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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娇里娇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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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非变得垂头丧气,闷闷不乐地喝着刚上桌的咖啡,盛西周想调戏他,拿起自己的糖包直接往他杯子里倒,他记得齐非不喜欢喝加糖喜欢喝多牛奶的。
“弟弟,尝尝加点糖,会更好喝。” 盛西周一脸坏笑看着他,欺负小孩他最拿手。
齐非瞪着他,怒气值直线上升。
许岑安神情不悦:“你别逗他。”
齐非立马眯起眼挂上笑容,斜睨了盛西周一眼,仿佛在说:我有哥哥护着,你没有。
“啧。” 盛西周托着下颚沉思,以他多年经验,还有上次他俩的拌嘴日常,他早就看出来,齐非也弯了,但是许岑安还是个直的。
所以不忙盲目告诉他,要不然帮倒忙,只不过……
齐非这么可爱天真,像个小孩子,个子却比许岑安高,他们两个要是在一起,谁是攻呢。
不过,许岑安这么宠弟弟,哪里舍得让齐非疼,到时候小朋友哭唧唧泪眼汪汪看着他,指不定心软做了受。
也不好说,齐非看起来人畜无害,感觉内心阴暗得一批。
许岑安把自己的咖啡递给他:“我还没加糖,换个口味尝尝,生椰系列也很好喝。”
“谢谢哥哥。” 齐非拿起来,开心抿了口,顺便把自己的咖啡推到许岑安面前:“好喝,你喝我的。”
许岑安也没嫌弃他喝过,两人就这样互换了咖啡。
“咳咳。” 池南被这一幕虐到眼睛,喝着咖啡呛了下,随后站起身说:“话也谈完了,我还得回医院加班,先走了。”
他走之前,拍了拍许岑安肩膀:“好自为之。”
他在暗示,希望许岑安不要像盛西周那样,性取向偏航了。
然而许岑安比钢铁还直,根本不会把齐非想成同性恋,心里的印象一直都觉得弟弟听话单纯,不会是那种人。
…
翌日清晨,许岑安大清早就开车带齐非去老爷子那里,开始没找到人,问了管家,才知道爷爷在别墅后面的湖里钓鱼。
许岑安说:“爷爷今天看起来心情挺好啊。”
管家笑道:“那还不是因为两位少爷过来了,老爷子说亲自钓点鱼让张嫂做给你们吃。”
齐非问:“还有鱼竿吗?”
管家:“有的。”
许岑安疑惑不解:“我记得你好像从来没钓过鱼,小时候也不喜欢,怎么今天想玩玩?”
“给你露一手。”
齐非拿着鱼竿,往别墅后面的湖边走去,走了大概十分钟,才看见茂盛的柳树下坐着的老人,身体骨骼瘦弱,倚靠着椅子,身后张嫂在帮他扇风,太阳伞遮挡着清晨的阳光。
他喊了声:“爷爷!”
许老爷子看他过来,手指放在唇前低声:“嘘,别把我的鱼吓跑了。”
许岑安悄悄走过来,看着老人家旁边的鱼护桶,忍不住笑出声:“爷爷,大清早的出来,一条都没钓到啊?张嫂,他来了多久。”
张嫂在身后温和笑了笑:“大概半小时,也没多久。”
许岑安:“看爷爷气色,比前段时间好很多,还能出来吹风钓鱼。”
张嫂悄声在他耳边说:“不听劝,每次吹完风回去又是咳嗽又是吃药,老爷子说,活着的最后一段日子,要快活一点。”
许岑安扬起笑容温柔说:“随他吧。”
齐非找了个地,甩出鱼竿,不用任何器具,他将鱼线慢慢移了移,挨着水草旁边,却又没有碰到草,这样扯起来,很容易挂到水草断勾,也只有他敢这么甩杆。
约莫两分钟,齐非这边的鱼漂就沉了下去,他并没有着急提起来,因为水草挨着绳子,如果钩子被带起来,肯定会断掉。
他缓缓把线往外挪了挪,移到只有水源的地方,猛地一个劲扯起来,那只鲫鱼‘咻’地一天就被拉起来。
“什么?” 老爷子震惊了,他半个小时没钓到,竟然被这小毛孩子两分钟就钓到了。
许岑安也惊愕半天,才跑过来说:“小非,你这好像是第一次钓鱼吧?”
