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对照组》醉客寒州

26、第 26 章

　　那边的方子涵立刻给方晚舟打了个电话，方晚舟一向最不待见方晩吟了，联想到一些细节，她怀疑她哥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方子涵只是有点冲动，但她从来不蠢。
　　“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浅浅和方晩吟的关系了？”
　　“嗯。”方晚舟回答的淡定。
　　“那，浅浅是我们的家人吗？”方子涵更关心她能不能把女神拐到自己家里。
　　“不是，她和方晩吟都不是，具体的你可以问一下你爸妈，家里的长辈都知道那段往事。”方晚舟给出建议，“不过我希望你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也暂时不要说出去。”
　　“为什么啊，浅浅她父母都不在，我们可以把她接到方家住啊？”方子涵还是想把褚清浅拐回方家，到时候她或许还可以和褚清浅一起睡呢。
　　“你不觉得，无论是方晩吟还是方家，对她来说都是个大麻烦吧。你应该还记得她上次来家里说的话吧。”
　　确实，褚清浅很满意她现在的生活。
　　“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方子涵有点遗憾，她和方晩吟交集不多，就算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她也就那样和她相处，也不需要有什么改变。
　　*
　　韩韬拿到消息的时候，甚至还有点紧张。虽然光是靠脸已经基本上能够确定七八分了，但是还是证据在手更让人安心。
　　韩韬的性格里是有些偏执的，他对方晩吟的占有欲很多时候都让方晩吟避之不及。他已经感觉到方晩吟的有意疏远了，所以，哪怕这件事的曝光会给方晩吟带来一些影响，他也会这么做的。
　　而且，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人人可欺的韩家私生子了，他自信自己可以保护好方晩吟不受到伤害，只要她肯来自己的怀里。
　　于是方晩吟终于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走出方家的时候，就发现圈子里关于她方家养女的传言已经甚嚣尘上，虽然方家并没有给出明确的表态，但是她在圈子里的地位已经很不稳定了。
　　特别是别人还有那么明确的证据，她那张和褚清浅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那简直就是石锤。
　　虽然现实里见过她们的人很少会认错，那也是有先入为主印象的前提下，在很多人看来，褚清浅和方晩吟都是有着自己的父母的，两人都没有传出收养的相关传闻，一般人根本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但是，当方晩吟的出身被怀疑，又是把两人的照片放在一起，气质这种玄学的东西被忽略不计，而且韩韬特别仔细地挑出来的方晩吟的照片还是几年前的她，那时候更小一点的方晩吟和现在的褚清浅几乎一模一样。
　　圈子里的人虽然没有对方晩吟多么排斥，但是他们的眼神逐渐变得待价而沽，方晩吟现在就像一件商品，那些商人正在衡量她的价值，就等着方家的一锤定音。
　　“啊，原来她就是方家的那个养女啊，难怪一点都不像方家人。”
　　“所以说，山鸡就是山鸡，飞上枝头也不会变成凤凰。”
　　“平时多傲啊，以前都看不起我们这些只会喝茶的废物吧。”
　　“可是她现在连废物都不如呢。”
　　闭嘴，都闭嘴。真的是太讨厌了。你们这些废物女人根本就不懂她的努力。
　　方晚吟最近走到哪里都觉得有异样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到底是要她怎样啊。
　　这件事出现的莫名其妙，八卦的传播速度也快的惊人，方母知道这件事还是有心人刻意拿到她面前嘲讽的时候。
　　“真是难得见到方太太呢，不知道方太太收养的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听说她还有个孪生妹妹，您看要不要发发善心再收养一个啊？”李雪琪之前作出来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但还是有的，比如许太太，她早就看不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了。
　　“你在说什么？”李雪琪还什么都不知道。
　　“您还不知道呢？您的好女儿方晩吟可还有一个孪生妹妹，可怜那个孩子父亲失踪，母亲离婚后也下落不明。您看您都那么好心的收养了方晩吟，不如再去向方总求求情，再收养一个女孩，说不定方总还有点可能回心转意？”
　　李雪琪跳楼之后为什么收养一个女孩他们不知道，但是给那个女孩起名叫晚吟就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许太太的嘲讽可是一点也没掩饰，明晃晃地就放在眼里。
　　“不，我不知道。”李雪琪拿起自己的包，连忙走开。“我先走了。”
　　当天晚上，方家爆发了许久不见的争执。
　　“我说，你把我留在方家不就是为了折磨我吗？你已经折磨了我十年了啊，你是要逼疯我吗？求求你放过我吧，也放过晚吟吧，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也是因为这个名字，就让她跟我走吧。我保证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没了我，你以后喜欢谁想娶谁都行。”
　　李雪琪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只求求你，离婚吧。”
