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世子后我真香了（穿书）》湫咪

40、正月琐事

　　正月十五，圆月初上。

　　京城四处燃起了烟花，夜空中一处处攀上云端的金光似剑，挑破月女银灰色的薄云衣裳。

　　萧嘉淑早早上了床榻，身边只留如芸一人。

　　萧嘉淑趴在床上，露出纤细的裸背。如芸将准备好的药汁取来，涂抹在萧嘉淑的后腰处，缓缓地说道：“小姐，周敏德那边递来消息，宜妃那里已经安排妥当。”

　　“已经有了？”萧嘉淑闭目问道。

　　“宜妃常年不孕是被人下了药。已经是极难有孕，但周敏德还是让她怀上了。这药过的是太医院章太医的手，怕是皇上授意的。”如芸将指腹按压在那涂有墨绿色汤汁的地方揉了片刻，那一处皮肤显现出一块微微肿起的殷红图案。两侧似花瓣衬托，中间为一条蜿蜒的曲线，顶部分叉，仿若蛇信一般。

　　“啊……”萧嘉淑似乎被药水腌得有些刺痛吗，轻轻呻|吟了一声，她咬了下唇说的：“和我猜测并无一二，周敏德和宜妃那个蠢女人说了这事的缘由？”

　　如芸拿出锦帕，将墨绿色的药水轻轻沾去：“周敏德自然是说了，万一皇上就是要防着萧家不让这孩子降生。他说最好想法子让宜妃先出宫避一避。待到孩子快生下来再回宫。”

　　“单单为了防着萧家？顾家三十万兵马，皇后都有了一儿一女。父亲不过是一个外姓的王爷，他又何必盯得这么紧？这事不简单。你让周闵德再仔细查查。至于出宫……”萧嘉淑睁开眼，她看见如芸正取出自己的碧玉钗盒，里头放着一根银质的红玛瑙发簪。她别过头，不再看向如芸的动作：“马上要到萧太后的忌辰，她不是最爱吃斋念佛。让她自请去丰禾寺为已故的贤衷皇太后祈福。皇帝慈孝，定会答应。”

　　如芸应了一声，她将那发簪拆解开来，从中取出一根极细的银针：“小姐，当真要刺吗？”

　　“你不是去何太医那里试过了？他既然知晓这显色药水的方子，我们就不能冒险。你尽量做的像一点，来日进宫就说这是胎记。动手。”萧嘉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容妃那里呢？”

　　如芸取出朱色颜料，将针在烛光上烤了烤，蘸上颜料往萧嘉淑的背后刺。她虽然下手十分轻，可那一块皮肤已经种过印记，十分的娇嫩敏感，如今又红肿凸起，她稍稍往下刺去，鲜血就溢了出来。她一边刺一边用帕子吸去血水：“皇后和容妃警惕的很，实在找不到机会下手。”

　　萧嘉淑额头起了一层细细的密汗，她抽着气，疼得嘴唇都咬破了皮：“哼……那就由她生下来再处理。”

　　萧嘉淑皱着眉头，许是太过疼痛，让她不想言语。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脸色稍缓，开口问道：“嗯……还有什么事？

　　如芸继续说：“周敏德上个月去过平怡殿，当时缪家公子和沈家小姐闹起来，缪锋被泼了烫水，他当日正好在太医院执勤，就被请过去了。听闻，郡主和韩家公子帮沈姑娘解了围。”

　　“平怡殿那个疯丫头，让他避让些就好。她如今还算不上我们的碍脚石。缪锋若是想接着闹，你就派人给他指点指点。他舅舅在刑部任职，成或不成于我们都是有益的。”绯色的床单被萧嘉淑攥在手里，已经揉捏得不成样子。

　　“是。”如芸刺完最后一点，将银针放回簪柄里。又把发簪拼回原来的样貌。

　　“还有，算日子萧烨城身边那个侍卫宋俞该服丧回来了，你通知教里的其他人都小心些。”萧嘉淑后腰处的图案已经改变，如今看起来像是一朵半开的莲花，颜色也从原来的粉红变成了深色的朱红。这图案刚刚纹上，细节之处还是过于精致，时日久了，图案会变得模糊更像胎记。

　　如芸替萧嘉淑擦拭过后，又给她倒了碗姜汤，她喝完沉沉的睡去。

　　*

　　正月二十，萧烨城亲自将宜妃出宫的事情处理好，骑着墨辰就要赶回京城。人刚进城门，就被等了许久的礼部朱侍郎拦道。

　　“臣朱历，参加世子殿下。”礼部朱侍郎恭身踱到他马前，将褂袍一捞跪下行礼。

　　萧烨城并未下马：“免礼，朱大人何事？”

　　“这……世子爷今日休沐，本不该来麻烦您。可按照礼部的规定，会试最终的题目要由四位礼部侍郎亲自压封。贺大人昨日……吃醉了酒，现下还没醒过来。郎中说贺大人身体虚浮，最起码要再过几日。可，礼部今日就要将试题上交封存。老臣实在没了法子，只能在这里等世子爷。”

