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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双魂交织 素女瑶光之死 ...

  •   原来,白韵清给庚辰拔出魔毒的时候,用的竟是最原始的办法,虽然漫长但却是最有效的法子——魔毒集中在庚辰心脉,白韵清在大荒无界不能用法力,他也离开不得这里,心如死灰的他倒是“乐意”用这原始法子。

      他……用万灵之宗的鲜活血液,将庚辰心脉血悉数换了一遍!

      他千余滴心头血给过星儿,那时,他还不懂什么是爱。现在,他知道那珍贵的感情或将只是一段回忆,他还是选择了把自己的鲜血给了另一个人——只求庚辰能护他景星。

      第一个世界里,庚辰并没有那么接近魔族,白韵清的身体要稍好于第二个世界,所以当时并没有耗他太多鲜血,但第二个世界里,他已经不抱任何奢望了,所以做得格外决绝,甚至有时也想把那魔毒引到自己体内,反正他百毒不侵,若是各种毒性相克,他说不定还能“好受”一些。

      但不可以,他对自己说,他的少年已经长大,若有一天想起回家,家里不能是空的。

      然而庚辰的心脉血是万灵之宗的,龙珠里却有青枫的血液作为血契存在,这就导致二者若是相容,庚辰则可达全盛之力,若相克,庚辰的神力也会被压制。
      也是因此,他知道许多关于桐吾君为青枫付出的事,却不能说出口。因为来自桐吾君的血液里有轻微的同心蛊,虽然不至于影响他什么,他也感受不到桐吾君的痛苦,但会被桐吾君的担忧所牵绊。桐吾君最担忧的就是青枫的安危,若这些东西可以说,他便早自己说了,何必轮得到他一个外人?所以每当庚辰忍不住要为桐吾君打抱不平,与青枫针锋相对时,他心脉里每一滴血都在紧张,甚至害怕。庚辰会疼,他只好安抚那让自己再生一次的血液,一次次对它们“下保证”。

      第一个世界中,在素女瑶光死前,千瓣莲的作用始终大于同心蛊,所以庚辰的神力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他随了青枫,到青枫成为归墟的沧渊君,都在尽己之能兑现和桐吾君的承诺。

      他知道自己和灵鹿再无可能,但没关系,和她做同样的事,与有荣焉。还能替对他好的另一人完成心愿,他对得起天地良心。他甘愿。

      第一个世界所示,殷瑛成为傀儡,将魔徒带入大荒无界并投下忘灵蛊后,便被逐出师门。光影碎片并不关心她后来如何,而是将画面切回到素女瑶光的身上,让沧渊看清她当时,到底为何而死。

      魔族被众仙家围剿时,同样是声东击西的套路,另一路魔徒由秦镇带领,聚集于雁不归,试图破坏天之结界,白韵清再一次遭受天道枷的伤害,他知道了这是天帝让他远离雁不归的意思。但他的小爱人已经去了,他怎么会同意?为何天帝会阻止他去雁不归,答案不言而喻。

      他还是去了,素女瑶光正拼尽全力护卫雁不归。可天之结界是素女瑶光有能力封印的吗?看得全貌,沧渊知晓先前她封印不姜山是有天帝的帮忙,而这一次,皓华仙君归元,天帝还需要做戏给谁看?最后,还是白韵清替素女瑶光封印上雁不归,他用的灵力,此间只有他这宇宙至尊可以有如此蛮横的灵力,能取代法力。但这无异于再一次损耗白韵清的结魂珠,他在雁不归和素女瑶光之间,必须做一个先后的抉择,他本没有想放弃她的。

      但天道枷让他迟了一步。素女瑶光以身殉道。没关系,他能起死回生,何况素女瑶光并没有神魂俱灭,还有的救。可就在这时,青枫却怨恨他见死不救,这时同心蛊在这一世第一次产生恨意,恨不得一刀两断、势不两立。同心蛊啊,那才是最致命的痛,白韵清的晶核在这一世的这个时候开裂,他无法承受再多在此处一分一秒,他不想让自己的狼狈之姿被青枫看见,更不想让天帝拿捏住同心蛊之间的牵绊,再对青枫做些什么。

      荡平此番魔族进犯大荒无界,是他最后能做的事了。

      然而第二个世界里,人境动乱之时,沧渊和庚辰前去收复人魔。当时天降异象,东有启明、西现长庚。那同一颗星子,本是分属晨昏,却同时出现在天际东西两极,而后徐徐靠拢,在天之中碰撞……不正是在预示,他沧渊,是此间人又非此间人吗?紧接着,向来此出彼没的参商二星再从西东而出,彼此对峙,像是要斗到天地齐灭也不罢休的样子——不就是灵珠和千瓣莲的关系、是白韵清和天帝的关系,是这样一说,对吗?