老爷子心里更受打击。
齐非开心拉起绳子,他有洁癖,碰了会忍不住想以后,只能让张嫂帮忙把鱼拿走。
“哥哥,其实钓鱼没什么技术活,看运气。”
齐非再次寻找地方,仿佛他在找哪里有游动的鱼,连着换了三个位置,接二连三的都能把鱼钓起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
齐非战绩:8条。
许老爷子:1条。
刚开张。
“小非啊。” 老人忽然喊了声。
齐非把鱼竿给许岑安,往爷爷身边走过去:“怎么了啊,爷爷。”
老人让张嫂给他弄个小板凳,她去翻工具包,找到备用折叠椅,撑开放在了旁边:“来,齐小少爷坐着吧。”
齐非坐在旁边。
许老爷子开始给他讲故事,说他小时候一两岁的时候很可爱,和自己的爷爷奶奶不亲,反而总是跑来许家找他,说他比齐爷爷温柔,不凶。
齐非看了眼许岑安,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就坐在这陪爷爷聊天。
他本来刚钓上瘾,这老爷子,还耍心眼,想把他叫过来聊天,这样子就没人抢他的鱼了。
齐非脑袋倾斜还在看许岑安钓鱼,“爷爷,我是真不想拆穿您,但是您这奸诈的笑容,已经出卖您,故意把我忽悠过来不让我钓。”
“你这熊孩子。” 老人给气笑了。
许岑安平时都是在上班,对钓鱼不感兴趣,所以也不是很会,甩杆的时候还勾到水草,断线了。
齐非将老人手里的杆猛地拉起来,突然就有一条鱼被拽起来,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反应,老人都震惊了。
“鱼漂都没有动,你怎么知道有鱼?”
齐非像是非常专业:“有的鱼会咬饵,比较聪明,咬完会跑,只要在它轻轻触碰到时,把鱼钩往浪花旁边带,看运气能不能勾到它的嘴,运气好就会带上来了。”
“诶,你这小毛孩,还挺聪明。”
齐非挥了挥手:“爷爷,我去陪哥哥玩,等会再教您。”
老爷子看着他跑过去,两人有说有笑,关系和睦,这兄弟情深的画面,让他有些感慨,自己孙子也没有女朋友,要是小非是个女孩子,说不定还是一桩美好婚约。
“哥哥,怎么了?” 齐非看他一脸苦恼的表情,重新拿了个鱼钩安装起来:“别灰心,第一次钓,断勾很正常,我教你。”
齐非唇角扬起一抹弧度,伸手握住许岑安的手,像是奸计得逞,满脸得意忘形,哥哥的手真暖啊。
许岑安不以为然,兴许是因为他比钢铁还直,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就是齐非的手很凉,冰冰的,跟吸血鬼似的没什么体温。
齐非帮他甩出杆,手很稳地扶着,缓缓挪动找到位置后,定了很久,约莫五分钟,就有鱼上钩,他立马带起来,是条黄骨鱼,稀奇得很。
“还真钓起来了!” 许岑安觉得非常有成就感,问:“你当真没学过?怎么这么聪明,仿佛鱼塘的鱼都听你的话一样。”
齐非:“没学,看运气,找的位置好,爷爷那个地方有水流,估计是他懒得移位置,所以一直钓不到,这湖里有爷爷之前养的鱼,按理说很好钓。”
许岑安目光颤了颤,恍然间觉得这个弟弟长大了,做事认真的时候会显得很成熟,教了爷爷,又教他,在他印象里,齐非一直很不懂事,很多东西都不会,看来是他的错觉。
“哥哥,你再甩出去试试。” 齐非松开他的手,目光恋恋不舍,掌心的余温还在,真想牵一辈子。
许岑安得到他的点拨之后,甩杆都变得稳一些,静静等待鱼儿上钩,果不其然,也就等待了十来分钟,鱼漂就沉了下去。
他收杆一鼓作气抬起来,突然觉得钓鱼非常有意思。
“还挺好玩。”
“小非啊。” 老爷子又在喊。
齐非无奈撇了下头说:“那我去帮爷爷,他都要眼红了。”
许岑安忍不住笑了笑:“去吧。”
…
中午的时候,张嫂在厨房做饭,水池里是满载而归的鱼,宅子的管家在帮忙清洗,两人正在笑着聊天。
“从来没见过老爷子钓这么多鱼。”
“九十五岁的老爷子,就差给二十二岁的齐少爷拜师了。”
客厅内,齐非坐在沙发前看电视,遥控器不断地切换电影,找到一部鬼片,打开,然后把旁边的苹果拿到手上切着玩。
许岑安在书房和爷爷聊天。
“许昭蔺真去你们公司了?这小子图谋不轨,你要小心点。”
许岑安点点头:“我明白。”
“他有没有针对你?上次财产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如果打算接手的话,你得辞去现在的工作,不然肯定忙不过来。”
许岑安:“还好,法治社会,咱们也都是血缘堂兄弟,他能对我怎样,也就平时压榨一下我的工作,以后找到破绽,再把他弄下去。”
许老爷子把花盆搬开,底下有把小钥匙,他拿起来打开书桌下面的抽屉,把几份文件给他。
