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方向》Agathaaa

37、有可能的夜晚（5）

　　林尔从店里出来，是40分钟以后的事了。
　　两个人面色通红，脚步虚乏。李尔勾着林尔的肩，几乎是把人抬出来的。

　　陆梓脚下生风，还没等李尔反应过来，已经到了面前，把林尔搁到了自己身上。
　　“我来接她回去的。”
　　大概喝得太多的原因，李尔的眸色并不清明，但脑子还算清醒。林尔晚上跟他说的那些事儿，他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事情的大直男，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不排斥，但似乎也说不上接受，因为其中涉及到了他。
　　“你……”李尔嗳了口酒气出来，“都知道吧。”
　　“嗯。”陆梓想了想，还是说道：“李尔，她把你当作好朋友，所以才先来找你的。”
　　你很重要，她也很重要，所以不能做先斩后奏的事情。
　　这是林尔的原则。
　　“我知道。”
　　“你不要欺负她。”陆梓抬着林尔离开前，突然说出这句话。
　　然后，留着李尔一个人，在半夜的风中凌乱。
　　他看起来像是会欺负朋友的人么？

　　江启余把两个人送回陆梓住处。
　　林尔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陆梓喂她喝了杯蜂蜜水，又擦了把脸，才把人挪到了床上。等着呼吸变得均匀后，陆梓替林尔又捏了捏被角。

　　“我回去了。”看着陆梓忙完，江启余才开口，“明天早上的课，批你们假。”
　　“我送你下去。”
　　江启余没有反对。

　　电梯里。
　　“那个……”陆梓余光瞄了江启余一眼，“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哥？”
　　“告诉他什么？”
　　“我抽烟。”
　　江启余视线停留在陆梓身上，从楼上到车库底层，也不过十秒时间。
　　“好。”电梯门打开，江启余才回了陆梓。
　　又帮陆梓按了楼层，自己走了出去。
　　电梯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她看到江启余转身对她说：“好好休息。”

　　陆梓在林尔身边翻来覆去，睡不着。
　　于是，像个老妈子一样，把福渝的帖子发给了李尔。
　　退出对话框，看见聊天记录里，江启余就在李尔下面。
　　鬼使神差的，给他发了微信。

　　陆梓：睡了么？

　　江启余Quintas：没。
　　江启余Quintas：你还不睡？

　　陆梓：emmmm…睡不着。
　　陆梓：我可以再找你说会儿话么？

　　陆梓有个臭毛病，懒得说话的时候，可以十天半个月都不看手机，想有个人说话的时候，往往是半夜。

　　江启余Quintas：嗯，你说，我听着。

　　陆梓在输入框里，分秒必争。

　　陆梓：你知道为什么林尔会先去找李尔坦白么？因为林尔说……

　　陆梓跟江启余唠叨完林尔和李尔是怎么认识的，又讲完她是怎么通过李尔认识李蓓，最后无法自拔地喜欢上的。

　　江启余Quintas：别太操心。如果李蓓喜欢林尔，她不会像林尔前任那样的。
　　陆梓：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不会像林尔前任那样”，他怎么能够那么确定没有那1%，甚至0.01%的意外呢？
　　陆梓虽然没有经历过像林尔那样的感情，但是她明白在敏感情绪的搅动下，对不确定事件的那种焦灼，使人无法抑制的变得畏畏缩缩的的感受。

　　江启余Quintas：意思就是…….你脑子也该累了。

　　陆梓：我……

　　"睡不着"三个字还没打出来，醉酒的林尔不老实地把一条腿压在了她的侧腰上，又把一只手裹住她的脖子往怀里拽。满是酒气的嘴，听不清在呢喃着什么。
　　一分钟后，陆梓挣脱林尔的束缚，躺到了沙发上，才发出了消息。

　　陆梓：我…真得睡不着。

　　已经四点半了。
　　她后知后觉，江启余陪她聊了一个通宵。

　　再收到回复，是15分钟之后的事。

　　江启余Quintas：睡着了？

　　陆梓窝在沙发里正在继续爬墙她的"允诺CP"。
　　秒回。

　　陆梓：没
　　江启余Quintas：那下来一下？
　　江启余Quintas：我在楼下，过来再陪你聊会儿。

　　这……什么操作？陆梓这么想着，套了个外套，人已经在楼下了。
　　江启余的车开进了小区，就停在楼下，见陆梓出来，招呼她上了车。

　　“江启余，你失眠症那么严重的么？”特地开车过来再陪我聊聊。
　　“失眠症倒是没有。”江启余的手往后座底下一掏，“通宵的能力还可以。”
　　哦，那可能是她自己的失眠症比较严重。
　　“给。”一个油纸牛皮袋放在了陆梓面前。
　　“这什么？”
　　“两个豆沙包，一杯蛋奶。”江启余开了些许窗缝，让空气可以流通，“早饭可以催使通宵睡不睡的人去睡觉。”
　　陆梓：“……”
　　难道不是吃完早饭以后的血糖升高导致困倦么？

　　虽然陆梓还挺清醒的，但脑子一整天没怎么休息，也处于机械状态。
　　“分你一个。”陆梓捏着一个软乎的豆沙包，另一个递给江启余，“我吃不掉两个，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