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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海洋传说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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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陆昭鹤的助理从他的备用轮椅里挑了一个送到了研究中心的门口，陆昭鹤没让他进来。
禹鸣渊去门口接轮椅，再推进实验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确定？”
“有什么问题吗？轮椅不是给不能走路的人准备的？”
“是……”
“他能走路？”
“不能……”
理由充分，无懈可击，禹鸣渊默默地咽下了那句“它又不是人”，把空轮椅推到了陆昭鹤旁边。
等待的十分钟里，陆昭鹤一直在往喻呈的背上和尾巴上浇水。
虽然喻呈在没有水的环境下没有表现出不适，但是每当水顺着他的脊背流下去的时候，他似乎都会细细地抖一下。
看来他只是喜欢水的环境，并没有依赖性。
陆昭鹤擦了擦手，他记得刚刚喻呈在水箱里的时候，隐约能看到他的耳后是有鳃的，但是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陆昭鹤和喻呈互动的时候，四周围了一圈的研究员围观这个场景，却半步也不敢上前，除了怕惹老板不高兴以外，主要还是因为人鱼是一种未知的生物，他们对未知生物存在着恐惧和敬畏。
不少传说都认为人鱼是一种凶猛的生物，嘴含利齿，尾巴一拍就能拍死人，吃个人也跟玩一样。他们还没对喻呈进行过全面检查，不能排除人鱼的危险性，没想到陆昭鹤胆子这么大，明明是个真出了事连跑都跑不了的人，逗起人鱼来一点也不含糊。
陆昭鹤一点也不介意周围的目光，把和轮椅一起送进来的外套往喻呈身上穿，为了防止他脖子上的镣铐被人看见，还特意把拉链一直拉到了最顶上，刚好能盖住。
把衣服穿好之后，陆昭鹤拉着喻呈的胳膊，问道：“你能自己上来吗？”
在他们的认知里，人鱼是听不懂人话的，一个胆子大点的研究员一听老板这么问，殷勤地想上来搭把手。
然而就在他的手离喻呈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喻呈突然猛地转头，表情狰狞，冲他凶狠地呲牙，喉咙里发出类似于野兽捕猎时的低哮声。
研究员吓得往后跳了一步，马上缩回了手，连喻呈的牙到底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不过人鱼的力气本来就大，陆昭鹤只是扶了一下，喻呈也两臂一撑就上了轮椅，就是尾巴太长，还拖在地上。
画面有点魔幻，还很违和。
这下是真的没人敢上前了，只敢远远地看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除了陆昭鹤以外，喻呈并不让其他人靠近。
这个世界的情况和上一个不一样，喻呈现在看起来不仅没记忆，甚至连心智有没有达到平均水平都不一定，会黏上陆昭鹤肯定没有经过什么深思熟虑，也不可能是另有隐情，以他现在的身份来看，很有可能是出于某种动物本能……
陆昭鹤看了眼自己的腿，又看了眼喻呈正在空中乱晃的尾巴，他觉得自己好像懂了——
喻呈不会是把他当成同类了吧……难不成还有雏鸟情结……
毕竟整个实验室里就只有他和喻呈下半身行动不便，其他人都来去自如，只有他们俩在原地面面相觑，再加上喻呈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活物也是他，就跟新生的动物一样，他不仅对陆昭鹤产生了依赖，也会模仿陆昭鹤的行动。
这么一来，他对轮椅的兴趣倒是也能解释了，看到陆昭鹤坐着这个，他就也想这么做。
陆昭鹤现在只庆幸还好自己刚刚离水箱近，之前没有人知道人鱼会不会出现雏鸟情结，万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喻呈对某个研究员产生了这种情绪，他可能宁愿喻呈一直在水箱里睡着，等他一个人完成任务以后直接让两个人都脱离这个世界。
自从海里出来以后，这是喻呈第一次有意识，但是陆昭鹤猜测他原本的心智水平应该不止如此。
这条人鱼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新生，或许真的是哪个环节让他出了问题。
陆昭鹤也没浪费时间，把毯子展开盖在了喻呈的腰部以下，虽然喻呈心智不成熟，但是还算通人性，陆昭鹤只是示意了一下他的尾巴，他就收敛了自己展开的透明尾鳍，勉强把自己的鱼尾藏在了毯子底下。
毯子很长，能直接盖到地上，喻呈的鱼尾也主要是尾鳍比较显眼，他这么一收，再稍微弯了弯自己的尾巴，就这么推着他，看起来倒真像个只是借助轮椅代步的病人。
