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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回变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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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大致认过了书上的字,芮皎微便十分刻苦起来,从早到晚修炼、武剑,仿佛身后什么追着赶着。斐络有时候看着他会想,师弟这么逼自己,莫不是着急毁灭世界吗?
可这种法子也太慢了,他转而为毁灭世界考虑起来,入魔也略慢,可以改造自身血脉……这样,那样,逐渐向着危险的地方跑去。
半月过去,芮皎微练气六层。
这天,门外同时邮来了两封信,一封由大白鹤带来,一封由小纸人递出;一封交给斐师兄,一封交于芮师弟。
斐络收到的,是一封家信,说是簪子没有了,小妹也不见了,小妹卷着家里的钱跑了。她要去不久后开启的秘境里面凑热闹,小妹可连修为都没有。你个当哥哥的要去把小妹寻回来。顺带解释了下,这一个月净顾着找人了,方看见信。
整封家信,泛着浓浓的、感人的、“没有小妹,你也别想好过”的,母女情与父女情。
斐络:“……”幸好我真不是亲生的。
看完了自己的,斐络偏头窥芮皎微的神色,见他浏览信后,薄唇抿着,与往常并无二致。好奇道:“写的什么?”
芮皎微抬目看向斐络,“似乎是情诗。”
斐络:“……!”
他来不及看那纸张,芮皎微就已念道:“春水初生,春林初盛。”
“……春风十里,不如你。”斐络下意识接。接完发觉,自己与芮皎微竟是脸对脸,凑的极近,赶忙离远了些,欲盖弥彰道:“姑娘写给你的吧。”
“嗯,署名星儿。应当是位姑娘……师兄,我们写信说回去好不好?让她女孩子家家不要这么孟浪轻浮。”
相处一月,芮皎微顽皮了许多,对外却仍是木木讷讷,老成持重的样子。斐络见他玩笑,心痒起来,又凑进芮皎微,抚上他的脸颊,“师妹毕竟一片芳心,怎可如此?”
芮皎微恢复了一本正经,“可她只留了署名,回信怎么送去?”
斐络:“……”
他收回手,严肃,“是个问题。”又睨芮皎微,“别不是你招惹什么人,人家来报复你吧?”
这就要说回之前,芮皎微出了趟门。
有弟子怀抱书籍法器,视线受阻,摇摇晃晃,小心翼翼的走着。正在与芮皎微擦肩而过时,忽而平地摔跤,东西散了一地,哎呦叫唤。他立马回头看去,只见玄衣的师兄一副十分可靠的样子,眼带询问。
弟子伸手,“师兄,等……帮……”
却只能目睹师兄远去的背影。
这弟子也是傻的,真当自己左脚绊右脚,认命的爬起来,刚捡起了一本书……一抬头,眼前蹦蹦跳跳跑过一溜儿小小纸人,一“人”抱一件物什。
这弟子“强盗”之类的言辞还未出口,却见纸人乖乖站着,是要跟着他一块儿回住所。
此时,又一白衣师兄飘过,仙人之姿,眉目如画,对他微微一笑。
弟子:呜呜呜一定是师兄帮我师兄人美心善。
再有许多次,芮皎微去看管外门弟子练剑,有时更会亲自上手指点一番。初得知此事时,斐络很欣慰的想,孩子终于长大了。
后来才发现,芮皎微托着师弟师妹们的胳膊肘,一招一式的教导。可剑尖不知怎的,总会莫名其妙的划过师弟妹们的胳膊、脸蛋、甚至脖颈……
每到这时,芮皎微总会不轻不重的说一句,“师弟,你怎么连剑都拿不稳?”
这是剑的问题吗?!
斐络为了压下乱飞的传闻,费心竭力。也不知与他提了多少次,次次屡教不改,最后只能摸摸芮皎微的狗头,“师弟,你再这般行事,可别怪师兄不客气了。”
芮皎微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下次换个方式继续来。
斐络:……黑泥精,不愧是你。
回到现在,芮皎微板着脸。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苦恼。想到了什么,他挥挥手,招来一个纸人,“隐蔽身形,将它送给住在外门的唐和弟子。”
纸人高高兴兴带着信走了,斐络满头问号,最后索性眼不见为净。
总归没有弄出人命过。
至于其余的,有自己帮着处理,倒也问题不大。
信每日都来,芮皎微收到以后照常转给唐和,有时会外出转悠几圈,某天还问斐络借了几留影珠来玩。
又一月,芮皎微生长的能文能武,看过的书堆了半人之高,斐络简直心情复杂,从书堆里抽出了最下面压着的,有砖头厚的书。
纸张已泛黄了。斐络望着这黑白的封面,好奇而带着敬畏的翻开,是一本讲述寻常野兽、妖兽和魔兽的书,有传记神话,甚至偏门的阵法,杂七杂八,干货十足,种类繁多。
斐络翻过一页,“咦”了一声。原来是有一页被撕去了。
结合前后,内容应当与阵法有关。
他的面色严肃起来,这一页,是原本就被撕去的,还是芮皎微自己撕的,他这两天又去做了什么?可问题是,倘若布阵,还用得着撕去吗?
