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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神弃之地。
      某个点了多盏油灯保持常亮的卧室里,一位银灰色微卷长发的女子忽然惊醒。
      在她睁眼的瞬间,她白皙的皮肤以双耳为起点开始龟裂,猩红的血肉绽开,表面青色的细小血管倏然崩紧。
      “又、又来了……”
      洛薇雅颤抖地抱住自己,一边努力无视耳边不停回荡的疯狂呓语,一边咬牙祈祷:
      “主,主……创造、创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万物的父亲,伟大的根源……”
      随着简朴睡衣下的血肉不停崩裂,一块奇怪的圆形骨头从她体内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乳白色的、偏大型的人类头骨。
      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不知多久后,洛薇雅终于停止了战栗和断断续续的祈祷,此时,她的衣裳和被褥已经被血和汗浸透了。
      洛薇雅脱力般地深深喘了几口气。
      她动用“蔷薇主教”的能力,修复自己的身体,将那个暴露的头颅重新纳回体内,然后闭上眼,开始小心回想刚刚听到的内容。
      自从她晋升“耳语者”,类似的呓语就会时不时回荡在她的耳边,让她痛苦万分,只能靠意志强行撑过去。
      但同时,那些呓语并非单纯的亵渎之语,其中还蕴含了不少有用的神秘学知识。洛薇雅正是靠着这些“窃听”而来的知识,成功晋升“牧羊人”,并因强大的实力位列白银城“六人议事团”的长老之一。
      半晌,洛薇雅睁开眼,微微皱眉,低声自语道:
      “‘愚者’?”
      她的脑里回荡着她刚刚解析出来的一段话语: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执掌好运的奇迹化身。
      “找到祂。”

      *

      无边无际的大海上,一艘旗帜上绘有十颗星星环绕的“窥秘之眼”的巨大帆船上。
      “希斯的状态怎么样?”
      一位身穿黑色古典长袍的黑发紫眸女子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镜,沉声问道。
      在她面前,号称“毒素专家”,但也是位出色医生的弗兰克·李擦了擦手,道:
      “已经没事啦!我给他喂点安眠的药,现在睡得正香呢。
      “可惜,没能留下点样本,唔,‘蔷薇主教’的体质真的很厉害啊……”
      听出他声音里的向往,嘉德丽雅警惕地瞄了他一眼,生怕这位思维异于常人的伙计真的趁机拿了点希斯·道尔的血肉用于自己的实验。
      弗兰克浑然未觉,他掏出一张捏得有些皱烂的纸条,递给嘉德丽雅,道:
      “这是希斯在睡死过去前写下的,是他听到的内容,不确定全不全。”
      嘉德丽雅展开纸条,发现上面是用通用语草草写下的几行字。
      “愚者”?这是哪位隐秘存在,以前从未听说过……而且,这种三段式尊名……嘉德丽雅眉头微蹙,收起纸条。
      她又吩咐了弗兰克几句,让他和其他人好好照顾希斯,便回了自己的船长室,关上门窗,划分出灵性之墙,开始布置召唤信使的仪式。
      她打算将“无血者”希斯·道尔今天的异常,以及希斯从真实造物主的呓语里听到的有关“愚者”的信息告知“神秘女王”,看看女王对此有什么看法和建议。
      女王去了贝克兰德……希望她那边能一切顺利……嘉德丽雅想着,挨个点燃了蜡烛。

      *

      贝克兰德,某个隐秘的血族聚会中。
      “‘愚者’?”
      黑发红瞳的埃姆林·怀特双腿交叠,不甚在意地道:“这谁啊,没听说过。”
      “不清楚,似乎是一位新出现的邪神,祂的尊名刚从极光会那里流传出来。”坐在他一旁的另一位血族道,把“愚者”的尊名用鲁恩语描述了一遍。
      在座的血族议论纷纷,埃姆林的心思却渐渐飘远。
      听着确实是个不得了的存在……可和他一位高贵的纯血血族有什么关系?
      埃姆林隔着衣服摸了摸口袋里的一把黄铜色泽的钥匙,开始纠结聚会结束后要不要顺路去医院偷点采血瓶。

