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他武功盖世》提剑斩狼烟

31、断绝

　　得知虞辞月要给楼祈做侧妃，镇国公府中，虞乾又是发了一大通火。

　　当初虞辞年答应嫁给淮王，是圣上下旨，他们别无选择才应允。
　　而眼下，虞辞月竟然自愿放下尊严，以一介男子之身嫁给宁王做妃，还是侧妃，这简直是把镇国公府的脸面放在地下踩。
　　对此，虞乾自是千万个不同意，可偏偏虞辞月就像是中了邪一般，要死要活非要嫁给宁王为妃，这件事一时间被京城众人津津乐道。

　　就连楼祈本人，也被偶遇的五皇子楼煜以此打趣，着实是丢了不小的脸。

　　“去，给孙氏带话，让她再给本王几粒药。”
　　想起不久前用在永宁帝身上的乌香，楼祈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他朝着亲信吩咐道：“本王已经应允让她儿子做侧妃，早已是仁尽义至，告诉她，莫要再不识好歹。”

　　亲信领命离去，收到消息的孙氏脸色一变，连忙去祠堂找了虞辞月。

　　“娘，爹不松口，我瞧着他宁愿把我打死也不想让我嫁到宁王府！”
　　虞辞月因身上的疼痛，面容狰狞的哭嚎道：“您想想办法，我不想再待在镇国公府受气了！只要去了宁王府，我就是宁王妃，到时候还会是独一无二的皇……”

　　“月儿。”
　　孙氏冷冷的扫了对方一眼，她垂眸问道：“你就铁了心的，一定要嫁入宁王府？”

　　“当然了，这还需要考虑吗？！”
　　虞辞月语气急促道：“如果不趁现在攀上宁王，今后再想要接近对方可就是难于登天，娘，你难道不想要荣华富贵？不想拥有滔天的权力？”

　　“确实，既然月儿决心已定，娘自然会让你得偿所愿。”
　　孙氏勾起一抹淡笑，她俯下身，在虞辞月耳边轻声说道：“只是要让我儿受一点委屈了。”

　　“娘，只要能嫁入宁王府，我什么都愿意做。”
　　虞辞月仿佛看到了不久后楼祈荣登九五，自己接受万人之上朝拜的场景，他强忍着激动说道：“就算是颠覆国公府孩儿也认了，谁让爹和大哥偏心，一心只向着那个虞辞年！”

　　孙氏等对方发泄完心中不满，这才低声讲起接下来的安排。

　　与此同时，虞乾收到了楼宸的来信，他拧着眉读完信，猛的从座位上站起身。

　　“父亲！”
　　虞辞岁瞅着对方的脸色，连忙上前宽慰道：“您这是……”

　　“逆子！”
　　虞辞年猛的攥紧了手中的书信，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将揉皱的书信递给虞辞岁：“你自己看。”

　　虞辞岁不明所以的接过褶皱的书信，他从头看到尾，脸色也蓦的沉了下去。

　　末了，虞辞岁咬着牙问道：“乌香，爹，三弟竟然敢用这种阴毒的手段对付至亲之人，您准备怎么做？”

　　虞乾沉默着没说话，他闭上眼睛，半晌过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一心要嫁入宁王府，一旦嫁过去，圣上势必会对镇国公府下手。”
　　虞乾声音低哑，整个人莫名的涌上一股疲惫：“利害这些日子都告知他了，劝也劝了，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那便…依他吧。”

　　“爹，您的意思是……”
　　虞辞岁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该不会，想要把三弟……”

　　“只顾自己的喜好，一心要把镇国公府拖入水火之中，身为虞府公子，对自己的至亲之人狠下毒手。”
　　虞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狠下心说道：“如果他非要嫁入宁王府，那么从今往后，就和镇国公府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虞辞岁闻言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意识到虞乾此番是下了狠心，心中彻底有了决断。

　　“你去告诉月儿，为父再给他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他还是要嫁入宁王府，便要从族谱上除名，从此于镇国公府再无瓜葛。”
　　虞乾说到这里，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我不能为了他的任性，置镇国公府于水火之中，更不能对不起年儿。”

　　“爹，孩儿明白了。”
　　虞辞岁扶着虞乾沉声说道：“您先好好休息，这件事交由我去办。”

　　扶着虞乾休息后，虞辞岁便去了祠堂，将虞乾所言原封不动的告知了虞辞月。

　　本以为虞辞月还会思考反省，却不料对方嗤笑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行呀，你们既然放弃了我，等我嫁入宁王府成为王妃，今后出了事可别找我求情。”

　　“执迷不悟！”
　　虞辞岁揪着虞辞月的衣领怒斥道：“镇国公府这么多年来，竟然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是你们先对不起我！我从小到大挨了多少次打？！克扣了我多少次花销？！我有段时间，甚至还要靠叶宝那个胖子接济！”
　　说到这里，虞辞月便是一肚子怒火和委屈：“一个户部侍郎家的公子，活的都比我潇洒！我没有钱打赏那些下人，各个明里暗里的怠慢我！既然镇国公府不愿好好待我，那我就去找个愿意接纳我的地方！”