      然而这一世界里,千瓣莲印始终不起作用,沧渊却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压白韵清,很快,天帝通过天降异象便想到了同心蛊,也开始猜疑这个“不同凡响”的青枫,到底是何来路。
      魔族的这一次进犯就是他安排的,同时,还安排给了白韵清一个难题,让他做出选择,为的就是彻底激发同心蛊,将他击垮。

      为了这一次的行动,天帝可谓煞费苦心!

      和庚辰一同除魔的时候,他们被分开了,沧渊陷入了秦钟的空间幻境之中,那里,有“白韵清”的形象,不住地蛊惑他,甚至引诱他。
      原来,这不仅仅是他遗忘的记忆,让那善于控制人心魔的魔尊秦钟寻了便利,而是一场阴谋。从天帝降神以赐神武为名,断“青枫”灵脉而不得开始,天帝就开始怀疑这个“青枫”,体内一定还有不得了的力道在护他。殷瑛归附魔族,据说,那“青枫”有发绿光的法宝,此间能有不可琢磨之威力的绿色法宝,当属结魂珠了。

      但没人信,天帝本不信,然而苍龙白虎之力让他还是多心了起来,而他也从白韵清对这个“养子”的态度中,逐渐揣摩出这二人之间的感情,加上几许流言蜚语佐证,更何况秦钟邪术强盛,最擅长翻找人藏得极深的心念意志,哪怕是被遗忘的。这一试,果然,“青枫”对白韵清是有超越父子之情的,秦钟噬心摄魂,先诈沧渊他有结魂珠,而幻境里的沧渊认了。随后,秦钟便是以白韵清的形象,不断诱导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出来,他虽然不清楚那是怎样的记忆,可他能察觉到沧渊在幽都魔境给白韵清拖后腿时,他心里的那些“想入非非”。

      于是他温柔笑道:“我的青枫,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一方红色薄丝绢落在“白韵清”眼前,蒙住了他的眼,温柔缱绻的声音带着明目张胆、却又让人无法不着迷的暧昧,道:“我还知道,青枫喜欢看这个……”

      就算回忆里对白韵清的爱意已成空,但人的欲念是先于理智,超越本能的。第三种意识却清楚明白地告诉沧渊,不,那不仅是欲,还有从心里无法磨灭的爱。怎么可能呢,他若爱白韵清,他若记得爱白韵清,怎么会伤害他到如此地步?

      沧渊走向了秦钟的陷阱,然而对方却并不能取出他的结魂珠,甚至查找不到,秦钟困惑了,那么这世间第二颗结魂珠到底是否确有其事呢?

      天帝的阴谋搁浅了,然而这并非他的主要目的。

      当白韵清出现,暴打魔圣秦镇的时候,秦镇调笑:“不说话?哑巴了?还是……哈哈哈哈,不敢说了?害怕……”卖关子吊胃口地一顿,又迫不及待地狠道:“诛心啊!”

      确实,此时的白韵清的确再也发不出声音了,他先前试图为自己和“青枫”解释,可这念头一起,天道枷就会折磨他。不过没关系,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天道枷却没有出现,说明了什么呢?秦镇面具下那张丑陋狰狞的脸,说明了一切!

      再说,秦镇所言,他早就知道了结局,他有什么可怕的?!

      白韵清眸子里迸射出寒凉的笑意,浅梨涡里冰霜簌簌,手中化出一淡青色小壶,里面又苦又辣的酒水浇在自己的手中,也落在了秦镇的脸上。

      “人不可以贪心,”秦镇那张逐渐塌陷的嘴,只剩口型,“你毁我最后形容,哈……你二选一了‘他’,我必然要大礼谢之!你,桐吾君,白韵清,休想离开此处!!!”

      忽然之间,风雨雷电交加,八十一道惊雷闪电齐聚二人上方,大荒无界所有的金属法宝齐齐飞天,在惊雷闪电外再成一圈,而后是无数树木轰然倒塌,青松苍柏从四面八方直掼而来,大地震动,仙泉倒流……庚辰的全部法力竟是被秦镇使得炉火纯青。

      画面穿插进碎片,原来,庚辰的法力之所以能被魔圣秦镇所用,竟是当时在幽都黑水之上,因他沧渊打断白韵清收复庚辰,那被魔化的应龙之身落下的灵血所致!