      *

      廷根,某间双人病房内。
      “……你已经晋升了?”褐发褐瞳的罗珊倚靠在病床的枕头上,脸色苍白,语气低沉。
      梅高欧丝来访时,黑荆棘安保公司人手不足,为了让邓恩和伦纳德能够做好完全的战斗准备,她和奥利安娜太太挺身而出,主动出面去稳住变异中的梅高欧丝。
      两人在心理上承受了极大的压迫,又近距离感受了邪神子嗣的气息,因此哪怕肉-体没受什么伤害,为了保险起见,两人依然进了医院。
      罗珊恢复得还不错,更年长的奥利安娜太太则差一些,目前还需要靠安眠药才能睡个好觉。此时,她还没有起床,仍在另一边拉着帘子的病床上熟睡。
      她的对面,坐在圆形高脚凳上的伦纳德·米切尔点了点头。
      因为刚刚晋升序列7“梦魇”,他的灵性有些许外溢,显得一双绿瞳颇为幽暗。
      他道:
      “圣堂批准了我加入‘红手套’的申请,我明天就会出发,前往宁静教堂接受相应培训。
      “今天……来看看你们。”
      罗珊轻轻点头,没有多言。
      两人聊了一会儿,主要谈了谈廷根这起事件的收尾工作——政府联合三大教会,将此事定义为严重的化学试剂泄露事件,人们的身体不适是受到化学试剂的影响,而那些被邪神子嗣的气息影响而突然猝死的人则被认为是试剂成分引起的急性过敏。
      “听说政府打算趁此机会,推出更严格的化学原料管理条例。”伦纳德道。
      “那挺好。”罗珊没什么精神地附和道。
      见她不复平日的活泼,伦纳德心中暗叹,又随便说了几句后,便决定道别,让对方好好休息。
      在他即将关门离去时,已经躺回病床上的罗珊突然小声道:
      “事到如今,我才终于明白你们每天面对的是什么……
      “对不起,以前总是说那样的话……
      “【其实,我有多讨厌别人成为非凡者,就有多崇拜值夜者……】”

      离开医院前,伦纳德在医院走廊上碰到了一个意料之外、预想之中的人。
      梅丽莎·莫雷蒂从温蒂太太所在的多人病房中退出,恰好与从楼上私密病房区下来的前任“午夜诗人”现任“梦魇”碰见。
      伦纳德在看到梅丽莎的那一刻就暗道不妙,下意识就要转身离去,可惜,梅丽莎先一步发现了他,而“梦魇”在梦境之外并无诱导人心的手段。
      “你好,伦纳德先生。”
      黑发少女上前几步,目光如炬,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上一丝强势:
      “我可以和你谈一谈吗?”
      ……伦纳德只得僵笑着答应少女的邀请,在对方的带领下,一同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某种程度上来说,克莱恩的妹妹是伦纳德最不擅长面对的类型:她敏锐且聪慧,不是能被轻易打发的人,但和克莱恩的圆滑沉稳不同,梅丽莎还有着年少者的直率,面对困惑,她不会自己默默斟酌和摸索,而是会直白地道出疑问。
      而伦纳德已经猜到对梅丽莎想要谈什么了。
      “已经一周多了,伦纳德先生。”
      梅丽莎开口道,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裙摆:
      “一周多了,已经一周多了,一封信也没有,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克莱恩从来不会隔着这么久不回信!何况在发生了那种事之后,克莱恩就算一时间回不来,也一定会想办法联系我们,确认我们的安危。
      “还有,还有这个——”
      梅丽莎摸出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挂坠。
      那并不是一个装饰性的挂坠,而是一个布满裂痕,失去了光泽和灵性的银制护身符。
      “贵公司之前的解释是,这是因为接触了空气中泄露的化学试剂而导致的反应。可是,这几天我查阅了资料,发现并没有类似的例子……而且,而且,在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周围人只有我没有感到任何不适,而这个护身符在微微地发热——我知道那不是我的错觉!
      “所以,伦纳德先生,请你,请你……”
      黑发褐瞳的少女瞪着眼前面露无措的青年,眼圈渐渐红了。
      “伦纳德先生,请你告诉我:我哥哥真正的工作究竟是什么?他是不是陷入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危险之中?”
      “……”
      伦纳德张了张嘴,可看着这位紧抿着唇,身体微微发抖,眼眶发红却依然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的少女,他实在说不出敷衍的话。
      如果老头醒着就好了,他一定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说,该怎么做……伦纳德无力地想道。
      沉默数秒后,他只得压低嗓音道:
      “梅丽莎小姐,这些事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
      “可是克莱恩他到底在哪里?”梅丽莎抹了下眼睛,急迫道,“没有信,也没有电报,班森都打算请长假去贝克兰德找人了——”
      “请别冲动!”伦纳德赶忙道。
      他叹了口气,尝试劝说:
      “关于这一点,我之前说的是实话,我这边也确实联系不上他。
      “我们公司时常会处理一些机密的紧急事务,这种情况下,十天半个月,甚至大半年联系不上人都属正常。而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总公司那里肯定会有消息传来,所以反过来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都是什么样的紧急事务?”梅丽莎轻咬着唇问道。
      “以我的现有权限无法知晓详情。”伦纳德很诚实地回答道。
      梅丽莎沉默了下来,看着伦纳德,目光里透着审视和考量,似乎在等待对方吐露更多信息。
      伦纳德只能装作没看到,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笔和纸,匆匆写下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对外联系方式,道:
      “梅丽莎小姐,我向你保证,我会帮你打听克莱恩的消息,但是相对的,我希望你和你的家人不要贸然前往贝克兰德。
      “不好意思,我之后还有事,得走了。如果你遇上什么事,或发现了什么,请尽快联系我们。”
      梅丽莎接过伦纳德的留言纸条,默默行了个告别礼,安静地目送他离开。

