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健身系统考武举》山石土

16、第 16 章

　　这天晚上，凫水棚的人早早就睡了。

　　每日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沈非凌才有时间看系统里的书和资料。

　　他是新加入的，睡得也是木板的最东侧，右手边没有人。

　　沈非凌只要一侧身就可以正对上窝棚的墙，比较隐蔽。

　　沈非凌只是粗略地看懂一些星际通用语。

　　他并没有买什么特别高深的书，但一般的幼儿教育书籍、科普书籍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接收一个完全不同的崭新的知识体系，实际用处并不大。

　　如果是在安全的现代，他可以挤出时间从头开始，学习新的知识体系，然后选一项自己喜欢的技术来研究，这个方向最好是跟他大学学习的机械专业有关的，虽然他毕业后一直在销售部门打转，但是如果他在大学专业上有精进，这比较符合正常人的思维，他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默默学习进而让知识变现为资产。

　　他可能要花上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时间，才能达成目的，沈非凌并不缺耐心。

　　可现在不是发挥耐心的时候，他没有时间和精力按部就班地学习。

　　所以沈非凌买了一些在健身系统中比较冷门的远古历史丛书，这种大部头的科普书会比较笼统地将他们那个星际时代记录中的远古历史，从经济，政治，文化等等方面分析一遍。

　　这样的书，他在现代也见过，只不过一般来说这种书完整一套少说就是一二十本，成年男性能不能一口气提走一套书都难说，属于以前沈非凌绝对不会关注的类型。

　　这书中描述的是他那个时空的历史，虽然和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有些不同，但是也有共通之处。

　　因为不是什么科技含量很高的书，一整套用积分买下来也就花了一百五十积分。

　　四十七本书籍，其中涵盖的内容十分广泛，这套丛书大致分为四个类别——经济、文化、政治制度、科技。

　　沈非凌并没有将书一口气看完的意思。

　　他的一口气也没这么长。

　　他现在做的是将目录一一看完。

　　看完目录和开头序章，先将大致情况了然于胸在做别的。

　　沈非凌最后看的是科技分类的书，他一边看一边感叹，原来他平时看都不会看的书，有那么多内容。

　　天文、生物、度量、化学、陶瓷、建筑、纺织、水利、机械、农学、辞典乃至于科学思想的发展都能自成一本书。

　　还只是一本概述的书籍。

　　沈非凌感觉似乎透过这些目录，隐隐窥到自己那个时代古人的智慧。

　　他十分珍惜能够看书的时间。

　　昨天他已经将所有的目录看完了，如果不是翻找字典的时间比较长，目录的内容他可以看得更快，到底是从高考的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别的不说，读书速度沈非凌是很自信的。

　　今天他就从这些书中选了造纸和矿冶这两本来看。

　　虽然农书、纺织和军事也很重要，甚至现在让沈非凌研究一个新式纺织机也不难，他本来就是学机械的，变现速度会非常快，农具更不用说，但沈非凌觉得这些都可以暂且放一放。

　　首先有没有人信他就是个问题，成本投进去收不回怎么办？

　　是木匠不收钱，还是划出新的土地实验农具不要钱。

　　就算坞堡里的人信他，又会有新的问题。

　　一来这些并不是坞堡能够瞒得住的，他没法确定这样会不会给坞堡引来新的问题，现在坞堡能够安稳，不仅仅是他们是难啃的骨头，还有他们本身不是那么要紧，甚至能起到缓冲作用的缘故。

　　他是想要做大，但是没想拉着坞堡去死。

　　二来是更好的农具和纺织机器，只会加快土地兼并和财富积累。

　　从农村走出来的沈非凌非常明白，真正的贫农他们是没有资本改变的。

　　改变就意味着破产。

　　他们没有机会改变现有的农具和纺织机器。

　　难道他们不用新的生产工具是因为不想吗？还不是不行。

　　而市场一共就那么大，如果产品突然猛增，造成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旁人生产的多了粮食价格下降，就会挤压本就艰难的贫农的生活，农民过不下去只能卖地卖儿卖女，人口和土地会十分自然地流向氏族，自由民会成为他们的农奴和部曲，氏族的力量会在无形中增大。

　　不论别人信不信，沈非凌自己本身并不会得到除了名声以外的东西，而他现在暂时也不缺银钱。

　　甚至坞堡的人信了，后果会更糟糕一些，沈非凌虽然冷血，但这个世道已经够乱了，不需要他弄得更乱一点。

　　沈非凌看矿冶是想要先搞清楚现在的兵器和材料质量处于哪个水平。

　　自己拿到弓箭的时候也能有个大致的评估。

　　他既然决定参加武举，肯定是要上战场的，大部分的军户都是要自备甲胄和兵器，沈非凌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大体的技术水平他还是要了解的。

