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意外之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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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茜的表情缓缓拧成愤怒、严肃和无语。
“是时候在小区大学开设‘基础外来宇宙魔物识别及本地人类健康影响安全’讲座了，博士。”杰森挑着眉毛，完全是在开玩笑，“维护地球的安全需要您，毕竟外头有死亡愿望的人类是那么地多。”
而杰森能看见，在他说话的同时，那些从梅茜身上冒出来的愤怒被稍微抹平了。
“我无止尽的工作量源自于人们无下限的愚蠢。”梅茜叹道，深深吸气，再低下头，近乎恼怒地瞪着地毯上那些环住杰森的水晶，“……这最好能成。”
“什么能成？”
“不重要。你说哥谭黑市有人贩卖残物尸体？你能追查货源？”
杰森当然能。而斗大的合作一词已经在他脑袋里亮得像霓虹灯。梅茜要去哪里找拒绝的理由？她找不到，因为没有。一个哥谭当地义警尤其像红头罩这一种，提出帮忙调查黑市交易的要求，杰森看不见自己被拒绝的概率。
他开始分析，大略解说了这两天他查到的部份，不那么详尽，一来时间不够二来他想让梅茜跟他走，可能这是有点儿陷阱。
梅茜全神贯注。
“那么，你怎么想？”杰森停下来。
梅茜回过神。
“怎么想？哪部份？”
“我是说，我们合作。”
杰森说着，同时定定望进梅茜的双眼，仔细观察对方表情和肢体里的每个细节；他可不想会错意，“事先声明，一般情况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这句话，红头罩核心概念的一部份据说是独狼。不过，这显然是你的领域，而情况发生在我的地盘上，所以，我们分享。”
梅茜只是蹙眉，若有所思。
“哦来吧，你为什么犹豫？别告诉我你还在担心综合症什么的狗使。”
杰森半开玩笑地翻白眼，心里有那么点发怂。
要是梅茜就只是不想和他一起行动呢？红头罩的名声可不怎么好。而且他提出的逻辑实际上经不起推敲；梅茜完全能跳过他，向上呈报给克拉克，让克拉克安排夜翼给她搭档──甚至她自己就能去找夜翼。
梅茜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
“如果你认为，我们这么做，不会有问题……？我是不确定法外者和正联间的详细情形，假设你们至少暂时没有任务交流上的过节，我身为正联成员同时和你合作不会造成法外者和正联间的，嗯，外交问题，那我想，这挺好。”
这回答不在杰森的预期。
她还是在顾虑他；杰森想，忍不住一再地想，梅茜始终是顾虑着他。现在这既可爱又可怕还有些可恨，因为这种被某人彻底而真诚、真实地挂念在心、近乎是优先考虑的感受，绝对会叫他上瘾。
照进度看他在未来某个时刻必须得失控，肉眼可见这个时刻估计不太远。因为，杰森．托德不是个能尝甜头的人。他不过就个犯罪巷出身的街头小子。是死掉的那个罗宾。失败的那个。没有讨人喜爱的完美性格，没有堪比蝙蝠侠的卓越智商，更不是什么独一的血之子。他永远都在愤怒，永远排在第二。
所有那些好东西，他不能有。不该有。不会有。
哪怕他也是想要的。
杰森没有注意到，他咬紧牙槽的方式已经让他吃到血。
“倒不是说我就不好奇你怎么知道你不受影响。”梅茜继续说，双臂交叉在胸前，小幅度地偏过头，几缕发丝因而垂在她肩头，“没有要追问，你不必满足我的好奇心。就想知道你哪来的把握笃定你是不受魔能影响的。”
杰森扯出一抹倾斜的笑容。“拉撒路坑综合症，或大种姓全通额外奖励，我猜想？希望你没听过大种姓也听过拉撒路，既然你多少知道点南达帕尔巴特的古老故事。”
梅茜没说什么，就一颔首。没有任何杰森预计中的反应；没有厌恶或排斥或其他类似的，或以上皆是。她看上去就是平静地接受了，以学术角度。
“有两种庇护在你身上，这就说得通。”梅茜端详着他揣在手上的琥珀，若有所思，“你的抗衡力几乎能超越渡鸦，我还以为有哪里出错。”
杰森将笑容扯得更强烈，更横蛮。“不习惯意外之喜，殿下？”
梅茜瞥了他一眼，冷哼。“而这绝对不能也不会成为你鲁莽的理由。就照你说的，分享，合作，意味着没有我、你不会单独行动。承诺？”
