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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离心“相助”擒邪魔 尘封往事清风痕1 ...

  •   白韵清的法力还没有触及到沧渊,便自动“返航”,强劲的灵流把那三大魔使炸得支离破碎,而他就像是有什么恶趣味似的,或是根本就闲得发慌——如果沧渊不知道上一世,白韵清和魔境“有染”的话。

      只见那人又以指尖法力打向那些“碎块”,银白灵光来回飞梭,竟是在空中“缝缝补补”,又将它们复原了!

      沧渊印象中,还从未见过白韵清与人恶战,只知连皓华仙君都要喟叹其一声“宇宙至尊”,自然,这盛名在九州不绝于耳。此人有多强的法力,多大的能耐,他过往不曾亲见,而今一看,那魔境二主、三大魔使,被那白韵清招猫逗狗似的,玩儿得团团转。

      他不禁想,若有这么大能耐,早将那两个魔头灭了,天下不就太平了?难道这人就是为了闲来无事“逗猫逗狗”,找些乐子,就任由魔境这么存在着,看着九州惶惶不可终日?这人的心,到底是什么生的!

      白韵清轻松得很,沧渊丝毫不怀疑,他再那么“玩儿”下去,就会无聊到瞌睡,摆手打道回府了。那人越是这般不着调,沧渊心里越是着急,他从腕间抽出了祭魂剑……

      “不滚,就呆着别动。”

      白韵清的语气不温不火,傲慢睥睨十足,像是用鞋底踩住流浪狗的尾巴,警告它,识相的话,最好按照他的意思来,事后再耍几套把戏讨他一展眉,否则就等着被抽筋扒皮了——方才,白韵清竟然与他通灵密语!

      一个魔使就能让大荒无界焦头烂额,白韵清以一敌三,还有功夫骂人。呵……好本事。他偏不!谁知道那人是不是在打什么算盘,万一就是佯装打斗一番,回去丢下一句“邪魔被我炼化”而不了了之呢?那雾言怎么办,九州的劫难怎么算?

      他,不该再信白韵清。

      三大魔使被白韵清死死生生地折磨着,仿佛痛苦到了尽头。那黑蛟一下沉到水底,而后黑豹与黑蛇不停在它上方盘旋。就在这时,那从不起波澜的幽都黑水逐渐涌起波浪,水纹越来越密,越来越急,堆积起越来越高的癫狂海浪,整片水域发出利爪磨金的刺耳尖啸。

      沧渊忽觉头痛难忍,那声音如同生锈的老刀穿入他的耳膜,直达大脑,像是要把他的脑仁搅碎成一碗米糊,再重头捏过——他的记忆里开始出现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片段,不知是白韵清又强盗似的用了通灵密语,还是幻觉。他无端听见了那温柔带着醉意的声音,在他满世界里一遍遍说——

      “你才是我的月儿,是救赎与骄傲,你很好,再唤一声我的名吧……那么,你先道别吧。”

      顷刻间,毁天灭地的痛苦几乎要吞噬了沧渊,他高大的身影摇摇欲坠,脚下一滑,又被绿色灵光稳稳接住。有惊无险。

      黑水腾起吞天巨浪,溅起的水花如同神兵利器,将那些冒出水面的礁石夯得粉碎,苟且在海底的大小魔祟纷纷冒出头来,眼神惊惧,却是匍匐成五体投地的模样,在黑水面上被浪涛余波拍下去,又拽起来。

      就好像,这些魔祟们只是被利齿研磨的食物残渣。

      似有闷雷隆隆,须臾间,那巨浪里竟然生出了比黑蛟要大上数倍的……“龙”!

      看那身形是条巨龙无疑,只是它整个头部都被浓重的魔瘴所包裹,拼命摇头摆尾,似乎是在挣脱眼前的桎梏。隐约间,沧渊透过那团迷蒙的黑雾魔瘴,能看到那东西嘴边还挂着一条黑色尾巴。

      是黑蛟的尾巴!那东西挣扎更猛,冷光一闪,竟是那面青面獠牙的黑铁面具……
      那个降世的通天邪魔,真身是这样的吗?