“这是地契,还有很多房产信息,包括这个位置的产权登记,你先收着吧。”
“爷爷。” 许岑安走过去蹲在他身旁,把他手里的东西放回去,锁好抽屉说:“您的财产,我现在一分都不会拿,父亲没有回来,我不会擅自私吞任何您的资产,而且,现在很多人能活一百多岁呢,您身体吃药也有好转,咱们可以再撑两年,不急于一时。”
“傻孩子。” 许老爷子摸了摸他脑袋,“爷爷心里,就你一个牵挂,小非这孩子身世可怜,没有爸妈照顾,财产都分给你,你以后也好帮衬他,现在还有人不喜欢钱?你真是傻。”
许岑安依然坚定自己的想法:“现在,我只想您平平安安的,不要操心其他的事,小非现在能力也很强,您不用担心,许昭蔺现在盯着我,所以我更不能碰这份财产,到时候还需要父亲和大伯商议才行。”
如果是许昭蔺,会直接趁爸妈不在,就吞了这笔财产,许老爷子很欣慰,他果然没有看错人,是他最器重的孙子。
…
聊完天,许岑安从书房出来,看见茶几上面的苹果,他都震惊了。
齐非像是在给苹果做手术一样,均匀切成两半,果皮是一整个放在旁边。里面的苹果核也被挑得干干净净,合上后,再把苹果皮套上去,看起来竟然完好无损。
“……小非,你是有多无聊。” 许岑安说完看了眼电视,里面播放的是一部医院鬼片,整个走廊都是血腥场面,突然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趴在地上咬人,他吓得脊背冒冷汗,这视觉冲击力也太强了。
“哥哥,是不是很好看?” 齐非看着鬼片,满脸笑意看着他,拿起旁边千禧果说:“多刺激啊。”
他手里拿着水果刀,切开千禧果的表皮,里面丰富的红色汁水溢出,男孩眼里噙着阴暗笑容,乍一看,有些瘆得慌。
“你怎么喜欢看这些东西。” 许岑安直接关闭电视,把他手里的水果刀也夺了过来:“你是闲得没事干,连水果都想解剖一下。”
齐非喜欢血腥场面,或许是他的特殊癖好,有时候在想,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法律的话,他真想把讨厌的人都抓过来解剖,看看他的心有多黑。
不过,他还是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当个好公民,免得被关小黑屋,他还是很害怕蹲监狱的。
“哥,给你吃。” 齐非把苹果递给他,许岑安看着这干干净净的水果,实在有些好笑,他还没见过谁吃苹果先把苹果核处理干净。
半个时辰后,饭熟了。
齐非把葡萄的籽全部剔除,果皮也扒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果肉装在水果瓷盘里,吃饭的时候,他放在了许岑安面前。
“……你这是什么特殊嗜好吗?”许岑安忍不住问。
“手痒。” 齐非简洁回答。
“……”
“好好吃饭,别讲话,下午陪我下象棋。” 许老爷子敲了敲桌子说:“以后休息,常来这里玩。”
许岑安:“我不会下象棋,爷爷,您之前不是喜欢清净吗?还嫌小非闹腾,不让我们过来。”
许老爷子满脸慈爱道:“小非会下象棋,是喜欢清净,但是更喜欢你们两个啊。”
齐非扬起嘴角:“我也喜欢爷爷。”
仿佛他们才是亲爷孙一样。
许岑安扶着脑袋,仔细回想,不是……齐非是什么时候学会象棋的,他都不会这些东西。
上学时,光顾着背书看题。
上班后,一门心思搞事业。
果然还是当老板舒服,还有闲情雅致去学点其他东西。
张嫂端来陶瓷罐放在餐桌旁边,用碗盛了几份,递给齐非说:“来,齐少爷,这是你哥哥上次就惦记的事,说我手艺好,下次给你炖土鸡汤,补补身体。”
齐非接过碗,看向许岑安说:“哥哥对我真好。”
许岑安尝了下汤,味道确实不错,他说:“张嫂以前是厨师,做饭味道很香,你又挑食,我想着,她做得你应该喜欢吃。”
张嫂温柔说道:“正好老爷子最近也馋鸡汤,下次多回来玩玩。”
许岑安说:“坐下一起吃吧,这些菜也吃不完。”
张嫂急忙摇头礼貌婉拒:“使不得使不得,我是下人,不能坏规矩,少爷您先吃着,我去收拾下厨房。”
许老爷子笑笑:“不用管她,她总是这个样子,在乡下住惯了,讲究这些。”
齐非低头慢慢舀着汤喝,这味道,确实很鲜也不腥,除了有点淡,应该是吃许岑安的黑暗料理吃多了,让他味觉变得更加寡淡。
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做饭,总是口味那么重,他自己还吃不出来,但是他还是很满足,哪怕做毒药都吃。
许岑安给他盛第二碗,齐非刚喝完,就觉得肚子有些疼痛,他捂着小腹,隐隐有股下坠感的刺痛,胃里有些犯恶心的感觉。
许岑安看他手扶着桌子发颤,眉头一皱问:“怎么了?”
