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才是真替身》满地繁华

3、003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裴世霄放下手里的咖啡，挑眉斜睨他一眼：“要出去？”
　　“嗯。”南又星点头。
　　“走吧，我送你。”他语气强势得理所当然，像是压根没考虑过南又星会拒绝。

　　南又星的眼皮痉挛似的一颤。
　　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睛，错开了裴世霄的视线。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待会我自己走就好。”

　　裴世霄面容冷峻，狭长双眸掠过南又星。
　　“随你。”他声音淬了冰，起身扬长而去。

　　裴世霄这幢别墅地处偏僻，连计程车都不好叫，没车的话，出门不怎么方便。
　　别墅的独立车库门口挂着十来把车钥匙，琳琅满目。
　　裴世霄本来挑定了门口那辆顶配雷克萨斯LC，指尖刚碰到车库钥匙，又改了主意，换成了最里边那辆他不常开的凯迪拉克ELR。

　　车库最深处的角落停放着一辆十分寒酸的电动车，与他车库里各色各型的豪车对比起来，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就连徐婶，他都置办了一辆小型汽车出入方便采购。这辆破电动车正好停在小型买菜车旁边，灰扑扑的，极不显眼。

　　裴世霄驾车离开，余光一瞥，正好看见南又星走来车库的身影。
　　他没停，朝右边打了下方向盘，径直出了别墅大门。
　　出门时，他瞥了眼后视镜，南又星还驻足在原地，一路目送着他离开。

　　当时南又星主动找过来要他的联系方式时，还以为是个胆大的，没想到在一起后是这么个怯弱性子。
　　他们“交往”之后，南又星几乎从没对他提过任何要求，安静得像是毫无存在感。
　　只是，南又星那双漆黑的眼睛在看向他时，总是脉脉含情，欲语还休。
　　分明是爱得很深。

　　只这种菟丝子的爱情毫无用处，裴世霄最不耐烦他这种黏糊糊的视线，一年回别墅的次数并不多。
　　两人在一起最多的时候也是在床.上。

　　看裴世霄的车出了门，南又星松了口气。他怀疑刚刚裴世霄看见了他，但不确定。
　　南又星的电动车骑了快四十分钟，终于在九点前到了约好的咖啡馆。
　　他进门后点了杯咖啡，安静地等着，并没有拿出手机，只是望着窗外无所事事地发呆。

　　“怀川老师！真是不好意思，居然还让您等我！”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匆匆而至。
　　他身上的黑色西装略嫌宽大，刘海稍长，被他乱七八糟地拨到一边。黑框眼镜把他一双眼睛挡得严严实实，头发乱糟糟的都没梳好，还有一缕在头顶翘了起来。
　　他的西装领子还有一边压在衬衫里没有翻过来，看着有些邋遢。

　　怀川是南又星的笔名，他在辞了上份工作后，为了维持生计就开始写小说。
　　好在他那时候写作时间多，又遇上了网文的好时候，运气不错，一炮而红，赚了不少。
　　直至今日，还算小有名气，维持生计基本上是没问题。

　　“没有，是我到早了。”
　　南又星的目光在他领子上微微一顿，克制地开口提醒。
　　“姜编辑，你的领子没翻过来。”

　　“啊抱歉！”
　　年轻的小编辑慌慌张张地去扯自己领子，结果手忙脚乱的，弄了半天也没弄好。
　　南又星起身帮他把领子翻了出来，又仔细地将领子上的褶皱一一抚压平整。
　　他有一点强迫症，见不得乱七八糟的。

　　漂亮白皙的面孔逼近，南又星低垂着眼睛，眼睑下压，眸中水光潋滟，睫毛长得仿佛能触到自己的脸。
　　这个距离，刚好能看见他眼睑下方的那颗痣，像上天遗落下的一颗眼泪。
　　小编辑眼睛都快看直了，脸涨得通红。

　　南又星刚帮他翻好领子，姜编辑赶紧退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虽然他早知道怀川老师长得好看，没想到近距离接触居然这么危险，简直就是美颜暴击！
　　他都能听到自己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声音，几乎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怀川老师。”姜编辑不敢再看南又星，赶紧将手边的公文包打开，拿出一叠资料递给他。
　　“这是新锐传媒初步拟好的合约，他们看中了您那本《疾驰云中》，想收购版权拍电视剧！怀川老师，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毕竟新锐传媒在业内名声很好，前两年出了不少的优质作品……”
　　姜编辑越说越兴奋，眼睛亮得仿佛在发光，一双手用力撑在桌上，身体前倾。
　　“更何况，他们给的价格很不错，还承诺您一定会请业内最优秀的编剧和导演来改编《疾驰云中》……”

　　“我不卖。”
　　南又星斩钉截铁的三个字，让姜编辑像是被掐住了喉咙，话音戛然而止。
　　姜编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向随和好脾气的怀川老师，此时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他咽了口口水，没敢再讲下去。

　　《疾驰云中》是南又星的第一本出版书，也是让“怀川”这个笔名横空出世，占据了当年年榜第一的大热小说。
　　在这本《疾驰云中》之后，怀川这个名字被广为人知。
　　随着名气大增，南又星之后也写出了越来越多脍炙人口的作品，只是他之后这些作品和最初《疾驰云中》的风格有些不同。