      “克莱恩:
      “你妹妹……她很聪明,怕是瞒不过去了。
      “我没有坦白,但我觉得她已经猜到了。
      “她说你哥哥想要请假去贝克兰德找你,我劝阻了她,希望他们会听我的话吧。保险起见,我会让弗莱他们暗中观察保护你的哥哥和妹妹,如果他们身边有什么异动,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
      “教会没有对我的那个秘密深入调查,我不知道是我成功唬弄过去了,还是一早就暴露了。总之,我已经晋升‘梦魇’,加入了‘红手套’,即日我将离开廷根,前往宁静教堂接受培训。
      “至于那个秘密本身,他至今依然保持沉默。我不知道他是消耗过度,在沉睡修养,还是……
      “我仍然不知道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回信。教会这边打听不出任何消息……
      “希望你一切安好,伦纳德。”
      叠好信纸,伦纳德确认四下无人后,掏出一支小巧的黄铜犬笛,快速吹了一下。
      稀薄的雾气瞬间在这方角落弥散开来,一个瘦长的黑影从中浮现,它的头颅处是两只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伦纳德对整个过程已经很熟悉了,他一边递送手里的信件时,一边忍不住问道:
      “你的契约者,他还好吗?”
      黑影一如既往没有出声,它叼起伦纳德的信,退回了雾气之中,眨眼便消失不见,徒留没有得到回答的伦纳德独自站在无人的角落。

      *

      贝克兰德,平斯特街。
      戴莉警惕地打量眼前身着正装,肤色古铜的男子。
      这位中年绅士的样貌和气质其实很对她的品味,那种深邃中带点沧桑的气息更是让她联想到了某位男士。
      但那种无法忽视的被压制被震慑的感觉,让戴莉本能地警惕了起来。
      她尽可能地掩饰住自己的不适,微笑道:
      “您是阿兹克·艾格斯先生,对吧?我们之前见过一面,我是克莱恩的同事。”
      阿兹克早在戴莉发现他之前就注意到了这位在平斯特街7号前徘徊的“死灵导师”,早已观察过对方,是以此时,他淡然地回以微笑,道:
      “嗯,我记得你。
      “你很有潜力。”
      闻言,戴莉眼波微动,紧绷的情绪却稍稍放松了一点。
      果然,这位男士知道克莱恩是值夜者……而他能当着戴莉的说出这番话,更是进一步暗示了自己的位格和身份。
      可是,我不记得教会有这样一位“收尸人”途径的半神……戴莉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她轻笑着,试探道:
      “谢谢您的赞美。
      “看样子,您也是来找克莱恩的?”
      “我帮他取信。”阿兹克回答道。
      “……原来是您啊。”戴莉顿了顿,了然道。
      克莱恩处于失踪状态,平斯特街7号无人出入,可投递到信箱里的报纸和信件却有人定期收取,戴莉就是觉得这点奇怪,才特地来探查一番。
      “克莱恩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了。”阿兹克对戴莉道,“女士,你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为转交和转告。”
      “没事,我只是替某位卧病在床的先生关照后辈。”戴莉轻轻拨了拨耳边滑落的发丝,“知道有人可以联系到克莱恩就够了,也算不虚此行。”

