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私奔【青春】 ...
-
司谦有个习惯,早起会喝一杯冰美式。
推开往常空荡的双开门冰箱,堆积的食材映入眼底,他的思维忽然旋转,困顿和迷蒙中,一个突如其来的认知直白清晰:这种幸福感都是许愿给的。
他又想起了白冶说的,许愿似乎恋爱了。
他喝的咖啡苦却不带酸,手指敲着杯壁,凝华成的霜化去一块。
【坏胚】:周三你是不是要去写生。
周末许愿醒的晚,回信两个小时后才收到。
【仙女爷爷】:对的
【坏胚】:去哪写生
许愿还没洗脸,侧身给他回消息。
【仙女爷爷】:能去哪啊,估计也就屏山,西塘,古堰画乡呗。
美术生千千万,写生地点从不换。
【坏胚】:我带你换个地方画?
她在床上反复阅览着文字,重新排列组合,到了脑子里无中生有,变成:我带你换个地方私奔?
羽绒被盖着身体,许愿偷笑着在羽绒被里打滚。
【仙女爷爷】:就我们俩?
【坏胚】:你还想有谁?
【仙女爷爷】:没有谁,就我们俩。
从现在到周三还有三天,许愿起身,打开衣柜,忽觉左右为艰
【仙女爷爷】:需要带厚衣服吗?
杯中的美式喝尽,司谦泯了口水,有些甜。
【坏胚】:不用,就在永业附近。
许愿理完衣服,把日记本也夹在其中,才去洗漱,镜子里的自己,白,瘦,幼占了个全,
只有头发有点乱,她的食指穿过发梢绕了两圈,给秦禾打了个电话,约她去剪头发。
“今天怎么突然想换造型了?”
她平常总以马尾示人,随意又天然。
“看腻了。”许愿控制着心里的怯懦,她好像更像司谦了,说谎话不打草稿。
地方是秦禾带着去的。
理发师看见许愿眼睛一亮,说话带北京腔,
“这顺条儿诶。”
许愿看见他的衣服上写着名:叫吉米。
“别调侃了。”秦禾瞧着和吉米很熟。
“靓啊。”吉米还是啧啧道,引着许愿找到自己的工作台。
“放心啊,你这脸什么发型都好看。”
许愿被他明目张胆的直抒胸臆,讲的脸红,她对自己的外貌并不苛刻。
吉米观察着她的脸,
她的脸属于明艳,多看几眼又带了点野。
“能烫吗?”他梳顺许愿的头发,目光互相在镜子里对视。
她点头,只提了一个要求,“别剪短了就行。”
“牛啊,许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老子都不敢烫头。”秦禾欣赏地拍拍她的肩。
这场奔赴途中的努力,一共历时四小时,
吉米给许愿烫了个大卷,
原来自带的那点儿野性,忽然被扩大了无数倍,本身就含情的眼睛,这会怎么看都像勾引。
“好看吗?”
“我不太敢看你。”秦禾的话有些夸张,听得出来,都是夸奖。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了会,许愿又买了两件睡衣。
“你这,做头发买睡衣,准备送货上门呢。”秦禾开黄腔。
许愿只装没听懂。
周三来的比想象中快,这是烫完头发后,她头一回没有束成丸子头。
班主任没提意见,还夸了句好看。
许愿专业成绩好,老师把她当块宝,没为难。
司谦在画室门口候着,许愿提了画材,拖着行李箱。
“就这些东西?”他说着,都夺了去,却没有谈到她的头发。
经过操场,周围都没人,
许愿夸张地跑到他前面转了个圈,
司谦抬头纠正,“走错了,这边右转。”
“哦。”她应了一句,碰了壁,恹恹地跟着。
到了停车场,司谦开的还是那辆大G,许愿看着他把一切都塞进了行李箱。
正准备朝副驾驶走,被司谦拉住她的手,一会甩不开,
女孩的头发原本及腰,烫卷之后,显短了一些,发尾越过胸部,最后的打圈像是孜孜不倦,欲说还休的问号。
他讲。
“很好看。”
许愿坐到座位上,发现位置上塞了一大包零食,
司谦解释道,“上次买的,放我家没人吃,就给你带来了。”
她把自己的手机,连接到车内的蓝牙,她昨日特地选的歌单【两个人的旅行】。
“不问问去哪?”这段路有点堵,他在闲暇间搭话。
许愿微笑着摇头。
车里的音乐像静静流淌的顿河,即使不说话,也不尴尬。
只要转身就能看见司谦的侧脸,
她不知道司谦把她往哪带,
可是想到这段旅行只有他们两人,她就充满了莫名的期待。
这条路通往的是司谦最近在忙的度假村项目,在江岛上,临了三面的江滩。
设施是暑假修好的,一直未对外开放。
他提前打过招呼,大部分公共设施负责人都到场负责度假岛基本运营。
旅行的最后一段路途,是横跨的一道大桥。
许愿早就开了天窗,永业很少能见到这样的蓝天。
“我好喜欢这里哦。”她撒娇。
“还没到呢。”
司谦的车一路畅行地开了度假屋门前,管家打点好一会事物就离开,
上下三楼的天地,笼罩着百无禁忌的亲密。
许愿摆弄了会生活用品,夹着画板准备去周围采景,
她有自己的心事:赶紧把作业画完,剩下的时间和司谦一起支配!
