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绝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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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绝杀
有些事情来不及做计划，如果估算风险考虑后果再列个评估表格，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在雨里淋了一路都没有想到解决办法，就在电光火石间，霓夏就决定把自己跟小暖绑在一起跑路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身处被动地位的人是没资格做计划的。霓夏还是尽可能地让出逃的行为变得周密一点。小暖去解决掉楼下那帮人，老古走了，除开阿希，剩下的不足为惧。自己要冒险跑一趟公司。霓夏想不到任何理由让老大放弃追杀叛逃的自己，只能制造些麻烦令老大有心无力。
阿希和另一个手下坐守在车里，看灯亮了又灭，很久没有动静，正想上楼查看，灯亮了。镜头里，霓夏慢吞吞地换鞋，喝水，进厕所，换衣服，开电脑。她知道阿希正在监视她，装作不在意，哼着歌到厨房找苹果吃。阿希们还在盯着监视器，无语地看霓夏扑到电视前欣赏动物世界，跟着霓夏看苍鹰俯冲叼起一只掉队的海龟，看眼镜蛇张开大口向镜头喷射毒液，看母狮矫健飞驰，扑倒一头斑马，瞬间开膛破肚，看小暖笑眯眯地拉开车门……
两人来不及反映，手下当即被一个手刀劈晕，阿希迅速掏枪还击，小暖快他一步，滚到前排，隔着座椅开枪，消去了子弹破空的声音，阿希身体慢慢瘫软下去，半睁着眼睛，停止了呼吸。确认没有别人出没，小暖下车，吃痛地按压一下伤口，复又蹲下，在油箱上做了点手脚，随后拨通手机。
霓夏听到了手机传来叮叮当当的钢琴协奏曲，知道小暖已经搞定阿希，就迅速换好衣服下楼，今晚，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雨已经停了，天空又恢复到墨蓝色，霓夏需要立刻到公司去，无暇顾及秋夜的凉爽。她希望自己能顺利清楚资料，隐藏好身份，来不及表现出对老大的任何感情，许是过于复杂。
事情比预想中顺利得多，霓夏和小暖正面对面坐着，倾听隆隆的车声，去到一个新城市。那里有海，空气很好，人很好。曾经生活了那么久的城市，就这么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了；而那些日子，也淡到可以忽略掉了。希望新的城市有座够两人用的小房子，希望新的城市有晴好多过阴雨的天气，希望自己能有份新工作，很轻松很正当的那种，希望跟过去断的一干二净，再也用不上两人从前的种种。希望过去的一切，都像家门前熊熊燃烧着的那辆车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把焦黑的痕迹留在记忆里。
火车在黄昏时候到站了。期间小暖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此刻神采奕奕地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拉着昏昏欲睡的霓夏，走出站台，抬手叫出租车。一上车霓夏就靠到车窗上睡了过去，小暖雀跃地欣赏这座城市华灯初上的美丽，呼吸着略带着潮湿感的空气，回身看已经合上眼的霓夏，不禁失笑，轻轻揽过头靠在自己肩膀上。霓夏抬了一下眼皮，看是小暖，又睡了过去。感受着身边的温暖，看着两旁快速闪过的繁华霓虹，小暖感到安心，特别想车不要停，就这么开下去，再多走一段，走到城市更深的地方。
想在海边找个房子住，车子沿海岸线边开边打听，最后停在海边的一个小饭店，像是民居改造的。蓝白色调的墙漆已经有些剥落了，墙裙上岁月留下层层的水渍，像一圈圈泛黄的，干枯的涟漪。房主是个老奶奶，耳背眼花，好容易才听明白说的什么。
小暖叫醒睡得迷迷糊糊的霓夏，自己动手搬行李。司机想必受够了，拿到钱就开足马力绝尘而去，小暖喊了句谢谢估计也没听到。拎起行李跟老奶奶上楼进屋，很简单的一间房，白色墙，黄色地板，木头有些老旧，墙上凌乱地有着好多留言和简笔画。房主老人家大概无奈到只能顺其自然了。没有多余的家具，就一张床，床单很干净，靠墙有个与地板同色的衣橱，头顶几只飞蛾在灯前飞舞。
小暖收拾停当，想起霓夏还在外面，下楼后，看到她坐在门前的石头上看海。她也坐过去，眺望同一个方向，可是天太晚，海太大，只看得到一片深深浅浅的黑。远远的海平面上应该有渔船，几盏黄色的光点在远处飘荡着。霓夏很入神地看着，这几天连逢突变，神经紧张，现在居然可以享受一下海风夜空，谁说人生不是奇妙的呢？小暖没有去惊扰身边这个人享受宁静。事实上，她心中比霓夏多了些狂喜和感激，自己竟与霓夏一同逃了出来，从此要相互依靠，这定是上天神明的恩赐。不知不觉间，习惯了有她的生活，习惯了看她慵懒不羁的神态，习惯了做她的保姆，习惯了每天早起喝她煮的咖啡，再把杯子刷干净，在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后，居然又会渴望有一个家，有霓夏在的一个家。她有了个想要为之努力的目标，她要去努力，去打拼，哪怕去为了这个目标伤害谁，也在所不惜；小心翼翼地守着这个目标，守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个机会。小暖悄悄按压自己腹部的伤口，疼痛给自己一种充实感。
有多痛，就有快乐；有多快乐，就有多爱。
“伤口又疼了？”霓夏转过脸，小声问。一夜的奔波，霓夏声音有些疲惫，略带沙哑，有孩子气的甜美，就像携来海底粗粝，卷走海滩细沙的月下潮汐的声音。小暖跟自己说记住这个声音吧，那是自己珍视的人的声音，记录了两人相互依偎并肩作战的经过。就算今后她和成千上万的人说话，都无法比拟此时此刻的专属味道。
“不疼，”小暖很撒娇样紧紧抱住霓夏的胳膊，“一点都不疼。”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绝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