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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你知道我的名号 ...

  •   整整两日的时间,琴峪都没见过阿笙。

      夜里,琴峪忽然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坐在桌旁假装挑灯夜读的林堂见状,清了一下嗓子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于琴,你今晚不准备睡这里了吗?”

      林堂虽然反应迟钝,但通过两日的观察,也敏锐地捕捉到了琴峪与阿笙间的不对劲,于是,很识趣的没在琴峪面前提过阿笙,更没有再提他们两人的婚事。不过见他此刻明显是不准备再睡在他的寝室了,心里竟一时误以为他要去和阿笙重归旧好。尤其当琴峪点了一下头,说了一句“我要走了”后,他傻乎乎的更加以为琴峪要去阿笙那里睡。

      “这样做就对了吗,我爹经常说,两口子吵架,床头吵完床尾和,虽然他跟我娘吵掰了,但是这句话不妨碍其他两口子实践啊。”

      林堂笑得单纯无害。琴峪没有答话,只看着他回了一个笑脸后,便走出了房门。

      夜已经很深了,一轮圆盘月被灰蒙蒙的几缕如线的云絮遮了大半。

      琴峪加快步伐朝着山门的方向走去,他低着头,面色沉静,心里堵着的石块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重如千斤,让他觉得胸闷难耐。此去一别,他可能永远都见不到阿笙了吧。

      一股热泪正要涌上眼眶,低头的视线里忽然闯进两双白色缎面的鞋子,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琴峪愣了一下,急忙抬头去看,但见来人竟然是白沐。对方仍是那副和善乖巧的模样看着他,清风明月般的眉眼点缀着熠熠光辉,看得琴峪的心里一时间不那么冷了。

      “公子要去哪?”白沐凝神看着琴峪,和和气气的问道。

      琴峪皱了一下眉,他担心白沐知道自己要离开便主动去告知阿笙,那他恐怕还没等走下朝云山就被阿笙追上了。
      于是思索片刻后,他抿抿嘴角,指着一旁的花圃笑嘻嘻地说道:“我睡不着,出来赏花。”

      白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花圃里白日争相斗艳的每一朵绽开的花,此刻早已收敛了姿态,蜷缩成一个个小小的花苞睡得正香,不给赏花人一丝一毫的面子。

      他不免挑起唇角淡淡一笑,神色明了的对琴峪说道:“公子是要离开朝云吧。”

      这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接不容置喙的拆穿了琴峪心里的真实想法。

      趁着琴峪愣怔的功夫,白沐接着说道:“可是两日前,笙公子就已经找人在山门处设下了好几层结界,并严厉嘱咐了看守山门的那两位小兄弟不得让公子下山,所以公子就算走到了那山门,也是徒劳而返。”

      听到这些话,琴峪的脸色有些发青:这个阿笙,又想用这招困住我。

      正心中郁闷着,他忽然又听到面前的白沐甚是亲善温和的与他说道:“不过公子若是非要离开,我可以助公子一臂之力。”

      琴峪惊疑地看向他:“你怎么助我?”

      白沐上前一步,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不瞒公子,这些日子我钻研法术,习得了一个名为'穿移'的咒法,虽然我学的不精,但是帮公子从这山上去到山下还是可以的。”

      琴峪觉得奇怪:“这穿移咒练起来可不容易,小公子怎么愿意吃这个苦?”

      白沐神色微沉,眼里的流光暗了下去,看起来更加惹人垂怜:“公子可能体会不了一个人长期被一个魔鬼囚禁在身边时的那种恐惧,即使逃离了那个魔鬼,心中难免留有余悸,总想着学一些可以逃命用的咒法拿来防身。”

      琴峪愣了愣,他知道白沐口中的“魔鬼”指的是钟离陌,不免在听到白沐的这几句忧伤的说辞后在心底叹了口气。沉默一会儿,继续疑惑地问道:“可是,小公子为什么要帮我离开这里?”

