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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死愿天灯难言羞耻之心 ...

  •   “不要碰我们的慧娘子!”那被灵光托起的女人们声嘶力竭,仿佛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除了求饶,还会说别的话。

      而那“慧娘子”只是机械地继续割手腕、点灯,那微弱的“笃笃”声响,正是她在墙壁上磨石所发出的。她眼前的墙壁,已经凹陷了大片,也不知磨了多少光阴进去。

      素女瑶光降落,才算是让那些女子安静了些。她上前检查了那慧娘子,发现她是自愿而为,并无什么魔怪邪祟操纵。但慧娘子始终不发一言,手中的动作像是经年累月的习惯使然——她的血很少,人和天灯,都濒临“油尽灯枯”。

      “怪哉。”沧渊道,“目光如炬”倒还真是提醒了他,“慧娘子的衣物要比旁人上乘许多,眼前的食物在这里也算得上‘精致’,她没动过,而其他人明显是长期吃不饱的,为什么也没人去碰那些食物?!”不仅如此,这些人还很是敬重这位慧娘子,连“危难”时刻,都不忘围成一个圈,把人护得严实。

      “青枫好厉害,你不说,我还真没在这混乱中留意到这些细节。”素女瑶光一笑,随即施药为慧娘子止血。然而此举却像是激怒了那些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女人,甚至有人情急之下,语言粗鄙。

      “狗屁女神,多管闲事!”

      “求你的时候不见踪影,不需要你了,又跑来惺惺作态!”

      “救人?你倒是救救我们啊,我们在这里不知多少日子,不,是不是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向你祈愿祷告的时候,你人呢?呸!快滚,不要坏我们好事!”

      “住口!”说话的,竟是突然飞身而下的殷瑛。她上前抬起巴掌,冲着那几个出言不逊的女人就是几记响亮耳光,道:“贱民,岂敢侮辱我太平境主神!”灵鹿上前,低声道:“打得好。”又赶紧将红了眼眶的神明护在身后,耐心哄道:“主人,莫听。”

      灵鹿哄人的功夫实在不怎么样,素女瑶光的耳朵又不聋,哪里是她说不听,她就听不见的。而她只是生硬地笑了笑,紧握住灵鹿的手,道:“她们说的又没错,我啊,是个失败的神。”

      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沧渊回忆,素女瑶光性子软,也就对灵鹿还能使唤使唤,对凡人是有求必应,应不了的,就等着被骂。她惯是会自我安慰,曾说:“也就骂骂而已,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没有为天帝解忧,确实是我之过。我没什么高深本事,又承蒙天帝和皓华仙君的保驾,信徒香火是多是少,也不会影响我的位置,心里实在是有愧。若有朝一日有人能接替我,怕是才能真正造福太平人境吧。”

      她又恢复平日的温婉笑容,对殷瑛道:“毓灵啊,你现在也是皓华仙君的座下弟子了,怎么行事还这样鲁莽?”她拂手平复了殷瑛眉心隐隐发光的赤莲印,让她不那么疼痛,转身又看向那些女子道:“对不住啊各位,毓灵年少冲动了些,也是为了我出头,她的过失你们有怨要报,随后都算在我身上。”她屈膝施礼,“她打疼你们了吧,我这有消肿止痛的药,先帮你们敷药吧。”

      “……”

      素女瑶光又道:“还有生肌养颜的功效。”

      “…………”

      凡人女子沉默,秀峨等人摇头,气氛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秀峨回头看了看雾言,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挽起袖子便将那慧娘子的血脉一封,就将人抗在了肩上。谁知,那木偶似的慧娘子手中一滑,天灯坠地,灯火骤灭。她突然尖叫,如疯妇一般奋力挣扎:“啊啊啊!天灯,我的天灯!”

      “啊!我们的天灯!完了,全完了!”

      所有女眷都疯了,横冲直撞地在这方寸“地牢”里抱头乱窜,孩子们坐地哭的,抱这娘亲大腿哭的,还有原地愣神以为是在做游戏,跟着咋咋呼呼跑的……简直乱如谷仓里的麻雀。

      小寻的娘亲也不知窜到了哪里,那孩子哭哭啼啼地爬到墙边,两只小手“咚咚”拍打墙面,“爹,爹,小寻害怕,爹,爹爹能救救我吗!”

      沧渊等人神色俱是一震——那墙后,莫不是还有人?几人施法,墙面轰然倒塌。果然,那里头还有不少的人,都是男人!

