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剑》Yts

8、做嫁妆吧

　　见过了前娘娘们，沈泽领着萧筱到了一个仍然能看得出华丽的宫殿。

　　那个宫殿不仅是渡上了金纸，连柱子上都有金片。金片的上下两端打磨的很光滑平整，足以说明这里之前的主人有多么受宠。这里虽没有皇后寝殿那般有名头，但若是要拿来比，肯定是在细节上能更胜一筹的。
　　进了偏厅，那里摆满了瓷器。有景德镇的青花瓷，还有别国交上来的贡品。这里积的尘没主厅橱柜上的那么厚，一看就是主人悉心照料过。
　　沈泽伸出了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了一下摆放着景德镇瓷器的橱柜顶。

　　“这一柜子是我母妃生前最喜爱的瓷器，曾经我淘气打翻过一个。母妃难过的哭了好久。后来父皇又派人送来了一个翻刻的，说是老技师已经过世，只能翻刻。母妃却没有把它摆进去，把碎片放回去了，说”
　　“虽模样相似，却也不是那个了”

　　他把手上的灰尘拍掉，“去母妃寝殿喝点茶水还是离开了？这里和主殿落满灰尘，你若是不愿，就走吧。”
　　萧筱没有听到他说话，而是把目光放在了一堆碎瓷片上。

　　沈泽等了很片刻没有等到回应，转头一看，少女弯着身子，专心致志的盯着残破了的碎片，“萧筱，你要是喜欢，就带回去吧，。那个都碎了，换一个。”

　　少女听到自己的名字猛然回神，“啊？这不是含有你的记忆吗？怎舍得给我。”

　　萧筱不是没有听到刚开始他怀念的自述。正是因为这个她才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碎片上，这一认真看才发现。

　　这是她母亲派人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的瓷器。

　　“到时候当嫁妆放在库房里吧。”

　　“嗯？我可以只拿走这些碎片吗？在我的记忆里，那是母亲派人寻了很久打算给我存着当嫁妆的。这样也正好了。”萧筱抬起头看着沈泽，满眼期盼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沈泽转身就进了兰嫔的寝殿，留下了一句，“我去寻一个布袋帮你装着，你自己别动，容易伤着手。”
　　他记得母妃和婢女们喜爱女红，缝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布袋当然也是有的。

　　沈泽拿起了一个素色绣着兰花的布袋给萧筱装起来。他的手曾经也很嫩，但是最近为了赶上这么多年来落下的武功下了苦劲。早已附上了薄茧。

　　其实一切都还好，不知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他天生就天赋异禀，武功也不错了，但是还是比不上兢兢业业练了十几年的皇兄们。

　　萧筱：“你也小心些，被瓷器扎了手可有你好受的。”
　　沈泽：“自然。”

　　布袋里鼓鼓囊囊的，走路时还会发出瓷器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
　　沈泽特意选的布袋和她今天的衣衫很配，即使是拿在手中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穿回刚刚的桃林，桃花宴也已经进行到吃喝玩乐的环节了。
　　那些快要及笄没有婚事或已经及笄却还未嫁出去的姑娘们都会想方设法表演才艺，抛头露面，若是被什么皇子看上那就最好了。

　　陈婉如看着自己的女儿偷偷摸摸的回来，手里还揣着个饱满的布袋，“你这是去哪个宫里头做贼回来了？快去准备准备。
　　娘给你报上了名，我要让大家知道，你嫁给三皇子，那也影响不了你的才华。一个人可以被影响了生活轨道，才华魅力却是不能改变的。”

　　萧筱一股机灵劲，冲着陈婉如笑道，“娘，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至于装得是什么嘛，到了府里女儿再同你讲。您就先帮我拿好啦。”

　　没错，这一次的赏宴，没有人挑戏她，要她上去一比琴棋书画。但是她那坑女儿的娘亲却给她报上了名。

　　蓝家的姑娘身着一身蓝衣一曲惊人，阮家的姑娘身着红一舞动天下。事后两人却只有兵部尚书阮家的女儿被世子求亲。
　　可惜了阮家的姑娘，恐怕以后都要为爱情而烦恼了。

　　萧筱被宫婢领着去了一间小殿，里边都是这次准备的舞衣。
　　宫婢：“这里都是浣衣局洗干净的衣衫您大可放心。萧小姐可要快些了，马上就要到您了。”
　　萧筱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自己明白了。

　　并没有什劳子的迷药情节，萧筱快速的换上了件稍微保守些的红色舞衫便快步离开了。
　　她趁公公报幕的时间，轻步走到乐师的身边嘱咐，人生嘛，总是要来点BGM沉醉一回的。

　　她其实打小就特别厉害，在京城中也算得上有名。
　　不过呢，自从她被许给了沈泽之后，那些人就觉得凤凰落败成山鸡了。
　　母亲说的对，凤凰永远都是凤凰，就算沾染上了灰尘它仍然也是凤凰。
　　你没落不了它的。

　　理了理心情，萧筱手持着一把软剑上台。踏上皇宫里特有的红地毡，果然感觉就是不一样。

　　她要舞剑，还是在世人眼里失传的那种，她的母亲没有学会，外婆就把希望放到了萧筱的身上。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萧筱学会了快要失传的《茗蝶》。