      白韵清依旧八风不动,慢悠悠地在黑海上以法力画出一块地来,丢上了上好的蒲团软垫。随手一挥,在邪魔眼前的黑雾被破除前,他就翩然而卧,像是累了要歇歇似的。他不疾不徐地伸开掌心,拿出一块桃花酥,一手轻轻地扇了扇,那香气化作五彩薄云,弯弯绕绕地往那邪魔口鼻里钻,这一回,邪魔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像是眨了眨,一双竖瞳渐渐露出了本来的颜色。

      白韵清一双狐狸眼含着淡淡笑意,那些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仿佛都失了魂,被蛊惑了一般看着他,那不由自主的垂涎三尺,让人觉得十分荒诞而恶心,仅仅是个眼神,沧渊都觉得它们脏了那人,他一怔,好险才忍住怒意,让自己当只先看热闹的“黄雀”。

      “香吗?”悠扬的语调是最温柔的春泉,汩汩漫过每一个深渊缝隙,却一腔汹涌地直奔邪魔而去。邪魔有些痴憨地点点头,跟被下了降头一般。

      “想吃吗?”白韵清又问。

      邪魔的一双竖瞳,瞳孔开始放大,变得圆溜溜的,即便青面獠牙的可怖面具在首,那双眼睛却清亮的不可思议,有些憨态可掬的模样,仿佛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新鲜好奇,像头刚出生睁眼的小兽。

      “你在做什么!”沧渊忍无可忍怒吼道。这白韵清当真不要脸至极,见缝插针四处留情,连个邪魔都要调戏媚惑一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狐狸精胚子吗!勾引这个勾引那个,勾引完了又不要,这人坏的无可救药了!

      邪魔被沧渊这一嗓子吼了个激灵,一双堪称童真的大眼睛瞬间失去颜色,被黑色雾气所掩盖,它一扬脖颈,将那衔在口中的黑蛟一口吞下,而此时,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黑豹和黑蛇仿佛义士一般,向那邪魔行了魔境最隆重的大礼——匍匐,亲吻了邪魔的爪尖。而后将自己化成一颗魔气深重的黑丹,简直是排着队的往邪魔嘴里塞。就像那邪魔是个不爱吃饭的孩子,而这些个魔使是它的亲爷爷奶奶似的。
      邪魔“孙子”乖得很,张口把那两粒黑丹生吞了下去,简直入口即化,不像那黑蛟还需要象征性地嚼两下。

      沧渊脑袋上挨了一下,桃花酥的酥脆渣滓落了他满身。那是皓华仙君给他的衣裳,岂能沾了污秽?沧渊忙不迭地拍打衣服,心道:“白韵清这臭脾气,本君以前怎么忍的?动不动就扔东西,未出阁的娇养女子,都不干这种丧品失德之事!”

      “蠢货,坏我好事。”白韵清一拍手,仿佛只是不经意间就甩出一道法印,沧渊被定在原地,还被封了口。但他心中叫骂不止,就像是一沾上白韵清,他就成了那鸡蛋里挑骨头的老丈人,是横也看不惯,竖也不顺眼。

      那一口气竟然把他堵成了三岁小儿,心中骂词断崖似的幼稚:“坏你好事?你现在还当着我那便宜爹呢,要勾搭殷灿还是勾引邪魔,随你尊便!但起码,要等我和你彻底撇清关系,我才不要什么狗东西都能做我娘!”骂完,他又暗自懊悔,他怎么总是惦记白韵清找什么人给他做“娘”?就好像他真有个朝三暮四的“爹”,他是那地的小萝卜头,每天惴惴不安他“爹”要往家带什么莺莺燕燕。人家爹带回来的起码是个人,白韵清往回带什么东西就不好说了。

      ……都什么时候了,他为什么要计较这些?!爹?爹什么爹。呸!

      “很好。”天际突然传来嘶哑的声音,魔圣秦镇身着墨蓝长袍踏着黑雾而来,长袍上游走着蛇蝎等五毒图腾,活灵活现。

      曾经的天神,如今面目全非,一面魔族招牌似的玄铁面具下,刻着一对和善笑眼,却是难掩从眉心到下巴的狰狞刀疤,仿佛那层铁壳子只是把两半脸“缝”起来。他站在邪魔身边,奖励似的摸了摸那邪魔的脊梁,道:“一切险境皆是毒蛇猛兽,你吞噬了它们,就再也不必顾忌,然而距离成魔,你始终只差一步,如今黑隼以身殉道,你还需要更多的怨灵啊,该怎么办呢,孩子。”他面具的笑眼下,阴毒的目光看向了沧渊。

      白韵清挥手撤走奢华“卧榻”,双手交于袖中,垂在身前,失笑摇头,“秦镇,教唆小孩打架不好吧?哦……”他一顿,叹道:“算盘打到我的人头上,我现在觉得不甚愉快,该怎么办呢?丑八怪。”

