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穿后我替夫君当知县（下卷）》炒面面包

9、报名

　　九月初十。
　　耗费两日时间，这一桩重阳孝子案成功抓到真凶，暂且告一段落。
　　新官上任的季知县终于有空整顿县衙了。

　　武力在一众人等里头拔尖的狗剩，被任命为捕头，而丁闲则被任命为皂班班头。剩下的六名护卫为捕快，七名家丁加入皂班队列。
　　算上原本就有的人员，皂班和捕班俱有十四人。除了这些，壮班、禁卒、马夫之类的还需多招些人。

　　“当当当——”
　　铜锣声将山陵县的百姓们吸引至县衙门口，看着站在告示牌周围的差爷们，窃窃私语起来。

　　宿林站在告示牌旁边，手拿一根细木棍，敲了敲上头的告示：“大家注意了啊！”
　　众人闭上嘴，安静听宿主簿讲话。
　　“这是咱们山陵县新上任的知县，你们叫他季知县就好。”他指了指站在身侧的人。
　　他们转头看去，那人身着一身青袍官服，头戴乌纱帽，背挺得笔直，端得是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

　　“这不是……”李大娘惊讶地张大嘴，随后恍然大悟，咽下了后头的话。
　　原来先前新知县是在微服私访！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弯腰作揖，连声问好。
　　蔺和安抬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又看了眼高铁胆。
　　后者会意，敲响手中铜锣——
　　“当当当——”

　　现场再次安静下来，宿林清了清嗓子，细木棍再次敲了敲告示牌：“这几日呢，发生了命案，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凶手是胡二围与胡王氏，现在已经被抓到牢里去了。告示已经贴出来了，你们有识字的到时候可以过来仔细看看。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不要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最终落得这种下场！”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他们对这案件的印象还停留在胡大瘸子气死他娘上，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胡大娘的二儿子和二儿媳妇毒死了她！

　　给了他们一些反应的时间，宿林又道：“还有件事。从今日起到十五，衙门开始招人了！这五日季知县和本人都会坐镇主持，你们想来衙门做事的，可以过来报名！”
　　一听是招人的，百姓们缩了下脖子，悄悄退了一步。想离开，又碍于官威不敢离开。
　　在衙门做事，每年的工银钱就那么丁点，哪里够养家糊口的。

　　宿林也知道他们不太乐意来，偷瞄了一眼知县，朝着众人道：“除了招人，还有件事要公布。”
　　众人好奇起来，难道还有啥大事不成？
　　“季知县说了，你们往后呢，有什么需要官府帮助的，就上县衙来。能帮的，我们都会帮的。”
　　众人闻言，又是弯腰作揖，又是高声喊道：“多谢知县！知县真是个好官啊！”

　　即便蔺和安听不懂晋州话，也能听出他们语气中的敷衍。
　　她眉头微蹙，却什么也没说。

　　宿林暗自撇嘴，新官上任三把火，前头每一任都要来这么一下，结果却是什么都没做。
　　百姓们早就听腻了，哪里还会当真？
　　也不知道这新知县是来真的还是跟前面的那些知县一样……

　　他咳了两声，继续说：“你们回去记得告知亲朋好友，然后要是有远一些的村子里的人，就更要告知了！别出了什么事都藏着掖着的！解决不了就来报官！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众人连连点头。
　　官府交待的事情，他们还是得照做的。
　　至于接下来有没有人听这话……那就不知道喽……

　　“好了好了，接下来有没有人要来县衙做事的？可以去那边报名了。”宿林指着不远处的桌子。
　　桌后坐着一名小吏，见众人都看向他，他冲着他们点头后，开始磨墨。

　　“呃……啊！小人的婆娘还在家中等着小人回去吃饭呢！小人就……就先走了啊！”
　　“哦！民妇饭还未做，一家老小都等着民妇回家做饭呢！”
　　百姓们一哄而散，原本挤满了人的空地上只剩下两人。

　　“小的是来、来报名的……”胡大围牵着侄子的手局促地站在原地。
　　“那就去那边报名啊，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宿林翻了个白眼给他。

　　“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姓、姓胡，名大围。家住、家住芍药巷。”

　　小吏又问了些其他问题，一一记录后抬头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最后视线停留在他的腿上。
　　“你……”
　　他明显感到为难，不知道要让对方做什么。

　　“小的其实……有想做的差事……”胡大围弱弱开口。
　　“说来听听。”蔺和安对于此事有几分好奇。

　　宿林本来想过来和知县告辞回家吃饭去，结果听到胡大围的话，无声地嗤笑了下。
　　像这种被知县破例同意来到衙门当差的人，总是会想着要个轻松的差事，不然就当捕快之类的威风的。
　　他也不瞧瞧自己那条件，有没有资格挑选差事干。