　　虞辞岁彻底没话说了，他松开手指，下颌紧绷，强忍着失望说道：“你还有三天时间考虑，如果改变主意，随时可以告知于我。”

　　回答他的，却是虞辞月不屑的冷哼。

　　虞辞岁没再多言，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祠堂。

　　三天后的傍晚，一顶红色的小轿停在镇国公府的后门，不消片刻，便又匆匆离去。

　　得知消息的虞辞年双眸低垂，他恍惚想起自己上辈子，也是乘坐小轿被太监抬入皇宫，献给楼祈。

　　虞辞年没有想到，到头来，虞辞月还是选择了一个缥缈的前程，宁愿于镇国公府断绝关系，也要嫁入宁王府。

　　“孙氏留在了镇国公府。”
　　虞辞年看着手中的书信，低声说道：“她很聪明。”

　　“她懂得权衡利弊，压了两边。”
　　楼宸坐在书桌前，暮色降临，烛火映在他的左眼中，衬得琥珀色的眼眸越发浓稠醇厚。

　　虞辞年盯着对方那双漂亮的鸳鸯眼又开始发呆，直到楼宸无奈的看向他，这才回过神来。

　　“王爷，不好意思。”
　　虞辞年朝着对方咧嘴一笑，再一次偷看被抓包，他已经不如最初般尴尬，反而打趣道：“谁让王爷的眼睛太漂亮了？”

　　“油嘴滑舌。”
　　楼宸摇摇头，语气纵容：“你倒是越来越放得开了。”

　　“那多亏王爷信任。”
　　虞辞年笑道：“我瞧着前些日子谢公子送来的密信，楼祈似乎将乌香带入了宫中？”

　　“嗯，据说此番狄戎带着公主前来澧朝，圣上似乎想把对方赐予楼祈。”
　　楼宸轻哼道：“外族女子为妃，哪怕身为公主，诞下的皇嗣也不能成为世子，都说圣上偏向苏贵妃，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朝中大臣不会拥护外族血脉。”
　　虞辞年撑着下巴，叹了一口气：“就连虞辞月嫁入宁王府，圣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过去了。”

　　“圣上谁也不信，听说楼煜府中的侧妃不久前查出了身孕。”
　　楼宸意味深长道：“这个节骨眼上，拥有子嗣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王爷呢？”
　　虞辞年突然问道：“王爷今后，想要孩子吗？”

　　此言一出，两人都是一滞，虞辞年只想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他刚才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嘴一秃噜问出了这个尴尬的问题。

　　可一旦问出来后，虞辞年便莫名的有些紧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中一沉。
　　按理说，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楼宸的回答对他来说无关紧要，毕竟两人徒有夫妻之名，只是被迫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单纯是合作关系。

　　但伴随着楼宸的沉默，虞辞年却愈发不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整个人简直是如坐针毡，心头堵塞的要命。

　　“你喜欢孩子吗？”
　　半晌过后，楼宸却是问了个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题：“你今后，想要孩子吗？”

　　“我？”
　　虞辞年茫然的看向对面的楼宸，他摇摇头说道：“我还是算了吧，我偶尔逗逗孩子还行，养孩子怕是不合适。”

　　“嗯，本王也是这么觉得。”
　　楼宸语气轻缓的说道：“本王也不打算要孩子。”

　　像是心中的石头蓦然落地，虞辞年浑身骤然一松，他抬起头朝着楼宸笑道：“那之后等我老了，就提着两壶酒来找王爷串门，咱们没事就在各地走走，好好领略世间美景。”

　　楼宸闻言轻轻的笑了：“好呀，我们到时候可以结个伴儿。”

　　虞辞年点点头，他感觉整个人一身轻松，就连骨子里的寒气似乎都驱散了不少。

　　楼宸则是侧目望着他，唇边的笑意缓缓收起，手指放在毫无知觉的腿面上，楼宸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狄戎的队伍也踏入了澧朝边境。

　　看着两边举着武器，朝着队伍怒目而视却不能动手的澧朝士兵，一道清丽的女声从队伍中传来。

　　夹杂着讥讽的笑意，一名腰间系着五彩长鞭的少女掀开轿帘说道：“淮王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听闻不久前娶了一个男人？这还真是有意思。”

　　“谁说不是呢？不过他一个残废，怕是也娶不到姑娘！”
　　一道粗犷的声音大笑着附和道：“这可是真是好笑，这事狄戎还都没出现过，我们定要带着厚礼前去王府拜会拜会。”

　　少女扫了一眼面含愠怒的澧朝士兵，勾起嘴角钻回了轿子里。
　　她哼着曲调，朝轿子另一侧看去，望着坐在虎皮上不发一言的年轻男子，少女眨了眨眼睛问道：“你就要娶澧朝女子回去了，还能这么冷静？”

　　“那又如何？”
　　男子抬眸，眸色阴鸷，语气不屑的说道：“娶了又能怎样？能不能活着回到狄戎，还是另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