有一秒左右杰森分了神。他想知道梅茜会不会退缩；倘若梅茜能听到他最真实的想法，发现他隐藏起的意图，她的态度是如常，抑或──
停。就停在这。打住。
杰森阻止自己往下想。他抬起脸，从睫毛后凝视梅茜，想念对方几乎是慑人心魂的金色双眸，在意识到他只能看见绿色美瞳后微微感到失望。
“你有我的承诺，公主。”他说。尽量别去想象，倘若梅茜察觉到他这话背后的重量。
能看见梅茜因为他一声公主而近乎颤栗，那是有趣的。可以说，某种病态的满足。
“今天就到这。我要……去准备些你该有的东西。”梅茜绝对迟疑了，尽管她没有先挪开目光也面无表情。她指示杰森把琥珀放到餐桌上，“给我三天时间。我该去你哪个公寓找你？”
“你说的公寓估计都只是我的安全屋。”杰森忍不住吐槽，随手在餐桌上找了张纸，没有笔于是抽走梅茜卡在头发上的素描笔，在纸上潦草签下公寓地址，“这儿。非安全屋。杰森．托德货真价实住在里头、所以不要穿得像个中世纪女巫来访，求你，我有邻居。”
杰森把纸折好了压在桌上，回头，看见梅茜一手摀着散开的卷发，微微瞪眼，好似不太高兴。他想起他出门前放进夹克口袋内的多米诺面具。
他把面具掏出来，两副全新，一副搁桌上，一副他拿着，调整后往梅茜脸上贴，小心翼翼。
“然后下回你就不用担心你的眼睛给人拍到了。”他说。颇无奈地，补上一句：“尽管依我看，金色眼睛当真不是个问题。”看在宇宙的份上，科里的眼睛也会发光，而氪星人红起来的眼睛才真正是叫人毛骨悚然吧。
梅茜抓住杰森的指尖，在他来得及缩手前。
“这要怎么用？”梅茜问，彷佛没注意到杰森的退缩，“这个白色镜片是不是能打开？要怎么附着在脸上？”
杰森勉强坚持住笑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是梅茜的体温比他更要低。
“像这样。瞧？简单。黏着剂……”一般水性就成，网络有卖在哥谭很好取得，不过，杰森说：“下回我给你。”
梅茜拿掉面具，看着杰森，露出一个很小的笑容。
“谢谢你。现在我相信你完全不生我气了。”
“……哈。”杰森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回道。
那天杰森匆匆离开梅茜的公寓。绝对否认自己是落荒而逃。
在梅茜漫长而苦涩的猎魔人生涯中，一共得到了三个猎魔人徽章。
没道理，对吧这。除非她进过三个学派。
她是。
最开始，梅茜在狮鹫学派；人生最美好的一段，她会这么说。狮鹫学派崇尚美好的品德和修养，主张骑士精神，以行为高尚和卓越的魔法研究举世闻名，其魔法藏书甚至多过法师们和女巫学院。
她是凯尔塞壬堡里头最甜的小女孩。小师妹，唯一的。全学派从上到下没人不宠她，实际上没人想让她去经历死亡率极高的青草试验。什么试验都不必有，大家是这么说的，没必要让她非得成为猎魔人，就个女孩又不是养不起。
再者，她有与众不同的命运；拉尔维克的埃兰全然保护她，从他得到襁褓中的梅茜那天起。梅茜得到最糟糕的预言，埃兰知道这儿仅有一丝希望。透过封印，凯尔塞壬堡护着梅茜，试图让她逃过危厄，握住一线生机。
他们教梅茜如何用自己的力量封印她与生俱来的强大。听起来是悖论，但他们做到了。他们更教梅茜灵活运用法印，体能武术更是一天不能落下，因为梅茜必须学会如何完全不动用魔法也能强大。
然后凯尔塞壬堡就被法师们用雪崩埋了。
埃兰为了保护她……
少了试炼也不能用魔法更不懂怎么用混沌，梅茜理所当然流离失所，在不同敌人手里辗转，落到猫学派手里。不废话，众传猫学派的因为变异错误全都疯了，这是真的。梅茜在被迫跟随猫学派猎魔人的那段生活里，以最残忍的方式经历全套猎魔人试炼，在大雪天被蒙着眼扔到峡谷间的绳索上，这都算不得什么。最痛苦是每当她想起在凯尔塞壬堡时的生活。
既悲恸，又是最甜蜜。
总而言之，这群猫学派的猎魔人在某天把他们自己玩死了。这很好，这让梅茜重获自由。她听说狼学派有个年轻猎魔人杰洛特和她长得几分相似，出于好奇，她开始打探，事实证明那是她同父异母的兄弟。
狼学派在一段时间后，出于这点收留她。她还是想念凯尔塞壬堡，但也学着把凯尔·莫罕堡当成家。杰洛特有时不太搭理她，猫学派的教育成为梅茜总想隐藏的永恒污点。
不过这些现在也都不再重要。她不会回去。就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意外之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