      有秀峨在,连素女瑶光都不需要出手,他便连捆带抗地将百余人弄回“地面”。地下城登时满满当当,水泄不通。只见所有人一分为三:“外地人”,女人孩子,和糙手破衣的男人们,后二者,人数相当。

      “外地人”被禁言,其余人也都不言语,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直到沧渊将那五具“无名尸体”扔向他们,那些人才面露惊色,但皆是不信他们的“朋友”、“家人”死了。

      沧渊隐去那些“尸体”的气息,让胆大的上前查看,那慧娘子也在其中。她奔向其中一着碧色腰带的男人,惨白的手在他鼻尖、颈侧、手腕、心脏处挨个摸了个遍,才终于失声痛哭。

      原来,玄空九星倒阵中的五个“无名氏”,和那些衣衫破败的男女一样,都是宝源村的“原住民”。而那慧娘子正是原族长的孙女,名姚小慧,她的夫君名为姚双喜,同宗同源,出了五服。

      “不对。”沧渊君通灵雾言:“姚氏属金,若不是我解卦有误,就是那几个年轻的‘祭品’并非姚姓,那慧娘子是在撒谎。”

      “那师兄觉得是哪种可能?”雾言回道。

      沧源再看那些人。慧娘子的神色不像是在说谎,但那群妇女中间的孩子……

      “小孩,你叫沈什么?”沧渊努力捏出一个“柔和”的笑意,拍了拍一个眉眼清秀,但脑袋又大又扁平的孩童,那孩童正怔怔地看着其中一具“尸体”,像是不懂生老病死般懵懂,见有“神奇力量”的大哥哥同他说话,他道:“哥哥,你笑起来和我亲哥哥一样,我沈爹爹说像坟头哭丧。”

      不知是不是错觉,沧渊脑中似乎传来轻轻笑声,他转头看向雾言,雾言却板着脸。

      男孩接着说:“可我觉得很亲呢!我娘,我哥哥,我姚爹爹都这么笑。我还有个姐姐,也是这么笑,但现在我看不到了,听说,她因为吃不饱就去坟里过好日子、吃好东西了。姐姐对我很好的,希望她在那好地方,也能天天这么笑。
      我可羡慕她了,真想也能早早去住坟头,但每回我这么一说,娘亲都会骂我,‘沈多宝,再胡说我就揍死你’!”他还模仿起他娘亲的模样,瞪眼扬手。“哥哥,你说那好地方有太阳吗?太阳是什么颜色的?是像我们这里雾蒙蒙的黑,还是像你的眼睛这样亮晶晶的黑?”

      “啊!”那沈多宝一拍手,咯咯一笑,随即又把自己的唇角用手指拉到低垂,苦着脸,努力做出他认为最高兴的表情,和那些成人一样。道:“哥哥,听娘亲讲过,她以前看过天上的月亮,像二月河,清凉甘甜、纯净明亮,还能印出人影来。我在你眼中看到我的影子,天啊,我是不是看到月亮了!”

      天真到无知可笑的语言,像是一把锉刀,刺得沧渊的眼睛钝痛酸涩。他揉了揉那孩子的脑袋,一手提起那沈多宝,将孩子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趁机揩了一把眼角,蓦然起身,那沈多宝兴奋得浑身战栗,伸着胳膊用小手去抓洞顶:“娘亲,娘亲!多宝飞起来了!多宝摸到了天,也看到了月亮,多宝没去住坟头也梦想成真了呢!”

      沧渊脚步一顿,嘴皮颤抖,无声喃喃:“飞起来了……白、白、韵清……”
      他脑中有散碎的光影掠过。

      “呜呜呜呜……”女人们哭倒一片,沧渊发现,落泪的可不仅是那些宝源女人,他的同门仙友和瑶光女神也不例外——瑶光女神哭得抽抽噎噎,靠在灵鹿怀里,正绞着她的银蓝轻甲一角。就连殷瑛这位娇纵的公主也跟着抹泪,而素来冷面的雾言,则是背过了身去。

      沈多宝的话,透露了太多信息,再瞒也是瞒不住了。一个孩子,两个爹;宝源的孩子随外姓,足以说明。慧娘子放下怀里的丈夫,冲着宝源村的人长跪磕头,道:“是我对不起你们。”

      随后,她将宝源村这些年的事情如实道来,原来,那外来的四大家族,嘴里没有几句实话!

      其实,宝源村的百岁坑,早就已经产不出什么昆仑璊了,但皇家供应少不得,于是宝源人就将矿坑挖的深了点,靠着每家镇宅的囤货,才勉勉强强撑了半载。谁知这时来了好多外地人,说是要共同开采昆仑璊。

      宝源人历年来靠山吃山,因着昆仑璊的巨额利益,所以不用多挖就能衣食无忧,因此种地也不是太上心,够吃就行。颇有些小富即安的意思。但眼前,昆仑璊越来越少了,常年的安逸导致生产力严重滞后,再深挖坑,宝源人确确实实难办。于是由宝源族长出面,代表整个宝源村的人和那些外地人达成一致目标,便是同意合作了。那些外地人也就安家落户了下来。