她出门的姿态很是果断,只有发尾弹跳着打转。
司谦独自处理食材,切香芹时,脑袋里出现了一句奇怪的话:你主外,我住内。
许愿在小岛里逛了一圈,小岛的设计处处彰显着格调和小情趣,
比如既有维广的江滩,在草地里还藏有为小鸟提供的善意饲料。
显然还未开放游客,否则应该人声鼎沸才对。
这样安宁的小岛,也尚未到达野径林踪灭的地步,若她累了,还能找到便利店买冰淇淋,矿泉水。
只有司谦能做到这般细致的安排。
原定的写生时间是周三到周五,
作业本就不重,她画江景,画植株,画动物,画建筑,还写生了司谦的人体。
一个下午的时间,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的作业量。
许愿回家时,先闻到了饭香。
“你做的啊。”她问,司谦嗯了声,
“那我先洗澡。”出了汗,不喜欢。
“帮你放水了。”他的坦荡,仿佛在说帮我倒杯水。
等她回到房间,果然洗手间里蒙着适宜的雾气。
许愿把作业丢在房间里的茶几,朝浴缸里抛了一个精油沐浴球。
缺乏安全感惯了,本能依恋这种小空间。
司谦在楼下等了半小时,他看见过新闻上报道的发生在洗手间的意外事件。
他反复洗了手,走到二楼,许愿的房门没关。
厕所里并无水声,磨砂玻璃门能偶尔映射出人影,很窈窕
“许愿!”他敲了敲玻璃,温的,是通过指尖能传到他身上的热度。
里边的女孩像被吓着了,玻璃间窈窕的人影朝左滑了滑。
“你小心点。”他急,手握住了门把。
“司谦。”她说话了,听声音,挺委屈的。
“怎么了?”他的手,紧了紧。
“我,我,”许愿的话梗了良久,终于流畅地从头说到尾,“我,衣服落在外面了。”
司谦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那我怎么帮你?要不我出门,把门锁上,你出来穿?”他努力让语气不缓,不急,最好别带情绪也别沾上身上的热度。
如果是五分钟前,这个方法或许可行,
许愿缩在角落斟酌:
到底是让司谦知道,自己裸着全身在房间里转上一圈再穿衣服,这种社死方式好,
还是让司谦帮自己拿来衣服直接解决问题再社死比较好。
“我先帮你空调设热风,再出门?”他倚着玻璃,头微微向着里边。
“等等。”许愿走近,从里边扣了扣门,他后背的神经都集中在这片,就像敲在他的脊梁。
“我的睡衣都在沙发上,有个布袋装好的。”她的话也和上了水汽,比平常朦,也比平常糯。
司谦知道她的意思,离开了这泽温软,
“粉色的?”他小指勾了一条。
手里的布料,丝滑细腻,吊带的,适合天热穿。
“随便。”谁能知道,她现在脸比睡衣红呢?
许愿从门边拉开一道浅浅的缝隙,伸出小手,适才泡过澡,手掌更显白嫩。
司谦喉咙滚了滚,隔着距离,把睡衣递给许愿,五指碰足了洗手间里的暖气。
“那我走了?”
“还有。”许愿认为世间大悲不过如此。
“还有内衣。”
“在哪?”他喉咙发哑。
“刚刚那个布袋里边,有个黑色的密封袋,整个拿来就行。”许愿声音轻了。
“整个拿来是吧。”
这是司谦头一回直视这种衣物,细软,贴着她最雅致的一块,
半晌,他方递给许愿。
许愿看着手里两件分体的白色物件略有些失语。
心里暗暗的责怪:我是让你整个袋子拿过来,又不是叫你整套拿过来。
司谦坐在沙发上喘气,很粗,他的喉结都红了。
许愿的作业随意地摆在面前的茶几,左歪右斜,他把散落的A4纸理齐。
摆正面前这遭,露出的底,是许愿的日记。
他只是随意瞟了眼,
九月三十号最底端,许愿用她的草体行书,记录下的告白。
不带词藻,意外的令人动容,不知道谁福气这样好。
一切都像停止了运转,静得能听见风声,连风都在嘲笑他。
口袋里没摸到烟盒,只碰到一只钢笔,填满了黑墨水,写了改不掉。
他咬了咬唇,在许愿的告白下加了一段行楷:
捞,我也给你捞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
又要早起上课了,讨厌周一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