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他武功盖世》提剑斩狼烟

28、眼睛

　　“我的生母是羌族人。”
　　楼宸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他不自在的移开目光，向虞辞年开口解释道：“她的一双眼睛是碧色，而我不知为何，只有一只随了她。”

　　虞辞年没有说话，他盯着楼宸，还沉浸在先前的视觉冲击中无法自拔。

　　“是不是很奇怪？”
　　楼宸垂下眼眸，睫羽在面颊上投下两片淡淡的阴影：“我很小的时候，有次去宫中听学的路上，他们都叫我‘怪物’。”

　　“哪里奇怪？”
　　虞辞年拉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取向，他望着楼宸的双眼，十分认真的说道：“王爷的眼睛……很漂亮。”

　　闻言，楼宸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他充满怀疑的问道：“是吗？”

　　“千真万确。”
　　虞辞年笑着打趣道：“寻常女子出门前，都还要用黛色仔细在眼底描绘，王爷倒省了一笔脂粉钱，竟然自带眼线。”

　　楼宸瞪了虞辞年一眼，不痛不痒的训斥道：“无法无天。”

　　虞辞年肆无忌惮的欣赏着眼前的美色，便也没有注意，楼宸看着他灿烂的笑脸，神情略显局促甚至是有些羞怯。

　　此时，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句话—‘他可真好看’。

　　“王爷平日在府中，也戴着面具吗？”

　　“嗯。”

　　虞辞年好奇道：“在自己府中为何还要这样？其他人是没有见过王爷摘下面具的模样吗？”

　　“只是习惯了。”
　　楼宸摇摇头：“况且，没有人会喜欢这双眼睛，这面具也是工匠特制的，靠近眼睛的边缘制作的比较厚，一般情况下，落下的阴影会遮挡住眼睛，不仔细观察的话，旁人很难看清我的眸色。”

　　“那今后，王爷在府中能摘掉面具吗？”
　　虞辞年歪着脑袋，充满期待的问道：“王爷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先前我家养了一只波斯猫，眼睛颜色就和王爷的一样。”

　　“本王尽量。”
　　楼宸扭头吹灭了蜡烛，有些欲盖弥彰的催促道：“不早了，快睡吧。”

　　虞辞年还有些意犹未尽，他回到床榻上，裹紧身上的被子，等到眼睛适应黑暗后，探出个脑袋看向软榻的方向。

　　今夜老天爷也赏脸，竟然在冬日里窥见了难得的月色。

　　月光透过窗扉映入室内，浅薄而又剔透的光晕笼罩在楼宸脸上，令其俊美的五官越发显得精致。

　　楼宸的睫毛卷而翘，闭上眼睛后看着毛茸茸的，让虞辞年看得有点手痒，想伸手扒拉一下。

　　原先楼宸戴着面具时，虞辞年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和下巴，当时他就觉得，对方的唇形很好看，棱角分明唇珠圆润，咳，蛮适合接吻的。

　　就在虞辞年打算闭上眼睛，好好的收心睡觉时，软榻上的楼宸似是忍无可忍，猛的睁开了眼睛。

　　楼宸的脸上有些发烫，他瞪了一眼满脸无辜的虞辞月，有些羞恼的威胁道：“别看了，快睡觉。”

　　说完这句话后，楼宸翻了个身，留给了虞辞年一个稍显紧绷的背影。

　　困惑的眨了眨眼睛，虞辞年无声的打了个哈欠，他往被窝里钻了钻，闭上眼睛睡了。

　　而距离他不远处的软榻上，楼宸却是睁着双眼，有些失神的望着眼前的黑暗。

　　直到榻上虞辞年的呼吸声逐渐平静，楼宸这才小心翼翼的转过身，重新面对着熟睡的青年。

　　对方睡的很香，鬓边的发丝有些凌乱，还有几根长发不服管教粘在了青年的脸上，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虞辞年哪怕是睡着了，也微微瘪着嘴，像是有谁在梦里又招惹了他，令他产生了不快。

　　楼宸看着虞辞年的睡颜，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今晚莫名睡得很踏实，或许是被对方睡前闹累了。

　　次日清晨

　　虞辞年睁开眼睛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软榻上双眸紧闭的楼宸。

　　这次对方果然没有再躲着自己，甚至还没有睡醒，身上的薄被只堪堪盖到腰间。

　　或许是因为体内的火毒，楼宸的衣襟朝着两旁散开，露出一大片极具富有弹性的胸膛。

　　一大早便有免费的‘美色’可供欣赏，虞辞年便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懒洋洋的支着下巴，打量着睡着的楼宸。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掌控西北军权的王爷，睡着后的面容竟会如此恬静，甚至是有些乖巧。

　　对方收敛了一身锋芒，瞬间变的人畜无害起来，再加上睡着后的楼宸面容很有欺诈性，很难令人对他产生提防之心。

　　突然，虞辞年的目光一顿，他发现楼宸微微敞开的领口处，有一道淡褐色的细长疤痕。

　　不等他细看，楼宸突然呼吸一乱，随后睁开了双眼。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楼宸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虞辞年还是被对方双眸的颜色蛊惑了心神。