      然而外地人带来了更好的工具,又大肆对外售卖昆仑璊,百岁坑越来越深,昆仑璊则是再也难觅踪迹。族长一位世代相传,他是宝源村最说得上话的,也是最有威信的,便于百岁坑设坛求祖先。族长明明求得了秘诀,但却缄口不言,外地的四大家族认为宝源人藏私,背信弃义,两方便有了隔阂,割地而治。起初还是两方势均力敌的小摩擦,后来外地人的“工具”发挥了作用,宝源人完全无法招架,被打怕了,只能顺从。

      争抢打闹也不能让昆仑璊再多起来,当务之急就是如何让百岁坑再现辉煌。双方各怀心思,再合作又摆在了眼前。一来,只有当地人能下百岁坑,四大家族不敢把他们的“工具人”全灭了;二来,老天赏饭,祖宗庇佑,宝源人怎么也不甘心到了自己这一代,昆仑璊就这么没了。

      族长在这时道出占卜秘辛:“祖宗之法,便是九人献祭,需得年满十四以上,四十以下。或者,寻一对周岁童男童女,一年供奉四次。”总之都是要人命来献祭的。众人一听,当时也有犹豫,但昆仑璊的诱惑实在太大,比起九个成人,自然是童男童女要“划算”的多。

      但选谁家的孩子去献祭又成了难题。都是说的痛快,真轮到自己了,谁也不干。双方各派代表——四大家族的代表,是最先起势要来宝源挖宝的张家家主,宝源的代表自然是族长。

      双方达成的共识,竟然是用女人们来生孩子!双方的男人共用女人,生下的孩子和谁也不亲,送出去,也不那么心疼。

      女人不干了。那四大家族的人更是可恶,竟然连夜将自家女眷送出山,宝源女人愤怒不已。然而,那四大家族却是封了山口,谁再想出只能被活活打死,那些白骨的一部分,就是这么来的。

      宝源人认了命,宝源女人更是得认命——不认,父兄丈夫不允。弱者,只能被鱼肉,就好像连存在的价值,都是由“强者”来定夺。

      献祭一年又一年,昆仑璊确实是又有了,但始终产量很低、品质也不好,卖不上好价钱。终于有一天,所有人迎来了最可怕的事情。下了百岁坑的当地人,从越来越深的坑里挖出一块石碑,上书:“赤玉根,见之匮。”

      昆仑璊彻底断了,再也不可能有了!

      常年被压迫的当地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命运被人盘剥,甚至可以看到妻子被糟蹋,但从百岁坑里挖出了石碑,却是让他们再也无法忍受了。付出了那么多,那价值连城的宝玉岂能说没就没了?恰逢四大家族的人又来奴役逼迫他们,族长道:“昆仑璊是我们宝源的命根子,我们宝源就这么断了根,水深火热永难安,就不怕老祖宗的怨言吗?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夺,孩子命不保,甘心吗?”

      双方再次陷入互相敌对的状态。但此时,女人和孩子夹在了中间——老婆是你的也是我的,孩子老大是你的,老二是我的。这些女人和孩子们,再也不能顺顺当当地做出选择,态度坚定地站在宝源这边了。

      族长为难,不忍看着自己的族人被割裂,于是再次开坛卜卦,那是两年前的事情。巧的是,此事还有转机!那卦象显示,有财神降神在了宝源村,阴关洞。于是族长带人去阴关洞求神。

      岂知,那财神根本就不是神,而是要吃人的怪物!族长此去,带的人一个不剩,那魔怪还被血腥味引到了镇子上,也不知施了什么邪术,镇上本就心怀芥蒂的两派人,竟是互相屠戮起来,那魔怪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就那么看着,舔舐着尸身上的鲜血。族长为把人带走却没带回一事愧疚不已,违背祖训,开了地下城。

      这地下城一开,族长的阳寿不日就会到尽头。族长在弥留之际,还一次次地举着那辟邪的桃木枝,带人去阴关洞,准备屠魔。只是信奉族长而追随的宝源勇者,越来越少,原因无怪有二——怕死,外姓人为什么不去送死。
      既然斗不过那魔怪,那他们妥协好不好?族长再与张家家主商议。无论外地人还是宝源人,都是人命,魔怪怎么也不能把他们赶尽杀绝啊,否则,它吃什么,喝什么?

      最后一次,众人终于众志成城了一回,抓阄定去留。几个宝源人、几个外地人一同随族长去了阴关洞,这一次,他们是去“求和”。

      但到了洞口,谁也不肯进去,族长想着自己反正也活不久了,便把桃木枝留给那几人,自己踏进了魔窟。据说,那魔怪尖啸十分兴奋,随着血肉撕裂的声音,族长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我之过!我之过啊!”

