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鹿》神剑择主

25、雄鹿王

　　“那群孩子全都会死。”怀特说道。
　　“为什么？”阿莱娜不解的问道，偷窃和攻击骑士固然可恶，但是对方只是一群孩子而已。若是面对一群成年人，阿莱娜或许也会毫不留情，可是……
　　“不是每天都会有阿莱娜喊刀下留人，但他们每天都会行窃。”怀特说道：“很明显，这就是他们的头头。杀了他然后将其他孩子送到布道院，便是对他们最好的帮助。”
　　的确，这个年长男孩每天都在带领着这些小家伙们行窃。若是今天遇上的是怀特单独一人，亦或者是遇上了某个暴躁的家伙，恐怕这一群小家伙都会被扼杀在这个阴暗的角落之中。
　　可是杀了他就能解决问题了吗？阿莱娜不太认可怀特的做法，她将怀特拿剑的手移开，然后半蹲在那个哭鼻子的小孩面前。
　　“可以把剑还给我吗？”阿莱娜轻声说道。
　　“不要给他们！”倒在地上的年长男孩强忍着疼痛喊道：“他们是骗子！”
　　“骗子？”阿莱娜望着那个孩子：“我不会骗你们的，只要你们把东西还给我，我就让那位骑士不伤害你们。”
　　“呸。”年长男孩啐了口口水，然后歪过头去不说话。
　　一会儿，年幼的孩子从货物堆里拿出一把长剑来，递给阿莱娜。
　　令阿莱娜感到生气的是，若是她还在用着原本的骑士长剑，此时被同情心蒙蔽的她定然会上了这个偷天换日的当。可惜她现在使用的柑橘可比普通的骑士长剑要大上许多，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这把长剑根本就不是柑橘，而且看材质就知道这只是一把仿制的长剑。
　　这些孩子难道真的死性不改吗？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居然还想着欺骗他人。阿莱娜愤怒不已，她看着地给她长剑的孩子，厉声问道：“到底谁才是骗子？”
　　年长男孩闻言大惊，他扭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阿莱娜。看来这群小孩偷天换日的伎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行窃，失败，被抓，卖惨，然后调包物品。
　　也许阿莱娜拿着被调包的长剑走出去还没来得及检查，这些家伙就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怀特在一旁冷笑道。
　　阿莱娜还是不愿意放弃，她依然不忍心对这群孩子动手：“把我的剑还给我，不然我就叫守卫们来。”
　　一听到守卫二字，年幼的孩子无助的看向年长男孩。倒在地上的男孩沉默了片刻，然后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终于，那个年幼的孩子将柑橘原封不动的还给了阿莱娜。
　　握紧手上的柑橘，阿莱娜细心的将它重新系回腰间。她站起身来，思索了一会儿，从腰包中掏出几枚金币扔在那群孩子们的面前。
　　“不要再这样做了。”阿莱娜冷冷的说道。
　　那些孩子看上去似乎乐开了花，连忙对着阿莱娜感恩戴德，一个个发誓一定悔改。唯独一旁的怀特一言不发，他望着心慈手软的阿莱娜，无奈的摇了摇头。
　　“走吧。”阿莱娜对怀特说道，二人便离开了仓库。
　　“你放了他一个，会害死他们一群的。”走在路上，怀特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又回到了初见面时那副痞里痞气的样子。
　　“我给了他们几枚金币，够他们生存很久了。”阿莱娜说道。
　　怀特停下了脚步，见阿莱娜不解的望着他，摇了摇头：“行行行，尊贵的小姐，你说的都对。”
　　“不聊这个了。”阿莱娜的心情仍不是太好，于是想要转移话题：“你不是要去赏花吗？”
　　“花？”怀特突然大笑道：“这里可是北境的北境，哪来的花？”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约定去赏花？”阿莱娜望着他，不解的问道。
　　怀特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一手拍着胸脯，一边自豪的说道：“那是因为我是一名正义的雄鹿骑士！”
　　阿莱娜有些好奇，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一开始，我便注意到了你这位假拌贵族小姐的骑士，于是想跟上来瞧瞧你伪装得目的是什么。”
