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9、老鳖精倒是非 白韵清立规矩2 ...

  •   星儿觉得这是雪中送炭,忙不迭地求问那老鳖,是否知道他亲娘是谁。沧渊甚至捕捉到星儿那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否认掉的念头——若知道娘是谁,便去寻回,这样,爹就不会总不来看他了。

      这简直是痴了!沧渊怒己不争,那女人是个什么操行,弄来兰渚殿,到时不是白韵清不会总来,是会拆了大殿,再把他一脚踹下山去。他……过去的他简直是寻着法子作死!

      星儿又想,自己现在算得上时来运转了,无论如何,那都是给了他生命的女人,他也从未听爹提起过娘,不知她如今过得可如意,若不称心,兴许他爹对他的好能用来“接济”娘,算是报了生养之恩,还能给爹挣个有情有义的名声。这样想着,他就更迫切想要知晓自己身世了。

      沧渊再是骂不动自己,就算记忆残缺,过去的自己怎么会有那种想法,那种心安理得用白韵清的好来“帮衬”旁人,饶是星儿觉得对“娘”当报恩,不该是自己去吗?美其名曰给白韵清挣个好名声,那时的他是不知道白韵清不在乎这些,还是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或许,本性就是贪得无厌,拿了白韵清的好处便觉得理所应当。

      这不……这不和后来太平人境里的贪婪之徒,架着素女瑶光时的嘴脸如出一辙?因为你能力强大,所以帮我一次就该有下次,反正你不缺,你应该。

      可耻!沧渊切齿道。

      星儿求的厉害,老鳖精生怕小公子在他这儿哭哭啼啼惹来了非议,手忙脚乱地摸出一样东西,谨慎地道:“小公子,我也正是吃了这个才看到过去的,现在小的给您,您可别再求了,我哪里当得起呀!”

      老鳖精张开爪子,当中有一枚芝麻大小的白点,煞是精巧可爱。

      沧渊心口狂跳,眼见那星儿拿起就要往嘴里放,他恨不能此时生出手足,掐死那蠢货!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放,那不是纯真无知,而是蠢笨无知!那白点是什么他再熟悉不过——是那蛇婆子的卵,从口入心,便是一生二,二生四,聚成鸡蛋大小的卵群蚕食整颗人心!

      这老鳖精为何会有蛇婆子的卵?魔族腌臜之物怎会在昆仑?

      不对,完全不对!沧渊记忆中关于蛇婆子的,没有这一段。所以……星儿并没有吃下去,是吗!

      突然,一团红色火焰凌空飞过,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红彤彤的小火狐一口叼住星儿的腕子,脖颈一甩,便将星儿手中之物扔脱,随即收回自己爪下。

      星儿手腕血流如注,明明是一只可爱的火狐狸,却将他吓得瘫坐在地,捂着腕子哭的满地打滚。

      那火狐狸原地一转,头颅低垂,怒视老鳖,并又一步步向后退去,像是害怕,压着蛇婆子卵的爪子小心翼翼地不敢踩实,仿佛踩着的是团火,小爪子一颠一颠的,宛如冲动后不知所措,虚张声势间硬着头皮,龇着一口糯米小尖牙。

      一片红色婉转萤火中,小火狐一抖身子变作一个可爱伶俐的小丫头,伸长脖子,涨红了小脸,声嘶力竭地大喊:“澜歌儿,救命啊——!澜歌儿,我受伤啦,要死啦——!”

      这个和星儿年岁相当的小丫头,正是那火狐绯绯。

      然而她使劲唤着的澜歌儿并没有出现,倒是老鳖动如脱兔,冲上前来就要夺回那枚卵,星儿只顾躲在一旁,他虽为男童,但胆识心智还不如绯绯,实在是人境过往磋磨得他太狠。以至于沧渊一见星儿——自己幼年时的丧眼模样,就忍不住暗骂几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求玩意儿。”

      绯绯自然没打算指望他。化出狐尾,拔毛变作无数衣裳,一件件往老鳖身上丢去。

      沧渊:“……”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了,只是这有何用处!莫不是白韵清生气爱扔东西,昆仑里的妖灵就都这般效仿?

      等等,他为什么不记得绯绯在此时出现过?!

      扔出去的衣服着实又多又繁复,还真绊住了老鳖一时,但很快,它就追了上来,绯绯铆足了劲再喊:“澜歌儿,有魔气,真的有魔气!救命——!”

