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奇妙物语》谋杀失眠

10、学劈叉了

　　八年时光足以让陨坑中心地带被清理出来，多年前也曾车水马龙的都市,如今除了黑洞洞的残损楼宇外只余一片空寂。

　　厚厚的尘灰随着几人的脚步扑腾蔓延，这片静默到只有他们脚步和呼吸声的空间便再无别的声响。

　　鹤丸国永抱紧自己单薄的外套打了个激灵——有灵力覆体的他当然不惧夏末的晚风，陨坑的气温甚至比外界更加温暖——这里莫名阴森的氛围，才是令他兴奋不已的元凶。

　　“哇哦——这里很有感觉嘛！”即使竭力压低嗓音，太刀语调里的那股雀跃也挥之不去，“这真是吓到我啦！一定很适合当恐怖片的取景地吧？”

　　常年驻守神奈川的女性辅助监督一言难尽地看了跳脱的成年男性一眼：“事实上，之所以‘窗’会突然关注这里，正是因为前两天有国中生在附近举行试胆大会……然后，他们就这样消失了。”

　　“在搜寻的过程中，‘窗’发现陨坑的中心地带有疑似咒胎的存在，这才请您们过来。”

　　啊……这。

　　原本兴致勃勃的太刀止住话头，磕磕巴巴地道歉：“是这样吗？不好意思啊，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五条悟歪了歪脑袋，面露不解：“为什么要道歉呢，鹤丸？你并没有对不起他们什么——不仅如此，你还和我们一起来营救他们了。”

　　“只是一种礼节吧。”鹤丸下意识回答，“再说了，因为我刚才的话，无意间会冒犯到可能遇到麻烦的他们……？”

　　白发少年不屑撇嘴：“可是他们很弱。”

　　“和强弱又有什么关系？再弱小，作为人类的他们也是需要被异能侧保护的……吧？”

　　嗯，按照人类的思维应该就是这样想的——身为付丧神本职只是维护历史的鹤丸国永不负责任地揣摩人类可能会有的思维模式。

　　“诶，保护这种……或者那种人吗？”五条悟嘟起嘴小声抱怨着，“果然还是好烦啊。”

　　“你这个人真的好奇怪。”鹤丸摸摸自己的下巴总结，“虽然嘴上说着讨厌普通人讨厌弱者，但身体不是还是很诚实地来做任务了吗？救普通人救非术师的任务也没少做吧？”

　　五条悟一脸理直气壮；“祓除诅咒和觉得弱者烦人有什么冲突吗？没有！”

　　他摸着自己的良心自忖，信奉实力至上又有什么错呢？五条猫猫自然是做什么都不会错的。

　　怎么回事，小老弟，到底你是人类还是我是人类啊？鹤丸国永无语凝噎。相比起五条悟，太刀觉得自己确实相当无愧于自己在旁人眼中的“人类”身份。

　　不知是不是错觉，鹤丸国永仿佛听到自己一直抱着的咒骸版五条猫猫嗤笑了一声，他默默低头，却看到已经被自己掸去灰尘的羊毛毡玩偶可爱依旧。

　　噫……？这只猫猫代表着嘴巴的黑线，角度是不是微妙的更加嘲讽了一点？

　　已经忘记玩偶最初什么模样的鹤想了想便放弃了。

　　“我可没有朝它输入咒力啊，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五条悟顺着鹤丸的眼神看向依旧被青年抱在怀中的咒骸，不爽地-撇嘴：“所、以、说——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抱着那只破猫啦？喜欢的话直接看我不就好了吗？”

　　最强咒术师比着咒骸脸上的微妙嘲讽，对着同行的三人露出了挑衅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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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辅助监督、七海建人和鹤丸国永内心的无语此时完全同步了——这个家伙是何等的没有自知之明啊。

　　额角绷起青筋的鹤丸国永微笑：“不不不，这不一样哦。看到你我只会手痒，但是这只猫猫却会让我觉得亲、切、呢。”

　　鹤终于搞明白了一点——不久前他心底才升起的那丝怜惜，只会让这家伙不自在并且更加变本加厉地四处精神污染而已。

　　女性辅助监督迟疑地发问：“说起来，你们有没有觉得，在场的脚步声有五个人……？”

　　五条悟无精打采地吹了个口哨：“因为我们的客人很无聊，还不如先和你们聊聊天嘛……反正这家伙又跑不掉。”

　　鹤丸国永抚摸着咒骸毛茸茸的皮毛：“看你们都没发现，想给你们来点惊吓嘛，哈哈哈~”