“哥……你肚子疼吗?” 齐非担心饭菜有问题,先关心许岑安。
许岑安一脸疑惑:“没有啊,怎么回事?你肚子疼?”
老爷子在旁边也说:“我也没事,是不是刚刚吃过水果吃坏肚子了。”
“不是……” 齐非胃痉挛疼痛难忍,胸口闷得慌,他捂着嘴,刚跑进卫生间,就犯恶心想吐,一直干呕。
许岑安看这反应,顿时心一惊站起来喊:“张嫂!!”
张嫂听到这急切的喊声立马跑出来:“啊?来了!怎么了啊?”
许岑安问:“这鸡汤里面是不是放了中药药材,穿心莲?”
张嫂点点头惊慌道:“是啊,我是用干草药煮了点,加了点汁水进去,老爷子最近有些上火,穿心莲清热解毒,加了点糖二次炖煮后应该不会影响味道,是哪里不对吗?”
许老爷子隐约记得:“当初小非身体差,医院提供过好几次药材配方,好像体内抗体和几味药材相冲?里面是不是有穿心莲?”
许岑安握紧拳头,张嫂也不是有意为之,他也没指责她,只是说了注意事项:“他体质比较娇贵,小时候大病过后身体偏寒,很多东西不能吃,穿心莲、金银花、还有薄荷,都不能食用,对山药和蘑菇过敏。”
“对不起对不起,好好好,我现在记住了。” 张嫂急忙道歉。
许岑安想发脾气又很无奈:“算了,您也不是故意的。”
老爷子对张嫂说:“快给私人医生打个电话。”
许岑安转身拿了瓶水去卫生间,递给齐非:“来,漱漱口,吐出来了吗?”
齐非脸色惨白,捂着疼痛难忍的腹部,额头冒出冷汗,手指无力地扶在墙边,青筋凸起,他缓缓摇了摇头,又是一阵干呕,这副模样让许岑安心疼至极。
当初齐非三岁时高烧不退,就是医院操作失误,用药过敏,那个时候他年龄小,身上又有伤,所以直接给弄到重症去了。
“医生马上过来,再忍忍,我去给你弄点热水过来。” 许岑安扶着他。
齐非死死抓住他手腕,大口喘着气说:“没……没事……别担心。”
许岑安哪能不担心,他都要急死,齐非顺势爬起来,苍白的脸显得十分病态,他趴在他哥怀里,心想着,这样也挺好,只有这时候,哥哥才不会觉得他太黏人,也可以光明正大和他接触。
“我扶你回房间躺一下。”
齐非靠在他怀里,抬头眼眶泛红看着他:“走不动,要不然哥哥抱我……?”
许岑安内心:好娇啊。
他正准备抱,齐非抓住他手腕说:“开玩笑的。”
许岑安看着他痛得死去活来,还不忘调侃自己,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最后扶着齐非去卧室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他没力气,整个人晕倒在床上,当时齐非没有松手,所以许岑安也没站稳,顿时一起扑到床上,四目相视时,他有些窘迫。
齐非眼神迷离,昏昏沉沉道:“哥,你太近了……”
许岑安回过神,立马站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因为他太直,齐非耳根却悄悄染上一抹粉红色。
他刚才就是故意绊倒他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