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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双魂共行 平行时空 ...

  •   就在青枫意识觉醒之前,沧渊亲眼见证殷瑛如何截住白韵清的去路,咬牙切齿地质问,威胁。白韵清已经累到极致了,也明白谎言没了任何意义,不必多想,就知道这个殷瑛不过也是天帝的一步阴损之棋。

      而且殷瑛是什么脾性他一瞧也能猜个八成,并不想和她过多言语。此时的青枫还宛如梦游,其实是白韵清催眠了他的灵魂,只有这样,他才敢牵着他的衣袖,走在偏僻的泥径上。

      有桐吾君在的地方,一般不会有人主动接近,除非有所求,还得是什么堪比登天的愿望,只因谁人都畏惧他,又知晓他的能耐——白韵清也知自己的名声其实并不好。然而偏偏就遇上了一个胡搅蛮缠的殷瑛。

      白韵清的沉默与否在她看来都是认罪,天帝的话那就是天律,谁不信?难不成要信一个纵情享乐,挥霍无度,且枉顾九州苍生前途只顾自己兴起与否的大魔头?还牵着衣袖,呵,果然是养禁|脔,当蛊皿呐!恶心,龌龊。

      皓华仙君在归元之前,便和白韵清通灵密语过一次,简言道为了九州众口,所以除了景星之外,人族还会择一人为仙君亲传徒儿,人选由素女瑶光定夺。那时,白韵清只提了一个要求,便是要去大荒无界拜师的,不是景星,是青枫。

      景星是他一个人的,他们说好的,这个名字是他们之间的秘密。无聊幼稚,却一直记得要紧的秘密。白韵清此举还有一重原因,他知昆仑之外,皆道那桐吾君的养子是昆仑的小公子,大抵是关系一般,无人知晓他真名,但肯定有人听过“星儿”或是“小星子”这样的称呼。
      大荒无界里不止秀峨一个灵妖,还有其它灵妖灵兽,若是还那样亲昵地叫唤,再三五不时地凑一处说咸道淡,那小子迟早能把被抽取的记忆拼凑回来,再卷入是非旋涡,那他如今这般疼痛是图了个什么?而且,仙境不是昆仑,没有“熟人”一说,做昆仑小公子景星,被灵妖灵兽追着拥着,不是大荒无界的规矩能容的,对那小傻瓜本身并无益处。仙门修士不待见的。

      白韵清现在倒是庆幸当初和皓华仙君提过这个要求了。给景星改个名字,就说养不出息,不省心,腻了厌了,扔掉了,和昆仑再无多大关系了——几乎所有人都会相信,这是他桐吾君那没有规则底线的人能做得出的事。素女瑶光好说,灵鹿多么机灵,肯定能察觉出端倪,但她不会多问,反而会配合他把这出戏做足。毕竟是常去他昆仑祸害的家伙,不说她吃人嘴短,起码灵鹿是此间少数的清醒者。

      灵鹿对封神灵兽的命运早就有所怀疑,但她知道自己能力几何,所以会听从他的安排,跟随了素女瑶光,结下血契。她有私心,跟了素女瑶光就不会再被其他神官惦记去做什么,同样,她即便没有血契在,也会誓死保护这个傻女神。在白韵清心里,灵鹿很重情义。

      殷瑛的要求便是复活殷灿,她知道,那扫把星就是个死人被桐吾君复活的,但她不知道,桐吾君只复活孩童,若要复活殷灿,以他现在的能力要很长时间,会伤元神灵核。但他还是应了,因为他有所求,他要求殷瑛管好自己的嘴,不要被人当枪使。

      此时天光大亮,渊河水远波静,仿佛他们才从昆仑踏入大荒无界。白韵清不敢突然翻脸,舍不得,也觉得不合情理。他像捧出自己的心脏一般,谨慎小心地为青枫披上吉光裘,他想起他们同床共枕的时候,那蠢小子劳累过度后,前半夜黏人,后半夜简直没有睡相,常将被子团在身上卷走,然后又迷迷瞪瞪地滚回来,说冷,要他抱着取暖。

      他一直觉得这人高马大的青年是畏寒的。

      但从现在起,他就该一步步把这个拿走他整颗心的青年,推出自己身边的危险地带,过后,千难万阻,他去求也要求他回来。但他不知此时的青枫已经“变了”一个人。

      像是有一种无法解释的莫名力量,将沧渊重新打回青枫体内,他回到自己的体内,却发现眼前的世界变成光斑似的碎片,在高速旋转中不断重组,而此时此刻本该属于这副躯体的灵魂却逃脱身体桎梏——每逢那些光斑碎片拼凑成一个完整场景,沧渊过去的灵魂和现在这个不知所谓的灵魂就会互换!

