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方向》Agathaaa

35、有可能的夜晚（3）

　　陆梓找到了林尔在的大排档店：本家大排档。

　　她靠在门口的一棵林荫树下，垂着脑袋盯着边上的垃圾桶。
　　从她到这里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二十分钟了。
　　林尔没有回她微信。
　　她有一点焦虑，食指不停地抠着大拇指。

　　收回在垃圾桶里的视线，陆梓蹲在了树阶上.

　　有阴影挡住了头顶上的光亮，陆梓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人脸，就听到江启余的声音。
　　“不是说去找林尔么？怎么在这里蹲着？”
　　陆梓心里有些意外，但现在也实在分不出其他什么心情来细思。
　　“她在里面吃饭。”陆梓指了指大排档，好像这是一家涉黄洗脚店，“还没出来。”

　　江启余一头雾水。
　　他看着陆梓进了这条大排档商业街找林尔，就离开了。
　　车开了红绿灯，又掉头回了来。漫无目的地在这条街上晃着，抱着1%的侥幸遇到来接林尔的陆梓。
　　没想到走到半路，就看到了蹲在门口的陆梓。

　　“你们吵架了？”江启余捉摸不定陆梓和林尔这俩人的情况，小心试探。
　　她的脸色说不上好，至少跟刚才吃饭时比起来，差了不少。
　　陆梓用“你有病么”的眼神看了眼江启余。然后缓缓问出一句，“江启余，有烟么？”
　　“你抽烟？”女生抽烟并不是稀奇事儿，但江启余没想过陆梓也会。
　　“很意外？”
　　有点意外，又似乎没那么意外。
　　江启余没回答，只裤腿一提，蹲在陆梓边上，挨着垃圾桶。
　　“我只抽电子烟。”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烟，自己抽了起来。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什么时候学会的？”吐了口烟圈，江启余问。
　　“高中。”陆梓回答，眼睛没离开本家大排档人来人往的店门口。
　　“我没有烟瘾，焦虑的时候会抽上几支。”没等江启余继续问下去，陆梓自顾自地接着说，“我第一次跟林尔说话的时候，也是在垃圾桶边上，教学楼底下的垃圾桶边上，我也是问她‘有没有烟’，结果……她从包里掏出一罐黑啤给我。”
　　说着，陆梓自己先轻笑了起来。
　　流进回忆里，陆梓带出的音色平又淡，却又像是裹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雾。
　　“那天，我们高考刚结束。
　　“你们，也挺会玩儿的。”顿了一顿，江启余又说，“林尔，很重要吧。”
　　陆梓默认。

　　江启余心里琢磨了半天眼前的情况，没绕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哥哥我现在智商好像有点不大够用。”
　　这个场景，很像男女朋友吵架后，一方逮着另一方准备道歉。
　　陆梓扭着头，看着江启余一口一口的抽着烟，不再说话。

　　灭了电子烟。江启余去边上的小卖部拎了两罐黑啤回来。

　　“小姑娘，我发现你现在的性格和小时候比，变了挺多。”江启余把其中一罐递给陆梓，突然说道：“跟抽烟比，还是喝酒比较好。”
　　“陆梓抬眼看着江启余，看得认真却又不达眼底，“人都是要长大的。”
　　闷骚？果然，跟和尚呆太久了。

　　陆梓刚接住江启余递过来的黑啤，就被他借力一提，拉了起来。
　　“蹲太久了，站起来活动活动。”在江启余的力道下，陆梓站起来没有一个趔趄，脚底心真得有点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