      电光火石间,老鳖掉头就往星儿那处跑,冲着他受伤的腕子又是一口……
      沧渊悚然,他那只左手腕,先后遭了三头蝰蛇、火狐、老王八三口,没断,是命大。

      只见星儿突然抽搐,两腿蹬了几下,脚下刮起了一层苔泥猝然就不动了,与此同时,剑光破风而来,长剑精准斩了那老鳖的头颅,风中一舞,翠玉叶子携风而上,绿色的风卷摧枯拉朽,横扫千军向八方分离而去,干脆、利落、强势。

      沧渊眼明,见得每片叶子正反两面竟都有符咒,正面乃是“广传音”,此符咒不分种族修为,但凡收到者,皆可知——“昆仑有魔祟出没。”而那叶子背面只有二字:“速归”,有桃花瓣印记,当是专给白韵清的无疑了。

      沧渊心里一梗:“看来,不是每个妖灵都能和白韵清通灵密语,那寒珑地位不一般。”

      星儿已是半死不活的状态,好在玉树精皆擅长吊气续命,澜歌儿伸手封了星儿几处要害血脉,眉头一凝,道:“回去!”
      话是对绯绯说的,甚是无情,澜歌儿目不斜视地又道:“莫要让人知晓你可嗅出魔气,昆仑之大,不由你一个小丫头出面。”

      原来,火狐族也是对气味敏感的佼佼者,而绯绯更是族中异禀者,唯独她连魔气也可嗅的出。

      不过澜歌儿是从正道的妖,若不是绯绯后来下山遭遇不测,他本该是位列神位的大能大贤者,如今叫绯绯隐瞒,是自负,还是徇私?沧渊觉得,无论哪一个都不该是正道圣人该有的想法,然而“借宿”以来的种种,让他再也无法理所应当地去评判他人是非善恶,现在的他,比在大荒无界那段迷茫时期还要没有自信,仿佛连做人的底气都没了。

      至阴至晦,天煞孤星,鳏寡孤独的命,如影随形——亲眼见过自己曾经的“人生”,委实叫他苟且偷安都分外难堪。
      若不是心中有疑,若不是总想着白韵清为自己而……他早就寻死无数回了。

      澜歌儿手托星儿走到兰渚殿下的石阶,那白衣仙早已在殿前等着了,沧渊看见那澜歌儿低头行礼,刚诧异于妖族也讲礼教之法时,便被一道银风打在了后背,只见白韵清伸手在星儿腕间一摸,便从他血肉模糊的骨肉里扯出一条细线,那银线末梢拴着的正是蛇婆子的卵!

      沧渊已经被疼的麻木,以至于现在才反应过来,老鳖精趁乱从绯绯那“拿”回了卵,没有工夫放进星儿口中,就含入自己之口,咬进了他的血脉。星儿此时并无灵脉,卵等同于畅通无阻地就进了他的血液,若不及时,流入心脉,照旧会成倍繁殖。

      “多谢,”白韵清对澜歌儿道,“有绯绯的气息,人却是你救的。”说话间便把星儿抱入怀中。

      “是。”澜歌儿道,并时看向白韵清,似有话要说。

      “是绯绯贪玩,碰巧遇见景星受难,便告知于我。”白韵清说罢一挥手,带着星儿回到兰渚殿内。

      沧渊虽然不懂这二位在打什么哑谜,但澜歌儿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还是让他猜到了原委——澜歌儿不想让人知道绯绯可以嗅出魔气,白韵清默许了。而澜歌儿也并不想让人知道是他出手杀了老鳖,又给星儿续命。

      为什么?

      是怕绯绯召唤他他便速来,会引起误会?
      还是因为玉树精一族使命使然,让澜歌儿远离功名利禄这等红尘纷扰?

      无论是哪一种原因,沧渊都知道,若不是多看了澜歌儿那一眼,若不是此时自己是这样的存在,怕是会怪罪白韵清贪功享名。
      误会,就是这样开始的吗?还有……别的误会吗?!

      兰渚殿玉床上,白韵清放好了星儿,立于床前手化灵光,将自己的灵力注入星儿体内,那灵力甚猛,顷刻间便将星儿体内毒素一扫而空。星儿悠悠转醒,就在这时,白韵清两指一点,让他再度陷入昏睡。

      只闻白韵清长长叹息一声,而后躬身探向星儿的面颊。

      呼吸越来越近,沧渊心里的鼓点越敲越急,呼吸再近,沧渊心里的鼓阵仿若遭了一场无妄飓风,被稀里哗啦掀翻一地,溃不成军——那该死的星儿睡得不省人事,就连胡思乱想分他心神的人都没了,白韵清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他,又忽然闭上眼睛……这不正常,他要做什么?自己这会儿坐立难安想要白韵清给他个“痛快”,又是在做什么?
      他要什么样的“痛快”?亲下来,轻薄他?那他到底是拒绝还是在期待?爹亲儿子,他为什么要拒绝。期待,他做不到拿白韵清当爹,又是在期待什么?!

