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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为爱飞行02 ...

  •   第2章

      门刚一被打开,贺龄便几步踏进去,给了白蘅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两个人在拥抱之中,一起听见贺龄的肚子发出了咕咕咕的叫声。
      贺龄:……
      白蘅:……

      白先生的Surprise昨天睡到了下午三四点才起床,远远错过了午饭,晚饭又让亲爹给扣了,全天只吃了一盅菌菇鸡汤和一袋饼干,会觉得饿实在是人之常情。
      但贺先生本人觉得十分之丢人,撇开脸并不想说话。
      白蘅举着擀面杖失笑。

      他推着贺龄到餐桌前坐下,自己打开冰箱,一边伸头问:“有什么忌口的不?能吃辣吗?”
      贺龄摘下身后的背包,乖巧地摆好姿势,听见他的问题,还认真回想了一下,祁修平这具身体是否有什么过敏的,片刻后摇了摇头:“不忌口,什么都吃,不要特别辣的。”
      于是白蘅翻拣了下为数不多的材料,思忖后,拿了白天熬煮的高汤,又取了些青菜和剁好的肉末,预备给贺龄煮个面条填肚子。
      贺龄竖着耳朵听见了起锅滋油的声音,立马抓过了餐桌上的一面台式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摘脑袋和身上的杂草与叶片。
      ——全是从院里溜出来时在树丛里粘上的。刚刚抱住对方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自己装束上的拉胯,趁着时间赶紧打理。

      祁修平实在是个不靠谱的。
      他和白蘅少说也处了半年多的对象,虽然多数时候都在潜心复习预备高考,没时间也没人纵容他鼓捣那些花花肠子,发展到最后,也只是纯洁的拉拉小手、碰碰嘴唇和专属自行车后座的关系。
      但与此同时,祁修平从最开始,就对白蘅的喜好一无所知,几十年后,名字都忘了一干二净。
      连贺龄想给白蘅一个从天而降的惊喜,都要在高中微信群里划拉十几分钟,下载班长前几日才发送的联络簿,在里面翻找男朋友的家庭住址。
      因此,经过贺龄的评估,原身留下的这张脸,可以说是目前恋爱关系中唯一的本钱了,必须得精心维护好咯。

      贺龄理顺了头发,掸了掸身上的浮尘,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看白蘅炒菜。
      他偷看得明目张胆,但白蘅并没有察觉。
      此时的白蘅正在厨房开着两边的灶子,一边热着高汤煮面条,另一边煸炒肉末做臊子。
      汤咕嘟了一会儿,肉末稍加些佐料调味。
      不长时间后,他在升腾的雾气之中挑了一点到舌尖尝了下滋味,满意地咂摸了两下,便起锅盛到碗里,一转身,就对上了贺龄专注的目光。
      白蘅讶异了一瞬,接着弯了弯两眼,露出一个稍稍羞怯的笑容。

      平心而论,原身人虽然是个烂人,但审美足够优越。
      刚满十八岁的白蘅尚还顶着有些土气的发型衣着,乍一眼看过去,似乎并抵不上祁修平后来经历过的那些精心打磨过的浓郁艳丽。
      但他一个鲜眉亮眼的少年,五官本就标致出众,又正在最为清爽明亮的十八岁,少年的朝气和清爽满溢而出,一举一动的热烈纯挚便足以拨动人。
      不知由于穿越伊始才十九岁的缘故还是这具身体年龄的影响,煮一碗面的事儿,贺龄竟睁着眼一路幻想到两人一同长出眼角细纹、徒增华发的几十年后。

      贺龄一回神,几步上去接过白蘅手中的面碗,揽着对方一同坐到桌前。
      面的香气很勾人,吃起来也很有滋味,贺龄哧溜得飞快。
      白蘅托着腮,看得也心满意足。

      “怎么这么晚来找我?跟家里吵架了吗?”等他吃了大半碗,白蘅才问道。
      贺龄咀嚼的动作停了两秒,手心往自己这边偏了些,又挑了几根面条到嘴里,轻描淡写回答:“跟家里出柜,被我爸关起来了,就从窗户逃家了。”

      白蘅的表情一瞬间化为空白。
      他看了眼贺龄,又看了看门前满载的背包,还是满脸茫然地“啊”了一声。
      贺龄拿筷子末端敲了敲桌子:“就是说,我要来投奔你啦!”
      白蘅呆呆地点点头,又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等到我爸妈接受现实,再带你一起回家啊!”贺龄皱眉,故作不满道,“你是要赶我走吗?”