      或许是站在阿兹克面前的压力实在太大,戴莉没有与阿兹克攀谈多久,很快便告辞离开。
      戴莉离开后,阿兹克的目光飘向平斯特街7号的大门。
      几秒后,一个虚幻的细长身影穿过紧闭的门扉,它身形似犬,全身覆盖漆黑短毛,嘴角裂至耳后,双眼处是一对燃烧的血红瞳孔。
      由于克莱恩处于无法追踪的状态,福根之犬无法将信件投递到契约者的手中,只好前往自己第二熟悉的地点——平斯特街7号。
      “把信交给我吧。”阿兹克对它道,“我会把信投递给你的主人。”
      福根之犬静静地在平斯特街7号前伫立数秒,然后轻轻一甩头,松开嘴,让嘴里叼着的信件朝阿兹克的方向抛去。
      福根之犬作为高位灵界生物,可以和“怨魂”一样本能地进行占卜,因此它可以暂且相信眼前这位存在的真诚,何况,主人曾经介绍过对方。
      阿兹克抬手接住抛来的信纸,便直接迈入灵界。
      他穿过绚烂迷幻的各种色彩,穿过形形色色的奇异生物,在没有上下左右的虚幻空间迈步前行,最后在某个黑白交叠的位置脱离了灵界。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座耸立雪山之中的尖顶哥特式黑色教堂,它占地极广,前方是一处断崖,周围是一片白茫,寂静无声。
      这里是位于鲁恩王国北部凛冬郡的黑夜女神教会总部,宁静教堂。
      几乎是在阿兹克脱离灵界的瞬间,一道身影在他身旁的虚空中勾勒而出,黑发披肩,黑瞳沉静,身穿简朴的亚麻亚麻长袍,正是“隐秘之仆”阿里安娜。
      祂看了阿兹克一眼,没有寒暄,直接转身走向宁静教堂的方向。
      阿兹克沉默地跟在祂的身后,进入哥特式教堂的内部,穿过数重连廊,来到一个隐蔽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祭坛已经布置妥当,阿兹克只身上前,将手里的信纸以及从内衬口袋中拿出的另外一叠信件放上祭坛,然后依次点燃蜡烛,退后一步,微微垂首,口中用古赫密斯语诵念尊名和咒文: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执掌好运的奇迹化身。
      “你的友人祈求你的注视;
      “祈求你收下他的奉献;
      “祈求你打开国度的大门。”
      阿兹克使用的咒文和一般的献祭仪式不太一样,本不应该起效,但出乎意料的是,随着他的话语,一阵蕴含自然与神秘力量的风轻轻在地下室内刮起,象征“神明”的那朵烛火微微膨胀,露出一扇虚幻的大门。
      那阵微风艰难地卷起最上面的一封信,缓缓将信件带入那扇朦胧的大门内。
      然后,虚幻的大门关上了,微风停歇,烛火恢复正常。
      祭坛上还留着好几封信件。
      阿兹克见状,又重复了几遍献祭仪式,直到祭坛上不再有信件存留,才熄灭了蜡烛,正式结束整场献祭。
      收拾完祭坛后,他说出到达此地后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他怎么样了?”
      “心跳和呼吸已经恢复,尚未苏醒。”阿里安娜平和地回答道。
      阿兹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陷入沉默。
      阿里安娜的身影则寸寸消失,隐秘离去。
      半晌,阿兹克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很快离开了宁静教堂,迈入灵界,不知所踪。

      *

      黑。
      一片漆黑。
      深沉而浓稠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个雪白的光点,它们像白雪一般,轻飘飘地从高处落下。
      某个在黑暗的泥潭中沉浮的意识被这些“雪花”吸引了注意力,“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试探着伸出“手”,接住了其中一朵“白雪”。
      一段信息随即浮现在“他”的意识中:
      “克莱恩:
      “你妹妹……她很聪明,怕是瞒不过去了。
      “我没有坦白,但我觉得她已经猜到了。
      “她说你哥哥想要请假去贝克兰德找你……”
      克莱恩,妹妹,哥哥,贝克兰德,弗莱,“梦魇”,“红手套”,廷根,宁静教堂,教会,伦纳德……一个又一个词汇落入浑浊的思绪中,激荡起一个又一个水波,这些水波又化为一根又一根丝线,轻柔地缠住“他”,让“他”稍稍脱离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逐渐恢复了“自我”这个概念。
      “他”是,他是……
      他……我……
      我是……
      克莱恩……
      对,我是克莱恩……
      不,不对,我不是克莱恩……
      “他”感到了困惑。
      这时,一道微光亮起,一个身穿黑色正装,肤色古铜,五官柔和的身影,像是最虚幻的梦境投影一般,投射进了深沉无光的漆黑中。
      一个缥缈虚无的声音从无限远的远方传来:
      “……愚者……奇迹化身……你的友人……”
      “愚者”……
      对,我是“愚者”……
      可是,“友人”?你明明是我的老师啊,尴尬,害羞……
      “尴尬”和“害羞”是什么?
      ……“他”越来越困惑了。
      “他”只觉得周身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黑,让“他”的思考一顿一顿的,各种纷乱的念头怎么都联系不到一块。
      还是继续睡吧,“他”想,继续睡觉,就不用为这些奇怪的事情烦恼了。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他”即将再次沉入寂静无声的梦境时,又有别的声音把“他”吵了起来。
      “他”听到了别的声音。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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