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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海洋传说①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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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鹤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喻呈把食指放到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又马上变了个表情，回到了研究员还在时的模样。
虽然背对着门口，但陆昭鹤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侧过头，眼角余光果然看到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进来了。
回来的不止出去的那两个研究员，还多了一个人，带头走在最前面，衣服也跟其他人的不太一样。
陆昭鹤看着他一直走到自己身边，笑着冲自己打招呼，介绍了一下他叫苏瑞卓。
陆昭鹤一边回敬礼数，一边大略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人。
这人外表看着有些年纪，也没有戴着每个人都该带的工牌，陆昭鹤上一个见到的没戴工牌的人还是林儒有，再联想到他进来时的样子，不难猜到这人就算不是这里的负责人，多半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他假模假式地和陆昭鹤寒暄了几句，就有人走上前来叫了他一声“苏老师”，随后便是一个人拎了个箱子进来。
一开始还看不出这个是什么，直到那个箱子被打开，一番操作过后，陆昭鹤才明白这是个折叠式水箱。
这里还真是什么都有。
陆昭鹤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提醒了一句：“你们把他的手松开，他就可以自己进去。”
“嗯？是这样吗？”苏瑞卓的眼神饶有兴趣地在陆昭鹤和喻呈之间轮转，“他现在能做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了吗？”
“这不算高难度，我说过他现在已经比第一天的时候好很多，肢体语言多少能看懂。”
“肢体语言也分人，陆总，我们的他可从来看不懂。”
这人阴阳怪气得很，陆昭鹤便也懒得跟他好好说话，“那可能只是水平的问题，毕竟会说话也不见得就代表着进化的尽头，不会说话也不一定就低一等，或许只是因为语言过于落后了呢？是不是？”
说完，陆昭鹤还礼貌地笑了笑，“哦，也不是说您这里的研究员有什么问题，我就是这么提一嘴。”
苏瑞卓看了陆昭鹤很久，才也回以一笑，转身让人把喻呈的手给松开了。
喻呈现在的状态已经完全不需要陆昭鹤再待在这里了，虽然研究员没有先提，但是陆昭鹤盘算着自己也差不多该回家一趟了，看到喻呈进了水箱之后，他就开口准备告辞。
“陆总，您先等等，我们会有专人跟您一起回去，再把您接回来。”
这里其他人不能够随意进出，让研究员和他一起是最妥当的安排。
陆昭鹤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苏瑞卓的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大概是他刚刚说的那几句话引起了苏瑞卓的兴趣，这样倒也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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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研究员一路陪着陆昭鹤回了家，甚至陆昭鹤进了房间，他们还站在房门口，搞得阿姨胆战心惊的。
陆昭鹤也随着他们，径自进了房间之后就拿过平板，处理完公司的事务之后就打开页面，开始搜索苏瑞卓其人。
如果说在资料库里搜索林儒有出来的相关内容能有三页之多，那么苏瑞卓的便连一页都不到，他的个人介绍和学术成果都极少。
几个资料库的结果都相差无几，真正有用的信息几乎只有他和林儒有是同期的院士这一条。
苏瑞卓不仅是有头衔的学术人士，在实验室里也德高望重，这种数目的学术成果极其不正常，比较有可能的情况就是——他所致力于的领域性质敏感，不适宜披露。
陆昭鹤又换了几个搜索方式，最后才终于在公司的情报系统里浏览到了一个他在博士时曾经做过的项目。
之所以能看到这个项目，是因为当时他就是因为这个项目离开了学校，不过后来不知怎么的又进了生物科技实验室，还成了院士。
资料里显示苏瑞卓当时的实验对象是兔子，他先是利用斯金纳箱让一只兔子学会了如何按出某段谱子的特定的几个琴键，到这为止还是很普通的一个操作性条件反射实验，但是他要做的显然不止于此。
接下来，他再次获取了一只实验兔之后，就令人匪夷所思地把原本那只兔子的脑子移植给了这只新的兔子。
陆昭鹤不知道他采用的是什么方法，但是显然他成功了。
根据记录，新的兔子的年龄比一开始的那只兔子小，还剩下不少寿命。会弹琴的那只兔子没过多久就死亡了，但是新的那只兔子在没有经历过任何的专门实验的情况下，却能弹出已经死亡的那只兔子所会的那段曲子。
