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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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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晚秋对新来的捕头不免好奇,听周嫂说,新来的捕头来了不过半个月,办了好几件案子,虽然是小案子,但是对公务的态度很认真。而且乡亲们有事,都是能帮就帮,没有怨言。
就是话少,不太好亲近。
叶晚秋听着来了兴致,她倒要看看新来的捕头是怎么个不好亲近。
远远地,就听见嘈杂声,田埂上围了一圈人,全站着看热闹。
一位大伯神情凝重,快要哭出来,嘴里嘟囔着他的猪,他的猪。
叶晚秋凑过去看了眼,原来是隔壁赵大伯家的猪跑出来,跑进了田里,结果陷在里边出不来了。
春日的田地潮湿泥泞,那头猪少说有一百五十斤,很难走出来,只能靠人抬出来。赵大伯儿女不在身边,只好求助县衙的人。
这会衙役刚过来,他们脱了鞋袜,赤脚进去,但是那头猪前脚踢,后脚踹的,滑溜的不好抓。几人试了几次都不成。
眼见着猪嗷嗷叫,众人也心急,这时,只见一男子撩起袖子,赤脚靠近。
他的身形颀长挺拔,宽肩窄腰,露出的手臂线条优美,且强壮有力。男人活动一侧的肩膀,隐约可见肌肉起伏,充满力量感。
他背着人群,瞧不见他的样貌神情。
叶晚秋拨开前面的人,歪着身子去看,就看见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微微扭头,入眼便是面貌俊朗,剑眉星目的俊颜。
眉目拢起,蕴着几许淡漠疏离,清冷的不好接近,气质卓越,在人群中格外醒目,瞧着是大门户矜贵优雅的公子,而不是一个小小捕头。
他紧抿唇瓣,神色有些苦恼。
叶晚秋愣愣看了几眼,眼眸悠的闪了闪,心口猛跳,这就是新来的捕头呀!她垂眼笑了笑。
再一抬头,就见陆捕头一把扛起那头猪,慢悠悠走上田埂,丝毫不见费力。
众人吃惊的连声赞叹,叶晚秋也震惊的睁大眸,启唇惊呼一声。
他瞧着清冷斯文样,没想到力气却大。
臂膀用力的同时,身上的衣裳也紧绷的厉害,肌理纹路明显。
叶晚秋站在原地,看着他把猪扛上田埂,众人围过去恭维的说了许多好听的话,而他始终眉眼淡淡,没有多说一句话。
眼瞅着热闹看完,乡亲们也逐渐散去,只有零星几人还在田埂上看热闹。
赵大伯喜极而泣,嘴里说着感谢他的话,还说他为民解忧,是个好捕头。
男人礼貌回应,面上挂着笑,可叶晚秋却瞧见,他的眼底依旧是冷淡,并未因赵大伯的话感到欣喜。更没有乡亲之间的那种热情。
叶晚秋眨眨眼睫,多看了两眼,而后低下。
赵大伯瞅着陆青州身上的污泥,想打盆水来,可他忙着把猪赶回猪圈,抽不开身,于是他转了圈,瞅见空闲的叶晚秋。
“晚秋,帮大伯个忙。”赵大伯抬抬下巴,说:“给陆捕头打点水洗洗。”
叶晚秋猛地抬头,爽快答应,“行。”
跟赵大伯十几年的邻居,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叶晚秋余光瞥了身后眼,麻利的打来一盆水,放在一旁的石头上,“陆捕头,洗洗吧。”
女子嗓音娇柔,带着江南姑娘特有的温婉悦耳,很是动听。陆青州睨了眼,并无波澜,“多谢。”声音低沉。
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
叶晚秋不在意,瞧着那双宽厚有力的手在盆里洗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洗不够一样。
再看看他身上的泥土,确实略显狼狈。可尽管再狼狈,也掩不住身上那股卓越清傲的气质。
叶晚秋拿过干净的帕子,递给他,“用这个擦手,干净的。”
瞧他洗手那么认真,肯定是个爱干净的人,所以她特意解释一句。
但是对面的男人并未接过,而是低头看着她的手,微微皱起了眉心。
叶晚秋瞅瞅自己白嫩的手,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弯唇一笑,将帕子放在一旁,而后走开。
叶晚秋余光撇过,就见陆青州拿起帕子擦拭脸庞和双手,接着又擦擦脖颈的汗,来回擦拭三遍才罢手。
她心里暗笑,有必要这般嘛,不过是递个帕子,有什么好避讳的?
看来周嫂子说的不错,确实不好亲近。
瞧着古板、一本正经,还很无趣。
虽然是无趣,可叶晚秋怎么觉得很有趣呢。
她垂下眼,情不自禁的轻笑声,悠的,男人锐利的目光看过来,落在她脸上。
叶晚秋讪笑,解释说:“陆捕头,你身上还有污泥,要不要去井边洗洗?”
