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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   陆霆霖觉得他的心一同被拖进了深渊。

      他的人很快将梁钧山制服。他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唐果,那么大的手都捂不住他头上汩汩冒血的伤口,他得多疼啊。陆霆霖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刀割被火煎,他恨不能手起刀落亲手结果了这人渣。

      他吩咐手下的人给他点教训,但留一口气在,剩下的交给警察来解决。

      唐果在到医院之前一直醒着,可他讲不出话,不知道要怎么和陆霆霖说叫他不要担心,只好紧紧回握住他抓着他的手,告诉他他没事。陆霆霖一直紧紧抱着他,不断亲吻他的额头安慰,平时那样有力的臂膀,竟然也会发抖。

      他在模糊的视线里盯着他看,恍惚中忆起他和他的过往。时间的手仿佛又把他拉回到那个夜晚,遭受了委屈的他紧紧攀附着这个男人健硕的背脊,慌乱无助地求救,像落水之人抓住湍急河流中的浮木,哭着求他救救他。那时的陆霆霖也如现在一样,紧紧抱住他的双臂,坚定却颤抖。

      他想他是从那个时候爱上他的,或许更早,他便沉溺在陆霆霖掩盖在暴戾外表下的温柔里。他从未怀疑过自己对他的感情,尽管当时他对着十八岁的他谨慎小心,他要他考虑清楚。可他再清楚不过,他爱他,不仅仅是崇拜与倾慕,他想他们应该早就认识,上一世,再上一世,生生世世,他们都应该在一起。于是他义无反顾,在那间充满爱意的小小房间里与他偷尝了禁|果。他知道他会挨父母亲的骂,但他不后悔,因为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这个男人都会陪在他身边。现在也是。

      手术之后唐果昏睡了整整三天,陆霆霖便守了他三天不眠不休,只偶尔吃点东西保持体力。长辈们一个个来换他劝他休息,他不听,坐在病床旁像尊雕塑。陆鸣像是和唐果有心灵感应,一个出了事,另一个也突然发起了烧,哭得昏天黑地任谁都哄不好,末了兰心慈只好在电话里头求:“就让他看一眼吧啊,霆霖,兴许孩子这么一哭,果果就能醒了呢。”

      陆霆霖只好开了视频让他看,陆鸣年纪不小了,一眼看见唐果头上缠着纱布躺在病床上,知道哥哥生病了才不能回家来陪他,抱着手机差点哭抽过去。实在不忍心,陆霆霖狠心挂断了。

      唐果头部遭受暴力外击造成脑挫裂伤,但好在医生说送来的及时且没有伤及脑干,苏醒也就是这几天的事。陆霆霖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摩挲,将两枚戒指紧紧攥在手里。

      第四天的午后,唐果醒了过来,眼皮沉重浑身酸痛,他只觉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他梦见肚子大了之后第一次出门,陆霆霖带他去湖边钓鱼,说晚上要亲自做清蒸鲈鱼给他吃,孕期嘴馋他迫不及待,结果陆霆霖钓了半天竟连条鱼的影子都没见着,他急得醒过来,见大笨蛋正在一旁直直盯着他,他委屈至极,“哇”地一声哭出来。

      “为什么这么笨!”他连连责问,“我想要吃鱼怎么就这么难,我不管,我今晚就要吃,没有你也给我变出来,你给我做,我要吃你做的鱼!”

      陆霆霖边叫医生边安抚他,伸手擦他脸上的泪也想跟着他哭:“好好,吃鱼,今晚上咱就吃鱼,我给你做,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乖啊,不哭了。”他哭得他整颗心揪起来。

      唐果委屈极了,哭着喃喃叫:“陆霆霖,陆霆霖……”

      陆霆霖一声声应他,叫他哭得手足无措。

      待唐果终于冷静下来,环视四周才惊觉是在医院里,头上的钝痛提醒他发生了什么。原来时光飞逝,陆鸣都已经五岁了。

      梁钧山因为涉嫌绑架罪被逮捕,高柔也因为指使他人绑架被控制。高厉不得不上门来求陆霆霖,希望他能念在旧日交情网开一面,小柔才二十多岁,她不能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陆霆霖压抑不住怒火和他撕破脸:“她一辈子毁了?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唐果也会被她毁了!那天我要是晚到一会儿,我爱人就死在那儿了你知道吗?你现在跑过来要我手下留情,我那天没当场掐死她都算我仁慈!”

