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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海洋传说②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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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呈扯着嘴角，挤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消失……只有一种办法吧。”
陆昭鹤看了他一会儿，“或许有别的办法。”
喻呈轻描淡写地说道：“应该是不会有了，人鱼就剩下我一个了，问题出在我身上，我死了就可以了。”
“只剩下你了？”
“嗯，”喻呈点点头，抬眼看向陆昭鹤，“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世界的人鱼就剩下我们六个了。而且人鱼在海里是群居，为了提高在海里的生存能力，人鱼之间多少会有点感应，但我现在感受不到有别的人鱼的存在，所以应该确实只剩下我了。”
“你现在不到一百岁，你二十岁时发生了突变，才过去八十年，人鱼这个物种衰竭得这么快？”
“光从自然寿命而言，人鱼确实可以活很久，但是那个世界的海到了那个地步……已经没那么简单了，到后面基本上很难捕食，生存环境太差了，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了。”
喻呈舔了舔嘴唇，继续道：“如果是在这个世界的话，没有这些困难，活个两百来岁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也怪不得他们这么心心念念地想抓人鱼来做实验。”
这个世界的问题就是人鱼。
人鱼跟上个世界里已经死去的赵心悦一样，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海里出现人鱼的那块区域就相当于上个世界的204宿舍，是两个世界的缺口，所以D市的临海也就跟上个世界的学生宿舍一样受到了影响，出现了异常现象。
陆昭鹤记得在上个世界里，他是自然而然离开，原身活得好好的，现在应该正过着自己的生活，所以他也并不知道若是在寄宿的时候原身死亡会有什么影响。
“我们……”陆昭鹤斟酌着开口，“在这些世界里死了之后会怎么样？”
喻呈勾着陆昭鹤的手指，“我没试过，不过我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因为死的其实是原身。这么做可能有点对不起原身，但是这个世界应该除外。”
“为什么除外？”
“你还记得我在这个世界里显示的是自己原本的样子吧？”
陆昭鹤点点头，喻呈继续道：“我觉得不仅是因为原身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这个原身本身就有点不对劲，所以他的样貌在这个世界里才显示不出来。”
见喻呈有些失神，陆昭鹤摸了摸他的脸颊，“不对劲？”
“我感觉……他好像本来就差不多快死了，如果我没有来的话，应该已经咽气了。”
喻呈说话颇有点挤牙膏的味道，陆昭鹤也不问了，只是用被喻呈勾住的那根手指轻轻捏了他两下，示意他往下说明白点。
“大概是我寄宿的身份被框定在了人鱼上，原主又是最后一条活着的人鱼了，虽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但那也算活着。也不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一般来说，寄宿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喻呈寄宿到了快死的人鱼身上本来就十分不正常，更何况还是已经是穷驽之末的人鱼，可是喻呈现在看起来很健康，这个世界还远不够达到救治一条将死的人鱼的医疗水平，他是怎么起死回生的？
喻呈并没有解释为什么自己寄宿到将死之身后又马上生龙活虎了的理由，只是说道：“这太奇怪了，这个世界过后一定得去位面管理局一趟。”
陆昭鹤指尖微动，沉默片刻，还是问了出口：“你为什么寄宿到这样的身体里之后，在没有任何救治的情况下就恢复了健康？”
喻呈嘴唇动了动，没有直视陆昭鹤，松开了他的手指，默默起身后，才终于舍得从睫毛下面看陆昭鹤一眼，“等这个世界过去了，你去一趟位面管理局，应该就能知道得差不多了。”
很多时候喻呈说话都像打哑谜似的，不仅听不懂，也不知这话从何而起，总是莫名其妙来一句，换作是别人，陆昭鹤早就把人抓着非得审问出个一二三来了，但若是喻呈，他就忍不住替这人找理由，或许有些话确实很难解释，不亲眼看到或者感受到就很难明白。
既然说了要去位面管理局，那他去就是了。
“虽然在这里想死也没那么容易，但还是可以做到的，”喻呈拢了拢湿漉漉的头发，在实验室里走了一圈，像是在确认这里面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最后又找了件备用工作服套在身上，看起来像是他之前穿的那件，“找块尖点的东西，捅进心脏里就得了。”
这句话听起来就让人心口一痛，陆昭鹤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过他现在大概知道自己以前动不动就受一些血肉模糊的伤，说不定他真的有过被捅入心口的经历。
