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下无痕》西染的秘密

21、第二十一章

　　门口早已有人翘首以盼。
　　“依儿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你又丢下娘不管吗？”刚进左相府，娘就疾奔向我的面前，眼泪像是断了线般“啪啪”的滴在我的双颊，脖颈，衣襟上。
　　“娘··”原本竭力维持的平静被她的眼泪给打的全盘崩溃，我把头埋进的娘的胸前，狠命的哭着，一路上的委屈，害怕，和不安都在眼泪里狠狠的宣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娘二娘轻声的安慰着我和娘，两人的眼里也都是噙满泪水。
　　对了，西染！我停止哭泣，想起了那个让我自由的兄长。
　　“娘，孩儿在外面过的很好，劳娘担心了。”我略有些哽咽的说，不去看娘婆娑的双眼。
　　“夫人，小姐，老爷下朝了。”一个清脆的声音生生的打断了一群女子的眼泪。
　　娘忙抹了把眼泪，把我衣服整了整，柔声道：“依儿，见了爹爹就快跪下认错。可别又把你爹爹气到了。”娘的表情有着浓浓的担忧。
　　宽慰的冲着母亲一笑，心里却四下忐忑，林越风···会很生气吧。
　　书房里。
　　“你倒是舍得回来了啊。”林越风的声音平静的不像话。
　　很有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感觉。
　　偷偷瞄了他一眼，不是我看错了吧···他··他竟然在笑！！！
　　这··这算什么啊，恐惧慢慢的爬上了后背，衣服应该是全湿了吧。
　　“爹爹··我··”我嗫嚅着。
　　“你知道你走了以后，西染会怎么样？”还是那种死一般的平静。
　　控制不住心中的窒闷，我猛地抬起头，
　　“是我逼西染帮我的，是我骗了他！！！是我··”后面的声音已是喃喃，我恍惚的想着西染温润的面庞，温润的像水的笑。
　　“不要惩罚他，不要，惩罚我就好了，是我让他帮我的。”我近似呓语的重复着。
　　“不要惩罚他，不要··”
　　下巴骤然一紧，巨大的张力强迫我正对林越风的眼睛。
　　那双充满威胁，愤怒还有一丝心疼的深眸。
　　“爹··”下意识的开口，又是恍惚的失神。
　　“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如果你还想见见你的哥哥们，最好实话实说。”林越风盯着我半晌，颇具威胁的说道。
　　我推开那只捏住我下颚的手，看向了窗外。
　　巨大的梧桐树上开满了绿色的叶子，微风拂过，竟然有一片枯叶缓缓落下，飘零，堕落，无言风月。
　　“我过得不好，很不好。”我凄怆一笑，已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却不知，随着叶的飘落，泪成两行。
　　“依儿··”林越风犹疑的唤我，还是没有再开口。我可以感受到隐藏在他身后的黑暗里，弥漫的忧伤。
　　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所有的壁垒都已成灰。
　　转身，扑进了他的怀里，久久无言。
　　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林越风轻轻地推开了我。
　　“可以说了吧。”
　　还真是执拗的一个人，但也是极端的聪敏，因为，此刻过后，我将不再开口，诉说满心的忧伤。
　　在他的怀里，连眼泪都变得奢侈。
　　极端的平静，像死去的风景，我在陈述。陈述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不带感情。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林越风都没有说话。
　　一直的沉寂，偶尔有些鸟叫，都觉得格外刺耳。
　　林越风俯下身，拥抱我。
　　他说，依儿，你长大了。
　　他说，长大，是要付出代价。
　　他说，长大，就该隐忍。
　　他说，眼泪对你，过于奢侈。
　　我抬起头，看着那双深深地黑眸，点头微笑。
　　长大了，不是指你年纪到了，不是指你嫁人了，不是指你变得多愁善感，而是在你不愿承认的时候，悄然而袭。
　　在林诺依七岁那年，她已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