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方向》Agathaaa

9、这是我妹，在我班

　　陆梓在书店里泡了两个小时，最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台湾首版印刷的《孽子》，收入囊中。
　　走出店门，迎头撞上从对面咖啡店出来的江启余。
　　和他一道出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陆梓打算装作陌生人的陆梓，但事与愿违。
　　“陆梓。”刚一扭头，她就被对面的江启余叫住。
　　这个‘别有用心’的代课老师，今天跟她八字不对头。

　　“江…老师…好。”
　　依旧戴着口罩渔夫帽的陆梓，揣度着措辞，眼神略显惊讶，仿若才看到，全身肌肉微微绷紧，捧着书的指收紧了几分。
　　江启余点点头，“等会儿一起走。”
　　这不是一句问句，而是陈述句。
　　“啊…”他又是在搞哪一出？
　　“我妹，在我班。”
　　江启余表情自然对身边的男人说。
　　陆梓：“？？？”江启余，你有毛病？
　　中年男人面露几分意外。
　　老师？妹妹？有点意思。

　　江启余谦逊地伸出手，意味明显。
　　“那么，沈伯，具体细节我们下次策划会详谈，合作愉快。”
　　“好，合作愉快。”男子神色明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好。”

　　“走吧。”江启余两步走到陆梓面前，“我送你回学校。”
　　“我可以自己回去。”陆梓声音硬硬，抗拒江启余的靠近。
　　就单说这一天，这个男人的骚操作，陆梓有点摸不清他的目的。
　　说他目的不纯吧，的确像，可所有的言行举止看似越界，其实都点到为止，分寸刚好。

　　似是没有听出陆梓语气中的一丝反感，江启余又说：“我车停在地铁站附近，一起过去吧。”
　　一时找不到推脱的理由，陆梓硬着头皮，并排和江启余往出口走去。

　　“平窑书馆”位于这条老巷的中间位置，距离出口约500米。
　　陆梓第一次觉得，这500米，那么长。

　　两个人静默了一小段路，江启余突然问：“习惯性戴口罩？”
　　“差不多。”
　　因为没化妆，也不想走在路上被人认出来。虽然也没有什么人会在路上喊住她。
　　“之前怎么都不来上课？”江启余又问。
　　陆梓没回答，继续按照自己的步调往出口走着。
　　她不是很想说话。

　　“你跟林尔关系很好吧。”江启余又问。
　　陆梓心里忽地升起被窥探了某种隐私后的烦躁，“江老师，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她很不喜欢被人问有关自己的事，“又是要家访，又是限制自由不让戴口罩，还我是你妹？你这样对女学生，难道就不担心我认为您别有用心去举报投诉你骚扰，你博士毕不了业么？！”
　　“别有用心？”停下脚步，江启余细细看着只露出眼睛的路子，抱起双肘，不做隐瞒，“嗯。我的确别有用心。”

　　陆梓一愣。她没想江启余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只听得他接下来又说：“我答应你哥，照顾你。”
　　又是一愣。
　　“我哥？”陆家就她一闺女，哪里来的哥哥？
　　“我想您搞错了，我没有哥哥。”
　　“贺熵。”
　　陆梓：“……”
　　的确是她哥，从小关系就亲得要死的表哥。
　　“哦，是我哥。”
　　“我们之前是同学，现在是合伙人。”
　　陆梓：“……”

　　贺熵大四开始和一同学一起创业开火锅店，这几年营销做得好，店面已经从最初在大学城的一家，开始铺设到全国。现在天天
　　过着飞行人的生活。
　　只是没想到这个合伙人，会是江启余。

　　“所以，准确来说，你喊我一声‘哥哥’，也没有错。”嘈杂的人潮中，江启余的说话声清清淡淡，却有一种哄孩子的意味。
　　陆梓冷静了下来，分秒之间就想明白其中关系。贺熵也不跟她打个招呼！！！
　　“我…抱歉。”
　　陆梓再一次捏紧了《孽子》，她刚才可真像个孽子。
　　“没事，小朋友都是有情绪的。”江启余的食指就这样穿过她的渔夫帽，落在陆梓的额前，“多抬头，少低头。低头容易看不到前
　　面。”
　　陆梓：“……”
　　“还有，好好来上课。不然我跟你哥，不好交代。”
　　江启余收回手，陆梓对上他的视线。
　　许久，她回应了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