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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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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若不是被算计,哀家也不至于这些年来面对青灯古佛,被软禁在宫中。”
太后黄易遥抹着眼泪,依偎在泽安王怀中低喃道:“这个位子,本该就是你的。”
“成王败寇罢了,只是这一切,远没有结束。”
泽安王望着怀中依旧面容姣好的女子,放柔了语气问道:“‘药’找到了吗?”
“嗯,已经有眉目了。”
太后小声说道:“哀家会加大剂量,好让永宁帝取药治病,到那时,给他再来个偷梁换柱,王爷尽管放心。”
“等本王当上皇上,就封易遥你为皇后。”
泽安王笑着拍了拍太后的肩膀,他起身说道:“好了,本王得回去了,永宁帝的眼线很快就会回来,你多加小心。”
太后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指,看着泽安王消失在了眼前。
与此同时,宁王府中,虞辞月被半推半拽的带入了后院花园。
府内一众侍妾早已候在这里,看到虞辞月,各个眼中都划过一抹恨意。
“看什么看?!”
虞辞月被推搡着带到这里,本就一肚子火气,此刻再看到这些环肥燕瘦的侍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再看,当心本公子把你们眼睛挖出来!”
“你倒是好大的口气。”
楼祈走到后院,刚好听见这么一句话,他语气阴冷的说道:“你是不是忘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身份?”
“王,王爷。”
虞辞月顿时收敛了气焰,他低着头呐呐道:“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本王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在府中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到如此地步。”
楼祈冷笑着走上前,他掐着虞辞月的脖子强迫对方抬起头,俯首在其耳畔说道:“更不会知道,花朝宴上,你胆大包天竟然对当今圣上下手。”
虞辞月陡然瞪大了眼睛,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楼祈没再多言,将虞辞月拽到了不远处的湖边,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的脑袋摁进了湖水中。
两名家仆按住虞辞月挣扎的手脚,楼祈在心中数着数,等到虞辞月挣扎减弱后才将他的脑袋拎了起来。
虞辞月竭力吸取着空气,他甚至等不及喘匀一口气,便连忙求饶道:“王爷,我没有,我想害,想害得人是虞辞年。”
看到楼祈眯起眼睛,虞辞月连忙抱住对方的胳膊解释道:“我很早便给他下了乌毒,我只是想引诱他毒发,王爷,你一定要信我。”
“但是因为你的自作聪明,本王不得不取一个狄戎女子为妃。”
楼祈眸色暗沉,他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指,像是沾染了什么秽物。
而就在这时,一名身形修长的青年走了过来,他先是掩唇咳嗽了几声,随后一脸羸弱的说道:“王爷,虞公子前些日子把我推入水中险些淹死,我虽然侥幸活命,但同我一起的小厮却被他打杀了。”
“王爷,涣竹公子说的句句属实,妾的随身侍女也被虞公子打断了胳膊。”
又有一名女子抹着眼泪走上前,借此机会落井下石:“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哦?还有这种事?”
楼祈看了一眼周围的侍妾,十分大度的一挥手说道:“本王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作恶的人,虞辞月就交给你们处置了。”
“王爷!你不能这么做!”
虞辞月一脸惶恐的拽着楼祈的袖摆,察觉到对方似乎是要动真格,连忙开口说道:“我可是镇国公的公子,王爷,你还答应过我母亲,您不能......”
“虞辞月。”
楼祈冷冷的看向对方的眼睛,目露杀意:“本王的苦心孤诣被你一举搅和了,本王不把你直接弄死,已经是看在镇国公的面子上。”
虞辞月还想说什么,但楼祈已经甩开他的手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孙氏乔装赶到了宁王府,她不敢相信,楼祈真的会杀自己的儿子。
“孙夫人来了?”
楼祈坐在高椅上,望着身穿斗篷的女子轻嗤道:“您不是说乌香缺紧吗?怎么您儿子那里还留有大量乌香?”
“王爷,您答应过我的,我给您提供乌香,您保我儿子荣华富贵。”
孙氏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可眼下您要我儿性命,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好儿子,给本王惹了大祸。”
楼祈冷笑道:“圣上花朝宴上疑似中毒,就是你儿子干的好事。”
“这不可能!月儿不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王爷搞错了!”
“人证物证俱在,还能有假?”
楼祈眯起眼睛,沉声威胁道:“孙夫人,本王知道你不简单,能弄出乌毒这种东西,想必还能带给本王其它的惊喜吧?”
“你想要做什么?”
孙氏猛的抬起头,不由得后退一步。
“乌毒,从何处而来?你还有多少?”
楼祈朝着孙氏伸出手:“都交出来,本王说不定会饶虞辞月一命。”
孙氏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敬酒不吃吃罚酒。”
楼祈冷哼一声,抬手命令道:“来人,把虞辞月带上来!”
虞辞月被带上来时,饶是楼祈也微微愣了一下,他知道后宅那些怕是恨虞辞月入骨,但没有想到就一会儿不见,对方已经离死不远了。
而孙氏则是望着浑身湿透,衣裳被血浸透甚至毫无挣扎的儿子,大声怒斥道:“宁王,你言而无信!”
“本王言而无信又怎样?”
楼祈指着瘫软在地的虞辞月:“你信不信,本王还能把他剁碎了喂狗!”
孙氏喘着粗气,她目露恨意的盯着楼祈,就在对方以为她会妥协时,孙氏却是古怪的笑道:“宁王殿下,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就相信你吧?”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从一开始,我就没相信过你的承诺。”
孙氏理了理鬓边的发丝,她望着楼祈轻声说道:“王爷,你体内也中了乌毒,只是剂量较轻,你暂未察觉罢了。”
“你这贱妇!”