　　“梁侍郎和姜侍郎都在，只缺贺大人一人？”萧烨城挑眉问道。

　　“是了是了，还请世子爷和臣回礼部一趟，这样便可凑齐四人。”朱侍郎回道。

　　“朱大人，礼部见。”萧烨城点点头并未多言，便先策马先行。

　　“谢世子爷体恤。”朱大人看着萧烨城，眼中满是感激。萧世子当年被封礼部侍郎虽然是皇帝赏的虚职，可礼部上下谁人不知，四年来世子爷却真的帮礼部料理了许多事。所以朱侍郎在这寒风中站了两个时辰，却一点也不担心。他坚信只要等到世子爷，就一定能顺利压封。

　　萧烨城抄近路回了礼部，他想多问问礼部的人，贺侍郎究竟出了什么事。方才听朱侍郎那样描述，似乎有隐情。萧亲王一直想在礼部和刑部多安插人手，可是苦于一直没机会，要职并未空缺。如果能找机会将贺庸这个人顶下去，对他们萧家也有助益。

　　墨辰一路飞奔，沿小道时速度稍稍放慢了些。萧烨城看见前面不远处缪锋正从云莨楼里跌跌撞撞走出来，紫色的氅衣系得歪歪扭扭像一块大棉被斜盖在身上。

　　这场景在萧烨城眼里瞧着有些怪异。

　　云莨楼是京城有名的男倌店，虽然也会有两三个妓|女在里头卖艺。但对于缪锋这样经常光顾青楼楚馆的人来说，他不会不知道，去凤仙院、庆元春、美锦楼这些地方更能有所收获。

　　缪锋今日的行为就像是胭脂铺买绸缎，兵器店挑玉笛。

　　——难不成缪锋改了兴致？

　　萧烨城还在疑惑，就听到云莨楼里一位姑娘的声音飘出来：“缪郎，下回早些来啊~”

　　墨辰似乎知晓萧烨城的心思，刻意放慢了脚步。萧烨城路过云莨楼时，冷冷地朝里面瞥了一眼。

　　门口的姑娘长得有些小家碧玉却不是什么绝色，放到别处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货色。青楼里比的就是貌美，萧烨城从不信这种地方有人能凭才艺吃饭。弹琴赋诗不过是皮囊之外的锦上添花。

　　萧烨城并没有停留，策马继续前行。到了礼部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贺侍郎前日夜里是去了云莨楼，在那里呆了足足两日，不省人事后被人悄悄抬回了府。这等事情，年过五十的朱侍郎确实说不出口。萧烨城琢磨了一下，回到府里，还是吩咐宋俞调查一下缪锋近来的动向。临近会试，贺侍郎也去了云莨楼，两人暗地里会不会有什么交易。

　　萧烨城回到府里时，萧良吉正坐在蓝色琉璃亭下刻着玉。他近日里都喜欢穿白袍，手里又握着块白玉，鼻尖冻得红通通，眼神看起来十分认真。

　　萧烨城刚接近几步，良吉就将手里的白玉揣回自己怀里，明显是不想让他看见。

　　良吉自从去过景文郡主的生日宴，就一直在刻玉，刻着刻着他就将玉丢进湖里，重新找一块再来刻。没人知道他究竟要刻什么，只要一有人接近他，他就将玉藏起来。

　　萧烨城对于庶弟的奇怪行为观而不言，对他来说，萧良吉只要健健康康活着就好，他近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萧烨城并不在意。

　　“哥哥。”萧良吉将玉揣好，对萧烨城行礼。他现在大部分时间，行为与常人无异，说话也只是比较简单，只有见到韩傓的时候会发疯得像个孩子。

　　“良吉，想习字。”萧良吉瞪大了眼睛说道。

　　萧烨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我替你找位先生。”

　　“哥哥那日上树，好厉害。良吉也想学。”萧良吉跟在萧烨城后头，边走边说。

　　“你想学武功，我可以教你。”萧烨城说完，突然转身伸手去捉萧良吉的喉，想看看他的反应如何。

　　萧良吉在他刚出手时，就向左边一侧，动作十分迅速。萧烨城见庶弟反应机敏，忽然来了兴致。

　　他抬脚向左扫地，良吉躬身向前一跳，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到了另外一边。

　　萧烨城弯腰捉他后颈，良吉快速向一侧躲去，顺势要给萧烨城腿上来一脚。

　　两人竟在院子里过起招来，只是萧良吉并不会什么招式，不是打滚，就是蹬踹，模样不堪，却也没落下风。

　　萧烨城啧啧称奇，没想到自己的庶弟竟是一个练武鬼才，如果今天和他对手的是韩傓，不出三招就能将他治得服服帖帖。

　　而萧良吉，看似像小孩打闹毫无章法，但他速度超群，出手怪异让人猜不透。二十来招也就打中他三下，自己还被他踹到一脚。好好训练加以时日，功夫不会比他的侍卫宋俞差。

　　萧烨城将萧良吉从地上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雪，难得夸赞道：“不错。”

　　萧良吉咧开嘴笑。

　　那一刻，像只傻猫。

---

作者有话要说：　　萧良吉：良吉，有块玉。雪地，羊脂玉。
萧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