      白韵清一个转身,再用那柔软如水又锋利如剑的银波锦绫。而这回,银波锦绫只够压制住那万千古树,并极为勉强地封印了那即将崩折的大地仙山。

      他的灵脉断了,周身灵力只够防御,不仅如此,同心蛊,有裂痕的晶核,都是他满身的枷锁,让他步履维艰,索性这时天道枷没有出现,而之所以没有出现,则是因为那个可以控制天道枷的人,本身,就在这场战斗之中!

      事情的真相终于揭晓,那魔尊秦钟,魔圣秦镇根本就不是什么天命神格的神官,而是……天帝的分|身!

      ……包括皓华仙君。

      魔境二主和天帝不是合作也不是依附,而是他本身的“恶”的意志!白韵清何其敏锐,在见得秦镇和皓华仙君如出一辙的面容时,就知道这个元会伊始,便已有许多谎言作为真理延续至今。没有三子共赴九州治乱,没有两子为护建木祭天。秦钟那强大的精神控制能力正是来源于天帝,秦镇的武力并不强大,他靠的是魔族使者,是诸多大魔,是魔武,更是那魔族圣剑——此间哪有那么多的魔族圣剑,当年遗失的建木残枝为何没有被天界收回?

      一切,都说通了。魔族总是在“适时”作乱,有建木所制圣剑,知道青枫对白韵清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秦钟和秦镇可以合并,秦钟始终没有实质面容,而秦镇的脸总被面具遮挡。
      因为,此间万物都有三魂,唯独千瓣莲的灵珠只有一魂——永生不灭,循环往复的一魂。但这一魂被石斧劈开,成了他白韵清的。如今天帝那三魂,分一给魔境二主,分一给皓华仙君……只因他法力有限,做不到一人给一副皮囊!

      而此时,那个始终用黑斗篷示人的魔尊秦钟,其实已经被天帝所占据,在雁不归,在大荒无界的领地上,建木的存在不仅压制了白韵清的法力,更是会无条件的保护他——天道枷,在这个世界里感知到白韵清虚弱疲态,将再不会被天帝所驱使。同样,天帝若是再动建木,自己将会魂飞魄散。

      这就是秀峨查证到的所有——建木连接的不仅是九州天地,更是白韵清和天帝的命运。因为白韵清实力太强,所以建木压制他的法力,而天帝若对建木动了邪念,他将灰飞烟灭。这一点,天帝早就知道,所以他才会在建木初成的时候,私藏了一段,但如今他驱使不得天道枷,就意味着白泽和九尾雪狐留下的“诅咒”,即将对他产生作用!

      必须尽快毁了建木,获得绝对自由。这是眼下天帝比褫夺白韵清神力更迫切的需求。

      魔尊秦钟,魔圣秦镇,其实都有自己的意识,在此处也发生了分歧,比如,更接近天帝心意的秦钟,他要一个活的白韵清,而最近接恶魔的秦镇,因被毁容,生出忤逆秦钟,要白韵清性命的想法。所以,无论天帝有几个分|身,到后来,他一个都控制不住。但所幸,秦镇虽然无恶不作,但逃脱不得秦钟的精神压制力。

      但显然,皓华仙君是个例外。他是“善”,是天帝真心想要九州天地清明的本心,但这一分|身却脱离他本尊的控制,在九州享有绝对的尊崇,所以天帝顾忌几分。然而只要他造出九州动乱的局面,皓华仙君就不得不归元,这就是皓华仙君再“独立”,也不得不最终听命于天帝的根源所在。

      皓华仙君的意念强大,又尊崇白韵清,几次和天帝作对。白韵清也通过只言片语得知,没有人见过天帝真容,包括皓华。所以,皓华从始至终是不知情的?白韵清有过短暂疑虑。

      这时候,皓华仙君强行从瑶池金莲回归。他本身就是天帝分|身,没有精神控制的超强能力,无论如何也算不到自己从头至尾都是一枚棋子——他不知真正的天帝就在自己身边,强行回归耗损他极大修为,但他发现九州有难,他每回归元并不能有多大用途,反倒是回回累积白韵清替他解围,这一次,他不想再让事情重蹈覆辙。

      他因为青枫的事情,已经多次寒了白韵清的心,他不想他们之间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所以他回来了,回来时素女瑶光却被堕魔的殷瑛所杀。

      因为这个世界中,沧渊的能力实在出乎意料,所以为了这一次的行动,天帝的密谋显然比上一世周全许多,这便有了天罡大圣孟冠和魔族勾结的原委。孟冠是被利用的,是啊,他求什么,他所拜神官灵武神自然知道,天帝会不知道吗?且看孟冠也好,灵武神也罢,这系“寒门”所生的“大能者”,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就知天帝用人,绝不会用这种心思太过纯善,以至无欲无求,最终成为无法拿捏的对象了。