男人眸色黑沉,眼尾狭长,耷下眼侧头看看自己的右肩,闻到了难闻的味道,实在受不了,嫌弃的眉心又深了几许,“多谢好意,不麻烦,我们先走了。”
一身猪圈味,他实在受不了,想着赶紧回去清洗干净。陆青州招招手,示意要走了。
一会的功夫,其他人就围了过来,笑意深深的望她眼,叶晚秋被瞧得不好意思,稍稍侧过身,等他们离开才扭头看。
冷淡有礼,确实难亲近。
叶晚秋望着消失在霞光中的人,巧笑嫣然。
*
是夜,刚过三更,寂静无声。
叶晚秋夜里一直睡不安稳,此刻更是难以入眠,她翻个身,黑暗中睁开眸,从窗口望望清冷的月,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人也是如今晚的月色般,清清冷冷的…
只是一瞬,她便立即晃晃脑袋,暗叹自己不该胡思乱想。
叶晚秋阖眼继续睡,黑夜中,忽然听见咚咚的两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响,她惊得立即起身,细听几息,又没听见动静。
于是快速起来,穿好衣裳,点了烛光。
自从公婆去世后,宅子就剩她一人,那些个夜晚,她从未睡好,只因那些泼皮无懒会趁着天黑在她院子周围转悠,想趁机行浪荡事。
她遇见过好几回,不过都有惊无险,而且有周音家的虎子在,一直以来倒也安全。再者周音家就在隔壁,喊一嗓子就能听见。
叶晚秋拿了跟棍子,从窗口探了眼,院子安静,空无一人,就听见虎子在门口叫了两声。
她吞咽下,握紧了手中的棍子,忐忑的打开屋门,眼睛在院子里扫了圈,猛然看见墙角落下的几块石头,一下就明白了。
叶晚秋观察下,见此刻没动静,料想那人跑了,才敢走出院子。
虎子站在她家门前,望着漆黑的巷口狂叫,看见她出来转头看了眼,张嘴打哈欠。
脚下有个鸡腿,但虎子没吃,看也没看眼。
叶晚秋知道,那人拿鸡腿想引开虎子,但他不知虎子有个习惯,那就是除了她和周嫂给的吃食,旁人喂什么都是不吃的。
叶晚秋蹲下身,摸摸虎子的脑袋,“你又立功了,不吃别人东西的习惯很好,继续保持,以后吃鱼的时候,鱼尾巴我会留给你的。”
虎子像听懂了似的,使劲摇了摇尾巴,然后躺回墙角睡觉。
夜风有点凉,叶晚秋抱着手臂左右看看巷子,叹息声。
漆黑长夜,还是屋里有个男人好。
*
上午日头不烈,叶晚秋站在门前跟周音闲聊,顺便把前日晚的事说了。
周音一听,急了:“啊,怎么现在才说?又是哪个王八羔子?”
“没瞧见人,估计是想翻墙进来,被虎子吓跑了。”
虽然她心有余悸,但总归没事,眼下倒也不怕了。
“那我家虎子厉害,十里八乡最厉害的狗。”
叶晚秋笑着说是,说完转转眸子,随口问:“赵大伯没事吧,前两天猪跑出来,肯定劳累了,多亏了那谁。”
周音拍下她,豪迈道:“什么那谁,是陆捕头,是他把猪抗上来的。”
她拖着尾音哦了声,表情无辜,“对,是陆捕头,我听他口音,不是本地人。”
周音相公在县衙谋了份差事,整日跟衙役混在一起,肯定知道陆青州的事。
“扬州来的。”说到这,周音想起了什么,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还没成亲呢,听说有姑娘看上他了,找了媒婆去,被陆捕头身边的小厮赶出来了。”
叶晚秋听了直笑,还没成亲啊,那敢情好。
周音当她笑那姑娘,也跟着笑的欢,闲聊半刻,叶晚秋忽然问:“嫂子,虎子何时下崽,我也想养只狗,夜里安全些。”
周音回头看看墙角的大黄狗,转过头来道:“没那么快。”
说完神秘兮兮的笑起来,略显羞涩,“没瞧见交/配呀”
闻言,叶晚秋面颊浮起红晕,羞答答的,“嫂子说话真不含蓄。”
“又没说错,这没交/配,怎么下崽?”
话糙理不糙,是这样没错。
叶晚秋捂着唇直笑,两人站在门前笑的欢,远远来人也没瞧见。
陆青州近来忙,总被小案子缠的无法脱身,来往与县衙和外头。
就这桂花巷,来回不知多少趟,每次幽静无声,今日倒好,远远就听见银铃般的笑声。
清脆悦耳,蕴着娇嗔般的柔软和娇羞,听着极其舒畅。
他掀起眼皮看了眼,就见身着青衣襦裙的女子立在前方,袅袅娉婷,温柔娇媚。
柳腰不盈一握,身前饱满似成熟的水蜜桃,勾人采撷。
她转过脸来,看见他笑的更加明媚,“陆捕头,你去哪呀?”
陆青州礼貌点头,并未说话,径直朝前走,等过了门前,他的面上竟微微发热,陆青州杨眉轻呼下,想不到春日的风,竟也这般燥热。
“公子,你没觉得那小娘子有点眼熟吗?”陆青州身边的小厮李安顺说道。
“没仔细看。”
李安顺回头望了眼,可他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觉得叶娘子眼熟的人多了。”一衙役笑道。
陆青州侧头,“你们认识她。”
那衙役笑的恶劣,说起了叶晚秋的事,“她是个寡妇,长的又貌美,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
*
巷口一阵春风过,吹起最后一片衣角。
周音收回眼,摇头说:“看,我说什么来着,不好亲近。”
叶晚秋点头赞同,何止是不好亲近,简直是难以接触。
冷淡又无趣,瞧着很难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