      遇见殷瑛时,沧渊一开始是旁观者,过去的自己则是一直低头在看被牵着的衣袖,一头雾水地浑噩着,而到了渊河岸,第三次经历同一场景时,沧渊便进入了青枫的躯体,那原本的灵魂竟然被挤了出去!

      沧渊清晰地感知到,这副躯体里的记忆,没有他和白韵清的婚嫁之喜,更没有缠绵之欲,白韵清是他尊而重之的“爹爹”,和十八岁之前,他不敢放肆真心一样……不,是和十六岁之前更为相似,敬畏居多,不敢肖想那人。

      白韵清在他身后,还未开口,他便已经知道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青枫啊,以后莫要唤我别的,”他被白韵清点着肩头转过身,那人摘掉他头顶上的雪花,说:“你长大了,便唤我长离吧。”雪花依旧是那样,在白韵清手中不化。

      体外的灵魂蓦地睁开眼,两个灵魂四目相接,好似那个“青枫”对沧渊摇头,红着眼睛问他:“他在说假话是不是?他不想这样对我的是不是?”

      沧渊咬紧嘴唇,可那副躯体已经代他做了回答:“爹爹,为什么啊?长离听起来让人难受。”

      突然间眼前光斑碎片一乱,再一重合,沧渊在那身体之外,见得“青枫”——那个重生而来的自己,垂眸乖巧道:“……长离,这吉光裘我不能要。”

      时空错乱了!两世的经历竟然在第三次重走的时候,并行而至!!人有三魂,两个灵魂分别在两个时空里同时“从头再来”他拜师以后的经历,此外还有一魂,仅仅是一种意识一般的存在——这一种意识,有着最完整的记忆,从阿风到小灾星,遇见白韵清,成为糊不上墙的“小公子”,最终成为景星……白韵清的爱人。他们十分相爱,却被迫分离,相信和过去的小离别一样,会很快重逢,他们有一个家,那人肚子里有一颗伟大的晶核,他们想要一个安稳平静只有彼此的未来!却也清楚知道,那两个灵魂最终将自己和白韵清带上了……

      不归路。

      两个灵魂有时会重合在某一场景,比如:他们遇见了那个少年修士,白韵清废了对方灵核,将其丢回太平人境。

      然而又会很快分开,比如:上一世的自己追在白韵清身后,因着被保护而心里起蜜,还巴望着白韵清能赶紧翻悔带他回昆仑,于是腻腻歪歪地上前想起牵衣袖,甚至狗胆包天地幻想能碰一碰对方的手指,他像撒娇也像装可怜地问白韵清,我能不能不去拜师?
      他知道他的“爹爹”最吃这一套。

      结果白韵清却是一扫衣袖,忽然冷了脸,道:“必须去,没有任何理由,我教不了你,你要混吃等死到什么时候?”当时还有些年老的修士没有离开,白韵清捏了道静音符封住了青枫的耳朵,背过身去,边走边道:“真是麻烦,养条狗都知道看人眼色,今后你该对着皓华摇尾巴了,还在我这里碍眼作甚!”

      修士们面面相觑,而后一脸了然的神色。青枫听不见白韵清后面说了什么,但先头那一句“混吃等死”已经足够让他痛彻心扉,但他迫使自己乐观,他的“爹爹”就是这么个性子,准是这群修士惹着他了。

      白韵清骂青枫一句“狗”,自己却心疼得要碎了,大荒无界开始落细碎小雪。当青枫再一次试图拉起他衣袖又猝然缩回手的时候,他甩出银波锦绫捆住那恼人东西的手腕,他们一前一后,走了不过两步,白韵清把人往前一“掷”,冷道:“走前面去。”

      走我前面,让我看着你的背影。你说过,总是看我背影心里难过。

      修士们立刻明白了,这青枫是桐吾君的狗,不受待见是真。但这狗却不是他们能够拿捏的,桐吾君兴致好的时候还会惦记着“牵一牵”,他们得知分寸了。

      另一个世界里,沧渊很是乖顺地说了几句,而后白韵清忽然失态就走了。第三个意识看见了白韵清去了空无居,再检查了一遍屋子里的陈设,才去了醉仙台。

      空无居内,白韵清瘫坐在软席上,大口喝酒,喃喃道:“他身上,怎么会有结魂珠?难道……不是此间人?”