      高厉知道自己理亏,差点给他跪下来:“梁钧山那个人你了解的,他早就盯上唐果了,就算没有我妹妹他早晚也会动手的,警察在他住的地方发现了很多唐果的照片杂志和一些色情视频,那就是个变态。哦对了,他还有一本日记,里面清楚地记着具体要动手的时间,就是那天,他早就掌握了唐果的行踪并做了周密的计划,就算小柔不给他打电话他也准备动手的,所以求求你,或者你要我做什么我都……”

      “够了!”陆霆霖拎他的衣领想把他扔出去,“既然你这么有本事能掌握警方的调查细节,那还来求我做什么呢?你去亲自把她弄出来啊,倒也别指望你那个老谋深算的爹,他现在恐怕也自顾不暇。”高占雷因为涉嫌参与非法集资而被调查,“你最好祈祷不要和这件事有关,不然我怕你们一家人要在牢里团聚!”

      他一番话说得决绝,不再留一点情面,悲痛之余想到唐果出院后和他提起,高柔之前曾约他单独前往,唐果坦言因为赖清宁的事是和她有过面谈的约定,但因当时受多方因素影响,形势严峻,他不敢贸然行动,便约了她在家附近咖啡厅见面,但高柔并未赴约。陆霆霖听来后怕,明白原来自那时起他们就已经准备动手,只是唐果聪颖,并未上当。就这样还说并无预谋,他的唐果便是怎样都逃不过要遭此一劫,他懊悔至极,恨没能好好护他周全。

      陆高两家彻底决裂。高夫人哭到站不住让保姆搀着到陆家来求情,她死死抓着兰心慈的手,哭得声音沙哑:“心慈,你是看着小柔长大的,你救救她,其实,其实这件事是我指使梁钧山的,小柔根本不认识他。”她救女心切,胡言乱语,“都是我……心慈,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姐妹的份儿上,你叫霆霖放过她吧,我求求你……”

      兰心慈叫她惹得也要哭,终究忍住了,一言不发,用力抽回被她握着的手,起身叫阿姨送客。

      高柔的那段录音和阴谋被公之于众,她被正式逮捕前让高厉替她发了一份声明,承认从陷害赖清宁到后来的离间绑架,都是她做的,她很快认罪。

      唐果直到过年都没能出去工作,他伤了脑袋,又因此恢复了大部分记忆,艾琳说他需要好好调养,且不能再受刺激,陆霆霖破天荒休了长假在家里陪他,还给他做了他心心念念的清蒸鲈鱼。

      年底的时候他们一道又回了奶奶家,带着陆鸣,一家人热热闹闹。年夜饭吃完唐果父母打视频电话来,聊了一会儿被陆鸣抢过去,小孩子奶声奶气讲爷爷奶奶我好想你们,他前几分钟才这样和他大爷爷大奶奶撒过娇,被老太太抱在怀里稀罕的时候又说最喜欢太奶奶,小人精一个。

      陆霆辉因为工作又没能赶回来,只打电话过来拜年,老太太想孙子,边嘴上埋怨他不回来看她边叮嘱他注意身体,年轻人拼归拼,但不要太累喽。陆霆辉连连应着,刚说完好那边就传来咳嗽声,老太太问谁感冒了啊?陆霆辉含糊说室友便立刻找了其他话题聊。

      陆鸣小声和唐果说我好像听到清清哥哥的声音了,唐果没想到他耳朵这样尖,悄悄叫他不要说出去,这是秘密,陆鸣赶忙捂嘴说好,然后跳下唐果的膝盖,哒哒哒跑去和其他小朋友玩了。

      零点之后下起了细雪,衬着红灯青瓦,墙角腊梅初绽,颇有诗词中所写“帘幕东风寒料峭。雪里香梅,先报春来早”的意境。陆霆霖独自站在寒风中,屋内热闹,他却寂寥。唐果在回廊处寻到他,知他愁思,早春时节,便是他父母的忌日了。

      他悄悄靠近拿了一块荷花酥送到他嘴边:“尝尝,奶奶亲手做的。”

      陆霆霖一口吞了,来不及细品,却在他指尖轻挑舔了舔:“人比荷花甜。”他意犹未尽。

      “别说肉麻的话。”唐果佯装生气瞪他,下一秒被裹进外套揽在了怀里。

      陆霆霖亲他冰凉的额头:“南竹好像也下了雪,你不是一直想看嘛,明早我开车带你过去。”

      唐果琢磨了几秒钟他想去南竹看雪这件事陆霆霖怎么会知道,细想他并没有同他讲过,待真正反应过来心里全被甜酸充斥,他搂着他的腰蹦蹦跳跳,却不解释为何如此开心,陆霆霖当他小孩子心性,便任由他在怀里胡闹。

