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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话痨邻居 ...

  •   萧烨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等那人走后叫来了离门口最近的一个司务说道:“去将刚刚从右门走出去的那个考生资料找出来,给我。速去。”

      这司务正是刚刚别开眼却偷瞧水中二人的那位,他得了萧烨城的吩咐,突然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你瞪着我想领罚吗?!”萧烨城怒道。

      “小人不敢,小人这就去!”

      这司务走出门,心中却甚是奇怪:此次的主考官乃是萧亲王的嫡子,听说如今二十了,都未与女子议亲,该不会是断袖吧!他让我找那出右门的公子资料,是看上后头的这位儿了?他是眼瞎吗?!明明前面那位生得艳绝人寰,利州花楼里的头牌都比不上半分。难道,萧世子喜欢魁梧的?毛多的?这……真是……各花入各眼啊……咦……

      汤池出口的左右门外各站着两名司务,正躲在阴凉处偷闲。这里半会儿都不得来一人 ,见到门终于被推开了,立刻肃然起敬。像极了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食客的酒家店小二。

      韩傓一推门,眼睛立刻眯了眯,他长长的睫毛也遮不住这秋老虎的烈日洋洋。他还没来得及向四周张望,就有一人迎上前说到:“公子往这边站一站,咱们再等一人就出发。”

      大齐六部的司务分为左司务、右司务。右司务只是个从九品的没落小官。左司务则是正九品官职。所有大齐的官员以及贵族都会配有腰牌,这是他们日常身份的象征。

      正品腰牌为方,从品腰牌为圆。八品九品都是木腰牌,韩傓一眼便识得此人的身份。

      韩傓被他请到一旁的阴凉处,对他行了礼:“谢司务关怀。我们待会儿是去...”

      韩傓这下长了个心眼,多问一句,免得又被那“热情讨好”的曲大人“特殊”安排了。

      和韩傓说话的是个带圆木牌的司务,他也知道愿意花钱走这一遭的都是达官贵族的公子,即便不认识韩傓,对他说话也极为恭敬:“去宿舍里歇息片刻,头一次日的考试安排在未时,公子可以等到午时三刻再前考场。”

      韩傓的嘴抽了抽,午时三刻...这是谁定的时辰,是要拉着一众考生开刀问斩吗?

      其实大齐历代认为每日的午时三刻阳气最盛,阴气即时消散,这时安排考生入考场反而是希望考生可以旗开得胜。

      司务见韩傓没回话,继续说道:“公子还有什么疑问?”

      韩傓立刻回神:“哦,那生员和秀才的宿舍是一处吗?”

      司务点了点说道:“每位考生的房间都是一模一样的,公子一定记得自己的门牌号,考完回去的时候别走错了房间,否则闹出事情要被取消资格的。”

      两人才说了没多会儿,白秀才就从右门出来了。他看韩傓站在阴凉处,连忙笑嘻嘻地走过来:“韩生员是在等我?”

      迎着韩傓的司务见已集满两位考生,对自己的共事招呼了一声,然后对韩傓和白秀才说:“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一路上这位司务又将考试规则解释了一遍,韩傓听的仔细,白秀才则是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样子,东看西看,像是再逛花园。

      韩傓和白秀才被领到了住所,又听到司务说道:“这里进去了,不到考试时间不能出来,不能串门,房中有恭桶,也备好了今日的茶水吃食。待会儿午时三刻,会有杂役领考生去考场。”

      韩傓和白秀才因是一同带过来的,就顺理成章做了邻居。韩傓坐在床上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窗一门,一桌一凳,一床一被褥,一壶一茶杯。这十平米不到的小房间总共就这些东西,简约到了极致,他将自己的门牌放在桌子上,躺在床上翘着腿。

      “咚咚咚!”

      韩傓闭目养神没多会儿,就听见有人在敲他的墙。

      韩傓暗自想:看来这地方隔音很差,晚上要遇到个打呼噜的邻友就惨了。不对,他这间是这排左起第一间,右边挨着的就是白秀才,只要他没动静,自己这儿应该就会挺安静的。

      “韩生员,你能听得见吗?”墙后传来白秀才的声音。

      韩傓不想与他多言,并没有给他回应。

      午时三刻不到,萧烨城已在考场候着。其实各州、分派的礼部侍郎出任主考官时,多是起到分配任务和总指挥的作用。很少有主考官亲自监考的。但萧烨城这个人做事极其认真,尤其是当差时候。虽然他是因世子身份被皇帝赏的礼部侍郎一职,但这几年下来礼部里从未有人有说他玩渎职守。

      他手中还拿着白秀才的档案——此人姓白,名笃,嘉州巴城人,年十九。九月份刚通过利州的院试。父亲为商,母未有记录。

      文书不似有假,只是他总觉得这个白笃有问题。

      开考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白笃就离席了,成为第一个交卷。

      相邻房间的窗户均不同侧,韩傓窗开西面,白秀才窗开南面,第三间房窗开北面,往后如此南北间隔开窗为得就是防止相邻的考生通过窗户私下交流或发生不必要的争执。

      “韩生员!你回来啦!”韩傓刚走进宿舍院子,就看见白秀才趴在窗户上对着他招手,面上噙着满满的笑意,像是白光下的金元宝,让人看着心中欢喜。

      韩傓正要朝着他走过去,白秀才连忙冲着他摆手:“你,你走慢些,进了门可就不一定能说上话了!”