不待细想,便听室外一阵惊呼。忙放了书走出。
只见院墙之外,高旷广袤的蔚蓝天际,有四只白鹤展翅飞翔,白鹤的爪中,赫然抓着一具棺材,棺材下方,钉着四四方方一个字:戒。
——戒律堂。
戒律堂运去主峰的棺材。
戒律堂主,温崖儿。身负神器“蝶恋花”,蝴蝶黥面,以严酷残忍闻名,人称黑蝴蝶。座下弟子有五,现余二。
昨日,五弟子凭练气四层修为,于山门之下,背起了上好黑木做的棺材,一步步踏上通天梯,水米不进,日夜不缀,于今日登顶。他伏跪在戒律堂门前,不屈之心日月可鉴。温崖儿感念五弟子决心,召白鹤带棺材前往主峰大殿,请求掌门伸张正义。
斐络带芮皎微赶到时,殿内已有了许多人。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掌门坐在高位,其他人零散的站在周围,殿中央放着通体漆黑的棺材,棺材旁伫着位娃娃脸、眼角通红的少年。
“何事?”
少年拳头捏得紧紧的,言简意赅。“银子丢了,买不了药,吃不到药,爷爷没了。”
“那你想怎样处理呢?”
“我要叫来门内所有弟子,一一问过。”
“好。”掌门应了,挥手让黑蝴蝶去,通知什么院长师长,徒子徒孙。令他们率门下弟子,来让这位小小少年问过。
掌门对棺材作了一辑,问道:“爷爷可在此棺中?”
“并非,他在庙里听经文,这是七天后爷爷入住的住所。”
在场的都是几乎不可能与此偷窃之事沾边的长辈,听了这话认可的微微点头。
娃娃脸的少年。也就是孔柯,从身边人,亲近的人处问询,没有获得任何信息。
最后,突破口却在一个刚刚进入内门的弟子身上找到,那弟子正是唐和。
斐络略感吃惊。原来唐和就是两月之前,唆使外门弟子殴打同门的那个金腰带,后来还被他亲自发去了外门。亦是再后来,芮皎微转移信件的人。
唐和说,“我彼时在寻找星儿留给我的小礼物,他每天都会给我写信过来,与我讲一讲话,指引着我去寻宝。”
斐络垂着眼皮,不动声色地扫视已经审问完的,还留在殿里,等结果的弟子的脸色。注意到了一个翠绿衣服的女弟子,神色微异。
孔柯问:“星儿是谁?她都跟你说什么话?又是寻什么宝贝?”
“我不知是谁,说得多是写情诗。寻的东西有的埋在土里;有得挂在树上;有得飘在河中。有镯子,有饭食,由玉冠……还有,银子。”说到这,唐和迟疑着,看了看孔柯。
孔柯失色,“你,你全都拿了吗?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就一定是她给你的?!更何况你连他是谁你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拿啊!”
“可不拿能怎么办,难道任其埋着吗?”
一个弟子扬声,“你隐在埋宝之地的周围,那人十之八九会去看东西是否还在。”
唐和灰了脸,“我未做此事,也并未动用那些物件。”
“我忆起,我月前丢了一双环玉配饰,你可见过?”又一个弟子问道。
唐和思索一番,勉力镇定道:“见过。”
嘈杂渐起,似乎也有几个弟子丢了什么。
黑蝴蝶重重一哼,“还不快把信交出!”
唐和本就有些紧张的瑟缩着,听到此语脸色更是白了几分,“信上的字,都消失了。”
——消失了?!
审问至今,已过了四个时辰。少许人栽盹儿的站着。听了最后三字,俱打了个机灵清醒过来。
“咳咳。”芮皎微朗声,可能是许久没有饮水,嗓子微哑,“我前些日子丢失一了个留影珠,再捡到时,上面录下来了一些好东西,诸位可要一看?”
说着也不等回答,抛出了珠子。珠子上方立刻展现了一个画面,翠色裙子的女子,从怀里掏出了什么,埋入了土里,埋好后看看四周,接着若无其事的离去。这一个画面是从那女子背后录的,她的脸始终没有露出。
可还是有几个弟子认出了她,是外门张院长院里的一个学生。
看来真相这下水落石出了。
“可崔姑娘连自己名字都还写不好呢,怎么送信?而且他是外门的,那信又怎么送达呢?”
斐络:?
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干嘛愣着啊。
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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