      白沐没有犹豫,仍是温言温语地回复他:“实不相瞒,这两日公子与阿笙公子生了隔阂一事,我多多少少也有耳闻,既然公子在这里住的不愉快,倒不如就下山去散散心吧,等到公子心情好了再回来,笙公子的气应该也散尽了,到时候你们二人间的隔阂便可自行消了。”

      这话说的诚诚恳恳,反而让琴峪心里更加不好受了。回来?他这一走就没打算回来。

      “那好吧,就麻烦小公子了。”

      琴峪客气地冲着白沐抱了抱拳,对方微微附身弯了弯腰后,说了一句:“公子随我来。”

      琴峪没有多想,只安安静静的跟着白沐去到了他的厢房。

      屋内的摆设雅致素净,倒是很符合白沐的习性。只床头边一株插在白色云纹瓷瓶里的红色蔷薇花开的格外艳丽,与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画好施法用的符咒。”
      白沐一边递给琴峪一杯暖热的茶水,一边和风细雨的说道。

      琴峪点点头,伸手接过那茶水,刚好觉得有些口渴,便瞬间一饮而尽。

      待白沐端坐在书案旁很是庄重的样子写写画画后,他闲着无事,就拿了架子上的那把笙来细细观赏,上面的竹管光滑平整,纤尘不染,可见他的主人对它有多喜爱上心。

      “公子很喜欢这笙吗?”白沐突然开口问道,语气过于平静的让琴峪恍然觉得不太自在,“若是公子喜欢,我便将它送给公子了。”

      琴峪笑了笑,忙客套道:“这怎么好意思,更何况我对这笙器不甚通晓,到了我手里只能委屈了它。”

      白沐蓦地勾唇一笑,笑声让琴峪无端僵了一下:“公子也觉得委屈了他,为何还要等到他对公子情根深种的时候方才想起离开。”

      琴峪心里冷不丁地咯噔一跳:“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立刻放下那把笙,踱步走到了白沐身边。他微微低头,便见白沐手边的黄纸上画的并不是什么咒符,而是金钩铁划的赫然写着“琴峪”两个字,笔下遒劲有力,入骨生寒,顿时让琴峪面上一震,整个人无端失了力气,踉跄后退几步后,摔倒在地。

      他手肘撑在冰冷的地面上,努力支着半截身子,这才意识到刚刚喝进口的茶水里被白沐下了迷药,不觉心中慌乱之余,急忙晃了晃愈发沉重的脑袋。

      只是不出片刻,眼前白沐的身形渐渐变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他咬咬牙,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伸手想要施法的同时,眼见那道影子突然冲了过来,一把钳住他的手腕,嘴里喃喃吐出几句咒语来。转瞬间,琴峪只觉得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猛地灌进他的血脉,在他的五脏六腑里一顿横冲直撞,搅得他如同烈火焚心,痛苦不堪。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真实名号的?”

      白沐仍是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不知在往他的体内灌输什么东西。

      琴峪只腾出一丝清明来,听得他冷笑一声,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漠然,毫不掩饰地透着一丝丝彻骨的寒:“公子记性可真差,我记得在万阴堂的时候我与你说过,我们雪海宗的弟子都能看得见鬼怪,既然能看得见鬼怪,又怎会不能看穿妖魔,金大头再会伪装,我也能看出他是血魔所化,一个魔如此听你差遣,而你又叫于琴,于琴于琴,念着念着总让我想起'琴峪'这个名字,那可是一代魔尊啊。”

      琴峪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来:“怪不得呢……怪不得你能看到这朝云山上的锁妖塔……”他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眉眼里全是震惊,“那你……你也知道阿笙?”

      “我知道。”白沐不作迟疑,回复的冷静干脆。
      “琴峪,说实话我还得谢谢你铸造了颜笙剑,让我不至于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上。”

      琴峪的神思越来越不清醒了,他的手臂再也撑不住他的整个身体,臂弯处猛地一脱力,一瞬间便匐倒落地。他难得如此惊恐,嘴里勉强吐出几个字来:“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白沐附身,在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冷冷说道,“我要你的这具皮囊,从此以后,便是我白沐与阿笙长相厮守,生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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