      就因为天帝早就知道孟冠的不甘,算准了他会在动乱中“帮”魔族一把,恰好庚辰的耳坠子“丢失”,而深陷秦钟空间幻境里的沧渊又是恨极了白韵清,导致庚辰心脉和龙之之血相克,所以庚辰神力被打压,最后从太平境收复的大批人魔趁机潜逃。

      碎片回流,将第二个世界里魔族再度进犯大荒无界的场景,事无巨细地呈现。

      皓华仙君要帮白韵清,但人已归元。

      而唯一一个从头到尾只顾念白韵清恩情的庚辰,此时无能为力。

      白韵清再一次孤立无援。

      他无所谓了。同心蛊也好,知道皓华仙君实则是天帝一分|身让他多年的信任遭受曝尸鞭笞之辱也好,他选择了瞒下皓华仙君真相——既然皓华不知道自己被天帝所用,那也不必要在此时知道,为了九州,为了自己的梦想,再去抗争吧。看,能强行阻止归元了,也许再过些日子,天帝就不能控制了呢?九州,善与光明将会永恒!

      但那个时候,也许已经没有他了。白韵清想,他留下了庚辰,留下了昆仑,他的景星可进可退。那么他要做的,就是扫出一切障碍。

      他不顾蚀骨之痛,召唤那只有半成力量的结魂珠,倾其力号令了九龙神柱。天帝打下的神柱,如何?他不用法力照样可以号之令之,让那小人看看,这天底下,到底有没有他白韵清不敢的事!他连命,都敢不要……很多年前就是这样了。

      所以秦钟会这时笑道:“白韵清,你真的是一点顾忌也没有。没想到,我精挑细选让秦镇把你引到这里,你居然还敢动作!”
      这是天帝说的,他在警告。

      沧渊却担心了,秦镇偷袭,白韵清的脸色实在太差,他恨归恨,可恨到极致的时候,下意识地会去担忧,会去紧张,他冲进了九龙神柱结界之中。

      但他身上的结魂珠有真正的结魂珠一半能力,有那苍龙白虎之力随时确保他性命安危,尤其是在白韵清——结魂珠正主在场的时候。沧渊被禁锢法力,远离是非中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白韵清不想他受伤,也没有精力再去解释,只能保护,本能地保护,尽可能去保护,那,是他用命爱着的人,怎么能不保护呢?
      至于通灵密语……他试过,试了好多回,可灵脉断了,他和青枫的连接也断了,和人的连接都断了,他的灵核还在,却是从嘴到心都哑巴了。

      面对白韵清的发难,借用秦钟黑雾的天帝,森森然道:“怎么舍得杀我呢?我可舍不得杀你,不如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怎么‘舍得’我的……”他是在讽刺,他有太多要挟白韵清的把柄,而他知道白韵清最怕什么,白韵清怕的……正在旁边围观呢!

      “秦钟”掀开白韵清掩藏的手腕,让那断掉的灵脉再一次提醒他,他担忧的害怕的,舍命去疼的小子,当初是怎么对他的?也是“秦钟”在提醒白韵清,同心蛊的滋味可还好,被诛心的滋味,宇宙至尊可能给自己修补修补?!

      “秦钟”的姿态极为暧昧,不过是想火上浇油,让那两颗相爱的心渐行渐远。那暧昧又晦涩的腔调再次响起:“好香的酒气。据说桐吾君酒量差极,但醉酒后的风光甚好,不知此间谁有幸见过?”

      他在羞辱白韵清,更是在试探“青枫”心中对白韵清到底还有多少感情。还有多少能被同心蛊利用的感情。

      然而此时的白韵清额间渗出冷汗,紧闭的眼睛连睫毛都开始打颤,他气愤,却也再一次感受到同心蛊的诛心之痛——沧渊怀疑他和魔族不仅密谋祸乱九州,还行苟且之事,他的每一分怀疑、憎恨、厌恶……都是对白韵清的屠戮。

      白韵清不是不想力斩这恶毒的狗东西,可他的灵核撑不住了,他化出昆仑觞,不是像往常一样酗酒麻痹自己,而是……

      他吐了好多好多的血,在那酒坛里,若不是沧渊从第三种意识里看得连贯画面,看得那酒坛倒扣在地,沿着地脉通往建木,建木立刻发芽,他怎么会想到,那酒坛里,都是白韵清的鲜血呢?