　　《茗蝶》的曲子很出名，但是剑法就过于难了。如果萧筱没有学会，那她们就只能听曲子自己脑补了。

　　皇帝小时候和太后在宫宴里见识过萧筱外婆的舞姿。她当时一鸣惊人，许多皇子都想要娶她为妻。而她却嫁给了一个芝麻小官。但是后来，他们一家就跟踩了狗屎运一样阖家幸福，事业美满。

　　她们三代人其实都不平凡。

　　雍帝只用了一会当即认出来了《茗蝶》，顿时老泪纵横。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在皇后手忙脚乱都伺候下喝了一口茶，没忍心打断又沉心看了下去。

　　《茗蝶》有柔有刚，就是适合这样温柔又英气的女子舞。

　　一曲终……

　　萧筱手执剑，拱手向帝后两个行了礼。

　　雍帝：“萧筱，你这舞的剑可是《茗蝶》？这难道不是失传了？”
　　萧筱弯着腰，内心挣扎，“这是臣女外婆的舞艺。母亲不善舞，好在臣女有些希望，被外婆培养了起来。”
　　萧筱：我的老腰啊！
　　雍帝笑了，接过皇后送到嘴边的桃花酥，一口咬掉大半。两人甜蜜了一会才理萧筱。
　　雍帝：“李旺，赏萧家大小姐今日邻国送上的金桃钗一对，葡萄酒桃花酿各十五坛，黄金千两。小姑娘还是少喝点酒好。”
　　萧筱倒是不怎么在意钗子，她在意的是黄金啊！就跳个舞而已，这么容易就拿了千两黄金！
　　萧筱赶紧跪下，生怕把到手的鸭子放飞了，“臣女谢皇上赏赐，陛下万岁！”

　　沈泽看着小姑娘两眼放光的样子，觉得嘴里的葡萄多了些甜意。这么小就在意上银子了，是个小财迷啊。这库房以后怕就是她的寝殿了。

　　萧筱又换回了她月白色的流仙裙，仿佛刚刚得到赏赐和在台上鲜衣怒马英气十足的女子根本不是她一样。
　　沈泽脑子灵光一闪，既然萧筱会舞剑，那就给她炼一把剑，作为及笄的礼物，也作为彩礼。

　　自此，沈泽出了宫就开始找材料。这把剑要适合女子使用，必须轻巧，不宜过于笨重。

　　“哒哒哒”马儿在街道上奔跑着。马上就要到相府里了，拎着从未婚夫手里拿到的嫁妆，萧筱莫名的有些小兴奋。
　　这份嫁妆虽然表面上不值钱，却涵盖了两家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关爱和器重。

　　最近没有什么大事儿，萧筱就待在家里做做女红，在嫁妆又添多的时候去相府的库房里点点，早晨早起去学堂念书。
　　这样的日子也快到头，等她嫁出去了，就不用念书，也不能经常见到娘家人了。

　　到了冬日，一个好消息砸到相府——萧季白（萧筱大哥）要凯旋了，听说还是为了妹妹的及笄礼，加紧攻打，调整策略，熬了三夜才熬出来一个策略。
　　没好好睡一觉，又开始快马加鞭攻城。
　　骑马赶路回来时也是一路颠簸，想必也没有睡好。

　　京城的少女都轰动了，萧亦长得玉树临风，虽然久经沙场，但也只是黑了点。又对妹妹那么贴心，怎么不会是少女们的梦中情人呢？

　　陈婉如当然是激动的要跳起来了，她儿子去边疆了那么久，两国军队兜兜绕绕僵持了很久。现在终于要回家了。
　　萧老爷：“夫人且冷静。”
　　他看着自己还跟孩子一般都媳妇无奈了好一会。当初他一直不肯纳妾，被官员调笑了好久说他妻管严，现在反倒是一个个都来羡慕他安宁的后院。
　　萧夫人：“季白什么时候到城门？”
　　没等萧老爷回答，两个虎孩子就踹开门闯了进来。那门咚了好大一声，把夫妻两给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坏没坏。

　　萧筱：“爹娘，听说大哥要凯旋了，什么时候到城门？”
　　萧安：“爹娘，哥哥回来我能去城门吗？”
　　两个孩子纯真的眨巴着大眼睛，搞得萧老爷又无奈了两倍。
　　萧老爷装作不喜，“那门被踢坏了怎么办？萧筱，我拿你嫁妆去修啊！你！我那拿你彩礼修啊！”
　　两皮孩子，“爹爹~”
　　萧颂：“去去去，你哥明早就能到城门，记得早些去挤，挤到了告诉他我和你娘在家中等他复完命回家。”
　　陈婉如，“是啊，南风给安儿披上件厚实的披风去，他打小就身子不好。再给季白拿一件去，告诉他若是不披着回来，就在宅外跪着等我消气了再进来！”
　　陈婉如对秦一还是很放心的，也相信她一定会叮嘱萧筱披上披风再走。这么多年来，她也算看懂了这个满脑子全是报恩的姑娘。
　　但是对于萧季白，身为一个满腔热血的副将，好男儿来说。他风风光光的回来，突然要披上大衣，那多没面子，只好用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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