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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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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从巷口过,轻柔的没留下痕迹。
看见虎子的那一刻,叶晚秋面颊一下就红了,微风吹不散热意,她瞥了眼陆青州,尴尬的神色中带着几许懊恼的情绪,没有欣喜,似乎并不高兴看见虎子。
可碍于他在旁边,叶晚秋还得继续装下去,不然就露馅了。
她蹲下身,扬起唇瓣,“虎子,你去哪了?”
叶晚秋动动唇角,暗叹虎子真不听话,白吃她的鱼尾巴了,跟它说了到傍晚回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她摸摸虎子的脑袋,转头笑看着陆青州,“虎子真机灵,自己回来了。”
陆青州挪动两步,立在她身侧,黑沉地眸在她和虎子身上来回转了圈,没说话。
她的笑意显得有些牵强,眼睛不停转,有些心虚的感觉。
霎时,陆青州仿佛明白了什么,虎子最听她的话,她说什么,虎子肯定照做,所以,说虎子丢了,是假的。
陆青州无声讥笑,清隽的面庞浮现些许无奈之色,他摸摸鼻子,冷声道:“既然虎子回来了,我就先告辞了。”
闻言,叶晚秋一下站起来,“陆捕头要走了吗?”
她捏着衣袖,扭捏了一下,眉眼蕴着媚态,“来都来了,不如进去喝杯茶,那日买的茶叶很香。”
她说的声音小,嗓音娇软,又刻意压着,甜腻腻的,听的人酥麻,心神荡漾。
可陆青州没一丝松动,瞥了她一眼,眉目夹冰,“三次。”
他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叶晚秋听得一头雾水,茫然的注视他。
不过半响,又听陆青州平静道:“事不过三,叶娘子以后莫要再说这话。”
三番两次的说些让人误解的话,陆青州觉得,他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若再不阻止,日后指不定说出什么有违礼数的话来。
所以今日他冷下脸来,把话说清楚些。
尴尬的氛围持续半响,叶晚秋恍然明白他是何意,她僵了一瞬,随即扬起笑意,“陆捕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她眨着眼,茫然又无辜,如以往那般注视他,话里夹着一些委屈,似乎冤枉了她。
可几次打交道下来,陆青州隐约看透她,她现在无辜的神情,不过是伪装罢了,不能信。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他说的话,定是能明白的。
“这世道对妇人苛刻,稍有不慎便有闲言碎语,你嫁了人,如今又成了寡妇,更要谨言慎行,免得旁人说三道四。”
陆青州好言好语,就是面色冷肃些,说完一番话,他顿了顿,接着道:“男女有别,叶娘子要自重。”
叶晚秋昂着脑袋,目光直直的盯着他,在陆青州说完话的时候微微撅起了红唇,好似有点委屈。
“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些,我没读过书,你说这么含糊,是不是欺负我?”
陆青州张张唇,一时语塞,他对叶晚秋实在没辙,于是叹息声,嘲弄道:“你,你好自为之。”
她哼了声,无辜的说:“不过是喝口茶,说什么好自为之,邻里间还不能去家里喝茶了?”
装傻充愣,伶牙俐齿,还不知悔改。
陆青州对她实在无话可说,他凝着眸子,气呼呼的留下一句,“告辞。”便快步走了。
那语气,仿佛以后不会再来一样。
叶晚秋笑看着他的背影,等人消失在巷子口才收回目光。她撇撇嘴,嘀咕一句:“真无趣。”
像教书的夫子一样,长篇大论,教人伦理,属实无趣。
不过…他也是君子。
叶晚秋暗笑两声,转头回去,瞧见虎子跟在一旁,又想起来,还没跟它算账呢。
“虎子,过来。”
大黄狗摇着尾巴过去,吐着舌头,挺高兴,还以为又有什么好吃的呢。
叶晚秋蹲下来,摸摸它的脑袋,笑嘻嘻的,“不是让你傍晚回来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害她的计划落空了不说,还听了那么一大堆道理,亏大了。
“你太早回来了,明天的鱼尾巴没你的份咯。”
方才还欢欣鼓舞的虎子,一听没有鱼尾巴,不满的张大嘴,呜了两声,摇晃的尾巴也一下耷下去,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叶晚秋提着裙摆进门,回头看了看,虎子正趴在她家门前不肯走,见她回头懒懒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趴着。
有点可怜。
她挑着眉梢笑笑,没管它。
*
一人的生活简单,饮食更简单,一盘青菜一个汤,叶晚秋的晚饭就解决了。
以往晚饭后,她会去找周音聊天,两人坐在一起绣花,或者磕嗑瓜子打发时间,但是现在不同,因为桃花县少女失踪的事,现在天黑没几个人出门。
她自然也不出门,在家待着,绣花打发时间。
亥时刚过,叶晚秋打哈欠伸懒腰,简单的梳洗一下,准备上床睡觉。
烛光一灭,屋内顿时陷入黑暗,唯有窗台缝隙透进来的一点光亮。
叶晚秋望着朦胧的亮光处,揉揉眼,翻身睡觉。
春日的夜晚有点凉,再加上她夜晚一直睡得不安稳,所以没睡一会又迷迷糊糊的醒了。
黑暗中睁开眼,叶晚秋依稀听见嘈杂的声音,像是敲门声,又夹杂了说话声。
警惕的叶晚秋立马从床上坐起,睡意全无,拿起一旁的衣裳快速穿上,然后趴在门上听动静。
外边的声音越来越大,离她也越来越近,一会后,她看见火红的光在巷子移动,外边的人拿了火把。
这会说话声很清晰,他们自称是衙门的人,她还听见邻居开门的声音。
所以,是陆青州他们。
叶晚秋呼一口气,放松些许,不是贼人就好。
“咚咚”两下,她家的院门被敲响。
叶晚秋惊得抬头,然后轻手轻脚走过去,小声问:“谁呀?”