      “!”沧渊震惊,剧烈的心跳戛然而止,胃部痉挛,像是把心脏呕吐了去。原来他重生刚一回来,白韵清就知道了他的“不同”!他带着结魂珠而来,这东西本身就是个奇异之物,更是白韵清的灵核,白韵清先前的确碰过自己的心脉位置,不过是为了替他整理衣物罢了,然而就是这么一碰,白韵清竟已发现了结魂珠的秘密!

      而正因如此,白韵清便猜到自己后来和天帝的角逐,败了。但没关系,他说,景星回来了,青枫好好的在我眼前,知晓结局是不如意的又如何,最终护住了我的至爱,算幸运了。

      是啊,他本就是只有一世的短命鬼,第二世是白韵清心头血所赐,那么他重生在万年后的现代社会,就是结魂珠的神力所为……

      “空无居。”白韵清道,“这名字,挺好。”原来,这一居所不仅是白韵清提前打点,就连这匾额也是他亲手所题,写得太工整了,所以青枫也好沧渊也罢,都没有认出来。

      白韵清说:“不念昔者,伊余来塈。看来‘唯我是爱’是空梦一场早便注定,正应了了世皆如梦,终将归空无。本想着愿你空无之心不念荣辱得失,盼你天阔无暇表露,地广无寸罅缝,自在无疆。没成想,我倒是不能见那一天了。但你回来找我了,景星,我很开心你来见我。”

      一个时空里的青枫期期艾艾,另一个世界里,知道沧渊不是此间生灵的白韵清,独自去了醉仙台。那银波锦绫里是白韵清的体温,他不是闹脾气捆人戏耍,也不仅仅是被巨大的无奈和痛苦蚕食到失态,而是……白韵清知晓了他们最后的结局,并没有在一起,他食言了,他没能接他爱的景星回家,所以醉仙台上下了半人高的雪!

      两个世界里,白韵清做着同一件事——爱他,护他,一直跟在他左右。沧渊此时方知,一个世界里的自己却觉得委屈,另一个世界里的自己却是戏耍白韵清,羞辱白韵清!多蠢,他有多蠢!!

      两个世界重合,来到建木神殿上,拜师礼。

      皓华仙君赐金莲法印给他。不同于殷瑛,那金莲法印一入眉心便不见踪影。结合先前菩慧洞瞒天过海“造”灵核一事,无论是仙君还是天帝,都无法得知景星身上灵核能力之强弱,如今金莲印一消失,只能说明青枫身上的灵核绝非白韵清所言,只是“小小一颗不中用”的东西。可仙君这么做,不就成了天帝的帮凶了吗?

      而这时,白韵清提着酒坛大闯神殿,给灵力,点化他灵核,骂他蠢,不过是在欲盖弥彰先前的谎言即将被识破,会给青枫带来危险。而第三意识如同上帝视角,看得了白韵清在第一个世界里突然面色难看,之后乱发脾气,接着突然捂住颈侧离开大殿。在第二个世界里,白韵清似长舒一口气,但在沧渊拿出那一段银波锦绫试图栽赃他的时候,他也是一捂颈侧,而后大发雷霆,闹得最后的宴席都不能进行。

      颈侧,天道枷。天帝一直用天道枷来逼迫白韵清“守口如瓶”!

      那么两个世界里,在他得到金莲法印之后,白韵清的反应为何会不同?上帝视角的那一魂识,因得看得见每一个情绪,每一张面具,甚至每一道法术灵力。在去过功德堂择道后,突然,一个一直困扰沧渊的谜题,就有了答案。

  •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区别,为了和第二卷呼应,这一卷开始景星就是青枫了。
    【注】:不念昔者,伊余来塈。出自先秦佚名的《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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