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他武功盖世》提剑斩狼烟

14、拜访

　　虞乾带着大儿子虞辞岁，两手空空，仅腰间别着一把配剑便拜访了淮王府。

　　暗中观察两府动静的众人大惊，镇国公刚一回来就带着兵器去了淮王府，这明显是要找事的阵仗啊。

　　看来昨日虞二公子闹得动静不小，瞧镇国公这架势，怕是宁愿抗旨不遵，也要和淮王解除同虞辞年的婚姻。

　　皇宫

　　得知消息的永宁帝放下手中的茶盏，忍不住抚掌大笑道：“好，镇国公果然舍不得儿子，不过他这次倒是聪明，没有直接来宫中求朕取消旨意。”

　　“镇国公怕是也知晓代价他承受不起，便退而求其次，希望淮王那边能好说话一点。”
　　一旁服侍的大太监杜涛躬身说道：“可惜昨日虞二公子在府中耍了脾气，口不择言说了几句淮王坏话，而得到消息的淮王也在昨夜发了火，据说鞭杀了府上好几个下人呢。”

　　“噢？还有这种事？”
　　永宁帝没想到还有意料之外的收获，他丝毫不在意淮王杀了人，只是眯起眼睛若有所思道：“看来自从受伤后，他的脾气确实变了不少，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身有残缺，和常人终归不同。”

　　杜涛垂首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等镇国公离开后，你去一趟淮王府，让淮王进宫面圣。”
　　永宁帝看向杜涛吩咐道：“毕竟让他取了男妻，淮王心中有怨，朕需要进行适当的安抚。”

　　杜涛躬身应道：“遵命，陛下。”

　　·

　　淮王府

　　“完了完了，王爷，镇国公拎着刀闯进来了！”
　　谢璀本是来淮王府送信，结果正好撞到镇国公带着虞辞岁，气势汹汹的走进淮王府那一幕。

　　他连忙施展轻功直奔书房，朝还在查看密信的楼宸喊道：“王爷！你这岳父和大舅子来者不善，看来是打算给你个下马威！”

　　“这么快就来了？”
　　楼宸放下手中的密信，略显诧异的抬起头问道：“就他们两人？”

　　“两人，还带了一把刀。”
　　谢璀伸手比划了一下，急的愁眉苦脸：“这还没过门就来撑场子了，真等过了门，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谢璀，你可以滚了。”
　　楼宸按了按额角，语气不耐的说道：“如果实在无事可干，去一趟苏府，打听一下苏缅最近都在做什么。”

　　谢璀将身上的东西一放，立马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毕竟他可不想对上找上门来的镇国公。

　　淮王府的总管家陈角，亲自带着镇国公和虞辞岁，朝着楼宸所在的书房走了过去。

　　虞辞岁一边跟在陈角后面走着，一边忍不住去打量对方行动不稳的跛脚，最后他实在忍不住说道：“这位管事，你慢些走，当心脚下。”

　　“让两位见笑了。”
　　陈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跛脚，摇摇头笑道：“早些年跟随王爷出征，被对面的马蹄踩坏了腿，现在多有不便。”

　　“阁下也参过军？”
　　虞乾闻言倒是有些诧异，他仔细的看了看陈角，突然目光一凝，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您可是‘神箭手陈角’？”

　　陈角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虞乾看着对方的跛脚抿了抿嘴唇，一直到淮王府的书房门口，他都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王爷就在里面，恭候二位多时了。”
　　陈角打开屋门，朝着两人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开了。

　　虞乾的神情有些复杂，在虞辞岁的示意下这才抬脚踏入书房，朝着坐在窗边的青年抱拳行了一礼。

　　“镇国公不必多礼。”
　　楼宸控制着轮椅转过身，朝两人抬了抬手：“二位请坐。”

　　虞乾和虞辞岁落了座，虞乾看着哪怕是坐在轮椅上脊背依旧挺直的青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可是虞乾知道，像楼宸这么心高气傲的人，断不愿接受任何人的惋惜怜悯，况且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对方应该能冷静的认清现实。

　　“镇国公。”
　　楼宸却是率先开了口，他望着不远处的虞乾颔首问道：“听说前段日子，您在返京途中奉旨剿匪去了？”

　　“王爷指的…是苏缅那件事吗？”
　　虞乾心中一动，看向面容平静的楼宸，他点点头回答道：“没错，据说清河境内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伙匪帮，苏缅这个只会些花拳绣腿的蠢货竟然说动圣上，允许他带兵剿匪。”

　　“可是苏缅貌似成功了，据战报上所说，清河境内的匪帮已尽数被剿灭。”
　　楼宸语气淡漠的说道：“镇国公不还带兵前去协助？只是，为何本王听说，您杖责了苏缅四十军棍？”