　　“知县那卑职就先回家吃饭了啊？下晌再来帮您看着这里。”
　　“小的想学着当仵作。”
　　宿林和胡大围的声音同时响起。

　　蔺和安先是点头回应前者的话，再是探究地看向后者：“为何想当仵作？”
　　要知道寻常百姓对于仵作可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得到应允的宿林转身打算回家，还没走几步便顿住了脚步。
　　嘶，不对啊……方才胡大瘸子讲了啥？他想当什么？

　　“小的是因为仵作验出母亲体内积压的毒，这才有机会摆脱牢狱之灾，重回清白。所以小的想要当仵作。之后可能也会有和小的一样被冤枉的人，小的想要用自己所学的东西，还他清白。”
　　“说得好。”蔺和安嘴角微扬，对他这番话很满意。
　　她转头对小吏道：“就让他与徐姑娘一样，跟着老陈学吧。”

　　“我也要当仵作！我也要当仵作！”胡沁阳举着手跳起来，试图让人注意到他。
　　“你又为何想当仵作？”蔺和安笑着看他。
　　小孩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因为大伯要当仵作，沁阳也要当仵作？”
　　“这个理由不行。”

　　“那……那因为……”小孩低下了头，“因为爹娘都进牢里了，往后沁阳只能跟着大伯了。大伯一个人养不活我们两个人的，沁阳也得跟着赚钱才行。”
　　胡大围感觉自己脸都烧起来了，连忙轻轻拍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呢！大伯能养活你的，你别担心这事！”
　　“可是大伯你昨晚还在数着那几个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的铜板发愁呢！我都看到了！”
　　“……”

　　见胡大围一副窘迫的样子，蔺和安摇头，替他解围道：“不如你往后先跟在你大伯身旁，他做什么，你便跟着做什么。能不能吃得消、能不能接受得了，等你一切都经历过后，还是想当仵作，就与我说。”
　　胡沁阳点头如捣蒜：“那就这么说定啦！你是县老爷，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嗯，我向来说话算数。”

　　如此，新仵作与他的小跟班便算是衙门的人了。
　　考虑到他们家的条件，蔺和安让他们搬进县衙，往后吃住都在县衙，也能省些银两。

　　狗剩在这时走了出来：“知县，该吃饭了。”
　　让小吏收拾回家吃饭后，几人往后宅走去。

　　“你们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狗剩看着胡家伯侄，“我叫季狗剩，是这县衙里的捕头。”
　　胡大围连忙拉着侄子冲他行礼：“见过季捕头。”

　　“哈哈哈哈哈别别别。”
　　狗剩摆摆手：“我虽然是捕头，不过你们也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往后大家都是在衙门做事的了，大家就都是兄弟了。你比我大很多，我往后就叫你胡大哥吧？”
　　“这这这……”男人结巴起来，“这可、这可使不得啊……”

　　他眼眶微微泛起了红。
　　自他出事瘸腿以后，再没人对他和颜悦色、还肯与他称兄道弟了……

　　几人绕过正堂便分开了。
　　蔺和安往自己的宅院走去，其余几人则往厨房走去。

　　厅内季承光正伸长脖子等着她。
　　一见到人影，他立马从椅子上跳下来，奔过来拉着她的手就往回走：“快快快！饭菜都要凉了！咱们快点吃！”
　　“这么急，可是下晌要去哪里玩？”蔺和安看透他了。

　　“嘿嘿……”季承光干笑两声，低头快速扒饭。
　　“奴婢下晌要与潘妈妈她们去街上采办家用。他缠着奴婢要跟着一起去，奴婢没办法，只能应了。”秋禾一边替自家姑娘盛饭，一边无奈道。
　　他忙咽下口中的饭，开口询问：“我们要去街上，阿安你要去吗？刚来这边，我们还没逛过呢！”
　　蔺和安摇头：“不了。你们去就好。”

　　“那我们出门啦！”季承光跟在秋禾身后，朝站在身后的蔺和安挥手。
　　他们此行全是女子。
　　当然，除了内里是男子的季承光。

　　徐之柔引着众人来到一家成衣铺：“这家铺子的面料甚好，价钱也算是公道。”
　　潘妈妈拉着她的手笑道：“真是多亏有徐姑娘了。我们这初来乍到的，也不会晋州话。要是没有你，怕是会被人讹了。”

　　一群人踏入成衣铺，开始挑选起衣裳来。
　　季承光站在一旁，看着她们的动作，撅起了嘴巴来。
　　知晓他的心思，秋禾加快了挑选的速度，看着也同样挑选好的几人：“就这几件吧。加上带来的，也差不多够了。”
　　“还请徐姑娘带我等前往布庄看看，”她看向徐之柔，“夫人的衣服得我们亲手做才放心。老爷的官服我们先前只赶制了一件出来，还需多做几件才行。”

　　众人出了成衣铺往布庄走去。
　　季承光皱起了脸，转头往后看去，却什么也没瞧见。
　　回头见秋禾姐姐皱眉看着自己，他解释道：“我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可是又什么都没看到……”
　　“别多想了，快跟上，不然要走丢了。”
　　“哦……”