门外嗓音沉沉,“官府。”
仅仅两个字,叶晚秋便知门外是谁,这清润低沉的嗓音,可不就是陆青州嘛。
她快速打开门,果然瞧见陆青州站在门口,黑色的衣裳与暗夜融为一体,眉骨下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瞧着阴沉漠然,一点也不好亲近。
叶晚秋撇撇嘴,不但不怕他,嘴里还打趣,“陆捕头,是你呀,来找我喝茶吗?”
陆青州眉头拧的更深,看看别处又转头回来看她。她可能是刚醒,眉眼惺忪,两腮微红,脸侧的青丝凌乱,稍微遮挡些侧脸。
暗色光影下,雪白的肌肤清晰可见,尚未整理好的衣襟微微敞着,雪团起伏,透着无声诱惑。
那双眼眸看向他,带着笑意,眼波婉转,风情妩媚。像是黑暗中的妖/姬,一举一动勾人心魂。
陆青州上下扫视下,咳嗽着别开眼,“查案。”
“查什么案?”
这么晚了还挨家挨户查案,想必是大案子。
叶晚秋探出半个身子看,正巧看见衙役一家家搜查,很是仔细。
她收回眼,盯着陆青州瞧,“是什么案子?”
“不方便说。”
说着就要进她的院子,叶晚秋见状,想起白日他说的话,于是挡在他面前,笑道:“男女有别,陆捕头直接进来是不是不太好?”
他眯着眼,心知这女人是故意的,还在记恨他说的话,“现在是查案,叶娘子挡着,是妨碍官府办案。”
叶晚秋瞧他说的一本正经,不免来了兴致,“妨碍办案会怎么样?要抓我吗?”
他面色严肃认真,“大概。”
就是也许会,也许不会。
叶晚秋眼一撇,手伸出去,嬉笑道:“那你抓我吧,最好把我关在陆捕头的房里。”
陆青州握紧拳头,面色难看,一股热意涌上来,侵袭平静的心。
他觉得这女人有点无赖。
偏偏,他还没脾气。
两人平静对视,一人满脸笑意,一人无声叹息。
僵持了好半会,一道声音打破沉默,“公子。”
陆青州的小厮李安顺跑过来,气喘吁吁说:“那边找过了,没有。”
说完看叶晚秋一眼,暗示这边找过没有。
陆青州没说话,直勾勾的盯着她,而叶晚秋见有人来了,姿态立即变得温婉端庄起来。
“劳烦陆捕头了。”她微低着头,侧身让他们进去。
陆青州抬抬下颌,示意李安顺进去看看,等李安顺进去后,他又从新打量起眼前的人。
说变脸就变脸,没有比她更会演戏的人了。
陆青州气的咬牙,握着剑的手紧了又紧,一口闷气憋在心里,堵得慌。
叶晚秋掀起眼皮瞅瞅,然后眼睛闪了闪,黑暗中,她好像看见陆捕头的耳朵红了。
她走两步靠近,想瞧个仔细,这时,进去的李安顺出来了,对着陆青州严肃的摇摇头,暗示没找到。
陆青州颔首,冷淡开口:“走吧。”没看她一眼。
叶晚秋沉默,看着他离开什么也没说,门一关,继续回去睡觉。
四周安静些许,火光也慢慢远离桂花巷。
她伸个懒腰,慢腾腾朝屋内走,刚走两步,西侧的房顶咚的一声,掉下个什么东西,动静挺大。
叶晚秋吓了一跳,扭头望去,是一个人,那人扶着肩膀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她,看样子是受了重伤。
叶晚秋愣愣看着,心跳如雷,她紧张的吞咽下,从心慌中缓过神来。
他是陆青州要找的人。
“啊…陆捕头,快救救我。”
她拎起裙摆就跑,一边跑一边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