      白韵清再度撑起结魂珠,九龙终于动了。

      此时,皓华仙君强行终止归元。他上前欲要相帮,可白韵清却推开了他。像个疯子一样。

      原来,白韵清那眼神里不是在质问仙君,也许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心灰意冷的排斥,他已经不关心皓华仙君到底还站不站在他那一边了,他本就不指望任何人和他一道,除了他的爱人,他的景星。

      当时的沧渊的确没有眼花,白韵清的眼里是有一瞬间的恨意,却不是对仙君。但他恨什么呢?白韵清恨的是他自己!他把信任和最爱的人都交给了天帝的手中,他还能指望皓华再帮他吗?皓华或许会,但他不敢再信了。

      天帝没料到皓华仙君会突然回来,他知道他操控不得这一分|身,于是就有了魔境二主的合并,然后有了他预计之中的声东击西——雁不归的结界开了。

      牢不可破的天之结界,后有皓华仙君的加固,怎么能破呢?所以天帝就站在他的对面,太卑鄙可耻了,而奸佞小人却要让白韵清做一个选择——封印结界和救素女瑶光之间,他必须选一个。

      所有不知全貌的人都看向他,好像全是恳求,把白韵清供得高高的,却是要他必须救素女瑶光。

      凭什么?他的晶核岌岌可危,灵核强弩之末,同心蛊还在蚕食他的血肉之躯,他凭什么还要用心头血去救素女瑶光?他就是想救,那也是他之死,换瑶光生。所以他为什么要救?

      白韵清的表情说明一切,雁不归,必须封,他选第一个答案。此时,魔境二主竟是开出“条件”,若救了素女瑶光,不但可以让人境主神可以继续活着,那不姜山的结界还可以不破,为他们除魔争取时间。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魔境二主太过自负,开出这样对自己并无太多好处的条件,似乎只是为了报复白韵清的“不听话”。

      但此时才知,天帝是黔驴技穷,他在九州大地待不得许久,如果白韵清去往雁不归,将会发现几大天之结界其实是共联的,会发现他根本也奈何不得建木,他不容许自己此时暴露。更是因为,他的其余棋子还差些火候。
      也许也有那么一点私心,他不想让火凤死掉。至少,不是死在自己手中。

      而在这个时候,化身大魔的殷骜已经到达昆仑,八功泉一旦被开,魔族将会全员获得鼎盛之力,而此时,被放走的人魔和其余大魔同时向仙境和太平境发难。天帝果然会操纵人心,他假意求饶,说:“白韵清,天下清醒人只有你一个!既然你已经知道昆仑有难,不如……你放了我,我认输,可好?”

      这不仅是一石二鸟。白韵清果断选择昆仑,但所有人都会认为他自私。只有白韵清自己知道,八功泉对九州意味什么。就这样,皓华仙君因强行回归修为受损,庚辰不能应援,白韵清去往昆仑,素女瑶光……身死,仅留下一枚红色元魂为丹。

      那时,沧渊恨极了,白韵清竟然会把这么好的机会放弃,让魔境二主北逃。

      那时,沧渊气急了,在白韵清走前还抓住他猛烈摇晃,质问他。

      “白韵清,你还是人吗!”

      “为什么不救,只有你能,你就该救!”

      白韵清心里在哭泣,可他的眼眶再也不会湿,大荒无界也不会落雪。他喝了酒,周身血气乱得恼人,他提起酒坛冲着沧渊的头就砸了去,见得他那小爱人一脸蠢得可笑的认真,他再是倨傲轻狂,理智也不许自己伤害他的“青枫”,他的心更不舍得伤害那小蠢货,所以,酒坛碎在了沧渊的脚边。是哀莫大于心死,再也不会流泪的白韵清拖着千疮百孔之躯,去往昆仑。

      他不是不生气,他气自己,更气现状,所以谁追上他,银波锦绫就抽谁。庚辰被掀开了八丈远,而沧渊上前,只得了不痛不痒的几下。

      白韵清不会打他。当初银鞭抽了几下,十几年过去他都释怀不了。现在,他怎么还会下手呢?

      沧渊那时在恨到极致的时候,心想,恨一个人是这么痛苦的事,像是每一天都在经过生老病死、爱恨离别,万年,永无宁日。他又想,也许,从不认识白韵清,一生不懂爱恨,才是最好的。

      他明明从来不舍得伤害白韵清,甚至觉得,如果他们从不相见相识,就会没有如今的剪不断理还乱了。可千瓣莲在这个世界里也不起作用,他为什么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白韵清呢?为什么已经无数次放弃了复仇的决心,他始终不知道自己心里舍不得,是爱得太深呢?如果说忘就忘,那么后来的意乱情迷又从何皆是?那个时候的他,不是最在意什么规矩礼仪吗?他怎么敢做出那种事呢!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驴驴子,就问你后悔不?别急,后面还有的你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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