      白韵清冷不丁地吻上了星儿的前额,温暖的唇瓣仿佛一壶滚烫的茶水,把这具躯壳里唯一清醒的灵魂烫得恍若蒸发。七窍生烟在此时用来形容沧渊颇为具象,他一面颤抖,一面屏气凝息让自己那缕魂儿像根死了的木头,生怕让对方瞧出端倪。

      这个吻将将贴着皮肉,无半分旖旎,更无过分——白韵清口中呵出银光,从星儿额心灌入,银光穿梭,如高超绣女手中的灵巧剪子,干脆利落地把星儿的部分记忆全部摘除。

      彻彻底底摘除!
      连同潜移默化的情愫一道,星儿的部分过往成了一张白纸……

      然而,白韵清摘除的只是星儿的记忆,对于沧渊来说,他非此间生灵,于是白韵清的灵法对他并无作用,也正是因此,他清楚地看到了白韵清摘掉了什么——

      全是星儿那些不好的回忆。
      在人境的五年苟且偷生,在昆仑遇见的蝰蛇、老鳖……乃至白韵清起初醒酒后不认人的冷漠疏离。皆此种种,但凡星儿害怕的,介意的,白韵清一丝不留。

      这又是为什么?先前遇到蝰蛇时,星儿受了那样的罪,丢了那样大的人,白韵清也不曾摘了他记忆,如今这般作甚?

      白韵清转身,伸展双手缓缓聚于胸前,幽幽绿光乍起,顿时窗门紧闭的大殿内气流涌动,花草臣服,他右手捻指,结魂珠竟出现在他指间!沧渊伸长了脖子要看,终于从那举手投足的缝隙里看得了白韵清左手展开,葱白的玉指上居然托着一卷“图册”,那“图册”只有虚形,在仅有的方寸之间,上头的文字如滚动车轮一般,不断变化,沧渊只能见到区区一角,却是从那里看出了无数妖灵精怪的名字……

      不属于功德堂的典籍,是……他是从这里看过三头蝰蛇过往的吗?沧渊骇然自己的发现,愈发肯定后来的自己定然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难道,白韵清不止一次动过他得记忆?

      说到记忆,那火狐绯绯的记忆也被动过,是澜歌儿求助白韵清所为,所以,这过程真的需要一个吻吗?是因为缺了这个吻,所以绯绯还记得澜歌儿,却错把吴六儿当做了心上人?

      “万妖听令,”白韵清声音清冷道,“一刻钟,云隐峰。”

      绿芒如分散羽箭,扫过那“图册”上每一个名字,犹如隐忍的愤怒,仿佛白韵清的汹涌总在深海之下,才显得此人万事云淡风轻。

      这时,沧渊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从陷入昏睡的星儿身体里出来了!虽只是手脚,也如同奇迹,然而白韵清却走了过来,抄手抱起星儿,让昏睡的孩子俯趴在他肩头,走出门外。

      若说沧渊对昆仑有哪里不熟悉,便是那云隐峰,从老鳖精所在清泉向北百里,即有一独秀之峰,云雾过此皆绕道而行,与昆仑玉峰隔着云海林原遥相望之。山峰深处有一处寒潭洞,上一世,被白韵清打上了封印,是昆仑除了兰渚殿外唯二不许他人接近的地方,那时的沧渊自然没机会进去。如今白韵清要去云隐峰,反倒勾起了他的好奇。

      万妖早已在此恭候,见得白韵清翩然潇洒而来,行进间并时在轻衣上落了耀光绫锦袍,如加冕时的威严。

      一件奢华宽大的吉光裘,先一步飞行至山峰中间横亘出的平坦巨石上,白韵清点地飞掠而上,将星儿放在吉光裘上,而后整理自己衣袖,声音闲散,却缓而有力:“魔族蠢蠢欲动,诸位,有想法的,现在就可北去。”他手指一绕一勾,如抚弦弄琴,脚下空旷之地便出现了空间法门!
      “啊,忘了说,有那个心又在我昆仑吃里扒外的,便是如此……”他一伸手,老鳖精的尸首从清泉方向飞来,在万妖面前倏然炸裂作齑粉,再一扬手,一阵猛火凭空而起,火焰渐青,把那灰烬烧的连一缕烟都不曾留下!同时,白韵清将蛇婆子的卵也一并扔了进去,化出一坛昆仑觞漫不经心地冲手,指尖滴落的酒水被他一弹,一根冰箭顷刻楔入百里外的清泉,清泉霎时冰封,冰下,乃是银白灵光凌厉游走,仿若如巡查。

      连仙官都没办法的蛇婆子,就这么被白韵清灭了!