      不待秦镇一张东拼西凑的面皮崩开,白韵清已经飞身至他们眼前,一手飞出银波锦绫将那邪魔困得结结实实,一手直取秦镇心窝。秦镇略显仓惶地取出魔武“八面昂魔槊”,那槊刃有八面,面面带着倒刺弯钩,不似黑隼的阴阳镗那样沉重,槊刃却是比一般枪矛长处许多,一击刺穿震裂任何铠甲都不在话下。

      然而秦镇那一槊竟是朝着邪魔而去,只见那钢板似的厚重鳞甲被利刃刺得火花四溅,声如雷鸣,秦镇移形换影间手中再加力道,生生将那邪魔捅了个对穿,洋洋洒洒的金光从那邪魔体内流逝,它昂首一声响彻天地的咆哮。

      接着,邪魔挣断了银波锦绫,在海天之间焦躁地游走,掀风搅浪。但随着它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体内金光流逝的也越来越快。

      白韵清的神色终于冷了下去,不见往日轻松写意。秦镇就像上不得台面的老鼠,时隐时现地躲藏,他魔音绕耳的声音,是说给那邪魔听的,也是说给白韵清的:“桐吾君,我怎么会傻到还会和你正面交锋?这畜生你想带走是吗?哈……”沙哑的声音像是被烈火灼烧过的烂木头,一笑就会四分五裂,“是你绑的它,我断了它的‘丹’,它再也回不去了,所有的光辉与梦想,到头来也是两尺厚的碎泥烂桨,就说你,你得到的与失去的,当真无怨无悔?或许以前你会说不悔,如今呢?我好像发现了……桐吾君不得了的秘密了呢!”

      秦镇分裂出无数幻影,各个面目狰狞丑陋,墨蓝长袍翻飞,叫人一眼难辨。白韵清突然抬袖掩唇,面色苍白,同一时间,那邪魔呼啸“砸”了过来,它没吟啸一声,就带着滚滚惊雷霹雳,一时间整个幽都黑水上电闪雷鸣,无数魔怪的元魂被雷电劈碎了去,叫那邪魔不断吸入体内。

      邪魔盘旋至白韵清的上空,一偏头就引来无数霹雳雷火,向着白韵清直击而下。白韵清终于不再慢吞吞、悠哉哉地敷衍了事,他周身银光变成刺眼的亮白,在晃了天地之时,他捻指簪花一般从容,从指间凝成无数法印。

      天地山海仿佛都在旋转,他脚步不动半分,仿佛将整个时空都扭曲如绳,那冰肌玉骨之人好生潇洒,在山呼海啸之中自成翩若惊鸿之美,而那邪魔体内的魔气正不断被逼出。邪魔像是要被撕裂一般,身上的鳞甲如坍塌泥墙,飞速剥落,它被困在原地,不得不召唤更多更猛烈的天雷地火。邪魔并不急于将那些雷火道道劈向白韵清,而是艰难地抬起一只利爪,将那些雷火引在爪尖,越团越大,直到盖去白韵清的灵光,白韵清也在这时被那巨大火球压得退后一步。

      不应该,白韵清不是无所不能吗?沧渊原本看得出了神,现在突然心慌。不知何故,他竟然挣脱了那人布下的封印,同时,白韵清闪身丢下那邪魔,徒手划出一阵激荡气浪,凝成一把宝光闪闪的灵剑,一手抛向黑压压的天,刺破一条裂缝,天光乍现,尽数被那灵剑吸纳,折射出无数锋利光明,朝着那一大圈、围成一个阵的秦镇而去。

      就在沧渊飞奔而去的路上,他眼见白韵清脸色煞白,仿佛体力已经透支一般,但却依旧保持潇洒倜傥,将手中灵剑在指腹一抹,手指再在眼前一蹭。他的眼前立刻多了一道绯色丝绢,将他的耳目逐一遮蔽而去。那血珠立刻悬浮于空中,旋转间,汇成千丝万缕的血线,呼啸着向其中一个秦镇而去,刻不容缓地穿透了那魔圣,说时迟那时快,白韵清折身向邪魔而去,此时,那扭曲的气旋还在不断撕扯着邪魔的黑甲……

      突然,有人从他身后而来,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鱼缸儿:驴驴子,你是猪队友吗?
    沧渊:我是来替天行道的!
    白韵清:呵……别糟蹋“猪队友”,人家可比他聪明伶俐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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