　　同样提前发现了咒灵的唯一老实人七海建人内心os：原本以为会有什么作战计划还在等你们布置的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不过也是，不提五条鹤丸，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这一年间都独自完成任务的最强特级咒术师啊，如果不是事发突然高层需要一个人来监视五条悟，这个人独自完成这种难度的任务不过是洒洒水而已。

　　“能看到吗，鹤丸？”五条悟抬手随意通体漆黑的墨镜丢到一旁，鹤丸国永敏捷地接住了。

　　早晨出门前无意看到墨镜标价的太刀一脸心疼：“好险好险……这可是几万日元啊！真是败家子。”

　　被质疑的鹤丸比划了一下咒灵硕大笨重的体型，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眼神：“这种又大又丑的东西，想装作看不到都很难吧？”

　　“哦？那很好。”白发dk目不斜视地活动着肩颈和脚踝的肌肉关节，虽然动作看起来懒散闲适，但是那种箭在弦上整装待发的气势让太刀不禁侧目。

　　“等等等等，让我确认一下，这玩意应该不强吧？对付这种小喽啰也需要这么认真吗？”

　　不强……七海建人打量了一眼目测起码可以被评为准一级的笨重咒灵，又看了骨骼纤细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的纸片人鹤丸国永一眼。

　　难道是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情报吗？

　　慢吞吞活动到膝关节的五条悟随声应道：“因为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个闯关游戏——恰好，现在的我很想找一堆沙包来，出出这两天积攒下来的气。”

　　鹤丸国永以海豹鼓掌的标准姿势揉搓着变形-回弹-再变形的五条猫猫，听起来恨不得再长出一双手来挥舞荧光棒：“哦哦哦好耶！冲啊悟君！”

　　“既然是旁观的话，就请站到我身后来吧，鹤丸先生。”全场年龄最小却也最靠谱的七海建人提议，虽然五条悟在场的时候还用不上别人来解决这只哪怕是二级术师努力一下都能解决的咒灵，但金发少年总归要找准自己的定位。

　　最强咒术师大声逼/逼：“诶？七海，这么帅气的台词应该让给我嘛——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嘛，鹤丸可是五条家的人呢！”

　　是不是五条家暂且不提，名为五条鹤丸的青年和五条悟并没有校长告诉他的那么熟稔倒是真的。

　　七海建人轻叹：“那个咒灵过来了，五条学长……”

　　话音刚落，一触须横扫过来的咒灵就被正面朝几人噘嘴的五条悟单手抓住了。

　　“嘛，在和可靠的后辈说话时被打断，我也是会很困扰的啊？”白发少年听似苦恼地拖着咒灵的触手，回身就用一个用看似轻飘飘的飞踢，将足有三层楼高的咒灵甩飞了出去！

　　在撞塌了若干座本就摇摇欲坠的危房后，甚至还没来得及出手便已伤痕累累的咒灵才堪堪在废墟中停下的冲势。

　　“啊啊，忘了放‘帐’了，不过还好这里很偏，漏上一次两次……也没什么的吧？”自言自语到最后，五条悟也不确定了起来。

　　他回想了一下来自夜蛾正道杀伤力不大侮辱性却极强的的铁拳制裁，不禁一脸深沉地停下了手中的拆迁举动。

　　算了……就当是给自打带他们这届后日渐秃头的班主任一个面子，姑且还是补上吧。

　　准备向不远处的三人打个招呼的五条悟转过身去，却看到已经自告奋勇的鹤丸国永指尖形成的“帐”，便颇有兴味的挑眉。

　　“……你这不是会术式吗？切。”

　　咒术中的“帐”与阴阳术中的“结界”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在不同人的理解下，哪怕是再简单基础的‘帐’也会有用法技巧和咒力操作上的差异。这份差异在咒术界的世家大族中一代代纸笔相传日积月累，最终会形成独属于自己家族的一套体系——而鹤丸国永使用的“帐”，无疑出自五条。

　　证据太多答案捶得太死，反而会变得无聊啊，五条悟百无聊赖地想着，这家伙有一点说得没错——人生，确实需要惊吓。

　　因为感觉少年的状态很疯，担忧会不会有被困住的受害者突然跑出来、并且牢记审神者“遇事不决结界解决”宗旨的鹤丸国永茫然抬头。

　　术式什么？

　　什么术式？

　　术什么式？

　　这不是审神者逼着他挑灯夜读才终于掌握的结界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