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他武功盖世》提剑斩狼烟

19、除夕

　　又过了几日，便到了除夕。

　　除夕当日，要数皇宫最为热闹，不仅后宫中各位妃嫔皇子需要露面，就连外面那些官员命妇，也要进宫参加除夕晚宴。

　　这场晚宴在众人心中，分量自是不必多说，尤其是家里有儿女的命妇，更是要借此机会打起精神擦亮眼睛，给自家孩子物色一位合适的夫婿或是贤妻。

　　而官员们更是要借此机会，去向那些平日里见不上面的高官或是皇子献殷勤，指不定一两句话把对方哄开心了，自己就能飞黄腾达了。

　　怀抱各种各样的目的，几乎所有人都是盛装打扮，迫不及待的等着除夕夜宴的到来。

　　不过最令众人感到诧异的，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泽安王，竟然带着妻女千里迢迢从封地来到了京城。

　　·

　　镇国公府

　　虞辞年穿着一身琅玕紫色束身锦袍，上面绣着月白色的掐丝暗纹，他长发半坡，鬓发则用珠冠束在脑后。

　　此时，虞辞年正衣冠楚楚坐在榻边，把玩着手中的桃木剑。

　　小厮双喜也穿着新衣，他一边给屋内添置炭火，一边歪着脑袋好奇道：“少爷，淮王就送了您一把桃木剑？我听蓝音说，您可是花了大价钱，在聚宝楼给淮王置办了重礼。”

　　“送礼，不在于贵不贵重，最重要的是心意，和收礼人的喜好。”
　　虞辞年望着手中的桃木剑目光复杂，想起前世种种，他忍不住长叹道：“淮王每次送礼，都能令人满意。”

　　“少爷喜欢就好。”
　　双喜见此便不再多言，他拿起屋内的大氅，笑着朝虞辞年走去：“时间快到了，少爷，我送您出门。”

　　虞辞年点点头，披上大氅朝着府门走去，而镇国公虞乾和长子虞辞岁，也同样身穿锦衣华服，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走了过来。

　　看到虞辞年，虞辞岁忍不住快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原本我还想着去接你呢，没想到你倒是提前一步到了。”

　　“大哥你就别打趣我了。”
　　看到虞乾上了马车，虞辞年眨了眨眼睛，随即凑到虞辞岁耳畔小声问道：“爹他……心情不好？”

　　“嗨，还不是孙氏，非要让爹把虞辞月也带上。”
　　如今再提起这母子俩，虞辞岁可是没有丁点好感，他神情冷淡的说道：“可能是觉得府中三位公子，两位公子都入宫参加晚宴，剩下他一人落了面子。”

　　以往宫中设宴，都是镇国公和虞辞岁两人前往，虞辞岁不仅是国公府长子，更是有军功在身。
　　而今年，圣上不久前才给虞辞年赐婚于淮王，自是要借机安抚，前去参加除夕宴无可厚非，而虞辞月他凭什么？

　　想及此，虞辞岁便无奈的摇摇头，拉着自家二弟上了马车。

　　行至朱红色的宫墙下，便有身披铠甲的内卫盘查身份，此番前来参加宫宴的都是大人物，也没有谁给谁让道的理。

　　很快，宫门口的马车便排起了长队，虞辞年趁此空隙，悄悄掀起车帘，透过车窗朝外打量起面前的皇宫。

　　他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被楼祈派太监接走，只不过当时天色已晚，他也没心情去关心旁事，更没有心思去观摩这巍峨皇宫。

　　到底是心境不同，这一次虞辞年倒是有闲情逸致打量起面前的皇宫，不得不说，那么多人打破脑袋都想要挤进来，也确实是有理可原。
　　就单是宫墙上镶着金边的琉璃瓦和脚下的白玉阶，就不是寻常人可以见到并使用的，澧朝的所有资源，堆砌出了面前的皇宫。

　　“小弟在看什么？”
　　虞辞岁想来也同样无聊，他凑到窗边朝外看了一眼，随后笑道：“那不是淮王府的马车吗？”

　　“在哪？”
　　虞辞年顺着自家兄长的目光望去，便看到距离自己十几米远的另一道宫门口，停着一辆通体漆黑，庄严肃穆的马车。

　　那道宫门，是供皇子公主们行走的通道，虽然没有官员这边拥挤，但当今圣上子嗣不少，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

　　或许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感应，就在虞辞年朝着窗外看时，对面淮王府的马车车帘，也掀开了一条缝隙。

　　楼宸依旧戴着半张银质面具，他看到不远处镇国公府的马车里，虞辞年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在看到自己后，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楼宸不自觉的勾起嘴角，他朝对方淡淡颔首算是回应，握着玉骨扇的右手微微收紧，等到虞辞年拉下车帘后，这才收回目光。

　　而镇国公府的马车里，虞辞岁望着放下车帘后，就满脸堆笑的自家弟弟，一头雾水的问道：“看到什么了这么高兴？你这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没有，就是看到淮王手中拿着一把扇子，很是漂亮。”
　　虞辞年也不知为何，在看到楼宸拿着自己送的玉骨扇后，心中便泛起了一丝暖意。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淮王府的马车后面，宁王楼祈，正透过车帘默默的看着他的方向。

　　楼祈性子急，原本是想看看前面还有几辆马车，若是需要等的时间太久，他完全可以仗着圣宠直接插队。

　　可不曾想，挡在自己正前方的便是淮王府的马车，楼宸这个人，自小便和他不对付，楼祈在对方手里向来讨不到什么便宜。
　　再加上近来，圣上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将楼宸过继于皇后膝下，这让楼祈心中宛如扎了一根刺，时不时便要冒出头难受几下。