　　阿莱娜朝他翻了翻白眼，自己有那么不像个贵族小姐吗。
　　“然后，我又发现你在巷子口被偷了剑，并且发现了你束手无策的样子。毫无防备的背对着巷子说明你脑袋不太灵光；束手无策说明你是个菜鸟。”
　　阿莱娜越听越气，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
　　“于是，正义如我自然是要对被偷了东西的傻姑娘出手相助。至于为什么问你去赏花？”怀特说到这里，故意买了个关子：“当地人都该知道伊尔瑟莱登没有花，我只是单纯的判断一下你是不是外乡人而已。”
　　“因为外乡的姑娘更好下手？”讲了这么一大堆废话，阿莱娜一眼就看破了这家伙的心思。虽然打自一开始便知道眼前这位怀特定然是个花花公子，不过阿莱娜并没有急于揭穿他，毕竟好戏还在后头呢。
　　“不不不，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怀特连忙为自己开脱。
　　见阿莱娜不理会自己，怀特也不再自讨没趣。他点上一根卷烟，吸完之后，嘴里再次哼起方才熟悉的欢快旋律。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二人居然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伊尔瑟莱登的西城区。西城区又被伊尔瑟莱登的居民们叫做公会区。这里遍布着各种酒馆、公会、私人机构等等，几乎整个北境的私人委托都会发布在伊尔瑟莱登公会区的各个地方。
　　因此，除了专门发布委托的酒馆工会等等，公会区还聚集了一大群接受委托的人和团体。其中便包括大名鼎鼎的雄鹿骑士团。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阿莱娜的内心满是欢喜。
　　“快到家了。”怀特望着街上形形色色的彪形大汉，说道。
　　“我也快到家了。”阿莱娜瞟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的整蛊计划就要开始了。
　　“嗯？”怀特果然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不是外地来的吗？”
　　“我亲口说过吗？”阿莱娜笑道，然后朝着前边走去。
　　望着阿莱娜走向不远处一栋三层楼高的酒馆，怀特连忙跟了上去，对阿莱娜说道：“你就别装了，前面可是雄鹿酒馆。”
　　“我知道。”阿莱娜嬉笑着回答。
　　“你知道个啥，那是我家！”怀特在说起雄鹿酒馆时似乎很是骄傲。
　　“好巧呀，那也是我家呀。”
　　话音未落，雄鹿酒馆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身材极其彪悍的中年男性冲了出来，他有些发白的头发扎在脑后，如同野人般浓密的胡子挂在脸上，里面还绑了几根小辫。
　　“阿莱娜！我的小公主！”那个壮汉一看到阿莱娜，便疯了一般朝她冲过来，然后一个熊抱将阿莱娜紧紧的抱在怀中。
　　这个彪悍的家伙，正是阿莱娜的父亲，雄鹿骑士团的团长杰里迈亚。

　　“老爸！”阿莱娜被杰里迈亚浓密的胡子弄得脸上痒痒的，但是又不愿意从这个男人温暖的怀抱之中挣脱。
　　老爸？一旁的怀特见到眼前的这一幕，整个人呆若木鸡。
　　原来，自己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居然还想撩一撩的小姑娘，居然是自己家团长大人的千金？想到这里，怀特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还好自己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不然杰里迈亚团长还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不可。
　　“怀特小子？”松开阿莱娜的杰里迈亚注意到了她身边的怀特，一脸疑惑的问道：“你小子为什么跟老子的女儿在一块儿？”
　　怀特顿时大惊失色，连忙结巴的解释道：“误会啊团长，我们只是偶遇。”
　　“老爸，他欺负我，不仅说我蠢，还说我是菜鸟。”阿莱娜在一旁嗲声嗲气的说道，还一边用拳头锤着杰里迈亚的胸口。
　　“不是，这？”怀特脸上的大惊之色更甚，还没来得及开口，杰里迈亚微微一眯眼，朝着怀特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拳打在怀特的胸膛上。