　　怀川的不少作品都被收购版权，出了许多影视剧、广播剧、游戏、漫画等等，只除了这本《疾驰云中》。
　　除了它的网络版权发表在某著名小说平台上，其他所有的版权都攥在怀川手里，没有出售。
　　被问起，他也没有任何改编的意愿。

　　对于怀川的拒绝改编，有些人觉得他是为了抬高《疾驰云中》的身价，而有些人敏锐地察觉到这本书和他其他小说风格的不同，猜测这本书对于怀川来说，有些不一般。
　　对于这些猜测，怀川一次都没回应过。

　　姜编辑小心地咽了口口水，小声地开口相劝：“老师，要不你先听听价格？他们给的真的很多……”
　　“姜编辑，我早就说过，除非满足我的要求，否则无论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疾驰云中》的影视版权。”

　　姜编辑恹恹地垂下脑袋：“……呃，好的怀川老师。”
　　南又星那异于平时好说话的冷厉模样，让姜编辑无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那……那我回头再和他们商量商量。”

　　哎，怀川老师那几个要求有点苛刻，像新锐传媒这样的大公司，怕是很难商量得下来。
　　好可惜啊。
　　姜编辑暗暗叹了口气。

　　……

　　两人一直聊了好一会儿，南又星看了下时间，刚好十二点了，婉拒了姜编辑吃饭的邀请，他拿出手机，拨给了裴世霄。
　　天气突变，刚刚还晴空万里，风雨骤然而至。
　　隔着咖啡馆的落地玻璃窗，南又星望着纷纷落下的雨幕，耐心地听着电话里“嘟嘟”的盲音。

　　“喂。”
　　隔着手机的声音有些失真，南又星恍惚了一霎。
　　一股酸涩又甜蜜的感觉，犹如潮水般汹涌地蔓上心头。

　　南又星紧紧握着手机，他温柔缓慢的声线，合着滴滴答答的雨声，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委屈。
　　“阿世。”
　　“什么事？”

　　裴世霄刚结束完上午的工作，忙碌的工作状态让他头脑一直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接起电话来，语气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南又星没说话。
　　一时间手机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裴世霄不耐烦地攒起眉心。
　　他一直觉得南又星长得是好看，可惜性格木讷，寡言少语，是个木头美人，无趣得很。
　　“不说我挂了。”
　　那头没声音，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到两分钟，裴世霄的手机响了。
　　他用眼角余光瞟了眼手机屏幕，是南又星。
　　他没理会，任由电话响到自动挂断。

　　不到一分钟，电话又响了，等电话铃声响过五次，他这才接起来。
　　南又星性子卑微，怎么挂他电话都会再打过来的。
　　裴世霄向来不担心这点。

　　“阿世，你吃饭了吗。”
　　南又星的语调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乖巧温和，只是声线有些哑，不知刚刚是不是哭过。
　　裴世霄向来不喜欢这种拖泥带水、磨磨唧唧的相处方式。
　　明明受了委屈却不说，就故意露出这副要说不说的样子。谁耐烦哄，太矫情。
　　爱说不说。

　　“没有。”
　　裴世霄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也没有，我们一起吃好不好？”南又星的语气小心翼翼的，带着两分讨好。
　　“你直接来xx私房菜馆。”
　　“好的。”

　　裴世霄品味挑剔，选的餐厅也是私密性极好的私房菜餐厅，会员制的，很是高级。
　　南又星没有带伞，骑着电动车急匆匆到餐厅门口时，他的头发已经被打湿了，一绺绺地耷拉在额前，肩头也沾了雨丝湿漉漉的。凄冷的冬雨挂在他的睫毛上，轻轻一眨，就坠落在地。
　　他穿得普通，差点没被拦在外面，报了裴世霄的名字才让进去。

　　私房菜餐厅的服务很好，大概也是嫌弃南又星湿漉漉的，很快就给他拿来了消毒过的干毛巾以供擦拭。
　　南又星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直到鞋底水干得差不多才进去。
　　他落座后，几道精致的私房菜立刻就端了上来。想来是早就做好了，只等着人到齐了才上。

　　“外面下雨怎么不打伞？”裴世霄看了眼他有些湿的肩头，微微蹙眉。
　　“雨不大，骑车也不方便。”
　　“哦。”

　　南又星安静地夹菜，不怎么说话，和以往一样，一副温和顺从、少言寡语的木讷样。
　　只一双眼睛像长在裴世霄身上似的，专注又热烈。
　　一顿饭吃得裴世霄索然无味。
　　木头美人就是木头美人，固然赏心悦目，床.事也很和谐，真在这种时候，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忍不住想起沈听眠来。
　　沈听眠就不这样。
　　那会儿他们一群朋友一块，他们俩总是一起打篮球，一起翘课出去玩。
　　在朋友家时，两人挨在一块打电动，肩碰着肩，间或默契地对视一眼，趁着其他人不注意，飞快地交换一吻。
　　那段日子飞扬热烈，令人目眩神迷。
　　是南又星不能比的。

　　吃饭时，裴世霄接到工作电话，没说几句就匆匆起身。
　　“单我买过了。”
　　丢下这句话，没等南又星开口，裴世霄就起身大步迈出了餐厅。
　　南又星回头看，司机已经开着车到了门口，门口的女服务员给他撑了伞，露出一个笑得灿烂甜美的侧脸，给他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桌子菜味道都是淡口，其实并不是南又星的口味。
　　指腹又有些发痒，南又星下意识地挠了挠，低头看了眼，冻疮看着更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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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裴狗！你是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