　　虞乾脸色陡然一沉，他猛的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什么平叛剿匪，都是苏缅为了功劳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楼宸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清河的衙门伙同当地富绅鱼肉百姓，百姓无奈之下群起而攻之，杀了恶贯满盈的县令富绅。”
　　虞乾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不过他们也知此举过于冲动，但也不愿就此伏诛，索性占据附近的山头成为了匪帮。”

　　“那和苏缅自导自演有什么关系？”

　　“我抵达清河时，那些流民组成的匪帮已经降了，毕竟都是些骨瘦如柴的平民，哪里能打的过经过训练的皇家卫队。”
　　虞乾瞌下眼眸，沉声说道：“可千不该万不该，苏缅为了在我军面前出风头，竟然逼迫那些已降之人装作进攻的模样，袭击卫队。”

　　楼宸握紧手下的椅背，他轻声问道：“都死了？”

　　“没留一个活口。”
　　虞辞岁看着父亲一脸沉痛的表情，接口说道：“还是一个流民拼死奔至父亲面前，可惜话还没说完，就气绝而亡。”

　　楼宸闻言捏了捏眉心，垂头不语。

　　“原本按照军规，我应该杀了苏缅，但因为苏缅手中有圣上的赦恩，再加上证据不足，最终只能杖责四十了事。”
　　虞乾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谁曾想，一顿棍棒下去，竟然把人直接打废了。”

　　“虞将军，依本王看，您就不该对苏缅杖责那四十军棍。”
　　楼宸突然说道：“苏缅是苏贵妃的胞弟，苏府如今正如日中天，这四十军棍结下的梁子可不小。”

　　虞乾面色猛然一沉，他望着楼宸沉声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本将不该动苏缅？就该忍气吞声任由他逍遥法外？”

　　“不，将军误会了，本王的意思是……您为何不干脆一剑抹了苏缅的脖子呢？”
　　楼宸摇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若当时苏缅直接死了，如今也不会有机会重返京城，在陛下面前装疯卖傻翻弄口舌。”

　　虞乾闻言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面前的青年行事竟然会如此果决。

　　“淮王，苏缅手中可是有陛下的赦令。”
　　虞乾开口提醒道：“只要不是类同造反的大罪，他都能额外开恩。”

　　“本王知道，可战场上刀剑无眼，哪怕是主帅，随时都有可能毙命。”
　　楼宸撑着下巴，面容平静的说道：“天高皇帝远，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虞乾闻言沉默了，淮王所言不仅仅是欺君，更是蔑视圣上，往大了说，是有不臣之心。
　　这样一个人，哪怕虞乾再怎么欣赏对方的实力才华，也断不会与其深交。

　　可如今，自己的儿子，就要嫁给对方为妃了。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虞乾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楼宸，踌躇了片刻才又继续说道：“此番老夫前来，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次子年儿的。”

　　楼宸抬起眼皮没有说话，他知道虞乾此番前来王府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虞辞年。

　　“圣上的旨意已下，这桩婚事，怕是没有周转的余地。”
　　虞乾一向笔挺的脊背此时也佝偻了下去，眼下，他不再是叱咤沙场的将军，而是一名为孩子操碎了心的父亲。

　　“我知道，同年儿的婚事，王爷心中定然也觉得委屈甚至愤懑，可事已至此，只能忍辱前行。”
　　虞乾说到这里抬起头，直视着楼宸的目光说道：“我长年征战在外，对年儿管教虽不多，但是可以保证他品行端正，还望王爷今后能同年儿相敬如宾，哪怕是看在老夫的面子上，能够善待年儿。”

　　“将军言重了。”
　　楼宸垂下眼眸，他盯着自己的双腿轻声说道：“贵公子只要还在府中一日，那么他便是名正言顺的淮王妃，没有人可以置喙他的身份。”

　　“多谢王爷体恤。”
　　虞乾的眼圈终究还是红了，他朝着楼祈深深的行了一礼：“年儿今后在王府，只要能平安顺遂康健无忧，老夫便死也无憾。”

　　“大将军言重了，不过有件事，本王希望大将军能知晓一二。”

　　“王爷请讲。”

　　楼宸扭过头，将放在桌上的密信递了过去，语调轻缓的说道：“这本是将军家事，本王一个外人不应该掺合，但是贵府二公子既然要嫁进王府，有些事…本王还是需要打探清楚。”

　　虞乾伸手接过信件，他扫了几眼后，脸色便陡然一沉：“这怎么可能？！”

　　“虞二公子同坐下骏马一同掉入冰窟窿，那匹马虽然被处理了，但我的人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楼宸抬起眼眸，语气淡漠的说道：“镇国公，一旦贵府公子进入淮王府，他就不仅仅是虞府二少爷，更是名义上的淮王妃，旁人若想要对他不利，无论是谁，都先要过本王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