”妞妞嘴上说着，心里却是为卜卜祈祷，随便什么撬门还是砸窗啊，卜卜自己想办法，但愿一切顺利吧。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家里没开灯，打开门，一阵饭菜的香味飘过来。

　　蔡铭道警觉，有人来过，警惕打开灯，让妞妞原地不动，到屋子里扫视了一圈，除了桌上那桌饭菜，厨房也打扫的干干净净，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

　　他的视线停留在女儿身上，难怪今天反常要吃鸡，妞妞心虚的左看右望，爬到座椅上，一个菜一个菜看过去，指着那些饭菜对道：“哇哦，好好吃的样子，爸爸，这世上真的有田螺姑娘吗？好香啊。”

　　蔡铭道才不会信她那些鬼话呢，合着养了五年的女儿胳膊肘往外拐，引狼入室啊。

　　他摊开手：“钥匙。”

　　哼，被怀疑了。

　　妞妞不情不愿的从衣领里取出那串挂在脖子上的钥匙。

　　“给你啦，才不是我咧。略略略。”妞妞这些天越发活泼过头了了，还朝他做鬼脸。

　　“...”

　　这一顿妞妞吃的很开心，蔡铭道却有些瘆得慌，到底是哪位在暗地里盯着他啊，难不成，是妈妈过来了？饭菜的味道却和她平时做的不太一样。

　　蔡铭道抱着疑惑入睡。

　　第二日，妞妞在同样的地方见到了付时弈，还想故技重施。她的卜卜昨晚也是担惊受怕一夜，生怕被戳穿了，怎么可能继续陪他玩这种危险游戏。蔡铭道要是知道暗中潜入他家的人是他，说不定把他划入痴汉那一类去了。

　　“卜卜，难道你打算一直瞒着爸爸吗。”妞妞的神色难掩失落。

　　果然，她昨天赶鸭子上架逼付时弈兑现承诺，并不是她真的饿了想吃饭，她只是想让卜卜早点露出马脚，和爸爸相认。

　　没想到，小小孩童，想的事情倒蛮多。

　　“不用瞒我了，我都知道了！”妞妞脚下腾空，被抱了起来，接着，鼻子上狠狠糟了一记爆栗，“死丫头，竟然联合别人忽悠爸爸。我做的饭那么难吃吗，还需要你千里迢迢找外援。”

　　难怪他说这丫头从昨天起就怪怪的，今天没忍住偷偷跟过来，这不，逮了个现行。

　　妞妞吐出一截舌头：“难不难吃你知道，不知道是谁吃了就跑厕所吐去了！”

　　“好啊，小丫头会消遣你爸爸了，回去看爸爸不揍你屁股。”

　　“哇啊，不要，卜卜救我。”

　　蔡铭道抱着孩子走远了，从头到尾，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付时弈。

　　所以，这就是他等到的结局？

　　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对着他扬起下巴，自信一笑：“傻大个，你愣在那做什么，没看到我家里差一个伙夫吗？你手艺勉强过关，小爷我就勉为其难的聘用你吧。”

　　一如当年初见。

　　...

　　夜里，妞妞已经熟睡，两人开始了他们大人间的话题。

　　“你说你要聘用我，那你打算怎么付薪酬？”

　　“额，一毛钱一个月？”

　　“一毛钱不够，我看，肉偿吧。”

　　等等等等，这种耍流氓的事真的出自付时弈之口？脸皮越来越厚了啊！

　　趁他愣神之际，他已经被压进了柔软的床铺间。

　　等等，为什么被压的还是他...

　　等...痛！

　　没想到，爱没做成，现场还出现了流血事件，等不及消火，付时弈拔出来就抱起人往医院送。

　　“先生，首先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怀孕了。”

　　怀孕了？

　　怀孕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医生劈头盖脸的批评就来了。

　　有孕在身怎么能做那种事，做丈夫的人也不知道收敛一点，特殊时期不可以忍一忍吗，猴急也要等胎稳了再说吧！还好这次运气好只是流了点血，要是流产了，你们两个不知道怎么哭去，也都三十来岁的人了，这点常识都没有！

　　拿好安胎药，坐在回程的车上，付时弈赶紧自己还是踩在棉花里，落不到实处。

　　“医生说了什么？”

　　“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

　　“是的，是你的。按时间算，是我还疯疯傻傻的时候，你可真能，把一个傻子搞大了肚子。”

　　“可是，你是男生。”

　　“男生就不可以怀孕了吗？那你以为妞妞是怎么来的！”蔡铭道抱起手生起了闷气，哄不好了，“那一年要不是你欺负我，我能带球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怪胎，不想负责！”

　　“那一年？”

　　“你搬家的那一年啊！你以为是谁进了你的房子，和你干了不可描述的事！你不会以为，是那个身上有怪香的少年吧！”

　　陈年老醋说翻就翻。

　　“原来，不是打劫。”原来，妞妞是他的孩子，被天上掉馅饼砸中，付时弈呵呵一笑，激动地抱紧了蔡铭道。

　　“你干什么啊，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肉麻不肉麻？”手下胸膛里的心脏跳的很快，他明白了它的主人此刻的心情。手缓缓抚上男人宽阔的背，和他紧紧抱在一起。

　　那一年的记忆已经模糊，那个花瓶造成的伤令他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还好没有错过。

　　“两个孩子，我该怎么报答你？”

　　“突然那么客、客气干嘛？”一向爽利的蔡铭道大了舌头，心跳加速的感觉竟然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出现了，“那你帮我家乡修条路吧，以后你入赘到我家路途方便！”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想逃离那个陈旧迂腐的老村庄，看看外面的世界，他受的教育令他明白，要想富，先修路。

　　只不过，最初的梦想，中途折断了翅膀。

　　没关系，未来还很长，他的梦想终会迎着新得生活重新起航。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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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老攻也是重生的》
文案：
心狠手辣偏执受x高岭之花变态攻
张灯结彩的王府，染上不详的血色，瑰丽的婚房里，那个本该成为他新娘的男人，身首异处，血流一地。他用一针一线替他缝合，充满怜惜吻遍他狰狞的伤口。血红嫁衣加身，黎明将至，他抱紧他合棺而葬。即使是死，他们也当纠缠不休。
…
繁华的都市人来车往，往昔光景宛如梦境。
柳闻墨站在街口，冷漠地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所有喧嚣与他隔开，仿佛他只是一个天外来客，孑然独立于天地间。
斑马线的红绿灯闪烁，放学的孩子三五个结成小队有说有笑，陆陆续续朝对街走来。
鹰隼锐利的眼睛瞬间眯起，狠狠掇住其中一个小小身影。
那孩子，小小个，模样却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枕边人。
他找到他了，这一世，他志在必得。
他要将他拖入属于他们的阿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