      韩傓心想:也是,只是这里他们站在外面聊就可以了吗?

      他看看院子里站着的司务,那人似乎并不在意他二人的交谈。

      “你考得如何?”韩傓按照白秀才说的走得极慢。

      白秀才将小臂搭在窗户外,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嘴里愤愤道:“过于简单,我在这房间里呆了半个多时辰了,你才回来!”

      “我写字写的慢。”白秀才下意识的解释。不知为何,他觉得白秀才对他的热情有时就像是自己抱萧烨城大腿的模样。只是不知道,白秀才为何要对自己这么上心。

      “太没劲了,我还想着离席了可以乘机溜达一下。谁知道那个杂役跟我跟得太紧,竟找不到一点机会。”白秀才越说声音越小,将手挡在嘴边,似乎那样说的话就不会被旁边的司务听到。

      韩傓走得再慢,也快到了门口,他故意顺道路过白秀才的窗户这里,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老实点吧,取消资格就白受罪了。”

      白秀才摸了摸头,抱着他的鸽子胸,身体朝窗外倾斜,大半个身子都侧出窗户:“你说的对!那种冷汤池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泡第二回。”

      韩傓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门前,他转头看着白秀才说道:“我进去了。”

      白秀才见他已经开门,没好气地说:“哦,那我也关窗了。”

      韩傓跨进房门,留下最后一句话:“开着呗,透透气。”

      “窗外无美人,了无生趣。”白秀才说完,“啪”的一声将窗户关上。

      韩傓刚关上门,就听见门已被人上了锁。他摇了摇头,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还没来得及喝,就听到贴着白秀才的那面墙被敲得“咚咚”响。

      “韩生员,你可听得见?”白秀才都声音隔着墙,只是稍弱了几分,就像是被套了麻袋的人说话。

      韩傓喝一口茶,翻到床上盘腿坐着,对着那面墙说道:“听得见。你小声些我也听得见。”

      白秀才说话的声音果然小了几分,需得仔细听才能听得出:“你和那个萧大人什么关系?”

      “哦,我们都住在京城,互相认识。”韩傓留了个心眼,含糊的回答了一句应付过去。毕竟他连白秀才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白秀才接着问道:“他娶妻了吗?”

      “没。”韩傓不晓得为什么白秀才要这样问,难道说他家中有什么姐姐妹妹想介绍给萧烨城?

      “我看他也就和我一般年纪。”白秀才和萧烨城一看就是及笄的年岁,身量虽然与韩傓相当,但十六岁的年纪与二十左右的少年细节上还是有许多差异的。

      “白秀才贵庚?”韩傓问道。

      “十九,你呢?”白秀才回答的很快,问的也很快。

      “十六。你娶妻了?”韩傓随口问问,大齐的男子,结婚年龄的峰值是十九和二十岁。

      白秀才立马说道:“不,我不想。”

      “为什么?”

      “我才不要那么早就有个婆娘管着我!”

      韩傓能听得出白秀才说这句话时在墙那边的表情,应该是一副“我还没玩够呢!”的痞痞模样。

      韩傓打趣道:“我还以为你是打算金榜题名再迎娶佳人呢!”

      “没,没佳人。隔壁的貌似回来了。不和你聊了。”

      “嗯。”

      白秀才对着墙壁又敲了三下,而后就再没说话。

      夜里,狂风四作,寒蝉鸣泣,不肖一会儿屋外就下起了大雨。

      …………

      “韩生员!你睡了吗?!”

      淅淅沥沥的雨声淹没了一切,韩傓睡得正熟,白秀才在那边敲了好半天,韩傓才幽幽转醒。

      “……啊?”

      白秀才隔着墙生气地说:“隔壁吵死了,呼噜打得和锯木头一样!还不关窗!大半夜的淋不死他!”

      “啊...”韩傓依旧意识模糊,他最喜欢听着雨声入眠,这一场大雨对他而言简直是大自然的馈赠。

      “你很困吗?陪我聊聊!”白秀才在那边不依不饶。

      韩傓闭着眼睛,含糊道:“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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