　　插队是不可能了，而就在楼祈准备收回目光时，却又看到了镇国公府的马车，看到了车帘后，面容精致嘴角上扬的虞辞年。
　　距离上一次见到虞辞年，已经过去很久了，楼祈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发现，自从对方被圣上赐婚后，反而各方面更加吸人眼球。

　　尤其是今日，对方头戴珠冠鬓角蓄发，穿着一身琅玕紫的锦袍，这种颜色很挑人，一般只有皮肤白皙的姑娘家才会穿。
　　可虞辞年穿着不仅不显矫揉造作，反而衬得他贵气逼人，越发灵动鲜活。

　　楼祈突然之间有些懊恼，他向来是男女不忌，像虞辞年这样的尤物，嫁给淮王那个残废，当真是暴殄天物。

　　就在楼祈暗自思索时，周遭的马车终于全部进入了宫门，前往举办宴会的紫云殿。

　　在距离紫云殿还有一段距离时，所有人都下了马车，跟随宫中内侍朝着各自的位置走去。

　　虞辞年下车时还偷偷朝着楼宸的方向看了一眼，哪怕是在寒冷的除夕夜，对方依旧仅着一身单衣。
　　明明行走间都需依靠轮椅，但楼宸外表看着却毫无病态，单薄的崧蓝长袍勾勒出他修长的腰身，手中的玉骨扇更是为其添加了几分从容典雅。

　　“小弟，别看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相比起虞辞年的随意，身为兄长的虞辞岁便有些糟心了，他现在才相信，或许自家蠢弟弟是真心想嫁入淮王府。
　　瞧瞧这没出息的模样，才见了一次面，就魂不守舍的像被对方勾了魂。

　　“咳咳，大哥，我就是有点好奇。”
　　虞辞年清了清嗓子，上前几步小声说道：“你瞧这大冷天的，就算是你也穿了好几层衣裳，但淮王明明身体有恙，怎还穿的如此单薄。”

　　“有些事看破不说破，为兄也只是听说，淮王如此穿着，和他的身体有些关系。”
　　虞辞岁目光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压低了声音说道：“皇家这种事，最好不要太过好奇。”

　　虞辞年眯了眯眼睛，闻言便没有再多问，就在他准备进入紫云殿时，突然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见过…宁王殿下。”
　　虞辞岁看了一眼紫云殿中正与旁人寒暄的虞乾，不着痕迹的将虞辞年挡在身后，他朝着楼祈抱了抱拳讪笑道：“宁王殿下可是走错路了？您贵为皇子，席位是在右边。”

　　“本王当然知道该去哪边，只是看到虞二少，突然想起…有些事还未解决。”
　　楼祈被虞辞岁防贼一般的举动惹得心中不快，但对方身后的虞辞年过于勾人，让他一时间不想离去。

　　楼祈耐着性子说道：“距离宴席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本王有些话想同虞二少细说，不知二少可否移步？”

　　顺着楼祈的目光，虞辞年看到了不远处被草木笼罩的花亭，他略一踌躇，随即笑道：“宁王殿下有话直说无妨，那边太冷了，我身子骨弱，怕遭不住寒气入体。”

　　一边说着，虞辞年一边朝手中哈了哈气，或许是真的很冷，他的面颊鼻尖泛起了一层薄红。
　　见此，饶是跋扈惯了的楼祈，也不好继续强人所难。
　　他招手命贴身小厮从马车里取来一张雪白的狐裘，随后递给虞辞年道：“天寒露重，二少确实需要注意身体，等宴会结束，本王再来寻你。”

　　一旁的虞辞岁闻言脸都绿了，到了嘴边的脏话滚了几滚，碍于对方的身份，才没有直接骂出来。
　　他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狐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就多谢王爷了，王爷慢走。”

　　楼祈淡淡的扫了虞辞岁一眼，转身迈入了紫云殿。

　　待他走后，虞辞岁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蠢弟弟，他压低了声音，恨铁不成钢的问道：“你何时又招惹了宁王？”

　　“我都没怎么见过他，连话都没说上过几句。”
　　虞辞年一头雾水，满脸的困惑：“大哥，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虞辞岁目光复杂，他望着自家傻乎乎的弟弟，看着对方白皙精致的脸上，透露出一股清澈的愚蠢。
　　好吧，既然对方还未察觉出宁王那些个小心思，他更不可能去亲自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去，把这狐裘交到淮王府。”
　　虞辞岁喊来小厮，将手中的狐裘塞进对方怀里嘱咐道：“就说是宁王送给二少的，其它话莫要多讲。”

　　小厮点点头，抱着狐裘离开了原地，虞辞岁轻哼一声，拉着自家弟弟的手腕迈入了紫云殿。

　　而虞辞年则是垂下眼眸，想起方才楼祈看向自己的目光，他只觉得一阵恶心。
　　那种目光他很熟悉，上辈子被抬入帝王寝宫，楼祈就是用这种目光盯着自己。

　　伴随着开宴的钟声响起，虞辞年举着酒杯同群臣站起，朝高座上首的皇帝祝贺词。

　　等到众人落座，虞辞年心中的杀意已经归于平静，如今眼前的一切，都和上辈子完全不同。

　　这一次，他势必要让楼祈当不了皇帝，而外族铁骑，也绝不会踏入中原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