楼祈猛的站起身,在孙氏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把将对方扇倒在地。
孙氏的面颊瞬间彤红,嘴角也渗出一道血迹,在楼祈发作前,孙氏大声喊道:“如果王爷不相信,大可以杀死我们娘两,看看我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解药。”
楼祈一把将孙氏从地上提了起来,他简直恨不得掐死对方:“将解药交出来。”
“王爷,只要你遵守约定,我会控制好剂量,在你登基为帝后交出解药。”
孙氏低低笑道:“在此之前,我儿要活着,活到成为澧朝皇后的那一天。”
“那你们也难逃一死。”
“等那时再说吧。”
孙氏目光晦涩,她看向一旁的虞辞月说道:“所以,还请王爷为我儿诊治。”
“滚。”
楼祈将孙氏狠狠丢了出去,他指着门口的方向大声吼道:“给本王滚出宁王府!”
孙氏理了理衣衫,她披上斗篷看了一眼虞辞月,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原地。
因为她知道,楼祈妥协了,在登上龙椅前,不会再对虞辞月下死手。
又过了几日,宁王迎娶拓跋云入府为妃。
虞辞年和楼宸前去祝贺,期间并未看到虞辞月的身影,派人一打听,才知晓对方竟然病倒了。
“我这三弟身子骨向来不错,花朝那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卧床不起了?”
虞辞年看着周遭的宾客,俯身在楼宸耳畔小声说道:“王爷,我想去瞧瞧。”
“让双喜跟着你。”
楼宸嘱咐道:“若有任何不妥,及时抽身离开。”
“好,王爷尽管放心。”
虞辞年忍不住勾起嘴角:“那王爷也不要乱跑,等结束了我们一同回府。”
楼宸闻言面颊一烫,好在他戴着面具,虞辞年并未察觉到异常。
等到虞辞年走后,楼宸便命暗卫推着自己前往僻静的地方。
行至一座凉亭处,楼宸语气淡漠的问道:“怎么?本王前些日子送的礼物,四王子不满意?”
“确实不满意。”
拓跋励抱着手臂,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盯着楼宸冷笑道:“淮王,好久不见,瞧您这脸色似乎大病初愈?怪不得前些日子未出现在花朝宴。”
“本王再如何,也比你狄戎人强。”
楼宸撑着下颌,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他也宛如睥睨天下:“四王子如果不喜欢本王送的礼物,西北军可以多斩些头颅,送往狄戎王庭。”
“楼宸!你别太嚣张了!”
拓跋励刚想上前,就被突然出现的暗卫拦住了脚步。
望着楼宸平静的模样,拓跋励勾起嘴角冷笑道:“你也嚣张不了多久了,本殿下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失去一切。”
说完这句话后,拓跋励便转身离开了原地,楼宸则是盯着对方的背影,微微蹙紧了眉头。
而另一边,虞辞年也找到了虞辞月所住的院落。
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对方竟然会被关在一间放满杂物的小屋”中,身边连个倒水的小厮也没有。
相比起前院的热闹,虞辞月这里可谓是万分冷清,甚至在看到虞辞年时,对方难得没有恶语相加,反而流着眼泪恳求虞辞年给他倒一杯水。
“多,多谢。”
虞辞月喝完了整杯水,他全身疼得厉害,只能趴在硬梆梆的床板上。
若是以往,虞辞月肯定要大闹一场,但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现在他更惧怕死亡。
“今日,宁王娶狄戎公主入府。”
虞辞年寻了个椅子坐下身:“虞辞月,你后悔吗?”
“后悔又怎样?难不成你能救我出去?”
“凭你所做之事,我不落井下石都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
虞辞年垂眸说道:“虞辞月,我好几次都想要你的命,但是思来想去,都太便宜你了。”
“承让。”
虞辞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来:“我和你早已是不死不休,若有机会,我还是会取你的性命。”
“我很疑惑,你为什么要这么恨我?”
虞辞年认真的问道:“我似乎也没有碍着你什么,若说是因为血缘,也没见你对我大哥声色俱厉。”
“你说呢?身为镇国公府公子,我处处低你一等,就连虞辞岁也是表面上一套背后一套,要不是我娘,府中哪有我容身之所?”
虞辞月愤愤不平道:“爹也是,都是他的儿子,虞辞岁被他长年带在身边,好不容易回京一次,对我也是训斥过多,你呢?就仗着有个亲哥,等虞辞岁有朝一日袭爵,我还能有好日子过?”
“这都是你的臆想,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镇国公府对你可有缺斤少两?你娘暗中做了什么,你难道真不知情?”
虞辞年起身冷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落到如今这一步,都是你咎由自取。”
“是又怎样?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包括楼祈,我对他那么好,甘愿放低姿态嫁给他,他竟然想要我的命!”
虞辞月双目赤红,他咬着牙说道:“我不会让任何人好过,虞辞年,淮王和楼祈不是关系不合吗?我告诉你,圣上这次突发恶疾是楼祈所害,你让淮王派人去查呀!”
虞辞月咧着嘴大笑着,泪水却不禁从眼眶滑落:“都去死吧!我恨你们所有人!所有人!”
虞辞年没有再多言,看到双喜在门外给自己打手势,想来是这边的动静引来了旁人的注意。
最后看了一眼虞辞月,他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对方现在宛如疯魔,只会无差别攻击任何人。
虞辞月根本不用他出手,很快,便能自己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