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盗帅踏月留香7 ...
-
月月闭上眼睛，屏息静听，顺着声音所在寻了过去，最终走入客栈后面的树林。
随着月月的靠近，林中女子的呻｜吟逐渐清晰。
很明显，她在极力克制自己发出的声音，但能勉强瞒住的也不过是普通人的耳朵。若是习武之人从附近经过，还是能够听见的。
月月走到声源处，发现有一青衣的女子独自倚靠着树干。
该女子面色苍白，汗如雨下，用牙齿将毫无血色的嘴唇咬得沁出点点血珠。
“姑娘？”月月能看出她情况不对，却不知她具体是何病症，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处理，只能伸出手，在她眼前摇晃，轻声呼唤她。
青衣女子听到声响，视线跟着月月的手掌上下移动，涣散的目光始终无法聚焦，更别说给予月月正常的回应。
意识到身边有人，青衣女子试图移动四肢，努力蜷缩成一团，将自己藏起来。
但她此时已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蜷缩的同时，身体开始不受她控制得大幅抽搐。
鲜红的血液顺着女子的嘴角流出，沾湿了她青色的衣领，留下一片暗色印迹。
月月见状，忙上前钳住她的下颌，以防她在控制不住身体时咬断舌头。
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根细长的白色柱体，月月用拇指指甲拨开盖子，一股辛辣刺激的味道随之喷薄而出。
月月将淡黄色的膏体涂抹于青衣女子人中，只见她猛嗅一下，身体的抽搐开始慢慢停止，仅时不时抖动一下。
“夫人！夫人！”一道男声由远及近传来，带着呼哧呼哧的急促。
月月转头望去，便见一位与青衣女子着同色布料的男子飞奔而来，眼中充满慌张与焦急。
看到半躺在月月怀中喘息的青衣女子，他劈手将人夺回，搂入怀中查探她的情况后，手掌紧贴她的后背，为她输送内力。
“相公，我没事。”恢复一点神志的青衣女子握住青衣男子扶着她肩膀的手，虚弱开口。
她努力转头看向月月，语气无比真诚：“多亏有这位姑娘相助，不然我可能见不到你了。”
青衣男子见夫人脸色不再如纸一般苍白，这才收回为她输送内力的手，顺着夫人的视线看向月月：“在下李玉函，多谢姑娘救了贱内。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司徒月，”月月盯着李玉函，表情称不上友善，“你夫人的身体不适，你作为她的丈夫不应该和她分开的。”
“咳咳，”青衣女子在李玉函的帮助下勉强坐起身，向月月解释道，“司徒姑娘叫我柳无眉便是。今日是我的病突然发作，身上带着的药正好用尽，相公是急着帮我买药，才与我分开的。”
她羞惭地垂下头，道：“你刚才也瞧见了我发病时的模样，实在没脸暴露在人前。”
“原来是生病啊……”月月喃喃道。
她悄悄和系统密语道：“瞧她刚刚那副模样，我还以为是服食什么药物成瘾了呢。现在看来，是我太过敏感了。这不是个古代世界吗？哪来的那种祸害。这世间病症多种多样，只是这人犯病的样子碰巧相似。”
柳无眉朝着月月微笑：“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为我解惑。”
月月刚才根本没有关注柳无眉的相貌，此时才注意到，她竟是个绝色的美人，微微病容不减风貌，更添几分娇怜。唯有一双柳眉用黛粉轻描而成，难怪名唤柳无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①，月月也不免其俗：“柳姑娘且说。”
“方才姑娘拿出的那只药膏对我的病症似有奇效，不知是何物？”柳无眉一双美眸满含期待。
“这个吗？”月月晃了晃手中白瓷烧制的柱体，为柳无眉解惑，“我叫它清凉油。”
神水宫建在山谷中，山间蚊虫颇多。月月学会制香后，不想再继续年年被蚊虫叮咬的日子，便向苏三姐描述她年少时经常用于止痒的清凉油的气味和功效，在她的指导下用各种草药尝试了两年多，才制成了与清凉油效果差不多的香膏。
月月懒得起新名字，直接给这种香膏命名为清凉油。
除了缓解蚊虫叮咬带来的痒痛，它的制作者月月只知道它还能提神醒脑。
这也是她将清凉油涂抹在柳无眉人中的原因。
至于清凉油对柳无眉的病有用这件事，月月认为这是柳无眉在病急乱投医，见清凉油能刺激她清醒，就觉得对自己有效。
李玉函忙道：“不知这清凉油价值几许？在下愿意购买，还望姑娘割爱。”
一管清凉油月月还送得起。
她直接将清凉油塞到柳无眉手中，道：“这管清凉油柳姑娘且用着，若是觉得还有需要，可以去碧源香铺买些新的。”
碧源香铺是苏三姐与人合伙开的香铺，她提供技术，对方提供人、财、物。
据说在许多地方都开了分店。
月月经苏三姐介绍，也送去几张自己琢磨出来的香方，入了些技术股，赚点零花钱。
柳无眉握住月月的手，刚发过一次病的她，手指冰凉：“多谢姑娘。我夫妻二人为了我这病四处求医问药，今日偶然遇见对症之药，实在是喜不自胜，还望姑娘见谅。”
柳无眉一上来就紧握住她的手，如此亲近之举让月月只想跑路。
