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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海洋传说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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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海岸边无法接近，但是为了便利，在保证安全距离的前提下，研究中心还是选了一个离海边最近的地方落址。
陆昭鹤住的地方其实离那里不远，开车不过十分钟就到了。
路上这一点时间，禹鸣渊在前头开车，嘴也没闲着。
“我当时就想你肯定不会同意的，我们的东西凭什么给别的公司？但是你刚出院，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出门，只有我一个人，又没什么话语权，就只能上门来找你了。”
原来是有事相求，怪不得今天的语气这么好。
陆昭鹤和禹鸣渊的想法其实经常凑不到一块儿去，这回难得能接上，陆昭鹤也懒得去揣摩他有什么心思，反正这研究中心是必须去的。
研究中心不是新建的，原本是一所高校的海洋学院的实验楼，只是后来海边出事了以后，学校就主动把这块地方租借给储利了。
研究中心的人事先知道陆昭鹤会来，禹鸣渊刚推着他从电梯里出来就有穿着工作服的人迎上来，引着他们到了那间专门腾出来放水箱的实验室里。
房间里只有两三个研究人员，看起来只是在监控水箱，防止出问题。他们看到陆昭鹤出现，其中一个人马上开口道：“陆总，我们接到的消息是要把它转移到上面的生物科技实验室去，这……”
陆昭鹤从进房间起，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水箱，里面的人鱼不知道沉睡多久了，只是虚虚地漂在水里，脖子上戴着一个机械环，金属的光泽衬得他的脸和脖颈更加白。
“他醒过吗？”
陆昭鹤突然开口，打断了正在叽叽喳喳必须要把人鱼留下来的研究员。
“呃……还没有，距离我们把它打捞上岸才刚过十个小时。”研究员感觉陆昭鹤好像不太高兴，声音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
“他脖子上那个是什么？”
“智能镣铐，除了监控以外，如果它离开了设定的范围，会自动放出电流。”
“到底是谁教你们的电击这一套？”陆昭鹤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他的生命体征都正常吗？能不能让他醒过来？”
研究员感觉到陆昭鹤明显对他们使用电击的办法极不赞同，但是他搞不明白是为什么，只敢乖乖答道：“是正常的，陆总，预计苏醒的时间就在这一个小时内。”
“他能离开水吗？”
“可……”
滴——滴——滴——
研究员的话才说一半，实验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报声，与此同时，水箱里也开始不断翻腾出水花。
陆昭鹤一抬眼就看到一只手掌“咚”的一声拍在了水箱壁上，这声闷响过后，便是一张脸靠了过来。
警报声已经停下了，应该是因为水箱里的人鱼醒了才触发的。
陆昭鹤本来就离水箱很近，现在几乎是和人鱼面对面。
这是一张很熟悉的脸，和他相伴了一整个世界。
陆昭鹤其实在看到报告里的照片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是喻呈。
和上个世界不一样，这个世界里的喻呈就是他原本的样子，旁人和他看到的并无两样。
这个变化让陆昭鹤觉得有些奇怪。
他在看到报告之后就特意上网搜了一下自己的照片，确实和他照镜子时看到的脸不一样，是这具身体原本的样子，而他照镜子时看到的还是自己原先的模样。
所以这个变化只是出现在喻呈身上，并没有出现在他身上。
水箱里的喻呈也再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和陆昭鹤静静地对视。陆昭鹤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发现有哪里不太对劲。
这个喻呈的眼里没有上个世界里的那种促狭和游刃有余，反而显得有些迷茫，像个懵懂的孩童。
陆昭鹤眯了眯眼，他怀疑喻呈现在根本不认识自己，不会是被电傻了吧？
“陆总……”一旁的研究员实在看不过去这两个人在这深情对视，旁敲侧击地提醒了一下陆昭鹤该忙正事。
“他脖子上那个能拆吗？”陆昭鹤现在只觉得喻呈脖子上那个东西极度碍眼。
“这个……不行，陆总，因为这个不是我们做的……”研究员一脸为难，“这个是上面要求的，本来他们半夜得到消息的时候就打算直接把它拉走，是我们极力争取才暂时把他们稳住了，但是他们的要求就是必须要戴这个镣铐。”
陆昭鹤胸口起伏，喘了一大口气，大概是在把火气往下压，“那你这边能不能调设定范围？”
“这……我们可以试试，但是生物科技实验室那里应该很快就会发现，所以我觉得也瞒不了多久。”
