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向阳光》墨绿色围巾

11、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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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行人尖叫着跑进两侧的屋檐躲雨，车辆来往匆匆，激起锈色的水花。街道很快变成了虚弱的一片海，随着车辆时不时泛起浪，袭击猝不及防的路人，得到几句咒骂，又瞬间平息。雨很大，千军万马的声势，浩浩荡荡随风而来，打湿整座城市。霓夏撑起一把雨伞，那是很久前丢在公司里的。雨伞外面是砖灰色，镶着一道边，已经称不上雪白了；内里更精致点，有一圈圈黑色的暗花。雨伞很大，也禁不住暴风雨的肆虐，霓夏全身都湿了，还是一步步慢慢走着。

　　她躲在伞下，假装世人看不到自己。眼神清亮，表情茫然，霓夏很明确自己要回家，却不知道回去做什么。最后的一句话让她不寒而栗，她明白，一定是有什么破绽，老大不会无缘无故派她去做杀人的工作。忽然很想坐公共汽车，霓夏很喜欢空荡荡的车厢，靠窗的塑料座位，一站一停的摇摆和足够胡思乱想又不至于久到烦闷的时间。可惜时候不对，正值下班高峰期，人们扭曲着身体，严丝合缝地挤在一起，湿漉漉的雨伞更添乱，站着的滴了坐着的人，有吵架的，有推搡的，有瞪眼的。高跟鞋，皮鞋，旅游鞋，运动鞋，帆布鞋，通通裹着泥巴，在车上密密麻麻的排布，稍不留神，争执又起。司机大声地喊着站牌，门艰难地开启，又更艰难地合上。

　　霓夏挣扎了两站，狼狈地下了车，发卡歪了，鞋面上也添了脚印。霓夏觉得这可比杀人难多了。叫辆车直接开到楼下，坐进电梯听着上升的声音，雨伞还滴着水，头发也滴着水，心里一团乱。“叮——”门开了，霓夏宁可再度回到拥挤的公交车上。

　　屋里有个人是即将要面对的，公司里那个人是难以面对的，外面的世界，还有另一个人，也终究要面对。霓夏自诩人际关系简单的可怜，如今居然会为此疲于奔命，心力憔悴。默默拿钥匙开门，某人已经听到声音，穿着围裙从对面的人家走出来迎接。

　　“怎么？”

　　“你离开后，他们又来搜了一次。”小暖回答，跟在后面，“幸好我发现及时，跑到对面躲了起来。他们这次动作很快，应该只是为了确认我在不在，之后就走了。”小暖顺手打开灯，视野豁然亮起来。霓夏却迅速关上灯，拉着小暖退回门外，走进隔壁。老大所不知道的，隔壁的房间，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很早以前就被霓夏买下了。起初，霓夏只是为自己多点安全感，拥有一个完全专属的空间；之后，房客们不断入住，霓夏担心资料泄露就在原来的房间安了摄像头，监视区就在隔壁；如今，这第二间房变成了小暖的避难所，借此大变活人。

　　听了小暖刚才的叙述，霓夏迅速意识到事有蹊跷。果然，从监控里看到，阿希率手下在客厅厨房和小暖的卧室安装了监视装置，而霓夏的房间，也许是老大有交代，或者上次被吓到了，没有进去。两人对视了一下，小暖说：“我再没进去过。”

　　那也不能冒险。

　　霓夏深知老大的脾气，容忍不得一丁点的背叛。如今派阿希来安装监视器，就是一个糟糕的征兆。阿希应该就潜伏在楼下，一旦发现小暖的行踪即行出击。他们一定看到我回来了，再不开灯恐怕会被怀疑，而监视器又不能去掉。霓夏觉得自己被逼到了墙角，危机四伏，多走一步就会掉进深渊。

　　小暖向对面的房间歪了下头。“你什么打算？”还要待在这里吗？

　　“现在不能回去。”可是早晚要回去。

　　“我可以马上离开。”这样你就安全了。

　　“我也要离开。”这里不会再有安全的日子了。

　　“那不如……一起走吧，”小暖低下头，微微笑，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一起走。”

作者有话说

　　关于更文这个问题，不是因为懒，当然写的慢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总喜欢在某个目标达到后才更文，比如评论过十，点击过二百-_-|||
这样有动力嘛，我知道这很幼稚。虽然没多少人看，也总不希望彻底的自娱自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