她勉强对柳无眉挤出笑容，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没成想柳无眉看似柔弱，力气却不小，她的第一次尝试直接宣告失败。
“我只是做了些小事。柳姑娘不必如此郑重，”说话间，月月进行了第二次尝试，并顺从自己的良心好意提醒眼前这位病人，“我不知道清凉油是否能治疗你的病，建议你还是拿着它去找个大夫问问。”
抬头望了望天色，月月故作慌张道：“我准备坐船要开了，两位止步，我先走一步。”
借着起身的力道，月月顺利摆脱柳无眉的桎梏。
眼见柳无眉还要上前，月月忙把自己买的柑橘和砂梨塞入她怀中，扭头就跑。
*
[宿主，后面没有狼追你。]
见月月拔腿跑出树林，并且迅速买了匹马，纵马远离夷陵城，系统忍不住出声调侃。
月月正骑着马在官道上疾驰，她目不斜视地关注前方路况，直到回头时已完全看不见夷陵城的城墙，她才放慢速度，对系统坦露心声：“和这对夫妻接触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狼哪有他们两个可怕。”
这种感觉没有任何来由，她若是说出去，估计也没有人相信。
但在系统面前，她倒不用顾忌太多。
[既然宿主不喜欢他们，那我们就不和他们接触。]系统爽快表示。
柳无眉、李玉函夫妇对原主司徒月的心愿完成，以及对他们探索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帮助，属于无需再见的路人甲、路人乙。
在系统这里，他们没资格占据一点内存。
与这对夫妇相遇的起因，不过是月月的一次善心。
*
进入豫地，月月不情不愿地开始按照神水宫提供的路线图前往各个驻点查账。
这项工作对曾学完过高中数学的月月来说，虽然麻烦，倒不至于完成不了。
但这并不影响她讨厌这份工作。
在为查账耽搁了些许时日后，月月终于来到她此行的目的地——少林寺所在的嵩山。
江湖中一直流传着“天下功夫出少林，少林功夫甲天下”②的说法。在月月曾经生活的世界，亦是如此。
说起来，月月和嵩山少林寺也有些渊源。
当年收留她的武馆就开在嵩山少林寺附近。少林寺的素斋，她也有幸吃过几次。
“真是奇妙，无论哪个世界，少林寺都立在这里。”月月仰望少林寺威严肃穆的山门，对系统感叹道。
［宿主没看过武侠小说吗？］这是系统绑定月月这些年，一直想问的问题。
它发现月月对很多武侠小说里的常识一无所知，全都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开始一点一点摸索的。
“我哪有钱和时间看武侠小说？”租书和买书既花钱，还要花时间去看。
月月从被馆主发掘习武天赋的那天起，除了日常吃饭、睡觉、学习，其他时间都在练习武术。
“我只在小时候看过几集《射雕英雄传》改编的电视剧，里面黄蓉给洪七公做的菜看着就很好吃。”这是月月对她所在世界流传甚广的武侠小说为数不多的记忆。
系统沉默。不久前它捕捉到一丝来自新的世界的愿力，并将这丝愿力进行解析，把从中提取出的有关新世界的信息发送给主系统。
此时它已收到主系统的反馈，确定这是尚未探测过的新世界，恰好和月月提到的《射雕英雄传》有些关联。
不过算算宿主进入新世界的时间点，她是没多大希望吃上黄蓉亲手做的菜了。
*
月月这次出门表现得十分低调，一路上都没有穿过神水宫的校服，不像寻找无花时那般张扬。
这日清晨，做完早课的少林寺守门弟子打开厚重的寺门，只见一个身穿缃色裙衫的女子立在门外，长裙的裙摆被猎猎山风吹得飘摇。
“阿弥陀佛，敢问施主来少林寺所为何事？”小沙弥双手合十，对着月月低头道。
月月还礼道：“小师父，不知无相大师是否在寺中？我是专程来拜访他的。”
“阿弥陀佛，施主请稍等片刻，小僧回去问问。”小沙弥的话音未落，宽大的缁衣僧袍便从月月的视野中消失不见。
*
“施主，无相师叔不在寺中，你且回去吧。”小沙弥睁着圆眼，答得认真。
……
“施主，无相师叔外出讲佛，今日回不来，你且回去吧。”
……
“施主……”小沙弥一大清早又看见了熟悉的容颜。
小沙弥承认眼前这张脸很好看，但她的请求他真的无法实现。他只希望明天，以及后面的每一天，他打开寺门时都不要看到这张脸了。
小沙弥对着月月轻轻地叹了口气，连返回寺中询问的姿态都不打算作了：“施主，无相师叔说了，他人不在寺中，你不用再来了。”
“哦？”月月挑眉道，“他这些天不是都不在寺中吗？你是什么时候听他说的？”
小沙弥慌张地捂住嘴，只留一双大眼睛瞪着月月。
月月笑眯眯地回望，好像刚刚挑他字眼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若有所思地打量少林寺庄重威严的寺门，大声感叹：“原来少林寺就是这么对待访客的。”
小沙弥惊得立刻放下手，开口想要反驳，就听门后传来一声“阿弥陀佛”。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盗帅踏月留香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