　　清晨的微光中，楼宸的眼中还带着初醒的迷茫，琥珀色的左眼像是映入了早霞，缠绵缱倦，而右眼的碧色则像是最为清澈的溪流，凛冽干净，通透晶莹。

　　但很快，楼宸眼中的茫然便被锐利的锋芒所取代，他垂下眼眸，拿起身旁的面具扣在脸上。

　　虞辞年大呼可惜，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起身洗漱，今日是他回门的日子，还是需要打起精神去应对。

　　等到两人洗漱完毕，来到前厅的饭桌前，虞辞年这才发现，两人的饮食简直是两个极端。

　　虞辞年中的是寒毒，他不能吃凉性食物，饭菜大多都是以辣椒葱蒜，或是羊肉这种热性食物为主。

　　而楼宸正好和他相反，面前的菜肴清汤寡水，连个调味的生姜丝都看不到。

　　眼看着楼宸夹了一筷子菠菜苦瓜放入口中，虞辞年都替他觉得难吃，更别说大冬天的，对方竟然还在喝绿豆汤。

　　虞辞年望着自己面前香气扑鼻的菜肴，心中产生了一丝罪恶感。
　　如果让他看着别人吃香喝辣，自己却只能吃苦瓜喝凉汤，他肯定会觉得万分不爽。

　　“本王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吃的，已经习惯了。”
　　楼宸像是知道虞辞年在想什么，他放下筷子，端起手旁的绿豆汤说道：“总比在外头好，为了迎合一些人或事，不得不去吃些热物，火毒一旦发作起来整晚都睡不着觉。”

　　“王爷日后若还要出去应酬，可以有现成的理由拒绝了。”
　　虞辞年喝了一口撒着葱花的羊汤，指着自己笑道：“就说我在府里闹得凶，不让你吃这不让你喝那，旁人便会以为我们不合，圣上也能放心。”

　　“王妃原来这么凶啊？”
　　楼宸闻言淡淡的勾起嘴角，他忍不住调侃道：“那本王用你做挡箭牌，你的名声可怎么办？”

　　“我要这名声做什么？”
　　虞辞年摇摇头，他望着楼宸浅笑道：“只要王爷信任我，那便足矣。”

　　一旁伺候的蓝音一脸困惑，她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但自家少爷瞧着似乎心情不错，那应当不是坏事。

　　用完早膳后，两人便带着礼物前往镇国公府，马车里，虞辞年详细的和楼宸讲述了之后的流程。

　　“王爷，你就装作是被我强行薅来的，脸上的不情愿一定要表现出来。”
　　自从昨晚的交流后，虞辞年在楼宸面前越发放得开了。
　　上一世，他就对楼宸感官不错，如今相处起来，更是对其好感倍增。
　　再加上虞辞年原本的性子本就开朗，只要对他好的人，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去对待。

　　而反观楼宸，则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也不知他天生便是这种性情，还是后来因伤才变成这样。

　　到了镇国公府，虞乾和虞辞岁早已立在门前等候，孙氏则垂首站在旁边，打眼一瞧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爹，大哥。”
　　虞辞年率先跳出马车，他揣着手，一脸的闷闷不乐：“你们是不是等了很久？”

　　“还，还好吧？”
　　虞辞岁拿不准对方是个什么态度，他朝着虞辞年身后瞄了一眼，看到了面色同样阴沉的楼宸。

　　直到袖摆被扯了扯，虞辞岁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自家弟弟眨了眨眼睛，他顿时心中有了数。

　　“要不是等着王爷，我肯定能提前半个时辰到家。”
　　虞辞年撇着嘴，阴阳怪气的嘟囔道：“我天不亮就起来了，早上就吃了半碗菜粥。”

　　楼宸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沉思着，对方早上貌似用茴香饼卷着吃了整整一整盘羊肉片，还把里面的香菜都挑出来了。
　　至于大骨和萝卜熬制成的羊汤，洒着葱花蒜末，都连着喝了好几碗。

　　“大哥这就命厨房准备膳食，小弟想吃什么？”
　　虞辞岁拉着对方就往府门里走，很是心疼的喊道：“怪不得瞧着比三天前还要瘦了，原来是饿着了！”

　　虞辞年掩唇打了个饱嗝，虞辞岁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能演下去。

　　“大哥，我想吃薏米甲鱼汤喝银耳百合粥。”
　　虞辞年继续诉苦道：“对了，葱姜蒜都不要。”

　　“这些都是寒性食物。”
　　虞辞岁压低了嗓音，在虞辞年耳边小声说道：“你这身子吃不了。”

　　“又不是我吃，给王爷吃。”
　　虞辞年低声回应道：“我早上吃得饱，现在身上还一股羊肉味儿。”

　　虞辞岁忽然很想揍自家弟弟。

　　而就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孙氏突然开口说道：“前几日月儿受了惊讶，念叨着要见年儿呢。”

　　“见年儿做什么？”
　　不等虞辞年开口，虞乾先一步训斥道：“他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现在还有脸见人？”

　　孙氏不语，只是用帕子掩面而泣。

　　“发生什么了？”
　　虞辞年看向身旁的虞辞岁，一脸的好奇：“我昨日听闻，圣上并没有降罪于三弟，还让宁王赔了重礼登门致歉。”

　　“老三不要赔礼。”
　　虞辞岁压低了嗓音，神情古怪的解释道：“他要求宁王娶他进府，当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