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会不会 ...
-
五条悟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天生的眼睛却告诉他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他重生了，在目睹好友在死去的身体中恢复意识，企图毁掉身体阻止之后，想着可以再一次找到他，结果被笑话不切实际的想法以这种形式实现了。
这是所谓的神眷吗？
如果是真的有这样重新来过的机会，一切都不会走到这个地步吧？
五条悟当然不会过分天真的以为这是什么命运的馈赠，就算是作为基本没有行动力的婴儿，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来搜集情报，来判断自己是否是如同游戏存档一般的回到了所谓起点。
结果还真的不是，除了基本没有改变的家族，还多出来其他的东西。
上辈子从未听过的“常念岳大社”和所谓的“神使”。
最有趣的就是他们坚信自己拥有的六眼是神的庇佑，而且父亲竟然觉得自己并非是他的亲生孩子。
理由是那位神使也有着白发，至于六眼，那是神明才会降下的福泽。只是因为神使想要一个孩子，而且五条家足够识时务，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名为悟的孩子，不仅是五条家的继承人，还是流淌着神之血，需要被敬畏的存在。
五条悟对此没什么意见，如果是神的孩子就想怎么样都行，他乐意多这么一个头衔。只是看族老的意思，好像是要等他再大一点，就要送到那个神使的身边去养着。
如果不是他有六眼，估计也被这些人说服了，明明完全没根据，甚至做个鉴定就可以出结果的事，被这些人搞得这么复杂，简直要笑死人了。
但是这正合他意，作为唯一的异常，那个神使很有查探的必要。没准对方还是导致他重生的原因呢。
会不会像预期的一样，能够挽回呢？
五条悟叼着奶嘴，认真的思考着。
他不知道家里已经把诞下白发六眼的孩子这一消息快马加鞭的递给了童磨。
而且对方还很感兴趣。
童磨当初只是随口敷衍，跟以前糊弄教徒差不多，用现下流行的说法就是糊弄学大师本尊。
他一听孩子是六眼，脑子里马上想到了黑死牟的脸。
“鸥外，你相信人会轮回转世吗？”
已经成功的把临时医生变成入幕之宾的童磨对森鸥外的称呼也逐渐粘糊起来。
森鸥外觉得他一个神道人员问自己这种问题显得有点刻意，就捡了个不功不过的说法来回答。
“或许吧，相信轮回对一些人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童磨本来就不在意答案本身，只是想有个人配合自己，现在得到了答案，就笑眯眯的拍手。
“是的呢，对于孤零零存在于世间的人来说，轮回转世真是莫大的安慰。我也是如此呀。只是”，说到这里，他声音沉下来，表情也变得有些悲伤，“人在转世之后，还是当初的那个人吗？即便灵魂是相同的，但是没有记忆，这对于留下来的人而言，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森鸥外只能配合他叹气：“你说的有道理，尤其是抱着再见对方一面的希望找过去，最终却发现同记忆里的故人完全不同，恐怕会失望吧。”
“人究竟是什么构成的呢？灵魂和□□？在我看来，经历也是其中重要的部分。”童磨说到这里竟然真的开始掉眼泪，“你认识的那个人，无非是和他一起做了什么事。如果这些都不曾发生过，那就是陌生人了。他可以还是他，但绝不会是你认识的人。因为他会因为全新的经历，去成为别人的那个故人。”
直到现在，童磨才认识到自己想要找到狯岳转世的想法有多么不切实际。即便是真的找到了，他也会觉得那是假的吧。
这个世界上，在几百年之后，不可能有一个认可自己作为父亲，约定和自己一起下地狱的孩子了。
童磨不清楚此刻心中涌动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但他的眼泪在此刻并非是空虚之物，不是美丽的点缀。
他以前并不明白这些从眼睛里掉出来的东西究竟有什么意义，只是把它等同于“好悲伤”，“好幸福”之类的符号。
只要挂在脸上，就能表示出这样的意思，让那些信徒们激动不已。
并非是贵重的物品，离开了身体也无法收回。和语言一般轻飘飘的，可以随意丢弃。
然而，在他内心被无法形容的感受占据之时，眼泪好像成为了一种宣泄的途径，并非是主观的想要哭，而是为了不让心脏的疼痛无法忍耐，才将情绪放入眼泪里。
森鸥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演变到这一步的，他不是第一次见到童磨的眼泪，可这一次尤为不同。
……是真的在哭，而不是逢场作戏的表演。
他也认识童磨半年多了，从中捞到不少好处的同时也更加了解对方。不论发生什么事，对方的情绪都没有太大波动，生动的表情都是面子工程。一度让森鸥外非常敬佩。
所谓的“喜怒不形于色”已经无法形容童磨了，他已经到达了“没有喜怒”的境界，是自己怎么都不可能模仿的。
正是因为这样的认知，在看到童磨因为悲伤而哭泣的时候，森鸥外才会觉得如此不真实，慢了好几拍才反映过来，自己应该有点什么表示。
他将童磨拉到怀里，轻轻拍他的背表示安慰。
“人世间的事本就无常，追思往事更如同水中掬月。执着于轮回转世，问什么‘你是何人，我又是谁’，得到结果又如何呢？不如珍惜眼前的人，一起来创造新的回忆吧。”
童磨拉着森鸥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能够轻易被取代的东西会让人痛吗？鸥外，你会不会轻易放弃无法实现的目标呢？”
森鸥外当然会放弃，但他又不是傻子，难得看到童磨还算脆弱的样子，他肯定是要说点该说的话。
“不能轻易取代，那就努力的取代。只要我抓的够紧，你也就无法轻易放手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5章 会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