虽然用的只是实验兔，但是苏瑞卓并没有往学校备案这项实验，学校也认为苏瑞卓的这个实验存在一定危险性，有往科研伦理道德边缘试探的倾向。
几经波折之后，校方给了苏瑞卓第二次机会，要求他如实解释实验性质和上报实验目的，然而他却依然三缄其口。最后，学校本来只是打算让他休学一阵，谁知他自己主动退了学，再过不久之后，他就成为了和林儒有一样的最早一批进入生物科技实验室的人。
陆昭鹤看完，在脑海里划了几个重点，除了“脑”和“移植”之外，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寿命”。
一开始的兔子命不久矣，后来的兔子还剩不少寿命，如果用会弹那段曲子作为标志的话，不就等于实验过后，一号兔子的意识被嫁接到了二号兔子身上，二号兔子成了一号兔子？用人类作类比的话，大概就等同于两个人之间的灵魂互换。
苏瑞卓可能是想变相地给这只会弹琴的兔子续命。
陆昭鹤点了几下屏幕，忽然觉得想笑，苏瑞卓还挺异想天开的，虽然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来说，这个实验能成功也很正常，但是陆昭鹤确实很久没有碰到过这种疯子了，还挺有意思。
结合一下之前看到的那些实验和副实验室里的东西，不难想象苏瑞卓真正想要实验的对象是什么。
谁都不想死，特别是有权有势的人，陆昭鹤可以理解这个愿望产生的源头，而且也能猜到为什么苏瑞卓之后很快便能进入生物科技实验室专门进行这类研究，但是还有人鱼这个点。
陆昭鹤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人鱼到底能活多久？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喻呈活着对于他们而言那么重要的答案。
自己再想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陆昭鹤放下平板，一副终于处理完公司琐事的模样，叫上在房间外面当门神的两位，一起启程回了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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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实验室的时候，已经快入夜了，陆昭鹤本来打算先回自己的房间，叫商璟过来问问他知不知道些什么，然后再找个借口去找苏瑞卓。但是他才刚在走廊上拐过弯，就看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个人。
那人一看到他便迎了上来，语气略带焦急，“您终于回来了，苏老师一直在等您呢。”
“苏瑞卓？等我？”陆昭鹤没想到苏瑞卓这么沉不住气，他不过是耽搁了一会儿，看来他临走前说的一通进化不进化的东西真的戳到了苏瑞卓的痛处。
研究员点了点头，见陆昭鹤没拒绝，就当他是默许了，上手就要把陆昭鹤带到苏瑞卓那儿去。
目的地不是苏瑞卓的办公室，还是喻呈的那间实验室。
实验室里除了苏瑞卓以外只有一个研究员，陆昭鹤甫一进入就先朝水箱看去，喻呈正泡在里头，闭着眼，看上去像在休息。
苏瑞卓见陆昭鹤进来之后一直看着水箱，主动说道：“他只是在休息，不必紧张。”
“嗯，”陆昭鹤收回视线，看向苏瑞卓，“听说您找我有事？”
苏瑞卓笑了一声，“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再跟您了解一下人鱼的情况，毕竟您看起来比我们都懂得多。”
懂得多？陆昭鹤觉得这个懂得多或许还有什么别的深意，不过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您问，我尽量回答，一定知无不言。”
“我听说一开始的时候，这位人鱼的脾气非常暴躁，排斥任何人的接近，但是他现在看上去一点也没有那个时候的影子了，不过才短短几天，能问问您是怎么做到让他变得如此平静的吗？”
“一开始他可能只是不适应陌生的环境，而且突然被电击，只是暴躁而已，算轻的了吧？”陆昭鹤还记得喻呈是怎么被抓上来的那回事，“我没有做什么，只是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和他相处，顺便让他接触一点人类的知识而已。”
另一个研究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现在整间实验室里只剩下苏瑞卓和陆昭鹤两个人，还有水箱里的喻呈了。
“那您又是怎么发现他对数字的天赋的呢？”
“跟林博士一样给他做了几道题。”
“那您当时不觉得惊讶吗？为什么一条还不会说话的人鱼却会做数学题？”苏瑞卓低头看向手里的数据，继续道：
“我看过他的检测报告，按照他的大脑发育程度，虽然不可能无法进行交流，但是不会人类的语言其实很正常，因为我当时认为，他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人类，学习系统也和人类的不一样，所以自然就对人类的语言一窍不通，但是现在看来，他既然连高数题都会做，那我原本的猜测似乎是错的了。”
“苏博士，我不是生物学家，麻烦您讲明白一些？”
“我的意思是，会做人类的高难度题目就代表他和人类并不是毫无关系，那么按照他的大脑发达程度，就不可能不会说人话，”苏瑞卓走了几步，俯身靠近陆昭鹤，“所以，他现在这副样子，有没有可能是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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