      白蘅忙摇头,摆着手解释:“没有,没有要赶你走,你想住到多久都可以的!”他语气里有些慌乱,“只是,接受孩子喜欢……不是件一朝一夕的事,你这样一股脑砸出来,叔叔阿姨生气,你心里也不好受的……”
      担心的话语还未说完,贺龄就抬手轻轻戳了戳他的鼻子:“所以我准备好持久战了。”
      他端起碗咕噜几声喝完汤,从包里翻出票夹,推到白蘅面前,笑眯眯说:“我把我所有的银行卡都带出来了。”
      白蘅张了张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叮”。
      贺龄摸出自己的手机,亮着的屏幕上出现一条短信:“您尾号为XXXX的银行卡已被冻结,如需解冻请及时联系XXXXXX银行客户,或三个工作日内到现场办理。”
      贺龄:“哦艹!已经被发现了。”
      他抓起票夹,丢下一句:“我出去抢钱。”就冲出了家门。
      白蘅再一次陷入空白:?

      抢时间到24小时自助银行取钱,简称抢钱。
      祁修平自小就有父母安排好的基金和股份,平日刷的也是信用卡居多,但他的幼崽时期由于各式联动和收集癖,在各家银行零零散散办了三十几张联名卡,每张里都只瞎存了千百的零花钱。
      祁父祁母发现他从家里溜出去后,第一时间冻结了他手里的副卡和主要的两张银行卡,贺龄这便是深夜出门救火,要把幸存的钱款都先提出来了。
      他运气不好,跑了临近的三家自助银行,每家的ATM机里钞票都少得可怜,最后掏空了七台ATM机和三十几张卡,也只搂出来九万四千八百块。
      贺龄:……虽然也并不是很少的钱,但这个富二代当得也太寒碜了些。

      他唉声叹气地溜达回白蘅的住处时,已经四点多了。
      家里的灯还没关,白蘅已经洗过了碗,坐在餐桌前,撑着下巴打盹,等他回家。
      贺龄一敲门,他就猛然惊醒,踩着拖鞋起来开门。
      他的眼睛揪成一团,几乎走着就要睡过去,刚打开门,往后退的脚步一个错乱,就晕晕乎乎跌在贺龄身上。

      贺龄忙扶住了人,恰好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他听见自己的心脏有力地跳动,和对方的心跳声慢慢汇成一曲交响,最后跳动在一起,愈急愈沉。
      白蘅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贺龄心头一动,缓缓贴近了对方的脸,在快要碰到近乎透明的双唇之前顿了下,微微抬高,亲了亲白蘅的鼻尖。
      白蘅轻轻叹了一声,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只有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下巴上。

      贺龄打横将他抱起,稳稳当当地送回了卧室,盖上被子,掖好被角,摸了摸他的头发,才关上门离开房间。
      留下躺在床上,半睁开眼、有些困惑的白蘅。

      贺龄在客厅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他背包里有毯子有睡衣,虽说是将就,但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胃口好睡得香的时候,并不娇贵。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实诚地睡了七个小时,一个上午都是好梦。

      家里并没有人,窗帘还是掩着的,只有一条缝隙般的光漏出来,显得整个客厅空荡又暗沉。
      贺龄摸出手机,果不其然又陆续多了几十条银行卡被冻结的短信,数一圈下来竟无一张得以幸存,甚至还有两张没带出来不知丢到哪儿去了的。
      祁母打了七八个电话,又短信留言,让他尽早回去跟父亲认怂,这事儿便就过去了。
      贺龄摇了摇头,事情过了,任务可就结了。

      他继续看辖区,最新的一条未读短信来自白蘅。
      祁修平给白蘅设置了一个“甜心”的备注,贺龄见了,内心一阵恶寒。他火速改成了对方的名字,想了想,又在前面加了个“*”,算是手动置顶。