　　而造纸是他选择的能拿出来的生财的方式，不需要多好的纸张质量，能用就行。

　　烧瓷器的技术也很不错，但是建新窑之类的太费人力物力了。

　　沈非凌既然选择了书，就会找所有能够利用的时间看。

　　幸亏书本语句是有连贯性的，哪怕遇到他不认识的词汇，也能靠逻辑推断出意思，查漏补缺也能增长他的词汇量。

　　这一天他就又看了一小时才放任自己睡过去。

　　第二日寅时不需他们自个清醒，就被刘娘子叫了起来。

　　“吃了一顿好的，骨头都懒了，赶紧起来。”刘娘子顺着床板一一地拍他们的被子。

　　“哎呦！刘大娘你轻点拍，我这吓一跳。”卫巢直接从床上窜了起来。

　　躲开刘娘子蒲扇般的大巴掌。

　　武有才蹭了蹭麻布被子，哼哼唧唧地说：“天这么冷，我们晚起一些也一样。”

　　“快快快！老娘把热水都烧好了，你们一个个的赶紧起来！”刘娘子可不听这个直接上手掀被子，这些懒虫，一个个的，不好好操练真要是遇到河水中有暗流的，还能不能活了。

　　“起起！我这就起。”高五郎挠了挠脸，闭着眼睛坐起身。

　　沈非凌并不赖床，他快速收拾好被子，用沈二娘给他的梳子随意梳了两下头发。

　　邬大郎今日从醒了开始就凑在沈非凌身边。

　　大哥是如此，邬三郎和邬七郎自然也跟着。

　　邬七郎是没有多想，邬三郎则是昨日在送肉的时候，大哥跟他说沈福知道他们家人口多，给了他们二十七文钱。

　　坞堡的人没有自己的营生，哪怕一文钱都是贵重的，邬三郎当然不会嫌少，他只是疑惑大哥怎么会收。

　　“你拿着这钱去给弟媳和娘买些药吃。”

　　他们家虽然保全了不少人，但他娘子断了一条腿，娘更是有了心疾。

　　听大哥这么说，邬三郎自然就没话了。

　　邬三郎以为大哥这是拿了人家的钱，这才要跟着沈福，替他做些事来还。

　　大家昨日都吃了沈非凌买的肉，今日就显得同他亲近点，他们三个混在里面并不起眼。

　　几人简单洗了脸喝上一碗温水暖暖身子，这才出门操练。

　　漆黑的路上，只有他们这些要下水操练和巡逻的人。

　　“呃……沈福，你这往后还要跟着下水啊？你应当可以换个窝棚住了。”邬大郎舔了舔嘴唇问。

　　他实在不太想跟沈福住一块，只是他已经答应了沈福，现在他只希望沈福能自己住，真出了事邬大郎也好推脱。

　　沈非凌看了眼还算镇定的邬大郎。

　　手下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沈非凌并不生气，反而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看上了个聪明人。

　　而且他确实不能一直住在凫水棚，对于房子，他也不想要住在沈二娘家，只是现在坞堡中人多屋少，他如果想要搬出去需要先向彭家申请，他们要划一块荒地，让自己建屋子。

　　这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申请地的，不过沈非凌捡到了金子，又有周勇山这个姐夫，想要分到地倒是不难。只是他一个人住，也分不了多少就是了。

　　有了自己的屋子做什么事也方便些。

　　至于下水的工作，他暂时不想放弃，因为只有下水才能有正当理由去对岸。

　　“说的也是，你这打算什么时候建房子，兄弟几个也去帮忙。”邬七郎一听兴奋地说，他要是有那么多金子，早就不下水了，这大冷天下水，那冰水就跟能往骨头里钻似的，可不好受。

　　“我想着等过两天去姐夫那儿，先跟他们说一声再去找彭家要地，我就是建了新屋子也是凫水棚的人。”下水的也不是都住在凫水棚的，他们这边，还有二门凫水棚就有几个是住在家中，只不过这里管吃管喝，坞堡屋子又少，大部分能被选中的也就住在这儿了。

　　像是邬大郎，他们一家人口多，分到的却只是一个窝棚，他们平日住在凫水棚里，偶尔回家反倒是好些。

　　“那好啊，我还当你不想下水了。”高五郎高兴沈福还想继续下水。

　　卫巢等人也七嘴八舌地说着怎么建窝棚，到时候大家吃过朝食还能去帮忙。

　　邬大郎却是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必整天面对着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