“你调，”陆昭鹤又用指关节叩了叩水箱壁，“然后把它带出来。”
“带出来？”研究员瞪大了双眼，没听懂陆昭鹤的意思，这是要把人鱼带走？带去哪？
“我问你，把他留在这里，你们要做什么？”
研究员有些尴尬，还能做什么，当然也是做实验，但是他有预感，如果自己真的敢这么说，陆昭鹤下一秒就会让他失业。
“也没打算做什么，就是观察一下……记录一些数据什么的。”
“哦，那我带走也可以观察，数据我也可以记录。”陆昭鹤虽然是商科专业，但是对公司的业务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些皮毛还是能做到的。
见老板坚持，研究员也没再多说。
说到底，没人会跟自己的饭碗过不去，人鱼的存在是很离奇没错，但也还没到要为了它而挑战老板的地步，而且老板说不定只是图新奇，过一阵又会送回来了。
很快，就有几个也穿着工作服的人进来开始帮忙转移人鱼。
这水箱应该是直接在实验室里组装的，尺寸比通行的门大太多了，直接运水箱肯定行不通，只能先把水放了，再把水箱打开。
“你刚刚说他可以离开水，有什么限制条件吗？”
“我们当时是在它上岸三个小时之后才把它放到水里的，数据没出现什么异常，但是我们推测它还是在水里会更舒服，所以还是把它放在水箱里，具体能离开水多久，离开时间长了会不会出现什么不良反应，我们暂时也不清楚。”
陆昭鹤点点头，又重新把视线放回水箱那里。
十分钟过后，喻呈已经被放到了实验室的地上，周围被洇湿了一滩水渍。
现在暂时还不知道人鱼能不能切换出双腿，反正喻呈还是一条鱼尾，不知道是不能还是忘了，他的尾巴在地上拍打了几下，撑起上半身，好奇地看向轮椅上的陆昭鹤。
陆昭鹤俯视着他，过了一会儿，又伸出手把几缕黏在他脸上的湿发拨到耳后，沾了一手的水。
从头到尾，喻呈只是呆呆地任由陆昭鹤动作，甚至在陆昭鹤收回手时，还无意识地用侧脸蹭了蹭他的手掌。
这副样子，陆昭鹤至少能有八成确定他是傻了。
技术人员还在那头跟电子镣铐的程序斗智斗勇，实验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刚刚禹鸣渊把陆昭鹤带过来之后就到行政办公室去了，这下乍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人一人鱼这奇妙的场景，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虽然关于人鱼的传说有很多，或凶险或绮丽，但确实从没人亲眼见过。禹鸣渊突然见到传说级别的生物，更何况喻呈的样貌按人类的标准来说也是无可挑剔的，他的目光渐渐从两个人的大范围缩小到了喻呈的脸上。
喻呈不管周围人如何，还是一直端详着陆昭鹤，准确来说，是端详着他的腿和轮椅。
“如何？”陆昭鹤回头问禹鸣渊，是他让禹鸣渊去行政办公室了解情况的。
禹鸣渊这才看向陆昭鹤，“哦，这件事暂时还没走漏风声，外界一概不知，当时在现场的几个研究员有我们的人，也有上面的人，所以除了我们以外，上面也知道这件事。”
暂时还没什么人知道就好，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陆总，弄好了，”和程序斗智斗勇的技术人员走了过来，“不过不能保证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您要做好准备。”
“什么弄好了？他要干嘛？”禹鸣渊听得云里雾里。
“陆总打算把人鱼带回去。”
“带回去？！带哪去？你疯了？”
如果说喻呈还跟上个世界一样正常，那陆昭鹤多半不会起把他带回去的念头，搞不好还能跟他商量一下留在这里或者去生物科技实验室哪个更有利，但是现在连喻呈都不正常了，这个世界正不正常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禹鸣渊激动起来的嗓门不可小觑，陆昭鹤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我那里应该还不至于连条人鱼都养不下吧。”
“你打算养哪……”
“游泳池。”
禹鸣渊无话可说，陆昭鹤那里确实有个游泳池。
这几句话的功夫，喻呈好像又向陆昭鹤挪近了一点，还伸出手碰了碰陆昭鹤的轮椅。
喻呈浑身都是湿的，他应该也很习惯这种状态，但是陆昭鹤看他身上一直往下滴水珠，还是抽出了一直放在侧边的毯子，两手一抖展开，直接披在了喻呈的身上。
喻呈也没把毯子丢开，反而攥紧了。
给一直在水里生活的生物披毯子还挺诡异的，但是研究员不敢说，禹鸣渊懒得说，他现在比较想知道，自家这个连自己行动都困难的哥哥要怎么把一条平铺长达两米的人鱼带回去养。
“冒昧问一句，你打算怎么把它带走？”
陆昭鹤沉思片刻，他不知道喻呈能不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在看到喻呈又一次摸了摸自己轮椅的扶手之后，他觉得自己懂了。
陆昭鹤回头看向禹鸣渊，一字一句道：“再去弄个轮椅来。”
禹鸣渊：……
或许陆昭鹤知道他不是助理而是弟弟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