　　虽然已经提醒过怀特了，但料是做好准备的他也难以承受住杰里迈亚的一记重拳。北境的雄鹿王，断钢之拳杰里迈亚，这个当初拿下北境拳击赛总冠军的男人，曾经一拳将重装骑士的胸甲硬生生打得凹陷进去。
　　伴随着一声□□碰撞的闷响，怀特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直接飞了出去，脆弱的怀特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摔进了酒馆门口的水缸里。
　　“我就知道这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杰里迈亚特意提高音量，生怕自己的女儿听不见似的。
　　“好样的老爸！”阿莱娜瞧见这一幕，兴奋得快要跳了起来，然后条件反射的举起手要与杰里迈亚击掌。
　　等阿莱娜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看见女儿兴奋的找自己击掌的样子，激动的杰里迈亚想都没想，挥起他那比自己女儿头还要大的巴掌便呼了过去。
　　啪！
　　好在这一巴掌只是拍在阿莱娜的手上。阿莱娜就如同一个被狠狠抽上一鞭的陀螺一般在原地飞快的转动，然后倒在杰里迈亚的怀里。
　　“爸……”阿莱娜话没说完，然后便晕阙了过去。
　　……
　　醒来之时，已是落日时分。
　　阿莱娜坐起身来，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这是她打小便一直居住的闺房。
　　当然，阿莱娜的闺房自然不会在草草的设立在雄鹿酒馆当中。她现在所处的是距离伊尔瑟莱登大概几里路远的郊外，也是雄鹿骑士团一直以来的根据地百香果园。
　　阿莱娜打开窗户，她一只手拖着下巴，细细品尝着空气中弥漫的来自百香果甜美的味道，眼睛痴痴的望着天边那一抹橘红。
　　等自己退休了，就回到这个悠闲的小果园陪父亲养老。阿莱娜发着呆，心里正在盘算着退休之后幸福的时光。
　　“阿莱娜，你醒了吗？”门口传来阵阵敲门声。
　　“布达？”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阿莱娜连忙将门打开。只见布达正穿着一身狩猎服，一脸兴奋的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你看，你小时候最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了。”布达走进屋内，将小兔子递给阿莱娜。阿莱娜抱着它轻轻安抚着，很快小兔子便平静了下来。
　　“果然还是你比较有亲和力，哈哈。”布达见状，在一旁笑道。
　　“谢谢啦。”阿莱娜坐在床沿上，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比你早一步。”布达走到阿莱娜方才看日落的地方，双手撑着窗台说道：“可惜你回来的时候我正好在打猎，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被团长给拍晕了。”
　　一想起父亲方才没轻没重的那一巴掌，阿莱娜一阵背脊发凉。
　　“你也别怪团长，他就是挺久没见到你了，有点激动。”布达还以为阿莱娜生杰里迈亚团长的气了，连忙为其解释道。
　　“怎么会。”阿莱娜道：“话说，那个怀特，你认识吗？”
　　“你说那个花花公子？”布达笑道：“你出去的早，可能不太了解。怀特是你当自由骑士那段时间加入咱们骑士团的新人。”
　　“看起来他似乎跟父亲很熟。”阿莱娜撇嘴道，之前杰里迈亚替她“出气”之时的小动作可没有逃过阿莱娜的大眼睛。而且能被杰里迈亚直接称为小子的家伙，以她的经验看来，都是父亲信得过的人。
　　“他挺厉害的。”布达换了个姿势依靠在窗边：“特别是追踪术。”
　　“确实。”阿莱娜自然是已经见识过了。
　　“不过，怀特他……”布达欲言又止。
　　阿莱娜见布达不再接着说下去，急的晃动身子大声喊道：“你倒是说啊！”
　　瞧见阿莱娜如同耍赖的小孩子般，布达只好无奈的说道：“你别看怀特对小姑娘很是温柔，实际上他杀心很重。”
　　“温柔个屁！”阿莱娜在心中骂道。不过听到布达这一番话，阿莱娜回想起了在仓库中怀特毅然决然想要杀死那个孩子的场景，好奇的她追问道：“为什么？”
　　“或许跟他的经历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