      细雪中的江南静谧温柔,像披上白色纱衣的忧郁淑女,不知为何唐果想到他的生母。她在哪儿呢?他想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仍旧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迷恋雪,就像他不知道这里为何如此熟悉,他曾梦到过自己光着脚丫在一片小竹林里玩耍,他想他或许就出生在这里,只是这话他没对任何人讲过,这该是一个他永远深藏在心底的秘密。从他叫唐果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便有了新的轨迹。

      赖清宁依旧留在嘉城,他的通告变多了一些,期间还出了两首单曲,歌都不错,还登上了当年的流行音乐排行榜。陆霆辉仍然没有回到陆氏去,接的戏不多,倒开了一个舞蹈工作室,自己当老板,经营得有模有样。小道消息都传他和赖清宁在交往,因为有粉丝发现他们各自的自拍竟有许多相似的背景细节,疑似在同居,不仅如此,他们还曾被撞到在生日那天一起出去吃饭,他们俩生日是同一天。而且一向腼腆内敛的陆霆辉这一年来突然变得坚毅桀骜,用饭圈话说就是越来越A了,颇有几分他大哥陆霆霖的气势。性子清冷的赖清宁也一改常态,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温润柔和的气质。

      奇怪而又契合的转变,不是在一起简直说不过去,这让当年坚信真相是真的cp粉们全都大喊嗑死我了。

      褚城很快交了女朋友,一个并不出名的漂亮模特。虽然他男女通吃玩世不恭,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对外正式宣称和谁建立情侣关系,即使这个女孩子家世一般背景平庸,但她确实是第一也是唯一一个,谁也猜不准褚城的心思。他签了凌星进公司,不清楚他真实来历,也不捧他,将他随意交给一个经纪人打发,不温不火地熬着。

      陆霆辉第一次被曝负面新闻是他把他工作室一个员工骂哭了,那小孩儿发微博控诉他,说他无故苛责脾气古怪性格阴晴不定,陆家人的一贯作风,还连带着把陆霆霖也给骂了。赖清宁知道后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陆霆辉仍旧没好气:“怎么谁都像你,选秀刚火的那个新人像你,褚城那个女朋友也像你,怎么都不照照镜子……”

      赖清宁懒得听他唠叨,顺手抓了几根薯条塞他嘴里:“我饿了。”

      陆霆辉胡乱嚼两下咽了,凑过来在他嘴上用力亲了一口,恶狠狠盯着他:“我去做饭。”

      《王朝》第二年年底在各大院线上映了,口碑票房双赢,当年最不被看好的陆霆辉在电影里有不俗的表现,表演可圈可点,受到了业内一致好评。唐果的演技中规中矩,因戏份少,所以没有太多施展的空间,无奈与各类奖项无缘,但他自己很满意,能演到自己喜欢的角色,已经是一种福气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他走得不急不躁。

      顾苏因在电影里饰演小皇帝一角,拿到了当年国内电影节的最佳新人奖。他兴奋地上台领奖,第一次使他看起来非常紧张,但还是很好地发表了获奖感言,感谢了一圈,下台前朝着唐果的方向看了一眼。

      唐果出席了电影节,陆霆霖也以出品方的身份坐在他身边,顾苏拿奖他看起来十分兴奋,在对方看向他的时候给他竖大拇指,陆霆霖被他的举动可爱到,欠身亲吻他藏在头发里的伤疤。这温馨的一幕恰巧被镜头捕捉到。

      高厉几乎变卖了所有的家产,他请了最好的律师来给高柔辩护,她在被关押了几年之后放出来。赖清宁再一次见到她是在一家酒店的楼下,他送一位刚刚才一同洽谈完合作的国际知名音乐制作人回来休息,看见她被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从车上拽下来。

      “和我玩儿欲擒故纵是不是,咱们刚不还说得好好的嘛。”男人色相毕露纠缠,高柔皱眉推拒,显然并不乐意。赖清宁和制作人说了声抱歉上前替她解围,以再不放手就报警来威胁,那男人不想将事情闹大,怒视了他几秒,骂咧咧独自上车离开了。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尽量少喝酒,若遇上比刚才那个还难缠的,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他不想过多询问发生了什么,只是恰巧偶遇,换个别人,他也照样会帮忙。他说完转身要走,却被高柔叫住。

      “为什么要帮我?”她问他。

      赖清宁没有回答。

      “那人说如果我和他上床,他就会想办法把我爸从牢里弄出来。”高柔和他解释,“我其实不太相信,但除了这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试着求过陆霆霖,但他听见是我立刻把电话挂掉了,他都不管我了,你为什么要帮我……”毕竟她当年对他做过的事实在过分。