      06/10 13:12
      白蘅:我去超市买东西啦!厨房里有粥和生煎,饿了可以微波炉转两分钟垫一垫。
      往上翻,今天从9点起,白蘅给他发了四条短信,每条都是类似的内容,去超市购物、厨房里留了吃的、微波炉转一转,只有措辞的差别,看上去是每次出门都不厌其烦地给他摁了一遍,难得的语气也能一直欢快。

      贺龄被带动得也有些高兴。
      他起身,到阳台拉开了窗帘,光线涌入整个房间,与细小的灰尘一同起舞。
      他微眯双眼,眺望着远方,没看到什么特殊的风景,便伸了个懒腰返回去。

      客厅的地上摆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长长的小票拖在外头,看上去是白蘅数次采购的成果。
      贺龄蹲下身查看,果不其然在列表的文字里找到了洗漱用具,于是翻出了牙刷、漱口杯和毛巾,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打理完后,他把毛巾搭在架上,又将漱口杯和原有的那只摆在一起。
      白蘅的漱口杯是一只小黄鸭陶瓷杯,儿童式的,看上去有些年份。新买的这只则是纯色的,摆在一起不太登对。
      贺龄想了想,把两只牙刷头拨向了同一边,画面略微和谐了一些。

      打理完个人卫生,贺龄换了身衣服,去厨房给自己热粥和生煎。
      粥里切了细细的鸡肉丝,生煎是家里手工做的,热过以后稍软烂了些,想来是不如一开始趁热吃,但入口也挺舒适满足。

      贺龄边吃边给母亲拨了个电话。
      祁母接通得飞快,贺龄这边刚叫了声“妈”,她便急急忙忙甩过来好几个问句:“修平,你昨晚到哪儿去了?现在可还好?快回家来吧,何必为这事与你父亲闹腾?慢慢谈也好啊?”

      贺龄舀了两勺粥咽下,慢吞吞说:“慢慢谈,您也就是在电话里说说,能不能和父亲谈,谈了他会不会听,我和您心里都有数。”
      祁母在那头沉默良久。

      这些年,社会中对同性恋情支持的发声一直都有,相较更早的时候,舆论环境的确要软和得多了。
      但哪怕是在网络上,绝大多数人也是怀着偏见,带着猎奇的目光在观赏。现实社会里的审视只会更加苛刻。
      而祁家这种富贵人家,在某些问题上比寻常人开放得多,在另一些问题上,却保守得近乎死板。

      换句话说,祁父祁母或许能接受祁修平本人不分性别的乱搞男女关系,但对他要跟自己的男朋友从一而终这事,起码现下是难以认同的。

      贺龄咬了口生煎,接着说道:“我在白蘅家,就是我男朋友。我正在吃他做的爱心早餐。目前过得还可以。您放心吧,爸把我卡冻结前我还抢出来几万块呢。您想想,我是那种会苦着自己的人吗?”
      祁母被逗得笑了声,又道:“唉,要不你先回来,你和那个男孩子的事儿,我帮着跟你父亲说和。再说了,你才刚成年,现在看着好的,以后也未必一直喜欢……”

      贺龄果断拒绝:“母亲,哪有您这样劝儿子去外头吃野花的?得陇望蜀、吃锅望盆,这种人可要天打雷劈的。”
      母亲在那头苦笑又叹气,贺龄听着也有些苦恼:“我不是在用折磨自己来逼迫您和父亲妥协,我想和他在一起。”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起码现在,我怀着的是想和白蘅走到最后的想法。”

      话音刚落,白蘅拎着购物袋站在门口,怔愣着又要魂游天外去。
      贺龄见他回来,便同母亲道了个别,挂掉电话,从白蘅手中接过袋子。
      见对方还站在原地不挪窝,贺龄疑惑回头:“怎么?”
      白蘅眨了眨眼,突然蹲下捂住了爆红的脸,只有止不住的笑声一缕缕地从指缝中倾泻而出。

  •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都在封闭式培训碰不到电脑,后三天新的培训又要降临,没法更抱歉了。
    顺,最近脑子里都是课上的党史,写恋爱剧情太难为脑子了,很掉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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