“你哪里来的尖的东西？”陆昭鹤顿了顿，声音忽然又变轻，“你可以换个没那么疼的方法。”
“哪有不疼的方法？”喻呈笑了一声，又走到陆昭鹤身前，两手撑在轮椅扶手上，俯身望向他，漆黑的眼眸幽深又热烈，“昭哥，不然你来，你下手我大概就不疼了吧。”
陆昭鹤快被气笑了，“死在我手里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概就是……”喻呈快把头低到陆昭鹤的胸口，眼睛被睫毛遮了个干净，声音也变得如细沙一般微弱，“孤独一个人死和在你怀里死的区别吧，感觉还是差别挺大的。”
陆昭鹤扶着喻呈的下巴，让他把头抬起来看着自己，“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我抱过你很多次，甚至十分钟之前你还坐在我身上，你就这么想让我把你杀了？”
这一番话让喻呈被噎得半天没说出什么来，只是愣愣地看着陆昭鹤。
陆昭鹤松开喻呈的下巴，又问了一遍：“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喻呈瞟了他一眼，知道他在逗自己，也不恼，只是耷拉着嘴角，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我确实可能对不起很多人，就算我的原身本来不是已经要死了的，我也不会有任何负担地就能结束这条生命，因为我只想和你赶紧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这样还觉得我会对不起你吗？”
“不觉得，那你对我是怎么回事？”
陆昭鹤本来连记忆都没剩下多少，很多事都很朦胧，大约是死亡这件事和喻呈联系在一起之后让人不安，于是他就更想确定某些事情。
“怎么回事？你看不出来吗？”喻呈歪着头。
喻呈的俯身靠近并没有带着压迫感，只让人觉得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情绪，陆昭鹤直觉答案其实已经在喻呈的嘴边，却又生生地被他咽了回去。
“我看不出来，”陆昭鹤勾着嘴角，眼尾眉梢的弧度都变得生动起来，似乎非得逼喻呈亲口说出那句话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喻呈抿了抿嘴，即使看出来陆昭鹤是刻意逗弄，也依然将嘴凑到了他的耳边，“其实我已经跟你说了几万遍几千遍，但是只要你想听，我也不介意再对你说上千次万次。”
上下唇一碰，那句话便从喻呈的嘴里离开。
“当然是……我爱你，陆昭鹤。”
短短一瞬，陆昭鹤觉得自己所有的听觉都被填满，只有一颗悬跳的心在胸腔里震动，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顾着消化这几个字的份量。
可能他真的听过了千遍万遍，但对于此时的他来说，这就是第一遍。
喻呈也脸热了好一阵，不过瞟到陆昭鹤的表情，他静静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又忽然笑了，“我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你脸红。”
喻呈似乎也没有指望现在的陆昭鹤能回应自己什么，边说还边屈起手指，用指关节顺着陆昭鹤的耳垂一直划过他的脖颈，最后停留在他的锁骨处凹陷的小窝处。
陆昭鹤的好看和喻呈的不同，他的轮廓更深，五官也更凌厉一些，看上去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第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凉飕飕的，只是这副样貌配上带着人味的表情，就像是抛了光的玉，扎眼得很，让人想多看几眼。
陆昭鹤被盯得更不好意思了，皱着眉看向喻呈，“看够了？”
“看不够，这不是快死了吗？让我多看几眼。”喻呈靠在陆昭鹤的额头上蹭了蹭。
“你寄宿的身体本来就已经死亡，你在这个世界里又是自己本来的样子，你确定这样真的只是原身再死一次吗？你确定你不会出问题？”陆昭鹤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一件事要确认好几遍都不够。
“真的不会，你放心。”
明明喻呈刚刚说自己没试过，现在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喻呈又说道：“你想什么呢？我看起来像是会寻死觅活的人吗？你还没把我想起来呢，我可能现在就去死吗？那我会死不瞑目的。”
陆昭鹤动了动嘴唇，出口时只是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我也在想，这里没什么尖的东西，可惜上次忘了收几块水箱碎片，现在这个已经不好打碎了，不过副实验室里的那些瓶瓶罐罐倒是可以试试。”
“你……真的想要我动手吗？”
“我想，但是我不要你动手，”喻呈点头又摇头，“我想想要是换作是我，光是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我都受不了，更何况要我亲自动手？估计我马上也得疯了。”
“你现在已经挺疯的了。”陆昭鹤看着喻呈直起身，评价得毫不客气。
“我已经收敛很多了。”
“打算把自己捅死的人算收敛吗？”
“为了任务，这可都是跟你学的，”喻呈目光沉静，声音也冷，陆昭鹤却能听出来这件事让喻呈有多生气，“而且你还是当着我的面，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