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对照组》醉客寒州

48、第 48 章

　　对于方晚吟来说，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她被韩韬算计，差点被伤害，就因为她打了个求救电话给江岳风，造成了他被绑架的事实。
　　但她真的毫不知情啊，被算计的是她，现在人财两失的也是她。
　　何其无辜！
　　方晚吟没有什么经商头脑，她也有自知之明，说是和韩子杰合作，事实上她也就是入股，不出力不出脑子只出钱的那种。
　　或许这种投资商一样的有钱人在外面很是受欢迎，但是在上流圈子里其实和白嫖无异，哪个有本事创业的缺方晚吟这点投资。
　　韩子杰也是看在方晚吟是韩茵茵难得的朋友的份儿上，才带她一起。只要方晚吟一直讨韩茵茵开心，韩子杰不介意一直带着这个白嫖怪。
　　但是知道她竟然和韩韬那个玩意有一腿，他瞬间就不爽了，当年他们欺负韩韬的时候，方晚吟不是没有围观，只是后来会假惺惺地去关心几句，说上些什么“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迫的”，“我没法反抗”之类的话。
　　她以为没人知道，那只是韩子杰懒得和她计较，就像他也从来没把韩韬放在眼里一样。
　　狮子哪会计较蚂蚁的意图反抗。
　　但是不计较，不代表韩子杰就这么放过了。
　　所以方晚吟在迎接自己演绎事业的冬天之前，先感受到了经济来源的切断。
　　方晚吟永远不会反思自己自己的问题，比如误导他人自己和方家的关系，比如利用江岳风给自己铺路，比如嫉妒褚清浅在论坛上各种抹黑。
　　还比如，她明知道钟盛曾经做过的事情，却选择隐瞒，就为了让对方能继续给她补课，毕竟如果让钟盛的家人知道钟盛有虐待倾向的话，如果钟盛被送出国或者转学，那么她从哪里找第二个那么优秀的人来给她补课呢。
　　所以她一直瞒着，也不管这期间会不会对多少可怜的小动物，甚至年纪见长的钟盛会不会伤害到其他人，她都没考虑过。
　　直到最近才告发出去，彻底摆脱了钟盛。
　　幸运的是，钟盛没有伤害人类；不幸的是，那些死去的小动物却没人为他们默哀。
　　方晚吟曾经不在意李雪琪，那是因为她有着独立的资本，她自信，就算没有李雪琪她也能生活的很好。
　　方晚吟面对李慧慧从来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但是她现在不得不回去和她一争高下。
　　就像一个母家失势的妃子不得不靠讨得皇帝的宠爱生存一样。
　　这个暑假就在方晚吟的焦头烂额、江岳风的缓慢养病中度过了。
　　国赛是省队的赵教练带队去的，喜报传来的时候，褚清浅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
　　“怎么样？”现在是午休时间，两人在休息室里一起坐在沙发上，褚清浅靠在方晚舟的肩膀上，方晚舟揉了揉褚清浅的头，问道。
　　“当然是国决第一。”褚清浅骄傲地抬头，“八愧是我。”
　　方晚舟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认真的说，“我觉得，你这样的水平去参加竞赛，对于其他人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
　　褚清浅想了想，回答道：“我记得当时张教练给我看过IOI的颁奖典礼，那时我觉得得了金牌的人真的耀眼极了，也下定决心，迟早有一天我也会站在那里领奖。”
　　方晚舟不置可否，“不需要那些，你就已经很耀眼了。”
　　褚清浅刮了刮他的鼻子，“嘴真甜。”
　　方晚舟没再谈过这个话题。
　　既然褚清浅说了她想要，他就绝对不会阻止她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褚清浅公寓的书桌下面有一个常人看不见的盒子，里面囚禁的是那些来自方晚吟恶意的灰白色粒子。
　　最近褚清浅捕捉到它们的频次变快了不少。
　　褚清浅之前暑假的时候对它们尝试着进行压缩，结果得到了一滴实体化的液体，她直接就用到了方晚吟身上，之后不久她就倒了大霉。
　　这可比物理上的车祸，生理上的发烧要玄幻的多。
　　科学的尽头或许是神学，褚清浅意外接触到了那扇门，也许她手里还握着某种钥匙还不自知。
　　第一次，褚清浅对于神明多出了一份敬畏。
　　要知道她上辈子可是彻头彻尾的叛神者，如果有机会她或许还会弑神。
　　褚清浅给那种水滴起名叫做噩梦水滴，联想到方晚吟现在的处境，或许她再这样只会嫉妒和索取的话，真正的噩梦或许离她不远了。
　　上次的那一滴几乎花了快九个月的时间，按照现在这个速度，或许下一次只需要半年。