      赖清宁安静听着她说,不知怎么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是她在咖啡厅里用力给了他一巴掌,嚣张跋扈,很难叫人把当时的她和现在落魄颓丧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你父亲犯的是经济重罪,好好服刑改过才是救他的唯一方式。”他规劝她,“不要再做无用的挣扎了。”

      高柔眼底仅剩的那点光也慢慢消失了,她呆愣了一会儿才又重新抬头和赖清宁对视:“谢谢你刚刚帮我。”说完顿了顿,迟疑了片刻,才接着说下去,“以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对不起。”

      赖清宁从未想过有一天能从高柔的嘴里听到道歉的话,因此他有些惊讶,但还是欣然接受了,只是觉得还差点什么,他说:“或许你更该道歉的是唐果。”

      “他不会想见我的。”提到唐果她难免心虚,甚至不敢讲他的名字,“如果可以的话,你替我和他说声对不起吧。”

      高厉要带着高柔去美国,她得了很严重的精神疾病,需要系统的治疗,最好是离开现在的环境。临行前他来和陆霆霖道别。他不想见他,高厉独自寻到马场来。

      陆霆霖见他来,并不言语,静默骑在马背上按辔徐行,中年男人的疲态尽显。

      如今时日不同,心境也大变,唐果出事之后,他再没了当年意气风发的飞扬神采,整个人寡言且疲惫。

      “小柔不敢见你,”高厉出声打破沉默,“我也不敢让她见你,我怕急了你真削她。”高厉苦笑,这么些年了陆霆霖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当年出事那天他没在家,但后来听阿姨说他那时是真红了眼,像疯了一样掐着小柔的脖子,吓人得很。阿姨声情并茂,即使不在现场,高厉也能想象一二。

      陆霆霖这才扭头,给他一个你明白就好的眼神。

      “你也知道我们家我爸最宠她,曾经有一段时间父亲是她的榜样,是支柱,所以如今父亲出了事,她难免受刺激。”高厉低着头,深深叹了口气。

      陆霆霖持缰走在他前头,长叹一声,朝着落日的方向去:“有句话怎么说,溺爱者不明,贪得者无厌,你妹妹今天这样,你有一半的责任。”

      高厉不再像以前笑骂他爱说教,他上前和他并驾齐驱,乖乖领错:“等她病好了,我保准不惯着了。”

      褚城通知赖清宁他已经成功解约时着实让他吃了一惊。按理说合同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虽然这几年他和陆霆辉都攒了一些钱,但他们早就商量好这些钱要为两个人的未来规划,褚城不再找他麻烦之后他决定待到合同期满再走,陆霆辉尽管不满,但不会不和他商量就擅自替他付违约款,因此他一头雾水,问:“这是怎么回事?”

      褚城反问他:“什么怎么回事?你和公司的合约正式解除了,有人替你出了钱,你自由了。”

      赖清宁锲而不舍追问:“谁?”

      褚城故弄玄虚:“你不会想知道她是谁的。”说完见他不走,便上前想要逗逗他,“怎么,不想走啊,舍不得我?”

      赖清宁赏他一个白眼,出办公室门前和他说后会无期。

      褚城盯着他背影无奈地笑。

      陆鸣听奶奶说他小时候和哥哥一样爱哭,但他没有印象了,至于哥哥,自他记事以来也从未见他哭过。直到他十一岁那年,才第一次亲眼目睹而立之年且刚摘得影帝头衔的哥哥因为一条鱼而在厨房痛哭。

      起因是父亲生病了,他一向身强力壮顶天立地的父亲在一次酒局之后因为胃出血而住进了医院,因为失血严重,在输了几天营养液撤掉止血泵之后医生才允许他吃一些流食,譬如清淡滋补的鱼汤之类的。说来也巧,家里的阿姨那几天刚好有事回家去了,所以这重担便落在了他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哥哥身上。

      陆鸣清楚地记得那天他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可到最后,不但没有闻到令人垂涎的鱼香味,反而烧焦了整条鱼,厨房里浓烟四起,哥哥冲出来抱起在门口的他拔腿就跑,呦呦和它的两个宝宝在后面追着他们汪汪叫。

      哥哥把他安顿在客厅安全的地方,又独自回到厨房去,尽管关着门,他还是听到了他的哭声。“战场”完全清扫完毕是在晚上了,鱼汤最后是打电话叫临近的饭店做好送来的,天完全黑之前他们准备到医院去,在玄关换鞋时他捏哥哥的手安慰他:“爸爸会没事的。”他自然知道他不是为一条鱼哭。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哥哥在年少时确实因为一条鱼而崩溃过。

      (正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啦,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可爱~本文还有四个番外,明天开始我会一天发一篇,希望你们能看完再走呀~(有孕期互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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