虽然上下车还是有点麻烦，但是地下停车库这个时间没别人，监控也按照陆昭鹤的吩咐暂时关闭了半个小时。
陆昭鹤先坐进后座之后，朝车门边的喻呈伸出了手，喻呈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陆昭鹤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身子前倾，双手卡在他的腋下，一使力——勉强把喻呈给抱进来了。
不愧是平铺长达两米的人鱼，他觉得这个世界里的喻呈至少有上个世界的两倍重。
禹鸣渊一直在车外抵着轮椅，还在喻呈滑进车里的时候被他尾巴上残留的水溅了一身。禹鸣渊擦了擦身上的水，觉得他们两个真是越看越奇怪，他歪着头看着车里的陆昭鹤，“哥……你们俩认识啊？”
陆昭鹤把喻呈在他旁边安顿好，摇头道：“不算认识。”
喻呈现在一副六亲不认的架势，两个人确实不能算认识，只是他单方面认识。
“那它怎么……”
禹鸣渊一脸一言难尽，不认识还要你抱？而且你还真抱？
陆昭鹤动了动嘴角，还是面无表情答道：“可能投缘。”
禹鸣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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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的知情者越少越好，陆昭鹤已经把助理打发回去了，只能麻烦唯一一个剩下的知情者禹鸣渊把他们送回去了。
禹鸣渊没有多留，把他们俩推进家门就走了。
陈姨已经在门口迎着了。她没想到除了陆昭鹤以外还会看到一个坐着轮椅的人，那人看着年纪不大，毯子盖得严严实实的，脸色也不太好，连头发都是湿的，看起来虚弱得很，顿时激起了她泛滥的爱心。
“哎哟，怎么身上都是水？”陈姨刚好手上拿着毛巾，走近了就要往喻呈身上糊，“来，赶紧擦擦。”
陆昭鹤怕喻呈又跟对研究员一样朝陈姨呲牙，干脆伸手把陈姨手上的毛巾拿过来，自己给喻呈抹了两下。
“陈姨，车库旁边那个地下室这两天清出来吧，我有用，”陆昭鹤把毛巾还给陈姨，“然后你再叫人接个水管进来。”
听到这话，陈姨明显一愣，虽然心存疑惑，但她在这里做了几年事，也知道有些话不能乱问，只道明白了。
陆昭鹤是打算把地下室腾出来，弄个水池把喻呈放进去，他家里原本的游泳池是室外露天的，阿姨和护工每天走来走去，有时候还会有其他人进来，把喻呈放在那个开放环境里太危险了，地下室还能掩人耳目一些。
之前地下室一直是放杂物的，要改造还得等几天，只能先让喻呈住在他房间里。
陆昭鹤的房间几乎占据了一楼的一半，浴室也不小，还是落地窗，外面就朝着山，触目都是漫山遍野的绿。
里面的浴缸也偏大，整个房子的装修都透露出一股怎么有钱怎么整的味道，不过这样正好，不然对于喻呈来说估计会太逼仄。
早在陈姨和护工离开的下一秒，喻呈就把毯子一掀，又把尾巴扬了起来，看来是真的憋得慌。
马上就要下水了，陆昭鹤顺手帮他把外套脱了。
陆昭鹤把衣服放在一旁，开始给浴缸放水，喻呈就边在旁边看着，他已经从轮椅上下来了，现在正扒着浴缸边瞧着水龙头里的水汩汩流出，浴缸里的水线逐渐升高。
人鱼应该对水温没要求，但陆昭鹤还是试了试水温。也不管喻呈能不能听懂，他自说自话道：“你如果只能保持鱼的尾巴的样子，还是比较适合待在水里。”
喻呈还是没说话，也学着陆昭鹤把手伸到水里，拨了两下之后，扑通一声就往浴缸里倒。
喻呈就这么直直地落进浴缸里，半满的浴缸里溅出不少水，全打在陆昭鹤身上。
陆昭鹤的衬衫湿了一半，睫毛上也挂了水珠，然而他连眼都没眨一下，只是伸手握住了喻呈的手臂，怕他撞到浴缸壁。
他正好握在了鳞片的地方，有些凉，触感和普通的鱼鳞不太一样，更柔软一些，甚至有点像皮肤的触感，所以和他身上的皮肤融合在一起也不突兀。
陆昭鹤摸了两把，觉得有些神奇，又好奇他尾巴上的鳞片是不是摸起来也是这样，手脑同步，刚这么想着，就伸手往他腰下的鱼尾部分摸去。
不知道陆昭鹤摸到了什么地方，还没等他感受出鳞片的不同来，喻呈就忽然蜷起了身子，尾巴上一部分的鳞片也微微张开。
陆昭鹤被攥紧了手腕才发觉有些不对，他转头看去，发现喻呈看起来一副很难受的样子，面部潮红，尾巴末端也开始弯曲，尾鳍无意识地朝他的方向伸，似乎想把尾巴往他的身上卷。
陆昭鹤没缩回手，喻呈身上的红晕更厉害了，顺着脖颈和上半身连成了一大片，过了几秒，喻呈又忽然把头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陆昭鹤感觉到有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手背上，他抚了抚喻呈的头，用了不少力气才把自己的手从喻呈的手里抽了出来。
即使还不了解人鱼的习性，陆昭鹤也大概懂了，看来人鱼的尾巴有些地方不能随便乱摸。
作者有话要说： 喻呈这个状态不会太久哒~只是让陆昭鹤先养一阵小人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