　　方晚吟还是选择了美术艺术类文科，也就是说她并没有放弃娱乐圈这条路。
　　不过比起她前半年疯狂参加的综艺、拍摄的广告，一副已经要进入娱乐圈的架势，她突然的沉寂，让她本来一片大好的事业被迫中止。
　　方晚吟算是讨了个巧，因为江氏并没有说出封杀的事情，只是那些隐形的人脉全部被斩断。
　　如果没有好的资源，不如对外公布自己要安心学习，充实自己。
　　等到两年之后，或许已经没有人还记得她，但是只要有机会，这半年的努力还有《战争》就是她最好的简历。
　　至于如何减少粉丝的流失。
　　方晚吟想到保送锦大、国决第一、极大可能会去世界赛的褚清浅，她虽然是妹妹，但是比她高一届。到时候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方晚吟之前没有把褚清浅放在可利用的范围内，她始终觉得褚清浅虽然聪明，但是没有家世，对她也没有什么助力。
　　但是接连失去了韩韬、韩子杰和江岳风那边的关系，她突然发现，自己剩下的关系里最有价值的是李雪琪和褚清浅。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褚清浅是真的优秀，且有价值。

　　世决的选拔就像方晚舟之前形容的那样，褚清浅的存在对于其他人来说，简直是是降维打击。
　　网安的徐部长还专门问过褚清浅，要不要继续参加。
　　褚清浅的回答是：“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想走到底，看看终点是什么样的风景。”
　　“好吧，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徐部长拍拍手，也没在意。
　　这可是他们网安的招牌，只要别说跳槽或者准备出国深造，干啥她都行。
　　褚清浅只在网安一年多，但是有实力的人到哪里都会受到尊重。
　　“以后有什么打算？”徐部长询问道，一般他们这种人要是没什么名气还好，直接降低存在感，晚点直接跳槽换职业当公务员就好，不过他们中很少有褚清浅这么年轻的存在。
　　她这种未来的选择很多，不需要刻意去伪装，就能走出一段毫无破绽的人生。
　　如果褚清浅准备去世决的话，那她就是下一代青年杰出代表。
　　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说起来，我现在对物理特别感兴趣，或许晚点会往这边研究一下。”褚清浅想了想，“只是一点个人兴趣，暂时还没有决定。”
　　这当然是假话，褚清浅现在对于探究世界的本质有着极高的兴趣，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在这个领域深造下去。
　　只是她的研究方向估计不会像上面理想的应用物理，毕竟她主要是想弄清楚影子的本质。
　　就只让他们以为是兴趣吧。
　　“而且你别忘了，我还是个畅销作家，就《魔女》的成就来说，我去文学系也没什么问题吧。”
　　她不说，他还真给忘了。
　　“也是，忘了你这么多才多艺。”徐部长一拍脑袋。
　　主要是褚清浅在信息学上的光芒太耀眼了，容易让人下意识忘记她其他方面的优点。
　　说起来褚清浅长得是真的好，她还有个姐姐在娱乐圈混着，也说明了她优异的颜值，但平时和她相处总是容易让人忘了这一点。
　　这或许就是整个灵魂都在闪闪发光的人吧。
　　华国有这样优秀的少年天才，真的是后继有人了。
　　*
　　六月高考，褚清浅没有时间给方晚舟陪考，因为她还在封闭训练中，但是百忙之中，褚清浅还是在六月八号晚上请假回了方家一趟。
　　“唔，高考结束了。”褚清浅先给出这个结论，又问道：“害怕考砸吗？”
　　方晚舟摇摇头，脸上满是自信：“你不在的时候，我可一直是第一。”
　　“你的意思就是，如果我在的话，你就是第二了吗？”褚清浅开着玩笑。
　　方晚舟也不恼，实话实说，“你在的话，我就要好好复习语文了，毕竟得语文者得天下。”
　　这句话是他和褚清浅高一刚认识的时候，老师曾经劝诫他们俩说的话。
　　褚清浅这次回来不完全是来庆祝高考结束的。
　　她最近有些困惑。
　　“方晚舟，我现在有和你当时一样的感觉了。”褚清浅略有些感慨。“我仿佛已经看到我人生以后的样子了，IOI结束之后我会上大学，做研究，维护着网络安全，有空可以研究一点物理，或许我还会写一点小说，就像《魔女》那样。”
　　“我以前觉得人生要是能有条理性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可是当我的人生真的一眼望到头的时候，我又有点害怕。”
　　褚清浅上辈子就不是寿终正寝的，她原来没感觉有什么，那只是放纵人生的一种结局而已，这一次她好像不一样了，又好像一点没变，还没有走上那条路，她就开始觉得无聊了。
　　而她上一次无聊的时候，是炸掉了圣城，然后，然后干了什么来着，反正最后她死了。
　　未知总是可怕的。
　　方晚舟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她那时候虽然认真的在帮他解决，但是并不能感同身受，现在自己也遇上了类似的问题，才懂得了已知其实比未知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