　　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李雪琪松了一口气，像是要吐掉自己整整十年的怨气。
　　“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当时帮着娘家阻拦你。你恨我不和你一条心，但是他们是我的亲人啊，我怎么可能就一点也不管他们呢。”
　　方渝坐在桌子后面，和李雪琪的歇斯底里不同，他的表情阴沉地像是要滴墨了一样。
　　“离婚吗？可以啊。”
　　方渝觉得自己甚至没必要浪费这十年，“你的东西我都不会动，明天就可以去公证。”
　　想到刚刚李雪琪像是放下了什么枷锁一样的轻松表情，方渝：活了四十多年了，她还是那么自我，固执地相信自己以为的一切，听不到别人的解释。
　　这个女人说是天真，不如说是自私，爱则欲其生。他曾经以为她是爱他的，结果她一点也没有相信他的解释，眼里只有她家人的哀求。毕竟那时候的他只是个白手起家的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哪里比得上整个李家在她眼里的重要性呢。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却逃避了整整十年才肯想明白。
　　毕竟是曾经那么喜欢过的人。
　　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
　　方晩吟一觉醒来，就看到李雪琪激动地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吟吟，等你洗漱好之后就收拾东西，我们今天就搬出去。”李雪琪拉着方晚吟的手，“等我找到你妹妹，我们就可以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没有方家，只有我们一家人。”
　　方晚吟：？？？
　　李雪琪还在说，“我和方渝离婚了，你相信妈妈，妈妈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你的。”
　　不，你不可以，你哪来的自信。
　　“妈妈可以出去工作的，加上一些股份，我们会比在方家活的快乐得多。”
　　方晚吟甚至觉得李雪琪的精神已经出了一点问题，她现在说的我们，其实只是她自己而已，不过，离开方家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本来等到十八岁之后，就算李雪琪不说出收养的事情，她也会主动挑破，然后离开方家的。
　　其实这样也不错，方晚吟想到了她之前在路上遇上的那个导演。
　　出去之后也会自由的多。
　　不过，妹妹？是褚清浅吗？
　　“妈妈，其实我觉得还是不要去打扰褚清浅比较好。”方晚吟真心地觉得。
　　“褚清浅是你妹妹的名字吗？怎么能叫打扰呢，一家人就是要一起生活的。”李雪琪还有些脱离苦海的疯狂。
　　所以，你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就在这里瞎想吗？
　　方晚吟看了眼李雪琪，虽然可能是另一个火坑，但是她要执意留在方家的话可能两边都讨不到号。在方家人看来，方晚吟是李雪琪的小棉袄，李雪琪都已经离开了方家，她还留下来的话不仅会显得无情。更是会引起李雪琪的不满。
　　就算是个火坑，她也只能往里跳。
　　李雪琪和方晚吟离开方家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去送。
　　方渝说他已经放下，那就是彻底放下了，他甚至没有注意她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还是在方晚舟的嘴里知道的这个消息。
　　“关于你妈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方渝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是愧疚的，当年的事情发生后，他出于逃避心理，一直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方晚舟基本上可以说是他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
　　父亲不作为，母亲又移情到了别人身上。
　　方渝试图挽回这段父子情的时候，方晚舟已经具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了，他甚至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对于他这个父亲，甚至是李雪琪和方晚吟都没有一点怨恨了。
　　理性的让人心疼。
　　“恭喜您重新恢复单身？”方晚舟看着手机，今天恰好也是他们出成绩的日子，刷新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消息。
　　“说实话，你有没有怨过我和你妈妈？”
　　“平心而论，我曾经怨过。”方晚舟放下手机，“但是，后来我发现怨恨是没有用的，它只会毁了我自己，我就不怨了。”
　　父子之间的对话本就不多，或许是今天的夜色太好，方渝意外的有了倾诉欲。
　　“我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小公司的老板......”他陷入了回忆之中，神色有些少见的迷惘。
　　方渝说着，方晚舟就默默地听着，从当事人嘴里讲出的往事和他从别处得来的也没有什么区别，“是个很俗套的爱情故事。”
　　“是啊，很俗套，我现在也这么觉得。”倾诉完的方渝也觉得可笑。
　　“不早了，您好好休息。”
　　“晚安儿子。”
　　方晚舟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