      万妖不复平日嬉闹,莫不耳提面命,无一人敢上前。白韵清一撤空间法门,慵懒缱绻的声音好似闲话家常:“那老鳖私通魔族,我若心情好,留它一命也无妨,但不巧,它伤我景星,如、伤、我、命。”声音没有一点起伏,但就是叫人瑟瑟发抖,他睨了一眼呼呼大睡的星儿,饱满红润的唇角轻轻一勾,随意一指,“他,景星,我白韵清此生唯一之子,还望诸位下回看清些,尖牙利爪的藏好了,也收起刻意殷勤。”

      万妖应声,他莞尔又道:“昆仑之大,大不过天,天则不如宇宙。身在其中,祸福相倚轮回,没有恒定与绝对。各位还当明白自然法则之下的生存之道与智慧。求保全,则要学会‘无用’之用。求作为,则要认清自己,居卑不争、以柔克刚。若没有海乃百川的胸襟,就要明白适可而止。”

      沧渊觉得这话甚是无理,一来,是叫人以逃避心态处世,九州本该人为重,而那些妖灵精怪究其一生化作人形,定该做那创造“无限可能”的人才是,得去争、去搏。可他再一想到它们所处的地位与环境,又觉得叫那些在“求保全”线上挣扎的“人”去创造可能,实在强人所难。

      所以,白韵清活的真明白。然而这道理他教别人时说的头头是道,为什么轮到他自己就倒行逆施?诚然,他不求“保全”,本身就是宇宙至尊,也无需要那劳什子的“作为”。那他,求什么?

      “火狐族幺女绯绯,于我儿有恩,乃火狐族教导有方,”白韵清道,一道绿光从指尖而下,乃是结魂珠的灵力,福泽火狐全族,“皆可化人形,若愿意,可往来人境。”

      众妖艳羡,绯绯满面春风,火狐族把绯绯更是当做明珠。沧渊哑然。他能依稀辨别出火狐族的议论——它们向往人境,但昆仑封山在即,是众望所归,也是求全妥协,原因沧渊现在还不明白,而火狐族得此殊荣,族长还不忘叮嘱族人,不可害人,否则灭族。

      白韵清不是不管那些妖吗?现在算得上是在“赏罚分明”——立规矩,对妖而言,即便是一条条生死线摆在那里,有用吗?有用的话,玉树精和火狐族怎么会集体“自杀”?那个奖赏,给的不是绯绯一人,而是火狐全族,是何用意?

      但沧渊明白了一点,那就是白韵清为何要摘除星儿的记忆——他要让全昆仑知道,星儿是他的,从此无人会在星儿身上打主意,而星儿也不会再被那些卑微的情绪所左右。

      怪不得,他从始至终不记得五岁前的记忆。怪不得,他会误会白韵清,莫说从前那般蠢笨,就是现在再看,白韵清的做法他依旧揣摩不清,但他知道,那个人,在护他,毋庸置疑!

      再回兰渚殿,是白韵清抱着星儿,抱孩子的手法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一手托着孩子大腿根,让星儿折在自己肩头,若非那人是白韵清,十足像是狩猎成功的猎户。只见他从天而降,扛着星儿在万妖众目睽睽下“游园”,几乎招摇过市回兰渚殿。沧渊愤懑又无奈,他发现,每当星儿要转醒时,白韵清就会点他睡穴,仿佛星儿醒来,他就做不来这回事似的。

      真是比麻绳都拧巴。沧渊意外从这种别扭里得到一丝熨帖,脑子空荡荡地也“俯趴”在那精致的肩头,隔着丝滑的耀光绫,眼角默默湿烫。他承认自己并不强大,尤其此时,也终于明白上一世的自己为何对修仙封神不甚兴趣,原来,他的世界里早已有了明光。
      ……可是他却忘了。忘了!

      也不知哪里来的巧合,白韵清将星儿放在床上时,二人的手腕和嘴唇也不知是谁先蹭上的谁,而沧渊发现,“他”的手腕肌肤瞬间光洁如雪,没有丝毫伤疤,如同赤水河边那夜,白韵清吻了“他”的脸颊,那一脸的疤痕也不复存在。

      白韵清却不以为意,转过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沧渊骇然白韵清的“不讲究”,那茶是先前没喝完的,早就凉了。沧渊从星儿的身体里伸出手,隔空“摸”了下那人披散的长发,像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毛贼。
      若说有什么深仇大恨,至此,他全都放下了,甚至希望时间就此停摆,怕了,他真是怕极了时间把自己推向血淋淋的前路。

  • 作者有话要说:  沧驴:……你又亲我!
    白韵清:你以为我想?
    沧驴:(心里呐喊,我想我想!)亲了……是不是得对我负责?
    白韵清:我骄奢淫逸,流连风月,是个老渣男。
    沧驴:我没说过这些话!
    白韵清:嗯,那就是我自己说的。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