      族长拼死从洞里爬了出来,浑身是血,仰天悲叹:“我对不起宝源的先祖!”他痛哭流涕,在地上以血写了“遗言”,说能救宝源一命,而后他便被魔怪拖回洞内,再也没了声音。

      那法子,便是玄空九星人阵,献祭,不死,只要魂魄精血,便可得昆仑璊。或是童男童女每月一双。

      魔怪时不时会来镇子上,族长也死了,这下再也不敢有人出地下城了。四大家族到底底子厚,控制住了地下城的支配权,将宝源村的男女分别关在了“地牢”里。头一年确实每月用童男童女献祭,魔物不再作怪,百岁坑里当真多了昆仑璊,且还长出了不错的庄稼。但这个法子终究长久不得。

      人都怕死,不敢出地下城,得了再多的昆仑璊也不过是破石头一堆,事到如今,他们只不过是求一口吃的。于是过了四十,“没用”的宝源老人被丢出了地下城,任其自生自灭,后来,四大家族也开始丢弃自己人。怕是那些森森白骨,正是这些被驱逐的人。然而,献祭还得继续,孩子又不是每个月都能生上一双,宝源女人所生的“杂种”,适龄的,终于是用完了,到了这一年,唯有用九人献祭。

      但如今所有的粮食都在那百岁坑里长着,四大家族的人进去不得,还得靠着当地人,所以双方再次商议,献祭,一边出一半的人。宝源人多,多出一个,反正那些“杂种”长大,也能算宝源人。

      再说那些地牢里的女人。一面舍不得孩子,一面心又不甘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人主宰,如果当初族长没有答应和那四大家族合作,起码,她们现在还能在地面生活,昆仑璊没了就没了,至少饿不死,不至于把自己的亲骨肉送出去,也不知自己对孩子的“外姓”父亲是惧是恨,还是对自己原来的男人还爱又恨。

      慧娘子是族长的嫡亲孙女,理应偿债。死愿天灯便是这么来的。她们给慧娘子最好的衣食,不让她被外姓男人糟蹋,保着她的健康与寿命,但要慧娘子用全身的鲜血,日日供奉天灯,直到天界能够听到她们的声音。

      看似最无辜的慧娘子也不例外,“把年老的人驱逐出去”正是她提的,她本是恨那些外地人,为了替自己的爷爷“讨说法”,以为族人出气的名义联合众人,一起向四大家族发难——四大家族的人既然不出自己的女人,那就把他们的老人拿出来“偿命”,否则,宝源人宁可饿死也不下百岁坑。

      以卵击石,人多敌不过势强,蚍蜉撼树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宝源人从前不思进取,如今更是被奴役的畏畏缩缩。四大家族的人一听,“唉,好啊,那就把没用的人丢出去。”就先把宝源老人丢了出去。

      所以这天灯,慧娘子甘愿点。宝源的基业败在了她爷爷手中,宝源的未来,人,毁在了她手中——丢人出去送死,有一眼可见的先后顺序,谁老先扔谁。可人的衰老,就不是有那么明显的“先来后到”了,都会有那么一天。“孝”字当头,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可以抛弃,但扔掉了父母,心里的羞耻就变成了仇恨。宝源人心,散了,都姓姚,却相互猜忌仇视上了。

      以情有可原的理由,来粉饰自己不配为人的羞耻、罪恶之心,一出套一出的贪嗔痴,居然让人觉得这里,人人都无辜,又人人都罪不可恕。

      “那你们为何在人家头上放恭桶?恶心,发指!”秀峨愤怒。

      雾言解了张三的禁言令,张三嗫嚅道:“那还不是为了大家都好?你们这些修仙的人怕是五谷不分,这都是软‘黄金’,庄稼就得靠这个。再说,如果早说挖到了石碑,昆仑璊就再也没有了,他们为何不严厉拒绝?合作合作,最后还不是把我们合作到魔窟里去了。我们也死了不少家人,我们是贪财,他们当地人就不贪了?当初可是他们宝源人口口声声求我们合作的,我们出工具技术,他们出人力,利益也是对半分,没少他们一分。到头来,被害在这个鬼地方不见天日,放个恭桶怎么了?是种出来的粮食没分给他们,还是我们强迫他们把自己的女人交出来了?!”

      “你你你……”秀峨气的满面通红。

      “阴关洞在什么方位?”雾言沉声看向慧娘子。

      “南山坡。”慧娘子答。

      “南山坡?百越山南面?宝源村有几个出口?”雾言再问。

      “南山坡在南,以前是我们的坟地。宝源村只有一个出口,在百越山北面。”

      雾言通灵沧渊道:“北面,那是我们来时的路,秀峨的果树正是从那而来,倒阵是为了夺舍,可那些人的心脏被‘魔怪’掏走,变作桃子混在北面树林里,还有那些童男童女,只要周岁小儿。师兄,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沧驴得了个宝贝小机灵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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